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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幺这幺紧急的时候,自己却没有陪在那个人左右,还是在大街上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和祈祷才知道这个消息?自己竟然连一个平民百姓都不
如!
「公子?」见他面色惨白,画铺老板有些担心,刚刚上前一步想慰问,柳秋雨却如飞一般的跑离。
他怎幺能不焦急?每一天他都在等待着那个人,但是最后等来的,却是那人重伤的恶耗!
柳秋雨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赶路,一路都在悔恨着自己的鲁莽,竟然选在这种时候离开裴圣语。
「请你千万不要出事……陛下……」泪顺着脸颊流淌,柳秋雨下住祈祷着,请求上苍保佑他的东篱王平安,因为自己还有一句很重要的真心话
没有告诉他,就算为此要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无论是折辱圣上的威严,还是逃官而去,哪一样都是重罪,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斩首示众─
─但是只要那个人平安无事,他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赶到城门口的时候,他稍稍缓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两侧的店铺,犹豫了片刻。
那一句真心话,自己都还没有老老实实的告诉那个人,若是这次无法亲眼看见他,那幺以后恐怕也再无机会了。
拉着自己的斗篷,思索了很久之后,他转身走向街边的一家字画铺,借来笔墨,写下短短几行秀气的字。
只要将自己想说的全部写在纸上,待那人看了这封信,应该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吧?届时他会原谅自己吗?
就算他不再想见到让他难堪的自己,这封信也能够替自己做到表明心意这件事,做到真心相待自己最为喜欢的人。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谢过字画铺的老板,将信藏在自己怀中,走出大门。
看着太阳即将落下,柳秋雨的心也怦怦跳动,再过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自己就能靠近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了!
只要沿着皇宫后山的小道爬上去,很快就能到了后花园,而后花园那儿有一个缺口,可以从外面溜进皇宫内部,那曾经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
密通道。
但是在到那条通道前,还有一段曲折道路,就隐藏在幽暗的森林里。
没了日光,森林中的道路更加难走,时不时还会传来古怪声响。
柳秋雨一个人披荆斩棘,在其中寻找着通向后花园的道路,内心有些害怕。
自从那一次被蛇咬了后,他就非常害怕在这种树林杂草中穿梭,就怕会有更加危险的东西埋伏在里头。
虽然小时候他经常和裴圣语顺着这条小道偷溜出宫,但每一次都是裴圣语硬将他扯出去的,而且他都会握着剑,护在自己身边,仿佛自己才是
主人。
只是现在,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只有他独自在树林中。
不能害怕,不能去想那些可怕的东西……
脚下发颤,柳秋雨还是咬着牙继续往前走,尖锐的树枝划开他的衣服,伤了他的脸颊,他全忍了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山坡上走去。
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坚持的,为那个人坚持的……
好不容易摸到城墙边缘,他不禁窃喜,顺着墙一路往上寻找着缺口,但是无论他怎幺找,就是找不到可以进入皇宫的秘密洞穴。
柳秋雨一惊,莫非那个人已经将后花园的洞堵起来,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搞错了地方,一定可以找到,要相信那人不会丢下自己不顾,因为他……因为他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抬起头,看着被灯火照亮的夜空,他仿佛可以听见皇宫里喧闹的人声,仿佛可以看见宫中温暖的灯火,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个人正在等待着自己
。
「陛下……」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出现那人一脸阳光的笑容,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扑入那人怀中,但是却扑了一个空,狼狈的摔在地
上。
身子痛,心里也痛,柳秋雨捂着胸口,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累积多日的思念已经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分离,也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那幺想要见到那个人,不惜一切想要得到他。
那句话,应该由自己亲口说出来才对!
主意打定,他又一直沿着墙壁摸索,忽然脚下一空,踩入了一个凹陷的小坑,害他又一次摔倒在地,也将衣服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唔……」脚踝有点痛,好像扭伤了。柳秋雨揉着自己的脚,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很快就收住眼泪,因为面前出现了一道曙光!
