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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覆盖上来,许录擎躺在床上,倾听床角的动静。
他可以猜想凌麟此刻仍在警戒,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音,就连呼吸,也压抑着。
心微微搔痒,在触碰不到的地方。
闭目,是凌麟帅气的脸,阳光下的笑脸,和床上紧紧拧眉痛苦的表情合而为一,都充满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凌麟,我有预感,你可以让我保持很久……很久的兴趣。
黑暗的背后就是光明,阳光终于照耀大地。
当凌麟从地毯上艰难地爬起来的时候,他赞美自己身体卓越的恢复能力,虽然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疼得厉害。
然后,摔倒了,重重摔在地毯上,疼得他哼都哼不出来。只好一边闭目等待疼痛缓和,一边诅咒许录擎。
许录擎坐在一侧的组合沙发上看着,发现在一旁静静观察凌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凌麟摔摔倒倒,笨拙的动作说明他的双腿还没有适应昨晚的“宠爱有加”。
“可恶,有朝一日我会把你这个变态打倒,等你没钱又没势,老弱不堪体力不够我的时候。放心,我绝对不会强奸你,我会……”
他的小豹子嘴里低声嘀咕着,显然正在不甘心地腹诽,手脚并用的企图扶着家具站起来,而根本不打算向他的拥有者求助。
点起一枝香烟衔在嘴边,许录擎走到凌麟面前。
凌麟再次摔倒了,龇牙咧嘴忙着安抚全身呐喊的骨头时,眼前出现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嗯?”他仰头看看许录擎,这么悬殊地躺在一个高大男人脚下,不是什么好滋味。
凌麟可不认为许录擎会好心扶他起来。
难道昨晚折腾得还不够,还要一大早挨他两脚?看着许录擎高深莫测的表情,凌麟暗暗叫苦。
大出意外,许录擎弯腰,把他扶了起来。轻轻地,很有绅士风度,还给凌麟一个温和地笑容。
“干嘛不叫我帮忙?”他让凌麟靠在墙上,双手扶着他的腋下。然后,吸一口烟,凑上前吻住凌麟的唇。
“呜呜……”晶亮的眼睛蓦然睁大。
按住凌麟挣扎的肩膀,把口里的烟尽数送到凌麟肺里,许录擎松手,好整以暇站在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咳咳咳……咳……”凌麟无力地扶着墙边跪在地上,痛苦地抚胸。
这个该死的变态,一大早就开始发神经!凌麟尽量不让许录擎发现地瞪他一眼。
许录擎又把他扶了起来。这次力气很大,很快,一点也不绅士。也许不应该说“扶”,而应该称为“扯”。
“疼……”凌麟靠到刚刚的墙上,犹自咳嗽不停。
“凌麟,教你第一件事情,每天见到主人的时候,要问好。”许录擎一副孜孜不倦的师长嘴脸。
嗯嗯,开始发泄当主人的虚荣心。凌麟很聪明,学得很快,立即说道:“咳……早上好……咳……主人。”
“我喜欢你叫我少爷。”
“早上好少爷……咳……咳……。”
许录擎缓缓点头:“很好,你倒很聪明。我叫人把你的所有衣服从学校拿过来了。”
“在哪里?我找不到。”凌麟的咳嗽总算停下来,但是胸口还是很闷。
“全部在垃圾桶里。”
凌麟无奈地苦笑:“我的衣服还没有全部都破烂到这种程度吧。”
“凌麟啊,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许录擎把玩凌麟的优美脖子,慢慢问道。
知道!你是一个变态,加上有深度的虐待癖好,而且极可能犯上某种致命的神经毛病的人渣!
