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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洞洞主难为情地说:“看过汉人吃的饭,住的房,穿的衣,干的事,我真是没面子回去跟洞里的人说。汉人是人,俚人是人,怎么相差这么远?简直是天上地下,俚人蒙羞啊!”
太和洞洞主忽然左右开弓打自己的嘴巴,骂自己:“我这个蠢货,阿山哥叫我来我还骂阿山哥多事,把阿山哥赶出洞,阿山哥苦口婆心劝我,我就是不相信,后来我两位洞妃骂我是窝囊废,我才勉强跟着来,如果不来,也不知外界的天地多大。想想自己,想想俚人,我们再不振作,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儿孙了。”
翠云洞洞主握住阿山哥的手说:“阿山哥,你是我们俚人的福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会知道南蛮有一个天堂卧龙山?我们那一年跟着蛮王龙锟到西江德庆去找龙母,寻求出路,只找到龙母一堆土坟,现在托阿山哥的福终于遇到贵人了!”
黄岩洞洞主呜呜地哭着说:“算我们黄岩洞倒霉,秦军把我一半族人都抓去了,我死里逃生跑回黄岩洞,只得带着族人躲进深山,如果不是阿山哥找我,我哪一辈子才有出头天啊?龙鹏蛮王,我们要团结,要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赵陀的秦军,不能再让俚人吃亏了。”
聚龙洞洞主恨恨地说:“秦军真是禽兽不如,我恨不得挖他们的眼睛,吃他们的肉。阿山哥说大人是正人君子,我怎能相信,幸亏二蛮王见过大人,要不我哪里有机会到卧龙山开眼界,和亲家公联姻做亲戚呢,我回洞把三个女儿送给大人做老婆,我们一洞俚人齐心合力学汉人,才会有好日子过呢。”
古塘洞洞主感慨地说:“古塘洞的俚人不是懒,而是南蛮太原始蛮荒了。我们要开垦耕种,没有铁器工具,种下一点庄稼,山上的野猪下来一夜就吃光毁掉。现在好了,有卧龙山做我们的榜样。如果我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我那一洞俚人一定会非常高兴。”
仙人洞洞主是个文雅的俚人,他不慌不忙地说:“天降吉祥下南蛮,南岭神鸡飞到了俚人身边,我们要珍惜这一大好机会,大人为俚人创造了条件,我们还愁学不会干不好吗?蛮王,我们把女儿送给大人以后,还要分期分批把年青的男女带来卧龙山开眼界,我们俚人要下决心,一年内做到自给自足,两年内搬出洞穴,住上草棚茅房。”
“好!”蛮王龙鹏带着十八位洞主高声叫喊起来,陈更和陈昊看着一班神采奕奕的俚人首领,会心地笑了。陈更感慨地说:“大人以一颗真心,换得俚人一片热忱,莫非大人你真如蛮王所说是南岭神鸡附身造福南蛮?我陈更可是恭喜恭喜了。”陈昊回头看了陈更一眼说:“三叔,你说到哪里去了!”
“大人!”陈南突然兴奋地叫,“陈兴和大哥想出水下栽桩的办法,我们是不是马上下水试一试?”