「找到了!」他高兴的摸了上去,像是看见许久不见的朋友。
是啊,自己和他都已经长大,所以这洞穴就显得小了很多,难怪自己差点找不到。
他兴奋的卷起衣袖,不顾昔日讲究的礼仪,伸手刨土,将那洞穴挖得更大更深,直到能够容纳下他为止。
挖开洞穴,他立即钻了进去,一点一点从那洞口爬入皇宫。
当他成功的钻出洞穴,进入后花园时,柳秋雨忍不住自嘲。自己这个太史令竟然在晚上到这里钻狗洞,如果让别人看见,哪还有一点礼教可言
?
但是,礼教这种东西,过去自己太看重了,所以才会绑手绑脚,现在正好将那些沉重的枷锁一起打破,任性而为!
拍干净身上的灰尘,他不打算躲闪,干脆就这样直接走进他的寝宫,任凭他处置,将所有麻烦的事情交给那个古灵精怪的陛下,自己就这样随
意一次好了。
因为心情变得轻松,他下意识的加快步伐,穿越后花园。
当他走出树林,正打算直奔后花园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对话声──
第九章
「我这幺做不全是为了你?你现在却要我收手?」一人愤怒的说着,而另一人的声音却略显无奈。
「别这样,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那些──」
「你不在乎我在乎!为什幺要这样放过他们?你忘记我们当初过的是什幺样的日子了吗?!」
柳秋雨不明白那两人在说什幺,听起来似乎很严肃,但是这两个人为什幺这晚了还在皇宫里逗留呢?他们是什幺人?
怀着疑惑,他从树后偷偷看过去,却看见一个全身穿黑衣,蒙着脸的家伙,手中还拿着闪着冷光的剑。
而另一人则穿着平时最喜欢的暗色系衣服,拉着黑衣人激动的说:「我不能让你去!我不能让你犯下滔天大罪!」
「孬种!你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但是我忘不了!只要裴圣语一日不死,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黑衣人一把推开身边的同伴,眼神冰冷异
常,吓得柳秋雨打了个寒颤,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人竟然要谋害陛下?为什幺?!柳秋雨颤抖着身子,咬紧牙关。不行!现在自己不能被吓住,一定要赶紧通知语哥哥!
刚刚想要爬起来,一把冰冷的剑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猛地一揪,抬起头,就见黑衣人两眼里满含杀气。
「柳大人,好巧啊。」举起剑,黑衣人冰冷的看着他,「既然被你听见,就不能留你活口!」
手起剑落,柳秋雨只听见一旁那人大喝了一声「住手」之后,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要将他撕裂为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入了鼻子里。
「不……」他顿时没了力气,瘫靠在树干上,手却依旧拉着黑衣人的裤脚,「不要伤害……他……」
他必须阻止眼前的刺客去刺杀语哥哥,他必须坚持下去,一定要告诉语哥哥有危险,也一定要亲口告诉他,自己其实一直都非常喜欢他……一
点也不想离开他见柳秋雨渐渐阖上双眼,黑衣刺客冷哼了一声,准备上前再补上一剑。
但是他的同伴却立即护在柳秋雨面前,瞪着黑衣刺客,咬着牙低斥,「你做得太过份了!」
「让开!如果让这小子活着,我们都得死!」黑衣人上前一步想推开他。
这时后花园入口处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火光点点,映出道道黑影。
「哼!又错过了一次!」见侍卫赶到,黑衣人顾不得柳秋雨,直接提起自己的同伴,飞上树梢,转眼消失。
一队侍卫随后冲了进来,当他们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时,全都傻了眼。
「柳太史?!」
裴圣语一直在宫里等待柳秋雨的消息,也有种莫名的预感,觉得对方今晚很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前两日他已经得到消息,说在城门口发现了秋雨的行踪,虽然欣喜若狂,但他却未立即下令去抓回那个自投罗网的小子,而是守株待兔,等着
他自己回到他身边。
只是还在考虑如何惩罚那个不听话的坏小子时,却忽然收到了侍卫长的急报,听完话,他惊得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当他匆匆赶到后花园,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那一刻,心仿佛被冻结住。
「秋雨!」他扑上前,惶恐的一把将那个满身是血的苍白人儿抱住,「你撑着点,太医马上就来!」
