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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云,今时不同往日啊。”陈更忧心忡忡地说,“赵陀父子把蛮王龙锟一族灭了,二蛮王龙鹏一定恨到汉人身上,你大哥进了人家的门,还不是自投罗网。”陈更越说越急,埋怨自己道:“都怪我狠不下心,如果当时坚持不让他走就安心了。”
“爹,大人是何等样人你比我更清楚。”陈诚也劝慰老丈人,“面对赵陀的兵马大人都无所畏惧,二蛮王龙鹏再凶再狠大人肯定也不会怯场。大人背上还背着蛮王龙锟的小女儿,凭这一点龙鹏绝对不会对大人下毒手。”
陈更长叹一声说:“但愿天从人愿。”
“大姐——三叔——”兰玑慌张地冲上前来,撞进春华的怀中。春华见是兰玑,连忙伸手抱住,活像哄小孩子一样抚慰着:“不要怕,不要怕,这是卧龙山,是我们的家。”
陈更见她这么惊恐,便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陈玉云原来就和兰玑很熟,也很喜欢这一位善良温柔的蛮女,此时也走上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怕,慢慢说。”
“有两个坏人要抓我。”兰玑缓过气来,抬头看见那两个人也跑近前来,便抬起手指着来人说:“是这两个人,在山坡上看见我就一直追过来。”
陈更回头一看,见是陈滔和陈星。
陈诚上前一步拦住二人,问:“你们要干什么?”
陈滔说:“大哥,这个女孩子偷偷摸摸地从后山过来,我们叫她站住,她就跑,跑得比小鹿还要快。我们看她不像卧龙山的人,便跟着追她。”
陈星也诉苦似的说:“她还攻击我们,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头朝我们扔,我们两人的眉心都挨了一下,痛得差点晕倒。”
陈玉云和春华仔细一看,两人眉心都肿了一块,春华讥笑着说:“算你们走运,如果石头再偏下一点,你们的眼睛肯定各人瞎一只,看你们以后怎样回家见媳妇。”
陈更见两位女婿紫黑色肿起的眉心,怜悯地说:“都是自己人,误会了。”
陈玉云冲陈滔和陈星说:“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就是兰玑夫人,还不快过来行礼道歉?”
陈滔和陈星诧异地望了兰玑一眼,紧张地上前,跪地叩头,陈滔说:“不知道夫人驾到,陈滔该死。”陈星说:“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夫人,陈星愿意受罚。”
兰玑听了两人的话,心中释然:“没人要罚你们,快起来吧,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们是活该。”春华笑着说,“兰玑,你打飞石比射箭还准吗?你能飞一石让我们看看吗?”
兰玑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抬头往身后的大松树一看,发现一只小松鼠在松树枝上一动不动,便弯腰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顺手往树上打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松鼠的头上,松鼠从树上摔了下来。陈诚上前捡起松鼠,跷起大拇指:“夫人的飞石好厉害。”
兰玑谦逊地说:“我们俚人一出洞就会遇上野兽,我们又没有刀枪,只好打飞石,打多了也就熟练了。”
“哦——”众人听了兰玑的话,对俚人更敬重了几分。
春华见兰玑还背着一个婴孩,好奇地问:“你背上的小孩是谁的?”
“是伯父蛮王的小女儿。”兰玑笑着回答,“大哥把她背到紫霞洞,我又把她背回来了。”
陈玉云赶忙把兰玑背上的小女儿抱下来,小女儿突然就哭了,兰玑将她抱回怀中,笑着说:“这个小妹妹很奇怪,谁抱着都哭,她就喜欢我和大哥。”
“大哥现在的情况怎样呢?怎么去了之后就没有消息?”陈更和陈诚同时张口发问。
“我急着要见你们就抄了小路先回来。”兰玑回答说,“大哥他带着我爹和十八洞的洞主走大路,听他说是去看白龙河畔的稻田和水坝渠道,他要教俚人垦荒和耕种水稻。”
陈更的脸上马上现出笑容,对陈诚说:“我们也去看看蛮王和十八洞的洞主是长得怎么模样。”一边走一边回头说:“玉云啊!你们好好招待兰玑,都是自家的人。”
陈玉云笑着回答:“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怠慢了你的媳妇,兰玑是我们的好妹妹,好嫂子哩!”说得兰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兰玑左看右看忽然发问:“嫂子,我大姐和儿子呢?”
兰玑的话问中了伤心处,春华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陈玉云接过话茬反问:“大哥还没有跟你说嫂子和儿子的事吗?
