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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呢?
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怎么还是黑的!”于舟又一次挣扎着醒来,看着周围的环境,瞬间有了抱头痛哭的冲动。他们又回到了第一次来的时候所在的那条街,只是此时连天空也变的漆黑。
“傻瓜,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这是天黑了。”姜东篱忍不住拍了拍于舟的脑袋,见队友笨到如此,表示十分心累。
孤城初冬,长夜漫漫,街边的路灯依此亮起,好像一种讽刺。
和于舟和姜东篱一样苦恼的,还有叶维悉和崔芯。
叶维悉在这个自称崔芯的男人的带领下逛遍了半个雪佑镇,别说人了,除了他俩连一个活物都没见到,再加上手机没有信号,电话也打不出去,无法向外界求助。这里果然和崔芯说的一样,是个鬼镇。
按照崔芯的说法,这里是和雪佑镇相似的某个地方,在叶维悉来之前只有崔芯一个人存在。这儿虽然没人,但是时间是前进着的,有水有电有空气,只是打开电视能看到的只有雪花,座机和手机都打不出去还不联网,在街上的店铺里还有很多食物,基本上吃几年都吃不完也不会馊掉变质,可以说是一个崔芯梦寐以求的天堂。这里的时间前进的很快,几乎一天就是一个季节,其实他才到这里两个多月而已。
和叶维悉一样,崔芯也是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多亏他本来就不愿意与人相处,所以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去。
叶维悉坐在马路边儿,这一切真实的完全不像梦,时值隆冬,明明并没有寒风吹过,叶维悉也觉得浑身发冷。
“冷静点儿,没准儿还会有人来的。”催芯用生疏的口吻安慰着人,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话了,现在还知道怎么说话就已经不差啥啦。
“我冷静得了吗?”叶维悉欲哭无泪,“好好的怎么到这么一破地方啊!”
“那你先抱怨着,我回家了,再见。”说着,崔芯起身就要走。
叶维悉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别走啊,你走了我向谁抱怨去!”
可是崔芯并不打算把自己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听一个白痴抱怨上,于是他干脆抬脚就走,任由那个笨蛋拖在自己身后。
好吧,现在崔芯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两天眼皮总是跳了,因为他不论走到哪里叶维悉都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小家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叫的崔芯不得安宁,眼瞧着他都走到自己家门口了,叶维悉还没打算离开。
这个无人的雪佑镇,对于崔芯来说原本是天堂的,可是这熊孩子活生生的把这儿变成了地狱。
终于,叶维悉像是说累了总算停了下来,过了半分钟之后,他又问道:“我说了这么久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嫌我烦了?”
崔芯突然觉得很好笑:“你现在才知道啊。”
“对不起。”叶维悉的声音音量明显见小,“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了。”
崔芯道:“你可以自言自语。”
叶维悉道:“我不想进精神病院。”
崔芯安慰道:“放心吧,你不会进精神病院的,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精神科的医生。”
“……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
“你是傻瓜吗?”崔芯也觉得怪怪的,明明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任何人了,可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叶维悉,而且这位还像是熊孩子一样缠着自己,连清净一会儿都不可能。可他还是转过身揉了揉叶维悉的头发,声音尽量的放轻,“这里有没有别人不都一样,你又不是为了别人才活着的,反正有光有水有食物,只要死不了就行了呗。”
“可是没有人说话会很无聊啊。”叶维悉想了想又问,“那你来这里都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人可以说说话,是不是也觉得很难过啊?没关系,以后有我陪着你说话,你就不会无聊了啊!”
崔芯:“可是我会精神衰弱。”
“……”
“如果你说够了,那我先回家了,再见。”
说着,崔芯拿出钥匙打开单元门,走上了楼,留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叶维悉一个人在外面晾着。
这世界上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个叫叶维悉的一定是个梦。而且还是个噩梦。兴许明个一早自己醒来这个梦也就跟着醒了,叶维悉就不见了,就有回到以前的生活。
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可是,崔芯发现自己错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门铃声吵醒了,通过门口的可视电话他看到叶维悉就站在自己家楼下,崔芯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也架不住自家门铃每一分钟响一次的频率吵得他实在闹心,只好放人进来了。
“昨天我想了一宿,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这里,所以我想离开!”叶维悉刚一进崔芯的家门。就死死的抓着人家的手,“所以,咱们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离开?”崔芯不想一大早就头疼,只好顺着叶维悉的话茬,“为啥要离开?”
“还是昨天我说的,这里没有别人很奇怪,而且你其实也挺想回去的吧!”叶维悉盯着崔芯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
“可是我觉得在这里还挺不错的。”至少崔芯觉得这里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所以,你自己回去吧!”
“我……”
“要走赶紧走,等着我踹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新角色:崔芯、叶维悉登场!