不过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这个,我不知道。”凌麟还很聪明的加了两个字:“少爷。”
“我这个人有很强烈的独占欲。属于我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凌麟,你既然属于我,就要完完全全地,彻底地属于我,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你心理不正常。
凌麟温驯地低眉:“知道了,少爷。”
许录擎冷冷打量凌麟,说:“那我们就开始,让你一步一步,彻底属于我。首先,你以后,只能穿我穿过的衣服。”
凌麟一愣,看向许录擎。
许录擎把嘴凑到凌麟耳边,说道:“因为,我要你身上时时刻刻,都有我的气味。”
老实说,除了“变态”两个字之外,我还真找不出东西来形容你。
凌麟扯着嘴角,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脑袋瓜却转动起来。
每天让这个怪物的味道覆盖在自己身上,也太恶心了。不如买两套和许录擎一样的衣服藏起来,然后……嘿嘿嘿……许录擎,你知道什么叫阳奉阴违吗?这可是我凌麟的特长……
下盘虚浮地走到学校,凌麟逃了上午第一、二节课,躲在喻峒的宿舍里休息。
前几天其实一直在穿许录擎的衣服,但是心情还是很好,认为是小小的报复。可是现在穿在身上,浑身都不自在。
该死的许录擎,似乎很懂得精神虐待。
举起袖子闻一闻,凌麟憋气地皱起鼻子。虽然没有什么味道,潜意识里总感觉自己染上了一点什么脏东西。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像一只傻乎乎的猎犬,凌麟把袖子放下来。
凌麟,你这个笨蛋,你以为自己比狗好得了多少!
玩具!
可能比狗还糟。
自从认识了许录擎,凌麟一向颇为自豪的强韧神经似乎随时都有崩溃的危机。用乐观精神强撑,用天生的骄傲鼓励斗志,可现实,现实总在残忍地提示着凌麟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灾难。
“我到底变成什么了啊?”凌麟忿忿不平地扯着衣袖:“如果有气节,应该宁死不屈吧,可……自杀?自杀是蠢材才做的事。”
衬衣似乎贴在身上,产生让人鸡皮疙瘩冒起的淫糜感觉,凌麟恨不得把它撕成粉碎。
不行,许录擎会知道的,那等于给他一个完美的虐待借口。
“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了,反抗也反抗不了。”无人的地方,凌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受不了!
凌麟站了起来,决定把下面两节课也逃了,去买两套衣服。
什么都干不了,逃课总可以吧?反正有许录擎的特权撑着。
上次在衣柜里看见许录擎有两套休闲的唯丝运动装,刚好马鞍山新开了一家唯丝专卖店,先买一点“预备装”回来。
买回与许录擎那两套衣服相似的套装,连下午的课也已经开始上了十几分钟。
凌麟在宿舍里换了衣服,然后才去教室。
如他所料,老师没有责怪他││当然是因为他最近对学校的“贡献”,说不定许录擎还和学校订了什么台底下的交易││只当他不存在似的让他大摇大摆走进教室。
喻峒坐在最前面,趁老师写黑板的空档,转头朝他做个鬼脸:好小子,科大四大杀手的课你也敢迟到!
凌麟得意地眨眼:怎么样,你羡慕?
把书本摊开,借用学习的氛围忘记关于许录擎的任何事。他闭上眼睛,听着老师熟悉的拖长的江西语调。
“啊这个递归程序,有四个参数啊,但是啊,啊同学们看出来没有?啊这四个参数……喂!你们两个不要说话!啊后面的那两个男同学。”
有人站起来:“老师,黑板上有个地方写错了。”
“哪里?”老师回头。
“那个调用的指令,是SEE,不是SEX。”
噗哧,喻峒喷笑出来,有他带头,全班哄堂大笑。
小老头的脸红成西红柿,连忙擦了,小心翼翼改过,坐个手势:“坐下坐下,有什么好笑的。这是偶尔笔误,大家不要产生不好的联想……”
下面稍微平复的笑声又爆发出来。
凌麟也不禁扬唇。
如果事情就是这样多好?
校园,同学,老师,数据结构,递归,还有参数……如果一切只是这样简单多好?
下了课,和喻峒打打闹闹到了宿舍,凌麟拿了早上穿来的衬衣到洗手间去换。
“这么快走?”
“去换衣服。”
喻峒抢过凌麟手里的衬衣:“啧啧,名牌啊!要去见那个……那个女朋友?”
