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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的,当着别人的面,哭了。还是悲剧性地,停不下来的,泪流满面。
××
这是那个人的灵压啊。
是那个说过要去穿界门送我的,说过有他在就算醉了也没有关系的……那个人的灵压啊。
桧佐木修兵。
“修兵,修兵。不写出来就不会知道是哪两个字的那个名字。因为听读音也有可能是修平。嗷,修平是个好名字!”
这是第一次知道他名字时,我说的话。
那么久了。
修兵……
我还将那时候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而你呢?是否还记得,有这么一个我,闯入了你的生命,将你的生活搅和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错身
本来还在喝茶的人在我起身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我的身前,堵住了我走出商店的唯一出路。
夜一捏着筷子扒拉碗的那只手似乎停顿了一秒,然后是更快地风卷残云,头也不抬一下。
“让开。我要出去。”夜一的无意介入使得浦原喜助成为了挡在我面前的唯一敌人。
“不行哦。”男人用扇子抵着自己的下巴,拒绝。
“虽然我留在这里,但是你没有干涉我自由的权利。”我以为这是人之常情,用不着约法三章,他却笑着摇头。
“慧棱小姐,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约定吧。”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约定吗?!我本来想这么反问,但因为感到修兵越离越近的灵压波动而无暇顾及。“总之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去!”
“那如果我说,无论如何,都不行呢?”云淡风轻,又是云淡风轻的笑容。
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无所谓,因无所畏惧而所向披靡。这就是他想要传达给我的。
他也的确有本领和与之相匹配的骄傲使他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会傻到对这个男人动手,浦原喜助,他的深不可测从一开始我就有幸领略。
“为什么。”我几次三番想绕过他,却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无奈地皱眉,“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就是,慧棱小姐你哭了啊。”
这算什么理由……我哑然却难以失笑。
“慧棱小姐你记不记得,有人说过‘让女孩子哭的男人最没用了。’”像是在解释那个奇怪的理由,浦原放柔了声音,“所以,作为一个好男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见那个害你哭成这样的人。”
“这并不关他的事情。”一时被忘记了的泪水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眼眶,盘旋许久,最后还是沿着脸庞滑落,“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
吃饱了的夜一打了一个嗝,然后惬意地舒了口气。
“所以,让我出去吧。”
“我想家了。”
“我想回去。”
“就算回不去,看他一眼也好……”
“我只是想再见他们一面。”
……我只是想再见一眼,我的那群伙伴,来证实我真的曾经存在在那个世界,我的确是个死神,而已。
四目相对,眼神相交。
最终,他认输了。这也许是他唯一的一次认输,也可能是第一次。
男人一手压着帽子,一手成拳握在身侧,退了一步。
“慧棱小姐你无论如何都要出去吗?”
“也许你此时此刻的决定会给你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甚至是杀身之祸灭顶之灾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也一定要出去吗?”
“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我重复了一遍。
“就算踏出这里的下一秒就死去也没关系。”
“比起死亡,这样无法肯定自己存在意义的生存更加可怕。”
“生不如死,我想,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那么……请吧。”这是我在那间和室里听到的他的最后一句话。
有着三分无奈,三分妥协,三分放任。永远忘不了的是最后那一分淡淡而又抹不去的惆怅。
可是我已无暇去顾及。
因为——
刚才还在接近的那个人的灵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开始远离。
就像抛物线必经的轨迹,在顶点达到最近的距离,然后就毫不留情地离去。
这是命中注定的,不可违背的定律。
××
后来的我曾想:如果能够早点认清这个事实,那么当时的我便不会那么狼狈。
××
没有谁能够要求他回头,就像没有人有能力让东升西落的太阳返过去重走一遍它的轨迹一样。
奔出浦原商店的那一刻,我抬头望向天空,急急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一个黑衣的熟悉身影,我确信对于灵压我不会有任何感知上的错误,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明明是刚才还离我那么近的灵压,我却已经找不到它的主人。
“桧佐木修兵。是你吗?”将虎口贴在嘴边,我一边原地转着圈一边大声地朝着空旷的四周喊着。
修兵,是你,不会错的吧。
“修兵。修兵。你说过要去穿界门送我的。”
那么,现在,可以带我回家吗?
“你还记得吗?是我啊!”
所以,可不可以出来,让我看你一眼。
××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离我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微弱的灵压。
就这么……走了吗?