陈昊望着陈诚和陈兴,见他们点头,于是说:“有好办法不妨一试,经验是从试验中得来的,失败是成功之母嘛!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兄弟们齐声回答。蛮王和阿山哥看见陈南带领兄弟跳下河中,也向十八洞主招手,喊着:“我们也一起下河帮忙……”
十九、汉俚联姻
在人的一生中,有三大重要关口:出生、婚姻、丧葬,统称为“人生礼仪”。而其中婚姻称作“人生大事”。
陈昊至今仍是单身,更要加倍重视“人生大事”。所以婚约一订,陈氏家族长辈便急着向俚人蛮王龙家进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一切礼仪例行规范,只等择吉日迎娶。为了方便蛮王家行礼仪,陈兴带领着媳妇春华、陈玉云、陈锦云和一班送聘礼财物的人员,提前三天到达凌霄山紫霞洞,教会俚人为新娘兰玑“上头”、“开脸”,教会新娘唱“哭嫁歌”,以防出嫁之时哭错,引来双方婚后的不吉利。
古代的婚姻,从周代开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中牵引,《诗经》里说:“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也就是常人泛指的“三媒六证”。有三媒六证,才算得上是明媒正娶。
关于三媒六证,陈兴讲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有三个聪明能干、手艺超群的皮匠、铁匠和木匠。一天,他们路过一户人家,见门上有副对联。上联是:“有志不在年高”,下联是:“无志空活百岁”,横批是“聪明绝顶”。三人看罢都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于是,三人便走进茅屋。主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名叫古爷,长得像个读书人。古爷对三人十分热情,很快几个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三人暗递了一下眼色,准备每人出了一道题考考古爷。木匠说:“请帮我做一个像大海一样能装的油缸。”铁匠说:“请帮我织一条路一样长的布。”皮匠说:“请帮我做一个有太阳那么大的饼。”古爷爽快地答应:“好,你们明天来拿。”第二天,三人按时来到古爷家。皮匠要他的太阳饼,古爷说:“我早已把面揉好,就等你把太阳摘下来,我才好比着样子做。”木匠要他的大海一样的油缸,古爷说:“材料已备齐,等你把水的重量称出来,把斤两告诉我,免得做出缸来不是装得少就是装得多。”铁匠要他路一样长的布,古爷回答:“请你把路的长度先告诉我,看看我织的布还差多少。”三个人都无话可说,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才智。古爷又说:“我也请你们为我买一样东西,这东西叫六证,很容易买到,我在家等着。”
这六证是什么东西?三个匠人跑遍了大街小巷,逢人便问,都没有人知道。最后铁匠说:“大哥、二哥莫着急,常言说深山老林出凤凰,就到深山里访访吧。”于是三个人来到一条开满花的菁沟里,见到一个像山花般美丽的姑娘在菁沟里洗衣裳,便走近问道:“姑娘,你叫哪样名字?”姑娘笑眯眯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我叫辛娘,请问三位大哥有哪样事?”他们把到处都没有六证卖的事说了出来,并问辛娘:“你晓得哪样喊六证?哪里有得卖?”辛娘听后,笑了起来,说:“六证到处都有得卖,等一下我告诉你们。”
来到辛娘家,辛娘把升子、剪子、尺子,镜子、算盘、秤拿出来,说:“这就是你们要买的六证。”三个匠人一愣说:“这些东西怎能叫六证?”辛娘说:“要知粮食有多少,升子作证;衣裳裁得好坏,剪子作证;要知布料有多长,尺子作证;需要看看自己的真面目,镜子作证;要知道收入有多少,算盘作证;要知道东西有多重,秤作证。这六样东西都是用来做证的,不是六证是哪样?三个恍然大悟,给了辛娘二十两银子,买了六证。”
古爷看见这些东西,问是谁买的六证。三人如实道来。古爷对辛娘顿生爱慕之意,对三人说:“再请三位辛苦一趟,帮我做做媒。”三人对有才识的人非常敬服,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三人又来到辛娘家,把古爷对她的爱慕之情叙说了一遍,等着辛娘回话,辛娘说:“不用门来不用窗,没有柱来没有梁;不用土来不用木,天生地长就有墙。”三人一听,又被难住了。不用土木、不用门窗,又有天生地长的墙,这是什么房子?怎样盖法?三人回来告诉古爷,古爷高兴得大笑起来,三人问他:“你笑哪样?快讲来听听。”古爷说:“那不是房子,而是一个石洞。”
辛娘和古爷终于喜结连理。三媒六证成就了这对年轻人的婚姻的事相传开来。人们就把古爷称为姑爷,把辛娘叫做新娘,把他们成亲的石洞称为洞房。“三媒六证”就成为了男女青年通往爱情婚姻的桥梁。
陈兴说完,见众人都阒然无声,哈哈大笑起来,问兰玑:“公主,马上就要当新娘了,你家里的六证准备好了没有?”
