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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香可显出她这般的慌张,只是眼神暗了暗,也不知什么意思,在女皇面前两人都不好表现出什么,夕兰眼见陈昭香离开,这时她还感觉坐的椅子软软的,好像随时都会瘫了似的,她做贼心虚的侧目看了眼女皇,只见女皇正低头批阅奏折,忙的连眼皮都不曾撩一下。
夕兰是第一次见天子,根本不晓得要做什么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胡乱的搅着胸前的朝珠。
藐女皇终于放下手里的奏折,直了直腰,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后,道:“当值还习惯吗?”
夕兰可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连忙恭谨的应道:“谢陛下关心,尽忠职守是臣下的职责,并没有不习惯。”
女皇勾着浅笑点点头,道:“听说京报的幕后人是你,你的想法很好,是怎么想出来的?”
现在女皇在问话,着急回答说错了可就不好挽救了,夕兰边听边分析着话里话外的意思,陛下知道幕后人是她这一点并不难,不知道自己身边就安插了多少女皇的暗卫呢,这件事不能否认,想法好?这是给予了肯定,表明她是支持这件事的,至于怎么想出来的?还是要说的七分真三分假就好。想到这夕兰严谨的回道:“回陛下,京报确实是我与众位夫郎商量后决定办的,说不上全权主事,但也能说得上话,这个想法是还是太子殿下点拨的下臣。”
“哦?怎么这件事太子有参与吗?”女皇来了兴致,干脆放下手里刚要打开的奏折,抬眸看着林夕兰。
夕兰迎接到女皇热切的目光,心里略微放宽了一些,看来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但毕竟逃不了是个女人的事实,是女人都会珍惜自己的孩子,她既然夸想法好,不如引出太子,这不就是夸太子聪慧吗,试问哪一个母亲不欣慰自己的孩子有所为呢。
“回陛下,两个月前下臣与太子在接上不期而遇,相谈甚欢,因路人谈起秋扇门里有一小倌才情过人,只可惜深陷泥潭而不知自爱,下臣与太子便有了爱才之心,前往秋扇门讲佛论典,最终劝得那小倌出家在惠远寺。下臣以为,这虽不是什么功德,但也确实是件好事,可哪知因为无知之人以讹传讹谈论下臣与太子荒诞行为,下臣郁卒,太子愤慨,可这种一口相传的事根本无处澄清,悠悠众口,难平众论,通过这件事,下臣才想有这样一种媒体,能传播有意义的,事实确凿的消息,太子更加深知其理,大力支持下臣的举措,这才办了京报。”
女皇听完眉头渐舒,点点头道:“却是有意人文发展的好事物,林爱卿,能时时为朝廷、为百姓着想实为忠臣良将,朕心甚慰。”
夕兰连忙低头谢女皇夸赞。
女皇想了想,忽然道:“林爱卿打算何时迎娶朕的儿?”
夕兰闻言慌忙起身,叩首道:“下臣本想待陛下赐给臣的宅子落成就举行大婚,可因下臣侧夫李翰宇重责在身,不能同步,是以将大婚之期定于年后元宵佳节。”
女皇微微一顿,温和道:“这么说林爱卿可要四夫临门了?可喜可贺啊!”
夕兰额头开始冒汗,一咬牙,说道:“回陛下,下臣有五位夫君同入门。”
女皇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目光,随后道:“除了朕的五皇儿、皇姐的儿郎岳炎、左相之子瀚宇,哦,还有那法兰国的王子,那第五位夫君是……,难道是朕的暗卫魏枫?”
“呃……”夕兰正下彻底愣了,怎么女皇会突然说起魏枫呢?难道是单耀祖的负面传言已经给了女皇不好的印象?无奈道:“回陛下,是……”
女皇手一摆,脸上现出关切,口吻却是不可违逆的道:“人总有想不透一件事的时候,林爱卿若想透了还是尽快将魏枫接回府上才是,这样传来传去总是不成体统,你毕竟要做皇家儿媳,以后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正理。”
夕兰咕噜一声,将官韦这两个字咽了下去,女皇意不在你娶的是何人,而是皇家颜面,说的再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也只好点头,应道:“陛下教诲的是,下臣懂了。”
女皇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抬手自桌案的小匣子里抽出一样东西,道:“这个给你。”
夕兰抬头一看女皇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起身恭恭敬敬的接了下来,头上传来女皇绵柔而厚重的嗓音,“回去再看,行了,你退下吧!”