“没有啊。”兰玑回答,她抬头看见春华和玉方一下子沉阴下来的脸色,发急地问:“我大姐和儿子怎么啦?说呀。”
春华和玉云再也强忍不住悲怆,哀伤地啜泣起来。兰玑预感到大事不好,可还抱着一线希望追问:“我大姐是不是累病了不能起床?”
春华和玉云终于压制不住心头的痛楚放声痛哭起来,陈玉云哽咽着说:“三叔的儿子陈俊和大哥的儿子文硕都被蛇虫咬死了,大姐为了族人的安全、杀狼驱虎,舍生取义去了。”
“大姐——儿子——”兰玑大叫两声,脸倏地青如死灰,昏过去了。春华慌恐地叫:“玉云妹妹,兰玑妹妹昏死过去了,赶快叫郎中。救命呀。”
陈玉云赶忙把郎中请过来,又是按人中,又是炙艾火,好一会才把兰玑救醒过来,兰玑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几步跪在地,放声痛哭:“大姐啊!你和兰玑说好共侍一夫的,你怎么这样狠心丢下我和大哥不管?儿子啊!你答应要叫我娘亲的,你怎么能这样躲开娘亲啊!”
陈更和陈诚出去后,迈着矫健的大步很快便赶到了白龙河边。不远处陈昊、陈兴和阿山哥打着手势在为一班俚人讲解。俚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专心致意地听,好像一个和谐美好的世外桃源就在眼前。陈更安心了,感慨万分地说:“陈诚,我们还在中原的时候,大人心中只有一个简单的世外桃源的构想,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能够实现。”陈更停顿下来举手指着白龙河,赞许地说:“你看,陈志雄带着一帮兄弟砌筑拦河坝;陈南带着一帮兄弟架起跨河桥。明年就是有大旱也不愁缺水灌田,就是发大山洪也不愁过不了白龙河。”陈更越说越高兴,不由得感叹起来:“陈诚啊,我收留了三百零四位女儿,又招了三百零四位女婿,种麻织布,垦荒耕田,驯养牲畜家禽,筑坝建桥兴修水利。哪一样不是靠你们一班兄弟姐妹。大人有你们的帮助,我现在也没什么要担心,可是他在感情上太专一,或许要吃不少苦头啊。”
“爹,您就放心吧。”陈诚劝慰陈更说:“那位蛮女兰玑温柔善良,大人会慢慢把已故的大嫂埋下心底的。”
“如果是那样子就好。”陈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汉俚联姻,确实是大人高瞻远瞩的一步棋。”
“三叔你们快过来。”陈兴在不远处呼喊,声音既清且亮,充满了欢乐兴奋之情。”
“亲家公。”阿山哥快步迎上前来,搂住陈更的脖子,兴奋地用刚学会的汉语叫:“多日不见,你身体还好吗?”
“托你的福。”陈更笑着回答,“陈更的身体好得很啊!”
阿山哥又用俚话冲蛮王龙鹏说:“蛮王,快快来见过亲家公。”蛮王龙鹏大步上前握住陈更的双手,用俚语说:“亲家公,我们早就听阿山哥谈过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俚人十八洞洞主也一齐凑近陈更,亲亲热热地齐声叫“亲家公,你儿子是我们俚人的指路明灯,我们要学汉人,学进步,我们都希望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你儿子,俚汉要联姻,你是我们的亲家公。”更听不懂俚人的话,便大声问阿山:“阿山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山笑了起来解释:“他们是南蛮十八洞的洞主,是我叫他们来观赏卧龙山的,他们见过了大人,把大人当作俚人的希望。又听龙锟蛮王说过仙神托梦,大人是南岭神鸡,下来南蛮造福,所以都要把女儿送给大人,希望自己的女儿跟着大人,为家乡造福,所以他们都叫你亲家公,看来你是不能推托了呀。”
“我的阿山哥呀。”陈更一时又高兴又为难,“这么多蛮女都嫁给大人,他一个人怎么承受得起呀。”
阿山哥哈哈大笑说:“亲家公你不用担心,大人是神鸡托生,一只雄鸡配几十只母鸡不要紧。”阿山见十八洞的洞主和龙鹏在等待陈更点头许诺,又大声叫:“亲家公,你快点头答应,这是俚人认准的事,你不答应蛮王和洞主们是不会放开你的。”
陈更望了陈诚一眼,见陈诚点头,便狠了狠心对阿山说:“你告诉他们,我陈更愿意当俚人的亲家公,你们什么时候把女儿送来,我什么时候摆酒庆贺。”
阿山把陈更的话翻译了一遍,十八洞主兴奋地冲阿山大声喊:“我们的女儿嫁到了卧龙山,我们也就是亲戚了,阿山你为俚人做了件大好事,龙鹏蛮王你为我们搭上了通往文明进步的大桥,我们感谢阿山、感谢蛮王。”
蛮王龙鹏也笑着回答:“都是自己的兄弟,不必这么客气,只要大家认真学习汉人,努力把自己管理的一带地方变成卧龙山一样就够了。”
陈更走出了俚人的圈子,回头对背后的陈兴说:“你看着吧,你大哥是桃花命,这一回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
从来不开玩笑的陈兴,这一下也说起玩笑来:“三叔您放心,古人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之说,不正和蛮王龙锟神仙托梦所说的如出一辙吗?大哥可是南岭神鸡啊。”
面对俚人洞主要把女儿配给自己的这件事情,陈昊没办法笑出来,不过他此时并没认真考虑,只是对阿山说:“阿山,我们把蛮王和十八洞主带到驾牛犁田的田垌里去,让他们看看怎样驾牛犁田,好不好?”