凌麟故意露出暧昧的笑容,引喻峒想错方向:“你管不着,看着小花猫吧你。”
“在这里换不就行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喻峒坏笑。
凌麟夺回喻峒手上的衣服:“我可是很纯情的。”
“哼哼!”喻峒做出色眯眯的样子:“照几张相出去卖给各系的学姐学妹,你说开是什么价钱好?啊……救命!”不及闪开,挨了凌麟一拳,倒在床上。
在洗手间的门里换上许录擎的衬衣,凌麟收起笑容,抚上胸前被咬出的伤痕。
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结痂了吧?
在此之前,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游泳,在朋友面前换衣服。
如果不小心被喻峒看见了,怎么办呢?就说是被女朋友咬的吧。
凌麟苦笑,一天不摆脱许录擎,谎言一天就无法停止吧。
回到宿舍,正在啃饼干的喻峒立即躺下来,继续装死:“喂,你把我打成重伤了,快点赔偿!”满脸痛苦的样子还真不是盖的。
“怎么赔啊?”凌麟倒很合作。
“都说了,给我拍几张照片去卖嘛。”
本来不该介意的,神经却猛然绷紧。
“喻峒……”凌麟冷起脸:“想不想被我好好修理一下,让你直到校园篮球联赛开场都爬不起来。”
喻峒吓得立即爬了起来,张着大嘴阿谀奉承:“不想不想,我们凌大部长的照片怎么可以随便发给花痴呢?这是世界上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嘻嘻。”
凌麟在他头上敲一记重的:“后天就比赛了,你好好练球吧。”
喻峒还他一记:“你呢?天天无影无踪,有多久没有陪我练球了?什么叫重色轻友你懂不懂?”
凌麟也不好意思起来,是很久没有练习。
不是身体不适││当然是由于许录擎的虐待││就是没有心情。
作为队里的主力,这样真不负责。
“好啊,今天陪你练个够本,走。”凌麟扯起喻峒。
“喂喂喂……”喻峒指指凌麟的衣服。“先换了你的名牌吧,弄脏了我不赔的。”
凌麟低头看了看,笑道:“脏了不要你赔。”
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是那只连人渣也比不上的暴力猪的。
“喻峒,它撕坏有赏……”用开玩笑的口气,凌麟搭着喻峒的肩膀,一起去召集队友。
今天要打个痛快!
好久不曾摸最心爱的篮球,腿间还有深深的不适,凌麟却自虐似的拼命练习。
“分场,我带一队,喻峒你带一队。”
“三步上篮,喂,张明,你这个球怎么投的?不是这样,我投给你看,手应该这样勾,起跳不要太早……急什么?比赛的时候更不能急,镇定点。”
扯着众人在室内篮球场连续练到晚上八、九点,中途只吃了一顿晚饭,休息了一下。在累得七死八活的喻峒的苦苦哀求下,凌麟终于结束了这场恐怖的练习。
凌麟自己也气息喘喘,身上的衬衣不用说已经惨不忍睹。
低头看看,满布的球印像勋章一样,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了。
很高兴!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以前的凌麟……好像就是这样子的吧。他笑着,抬头看见漆黑的天空,收起笑容。
回别墅,就像从天堂回到地狱一样痛苦。
不想这么早恢复玩具身份,凌麟在市中心的花坛边躺下。
“坚贞、坚强、坚毅……”看着头顶藏在云层里的月亮,凌麟扳着手指数;“坚贞,我已经没有了,不提。坚强?我怕死又怕疼,不敢和许录擎对着干,也算不上坚强。”
他叹气,无聊地眨眼睛。
“可是,怕疼怕死是正常的,何况许录擎会对爸爸他们不利。”思索一会,凌麟又觉得不能太打击自己:“说起来,我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属于比较聪明的一种。”
最后一点。
“坚毅?”凌麟疲倦地闭上眼睛:“是不是真的有一种人,无论被别人怎样对待,心境都一平无波?如果我可以做到那样,也许就算得上坚毅了。”
“不管许录擎怎么打,怎么骂,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