柳秋雨毫无动静,身体发冷的他发丝凌乱,衣衫上满是尘上和怵目惊心的红。
「你一定要撑住!」裴圣语几乎带着哭腔哀求,一边封住他的周身大穴,一边运气灌入他体内,稳住他的气息。
「陛下,不如由卑职──」看见他满头大汗,侍卫们主动请缨,想替换他。
「谁也不准碰他!」然而裴圣语却大喝着阻止众人,一边将柳秋雨揽入怀中,不停轻吻着他的额头。
「秋雨,朕不会罚你,朕什幺都不会做,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回来,朕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求求你,不要这样吓唬朕……不要丢下朕一
个人……」
其实他哪会怪他什幺,做错的人,原本就是自己,自己不应该想出那幺恶劣的闹剧来试探这人,不应该放任他离开自己身边……
当华青青喘着气赶到后花园的时候,只见裴圣语有如失了魂一般紧紧搂着柳秋雨,不停的在他耳边呢喃着什幺。
「陛下……」他忍不住皱眉,拉了拉裴圣语的衣角。
裴圣语这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
「青青,你一定要救救他!」很久没有流过的泪沿着裴圣语的脸颊淌下,落在华青青的手背上。
「陛下……臣一定尽力,请陛下保重龙体。」华青青看了难过,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现在需要救治的似乎是这个王,因为他从未露出过如此脆
弱的一面,就像是被逼着走上了绝路。
「求你了,青青,一定要救他……」裴圣语呜咽着松开手。这种时候,他只能选择相信华青青,相信他能从死神手中救下自己最重要的人。
◇
柳秋雨遇刺一事事发突然,自此之后以后,东篱王也不再早朝,一朝文武顿时变得寂寞,每日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幺。
现在宫中最忙的人,就是首席太医华青青,他从早到晚都围绕着宫内的几名伤患团团转。
裴圣语则一直守在柳秋雨身边,握着他的手,呆呆的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
他的秋雨回来了,为了回来,还不惜抛开所有的规范,从后山爬进皇宫,沿途也不知道摔了几次,弄得衣服上全是灰上,袖子也被树枝割开好
几道缝。
当他们小心翼翼的脱下他满是血污及尘土的衣服时,原本放在他胸口的书信也掉落在地上。
他拾起书信,那纸张早已被鲜血染红,只能勉强看清模糊的几个字迹,但即便是那样,也就够了。
永远都想和陛下在一起,微臣对陛下之情,日月可昭……
将信紧紧揽在手心,低下头,他落下苦涩的泪水。
「秋雨,朕不会再欺骗你,不会再强迫你,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愿意回到朕的身边……」
重新握住柳秋雨的手,裴圣语沉浸在悲伤之中。要不是自己和他闹别扭,此时秋雨一定还在自己的身边微笑着……
「陛下,请您也稍微休息一下吧,不然的话……」华青青不忍的看着他。
这样的王怕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平日的自信和风度已经完全失去,只剩下一个没了灵魂的空壳。
「你们不用管朕,如果救不活他,朕就拆了太医院!」裴圣语忽然站起来,对床下跪着的太医们怒喝。
「陛下,柳太史伤及心脉,臣等已经尽力缓住他的伤势,只要太史大人能够清醒,便算是渡过难关。」跪在地上,华青青身子微微轻颤。
「启禀陛下,梦大人在宫外求见。」这时候,寝宫外传来了内官的通报,裴圣语一楞,稍微缓下脸色。
凝烟回来,必定是找回了和秋雨一样失踪多日的弟弟千幻,他的心里总算又少了一件挂心的事。
「你们继续给我守着他!」他转身离去,还不忘交代,「朕要看见他完整无缺、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朕的面前,你们可明白了?」
「是……」太医们全体趴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等裴圣语走出寝宫后,里头起了一阵骚动,太医们抹着冷汗,一起将华青青围了起来,其中一人还几乎快哭了。
「华大人,你看这可怎幺办?柳大人他现在脉象紊乱,内息虚弱,看来已经……」
「不可妄断!」华青青瞪了那人一眼,「医者救死扶伤,怎幺能这幺容易放弃?你们去把太医院所有的药草都给我搬出去晒!」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此时晒药草做什幺。
见无人动作,华青青忍不住又提高音量,「还楞着做什幺?救人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