夕兰也不敢问,跪安道:“下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将书信揣好,一转弯就见拐角处侧身站着陈昭香,他扭头一看见夕兰,连忙招手,那张花朵一般的俏脸上,尽是兴奋和喜悦。
夕兰有心不想理他,可又觉得毕竟是黄父最亲的人,不好太疏远,悻悻然的走了过去,陈昭香不待她站稳,一把拉过她的手往旁边的小门走。
这是在宫里,她也不好大声嚷嚷,只能压低着嗓子连声问道:“你做什么?放开!在宫里不得放肆!”
陈昭香头也不回的硬拉着她进了一间小屋,放下棉门帘子,对着她‘嘘’了一声,左右瞧瞧,忽然的一脸粲然,笑道:“兰儿,可有想我?”
【276】说清楚
正文 【276】说清楚
“你哪位?”夕兰左右瞧瞧,屋子陈列简单,应该是下人休息的地方。
陈昭香一身小侍的装扮,虽然是个奴才,可毕竟是恢复了男儿身,在夕兰面前不觉挺起胸脯,自得道:“我现在在女皇身边侍候,名唤招襄,陈昭襄,兰儿,我现在有名有姓有身份,我是个堂堂男儿,兰儿……”他说的激动,无法抑制的握住夕兰的手,含情脉脉的道:“兰儿,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夕兰皱了皱眉,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扬声反问道:“有名?”
“陈昭襄!”
浚“有身份?”
“呃……宫里的小侍。”
“呵呵……”夕兰忽然笑了,转身踱步向炭炉走去,俯身暖着手,缓缓道:“那么……林夕月呢?”
藐陈昭香似乎知道她要说起这个,微带忧伤的回道:“在父亲面前,我依然是他的孩儿,这些不会变!”
夕兰这才算是放下心,抬头见他眼眸幽暗,一脸的无奈痛苦,心也软了,他扮演夕月这么多年,虽然是因为与母亲有承诺,可这些年心里一定特别不好受,若是自己又当如何呢?想了想,道:“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父亲吧!他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惦念着你呢。”
陈昭香闻言点了点头,抛开此事,又恢复到了见到夕兰的兴奋心情,道:“兰儿,我要在宫里呆上六年,六年后我出宫,你就能娶我了,兰儿要等着我啊!”
夕兰听完都快麻木的没意识了,木纳的开口道:“陈昭香,不管你是林夕月还是陈昭襄,不管是现在还是六年后,我都不会娶你,你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还有……”她不待他发表意见,语气稍稍加重了几分道:“还有,方晶晶姑娘对你一心一意,你最好还是别辜负她的好,你要知道,爱的深恨的深,有些人,你最好掂量明白了,掂量清楚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我言尽于此,官官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陈昭香倏然的挡在夕兰身前,思绪有些飘忽不定,蹙眉道:“你是不是因为方晶晶才会厌恶我?”
“不是,我从没有厌恶过你。”
“那是……?”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喜恶!”夕兰快刀斩乱麻的浇灭他眼里复有燃起的希望。
“原来什么都没有吗?为什么?”陈昭香有些动怒了,紧紧扣住夕兰的手腕,一双如画般眉眼楚楚动容的望着平静如水的林夕兰。
“夕月,若时间能够倒流,我想,你还是夕月,是林夕兰的二姐,没有什么为什么?只因为她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姐妹情谊,无关男女,无关风月,你懂吗?”夕兰眼底的纯净好似外间的雪天一色,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情绪,但他却看懂了她眼里的诚挚。
陈昭香缓缓收回挡在她身前的手臂,情绪低落的既不说话,也不动,当夕兰抬脚要走的时候,他才精神恍惚的开口,“兰儿……若没有以前,没有夕月与夕兰之间姐妹情,从现在起,我们从现在开始,你……会接受我吗?”
夕兰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不会。”
“为什么?”