兰玑摇了摇头,诚恳地说:“我们俚人落后,你不说明,我们还真的不知道呢。”兰玑回头对蛮王和王妃说:“爹、娘,我们俚人落后得太远了,要加倍努力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年轻一代可要蒙羞哩。”
“是要努力啊!”蛮王苦笑着,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土著俚人,世世代代住洞穴,出入荒山野岭,只知道捉野兽捕飞禽、摘果子,怎么知道原来还可以耕田种地,吃大米饭,穿布衣裳。从今以后,我们要靠一双手,垦荒耕种、裁麻织布、自耕自食。”
“就是嘛。”王妃跟在蛮王后面说,“女儿兰玑去了一趟卧龙山,带了一批菜种回来,又带着一班姐妹开荒垦地,不出一个月,菜园子就长得青绿绿油嫩嫩的多喜人啊。菜长起来了,要赐我们的好兰玑出嫁呢。”
王妃把话停住,抬头望着蛮王,蛮王觉得出奇,不解地问王妃:“你有话不说望着我干什么?”王妃咧嘴一笑,说:“龙鹏呀龙鹏,回想起那一天你举刀杀陈昊,如果小兰香不哭,兰玑不叫,我的天,我女婿被杀啦,你的罪可大啦。”
“不要说啦,你已经说了上百遍啦,我龙鹏自认是条糊涂虫还不够吗?你老是这样挖苦我,叫我怎么有脸见人?”蛮王说得认真激动,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娘,”兰玑对王妃说,“你就饶了爹吧。”陈兴也帮助蛮王解围:“那时候蛮王正在气头上,我们实在不能怪他。现在汉俚联姻了,也算是有惊无险。蛮王,你说是不是?”蛮王只是苦笑。
陈玉云笑着扯了一下春华的衣袖,说:“嫂子,我哥这张嘴巴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说起道理来又是一套一套的,动人啊。”
春华瞟了丈夫一眼,笑着挖苦陈兴:“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个慢性子,做起事来慢腾腾的,和三叔公那个急性子人刚好是一对,我想,总有一天,这两叔侄急慢两种性子会顶牛,那时候非叫陈诚姑爷和大姐出来调解不可。”
“嫂子,你言重了。”陈玉云笑着说,“我爹是急性子,不过发脾气过后等于水过鸭背,什么事都没有了。”
“嗨,你还不懂陈兴哩,他的牛脾气一犯,整个人变成闷葫芦了,没有三天五天是消不下气的。”春华连嗔带笑,冲着陈兴问:“陈兴,当着你两位妹子的面说实话,你媳妇春华有说错没有?”
陈兴不笑也不回答,僵持了一阵,陈兴还是在嘴里丢出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懒得跟你磨嘴皮子。”
“你们看你们看,牛脾气又犯啦。”春华好像向妹妹诉苦又像在夸奖丈夫,“在家里什么事都丢给我一个人做,幸亏我手脚利索。有时跟他一啰嗦,他就说好男不跟女斗,走开不理你啦,你们大家说气不气人。”
“哈哈哈……”陈锦云大笑起来说,“大嫂,这就是哥哥最大的优点,你想跟哥哥斗气、吵架没门!哥哥,妹妹有没有说错啊。”
“锦云妹妹的话说到哥哥心里啦,你看哥哥暗暗笑哩。”陈玉云风趣地说:“哥哥一定是从大人那里学了几招本领,要不,他怎么懂得大智若愚呢?”
“唉……我的好妹妹呀。”陈兴终究忍不住开口说话,“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女人伶牙利嘴我甘拜下风,老婆大人,小生这厢见有礼了。”说着就扮了一个怪相,像戏台的小生一样向春华施礼。春华一下站起来,大叫:“陈兴在变相骂女人,两位妹妹,快抓住他,让我掌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变相骂人。”陈兴一转身溜走了,剩下来的是蛮王夫妇和一班姐妹开心快乐的笑声。
王妃笑得喘着粗声,说:“蛮王你看看,人家汉人夫妻间多么有情有趣,我们俚人的女人,只会挨男的打,真是不文明不礼貌啊,你是俚人的首领,要把汉人的优点牢牢记在心上,传播给所有俚人啊!”
蛮王刚要说话却被一个闯进来的俚人把话打断了:“蛮王,不好了,我们刚才到兰玑公主的菜园里拔菜,发现菜昨天夜里被山上下来的野猪吃了不少。那么油油嫩嫩的青菜,让山猪吃了,可惜呀。”
“可恶的山猪!”蛮王骂了一句,向那一位俚人发出命令:“去通知人,今天在菜园子周围挖好陷阱,今天夜里野猪肯定会再出动,跌进陷阱里就没办法逃跑了,我要把所有的山猪都杀了,为公主兰玑出嫁摆上野猪宴,开开心心吃一顿猪肉。”
“爹,”兰玑公主笑着说,“如果捕到小野兽就应该圈养起来,像卧龙山一样驯养禽兽,大姐,对不对呀?”
“对对。”春华回答,“吃谷要留种,捕捉到的飞禽走兽,也不能全部杀来吃,把幼小的驯养起来,那才是长久之计,王妃你要为俚人牵头呀。”
“知道啦。”王妃很高兴又很感慨地说,“我养的这个女儿兰玑,小时候跟男孩子一样又粗野又横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