☆、第九章
姜东篱和于舟至少可以确认这里肯定不是雪佑镇了,他们穿过了鬼镇的门,到达了这个奇异的空间,但是在这个空间里他们可以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们,甚至连连声音也听不到,碰也碰不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两个人基本没什么精力思考这件事,在他们确认了这里不是雪佑镇之后,他们只想着到底要怎么出去。
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尤其是那个叫做崔芯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打算,虽然叶维悉看不到自己,却只能把他当做是队友了。不论怎么看,那都是一个学习已经学傻了的男孩,而且绝对不如崔芯聪明,可是叶维悉已经想好了出去的方法。
是的,那确实是个方法,但却是最傻的一种。
叶维悉还是不能理解崔芯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个没有其他人存在的雪佑镇有什么好的,但是即使没有找到伙伴,他也不会放弃。
因为这个雪佑镇没有人,所以不论公交车还是火车都不会开动,想要离开这里怎么办呢?叶维悉干脆‘借用’了一辆停在大街上没有主人的自行车,他顺着火车的铁轨,缓慢向离开镇子的方向行去。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后,姜东篱和于舟也同样骑着自行车向往着这里以外的世界。
叶维悉可不能被困在这种地方,他还想要参加明年的高考,他还要考到省城的大学,离开没有人情味儿的姨妈家,他还有着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怎么能中途放弃。
铁路旁边的道路很宽广,骑着自行车有些颠簸,但是并未影响到叶维悉的前行速度。看着自己马上就可以脱离这个无人的鬼镇,叶维悉无比兴奋。既然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崔芯。那个人看起来挺孤单的,一个人生活在除了自己就再无他人的小镇上,每天早晨一个人起床,每天晚上一个人入睡,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那种日子,叶维悉一天也过不下去。
可是,为什么崔芯不愿意离开呢?
想着这些的时候,叶维悉完全没有注意到平坦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在发现前方是什么的时候,他立即刹住了车闸。那是一片黑暗,广阔的没有尽头。
他身后有铁路,有杂草、有石子儿、有天空,有属于人世的景象。
而再往前走,是一片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黑暗。
到底是向前进还是往后退呢?在纠结中后叶维悉还是选择了前者。即使不知道穿过黑暗之后会到达哪里,但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能往后退呢。
气温好像随着进入黑暗中而变得越来越低,周为什么也看不见,叶维悉怕中途撞到什么东西,所以只能推着自行车缓慢前行。每踩一脚,都像踩在一层薄薄的冰上,好像这层冰随时都会碎裂,让他掉进无底的深渊。
叶维悉小心翼翼的向某个方向前行,就好像在姨妈家那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在黑暗中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赌咒又像是谩骂。叶维悉想起了自己还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时候,真是让人不愿回忆的童年。但是,哪怕是老爸失踪老妈把他送到姨妈家后也跟着失踪以后,他的生活也并不快乐。姨妈太过严厉,好像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的原因,她总想把叶维悉培养成精英,所以他这几年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没干,连个朋友也没交到。
其实,那个没有人的雪佑镇跟他原本生活的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就是想要回去,好像自己存在的意义只能在别人身上体现一样。
怒骂声越来越大,叶维悉觉得难以呼吸,就好像他曾经的人生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这里真的有尽头吗?叶维悉一想到这儿,就开始害怕起来。恍惚之间,他好像踩到了一块特别特别薄的地方,地面瞬间坍塌,他这下真的陷入了绝望之中。
悲哀的童年时代和更加悲哀的青少年时代的各种影像在他脑海子一遍一遍的闪过,在冰冷的黑暗之中,他只能自己抱紧自己。
他,会掉到哪里?
在看到那无边的黑暗的时候,姜东篱和于舟默契的选择了停下脚步,不是他们害怕黑暗,实在是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已经知道那里是不会通向外界的。那是会引起人们内心恐惧的地方,并且没有尽头。
恐怕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前面没有路还会勇往直前吧。
果然,在两个人放弃了这个方法,回到了无人的镇子上的时候,发现了叶维悉就躺在昨天他俩躺着的地方。
叶维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没有人的雪佑镇,但是还好,他至少已经不在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了。
那辆没有主人的自行车就倒在他身边,好像根本就没有在那满是石子儿的地上行驶过,还是完好崭新的。叶维悉站起身肩膀靠在一家空店的橱窗玻璃上,好像还在刚才的恐惧中没有缓过来。也许就算自己再试一次也还是会这样,也许他已经出不去了。
为什么逃不出去呢?
他应该属于那个人满为患的世界不是吗,难道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人太多了,所以想减轻前负担就把自己扔到这里来了?叶维悉还未来得及愤恨或苦恼,一种悲伤的情绪就填满了他的这个身体。
看来,他只能待在这个没有人的世界里了。
不对,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以外,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崔芯又见着叶维悉了,看来这小子并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这座镇子这么大,你除了我这儿就没有别的去处了吗?”崔芯吸取了昨天的经验,这次直接把不耐烦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可是别的地方没人。”叶维悉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
“虽然我很想说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但是这里也确实没有警察回来。”崔芯调侃道,“所以,你究竟打算赖在我这儿到什么时候?”
叶维悉回答:“能出去的时候!”
崔芯:“……”
“别说这个啦,眼看着就中午了你还没吃饭呢吧,咱俩一块儿吃吧。”叶维悉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想要体验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感觉,而且正好还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和崔芯建立起友好关系,“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好了。”
“我不想被毒死,谢谢。”崔芯道,“死在这儿的话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叶维悉不等崔芯说完,已经钻进了厨房,三两下就用厨房里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菜。看看色泽再问问香味儿最后再尝尝味道,确实比崔芯自己做的要好得多。
看来,这家伙除了缠人以外,还是有些许优点的。
崔芯很久没有想这顿吃得这么好了,想一想以前吃的跟泔水没什么区别的杂饭杂菜,叶维悉做的东西简直就是上等的佳肴,不说五味俱全吧,至少是人吃的啊。崔芯突然间对叶维悉没那么厌烦了,但是到吃完饭的时候,他又有了一种翻脸不认人的架势。
“吃完午饭你可以走了吧?”崔芯问道。
叶维悉一遍把盘子收到洗碗池里,一边回答:“我不想走可以吗?”
“为啥?你还赖上瘾了啊?”崔芯苦笑道。
“我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叶维悉小声说。
崔芯靠在自己沙发背上,似笑非笑:“我则是正好相反。”
“要是出不去的话,咱们该怎么办?”于舟现在感觉害怕了,虽然这里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