阿山把陈昊的话向洞主们说了,洞主们听到有新奇事物,一窝似的往田垌跑去,咿咿呀呀地又笑又叫。
偌大的田垌,有几十人在犁田。蛮王龙鹏和十八位洞主看着一头一头的黄牛架着牛轭,拖着木犁在前面走,人们扶着犁把在后面跟着,大块大块的土垡被犁铧卷翻起,排成一条条直线。
阿山不解地问:“现在是冬天,不种庄稼了吧,你们为什么还把田里的土翻过来?”
陈兴抢着回答:“这种做法叫做深耕晒垡,也叫犁霜晒白,把田里结实的土壤犁翻晒干,明年春水一泡,土壤又松又软,比施一次粪肥更有效用,这样做还可以把躲在泥土里过冬的虫卵冻死,减轻明年的虫害,更把明年春耕的犁田工作提前在冬闲时候做了,明年春耕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啊——耕田都有这么多学问。”阿山听得津津有味。他把陈兴说的话向蛮王和十八位洞主翻译了一遍,洞主们都频频点头。蛮王龙鹏看着犁田,冲陈昊笑笑说:“让我犁一下田好不好?是不是很难学会?”陈昊听得懂俚话,笑着回答:“不难不难,你和十八位洞主都可以试着去学犁田。”犁田的人把黄牛喝住,阿山哥第一个冲上前,扶住犁把,学着别人的样子拉紧牛绳。黄牛乖乖地向前走,一块块土垡跟着向右翻动。蛮王和十八位洞主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执绳扶犁,很快就学会了,禁不住呼叫:“我们学会犁田了。”接着又说:“大人,我们俚人没有钱财物品,只有女儿这个宝贝,我回洞把女儿带来送给你,带人来学耕田种地,我们要学文明、学进步、要改变生活条件。”
陈昊用俚话大声说:“我陈昊不要你们俚人送东西,更不要你们把女儿送给我,只要你们认真垦荒、耕种,再学会种麻纺纱织布,有饭吃有衣穿就等于报答了陈昊,也为你们的子孙后代造了福。”
“大人你不能推托。”十八位洞主说,“我们已经和亲家老爷订了婚,一言九鼎不能改的,我们回去就把人带来。”
“好的,好的!”陈更和陈昊唱起对台戏,大声喊:“只要你们愿意把女儿送来,我陈更多多益善,少少无拘,你们带多少人来学耕种、学纺纱织布,我都有饭给你们吃,有草房给你们住,阿山哥,要把南蛮的俚人都带动起来,全靠你啦。”
“亲家公,放心吧,阿山大事做不了,这点小事能干成。”阿山哥说得兴奋,对蛮王和十八位洞主说:“你们住的洞穴周围不是常有野牛吗?回去都把野牛驯养成耕牛呀,牛可是耕田的好帮手。”
蛮王笑着说:“我以前也赶过一大批野牛下山,可是怎么也捆绑不住,现在才明白,野牛的要害命门在鼻子,只要把野牛牵了鼻,就把野牛驯服了。十八洞主回去都把野牛牵了鼻,驯养成耕畜,再上山把野猪崽子山鸡水鸭天鹅捕回家里养,学汉人就学到一半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