××
也许是灵王慈悲为怀,让我在再次忍不住嚎啕大哭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
在不远的天之彼方,有一扇古朴的圆形和室移门,站在门前的是一个腰侧佩刀的黑衣人。我虽然看不见他的长相,但我知道他的脸上一定有着两个数字。
6和9。
无论是那个发型,还是那个站姿,那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隐忍多时的泪水再次铺满整张脸,我喜极而泣。迎着暖阳的方向奔跑而去。
不顾几个行人诧异的目光,我踢掉了木屐,穿着和服光着脚在大街上飞奔。我的眼里没有人潮涌动的街区,没有车水马龙的闹市,有的只是站在天际的那个人。
“修兵!修兵!桧佐木修兵!”穿过闹市,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跑,我感觉到他的灵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生怕他一个转身走进穿界门。就算穿着行动不怎么便捷的和服,脚下的步伐也不敢放慢半分。
站在空中的人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开始左顾右盼起来。见状,我提高了音量,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不停地朝他挥着手。他却始终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只是茫然地左顾右盼。
“左顾右盼”……再怎么左顾右盼也没有用,因为我在地面,他在天空。
【我是“人类”,他是死神。】
光顾着抬头望天,侧身与人相错之时,一个不小心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听说近期常有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借故与人发生肢体摩擦然后顺手牵羊一下。也许我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因为明明是我的不小心,对方却没有丝毫的责怪,看见我被撞倒在地也没有驻足的意思。
在面朝下倒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不是担心所谓的破相,也不是担心那个人的顺手牵羊,更不是担心会摔得有多疼……而是突然,有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情感萦绕在心头。
××
就在那个人也许是故意撞上了我的那一刻,他的灵压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天空中有一扇方形的移门正在缓缓合拢。
门内透出的白色光芒也渐渐消失。
而那,是我的希望之光。
缩小
回到浦原商店,浦原什么都没有说,就像之前我们之间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继续自顾自地坐在原地喝着新茶,右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伏在他腿上的黑猫后背。
咬了咬嘴唇,我也没有向他打招呼,从他眼前走过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妻慧棱。
没有能力追上任何人。
几十年前是这样,几十年后亦是如此。】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想起,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结界这样一种东西存在。
××
在家睡了几天后,破天荒的,浦原带我去了他的地下训练基地。
从很久以前他就说过,这个地方于我而言是不需要的,因为我还用不着训练。我想他的言下之意应该是我太弱了,连让他训练的资格都没有,还不如乖乖当他的小白鼠。
所以,我也并不认为,荒废了几十年技艺的我竟反而能让他提起兴趣,来帮我训练。
果不其然,到了这里,他并没有让我动手的意思,只是一味摆弄着他的拐杖。那里面是他的斩魄刀,我知道,因为曾有幸见过几次。
是一把弯柄的华丽的……
西瓜刀。
刀尖是方形的刀,是我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是在水果摊,那儿的老板用它来切西瓜。
嗯。所以,就是西瓜刀。不会有错。
偌大的地下空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过因为呼呼的风声,让我很难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玩够了他的拐杖,浦原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转身问我:“慧棱小姐,有没有兴趣去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呢?”
我一愣。“难道现在我们过的不是人类的生活吗?”
“非也非也。”老夫子一般地摇头晃脑,浦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证件,“我的意思是说……从头来过,彻彻底底地当一次人类哦。”
接住他抛给我的东西,定睛一看,我忍不住抽搐了嘴角。
那是一张学生证,上面只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和我小时候有一定的相似度,却终究是不像的。
“你是让我从学生做起……吗?”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会是从幼稚园开始啊?!浦原喜助你这个混蛋!”
“嘛嘛……不要生气嘛。”浦原先是低笑,然后才无奈地摊手,“这才叫彻底体验啊,说起来,要为慧棱小姐你支付学费,我的荷包也会空的呐。”
“那就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而且你让我这么个大人怎么去上幼稚园啊。”我永远都搞不懂浦原喜助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主意都是哪里来的,又或者,我应该把他的脑子解剖开来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这个嘛,我自然有办法。说起来,也是因为一个任务……才会这么做的。”刚才还开着玩笑的男人,下一秒就摆出了正经的面孔,“所以,慧棱小姐,拜托了。”
认真的男人……我承认,我拒绝不能。
“可是……我这么个成年人魂魄怎么进小孩的身体啊。”我的话无疑已经表明了我动摇的立场。
好吧,浦原喜助他赌得没错,我就是待得空虚得快发霉了,才会接受他这个疯狂而无聊的提议。
“所以……接下来要辛苦你了。慧棱。”
××
那一刻他叫了我的名字,没有再加那个拖沓的后缀,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是温柔得能让人感动到落泪。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第一个要找的身影就是那个叫浦原喜助的男人……
“辛苦你了。”
说得轻巧。
早知道那么痛苦,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嗷唔……
失去意识之前,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我捂着哪里都马上会有下一个地方在身体内部开始拉响警报。比如一开始是头疼,我刚抱着头蜷缩了起来,就发现腹部也疼起来了,于是赶忙捂着头,但是接下来腿又疼了……反正一通折腾后,我是再也受不了,直接昏过去了。
而在给我注射了那药剂后,浦原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我疼得满地打滚,那双哀伤的眼睛久久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是……
记得最后,他抱住了我,任凭我疯狂地在他怀里挣扎,不顾我拼尽全力地咬在他的手臂上,也不在意好几次我的肘关节狠狠击打在他的肋骨附近,他只是维持着那般淡淡的笑容,一下下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拍着夜一一样,也像是在哄着小孩子。
那笑容里有一丝苦涩,一丝安慰,一丝宠溺,一丝隐忍,一丝疼痛,一丝悔意却也有着一丝决绝。
这是我所见的,至今为止那个神秘男人最为复杂的眼神。
他的声音低沉,很轻地萦绕在耳边,很多次,我觉得我的尖叫可以轻易盖过它,却还是一字不差地把他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忍忍就过去了……”
“睡吧……睡着就不觉得疼了。”
“对不起……”
“又是因为我……”
“若是当初……”
也许,最后我的会晕过去是因为他的手刀劈在我的后颈也说不准。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我的世界和记忆停留在了这最后一句呢。
浦原说,要进入小孩子的身体,即义骸,必须将灵体也缩小。相应的压缩是必须的,这种压缩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但是成功过后,灵体的灵子密度就提高了,相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