夕兰这下真的笑了,弯着唇角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没有那么多答案,总之是不会!陈昭襄,我很好奇,方晶晶为什么非你不娶呢?为什么?”她也现学现卖了一次,把陈昭襄当场问愣了。
林夕月死了,只有现在的陈昭襄,林夕兰也死了,身体里住着阿宝的灵魂,现在站在一起说话的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次看似奇怪的对话,却又透着诡异的玄妙,这些,只有她知道。
陈昭襄沉默了,夕兰也知道他需要时间沉淀,来看清自己心底真正想要拥有的,她说了告辞,整理了一下官服往外走,陈昭襄随她走到门口,闷闷道:“我送你离开,别看你是朝廷的官,却不见得认得回去的路,不像我们,每天不知要走多少个来回。”
夕兰也真怕找不路,便点头道谢,“那就多谢了。”
陈昭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无言以对的撩开门帘,领着夕兰走了出去。
两人相聚半臂远,陈昭襄在夕兰前面,稍稍错开一点,谨守尊卑和宫规,夕兰也挺起身板,沉稳雍容的迈着官步,不论从任何角度看,他们都是不相识的。
出了婉容门,夕兰止步向陈昭襄告辞,就在这时,拐角处走来两名男子,一个在前面引路,一个手提药箱的在一侧,一眼便看出是为郎中。
陈昭襄见了错开林夕兰,走上前去向那郎中施礼,“金郎中。”
那人顿住脚,一见是陈昭襄,温和道:“哦,是陈小侍啊,我正要去秦华宫为陛下诊脉,你怎么没在陛下身边侍候啊!”
陈昭襄连忙笑着应道:“哦,这位林大人不熟悉路,小侍正引林大人出婉容门。”
金郎中闻言看向一旁的林夕兰,当下恭敬的微微颔首,夕兰也点头还礼。
“那好,你忙吧,我这还有事。”金郎中对陈昭襄说完,便与那小侍匆匆离开。
夕兰只觉得这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好哪奇怪,见他走远,问陈昭襄,“这人是谁?”
陈昭襄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回头道:“陛下的凤体渐沉,多亏了金郎中医术高超,不然陛下恐怕……。”
夕兰遥望着金郎中离去的身影,微微眯上了眼睛,这人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忽听陈昭襄道:“凭借这么好的医术将来定会前程似锦,可惜了!”
“嗯?怎么可惜了?”夕兰一怔,侧目看向他。
陈昭襄随意道:“这宫里的事可不好说,前几日我见这金郎中与玉郡主走在一处,还说起什么……明教,我猜这人一定是误入邪教了,不然怎么会看的上玉郡主那样叵测的人。”
夕兰心里砰的空了一拍,抓住陈昭襄的手道:“是不是玄冥教?”
陈昭襄被夕兰扯的怔住了,舔了舔唇角,恍然道:“是是!怎么兰儿也入了邪教了?”
【277】红棉表白,官官伤怀
正文 【277】红棉表白,官官伤怀
夕兰急急回礼部,一撩门帘正与往外走的烨弘棉撞了个碰头,冻的通红的小鼻子挨到烨弘棉的胸膛,当下酸的她眼泪在眼圈打转。
烨弘棉先是一怔,当看清撞到的是林夕兰,连忙自怀里掏出巾帕,抬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晶莹的泪珠,动作轻柔而自然,好似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感情醇厚又甜蜜。
跟在烨弘棉身后的官韦当下止了步,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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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茶水沿着雪白的桌布滴答滴答的淌了一地,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成了一滩泥水。
烨弘棉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转瞬微垂下眼帘,将手里的那盏热茶放到湿透了的桌案上,思绪零乱却又清晰,良久,轻轻笑出声,低低道:“官兄弟为何要帮我?”
官韦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他既希望烨弘棉能看清自己的心,早日与夕兰携手,与夏景颜对抗,平衡夫郎之间的局面,可又希望烨弘棉永远也不要发觉喜欢夕兰的心意,一个男人再大度也不想由着别人来呵护宠爱自己心爱的女人,难道他一个人的爱还不够吗?可现在,即便自己不推波助澜,烨弘棉早晚有一天终会明白,而自己还要落得违逆岳父的结果,他突然有些怨,为什么柳父一定要选择他来办这件事,这无异于是逼着自己用刀子剜心,痛,传便了全身,却还得面色淡然的继续与烨弘棉周旋。
藐“我说是为琳儿幸福,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