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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小婵颤抖着声音:“你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为什么!”
吕海涛惨白的脸上浮起冷笑,“你化妆去丽丽发廊不是为了找我吗?我来了——”
“不!”薜小婵发出一声惨呼,然而,一把刀抵住她的脸,吕海涛笑得狰狞,“这么细嫩的皮肤,这么美的脸蛋,被刀尖划开的感觉一定很特别,是不是?”刀尖划下,鲜血汇成一缕,从刀尖滴落,闪光灯一闪,画面已经定格。
吕海涛放下刀,登录上网,“我要庞统一个人来!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游戏,一定要分出胜负来!”
邮件发出去便关了手机,薜小婵看着他扭曲的脸,“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吗?你有父亲,有妻子……”
吕海涛摇头,“不,我没有!你们看到的只是假象!我从小便没有了母亲,12岁那年父亲再婚,我后妈虐待我,用烟头烫我的腿,用皮带勒着我的脖子往水里按,那种感觉你知道吗?被水呛得快要死去的感觉!”
“我恨女人,一定要杀了她们,不能让她们死得太痛快,要一点一点地切割她们的身体,这种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吕海涛陶醉着,似乎回味着那一起起血腥屠杀。
薜小婵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转想着脱身之计。
吕海涛突然望向她,象一匹狼望着自己的猎物,他一步一步走近,薜小婵吓得胸口一起一伏,心砰砰跳着要窜出喉头!
冰凉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那油腻的手指让她想起下水道里群居的老鼠,“不要,不要——”她狂喊,拼命挣扎着,脖子上的皮带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让她几乎窒息。
“不要!天天——天天知道了会生气的!”薜小婵挣扎之余突然冒出来一句,明显的,勒在她脖子上的皮带顿住了。
“不要提天天!”吕海涛咆哮着,他的脸更加扭曲,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薜小婵赶紧放柔了声音,“你当我不难受吗?天天多可爱的孩子啊,每次我去买东西都会跑出来叫我阿姨,走的时候,他抱着我的腿,一直送到巷子口……”
“别说了!”吕海涛狠狠一巴掌掴在薜小婵脸上,顿时半边脸火烫,嘴角一阵腥咸,定是流出了鲜血。
薜小婵接着说道:“天天跟我说,九月份他要上幼儿园了……他喜欢画画,我还答应他送他一盒米奇36色的蜡笔……”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吕海涛狂吼着,在黑暗里激起一阵空旷的回音。
薜小婵看着他,“天天曾经让庞队替他找妈妈,他妈妈去哪里了?一定不在他身边,否则……他不会……”
“我让你别说了!”吕海涛又一个耳光重重甩过去,薜小婵人被打得重重摔向地面,顿时眼前一黑,睁开眼时只觉得头晕眼花,金星乱迸。
不,我得分散他的注意力,就算是引出他的怨气也好。薜小婵想着,缓缓抬头,“你告诉我,为什么天天没有妈妈?她去哪了?”
“那个贱人,背着我和男人好上了,被我发现之后就跑了!连天天也不要!”
罪恶的手再次伸出,抓住薜小婵的衣领,被仇恨扭曲的脸近在咫尺:“女人,全他妈的贱!我要让你替那个贱人还债!”
一句句怒骂出自疯狂的嘴,面对一个已经精神错乱的人,薜小婵强迫自己冷静:“你是说天天的妈妈跑了,可是天天那么想念她,也许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但是一个好母亲……”
“不许提她!”粗暴的手撕扯着她的连衣裙,刷的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薜小婵尖利的惊叫同时响起——
“你这样做,天天不会原谅你的!”
“天天说过,他喜欢我!我是他最喜欢的薜阿姨!”
“你不能这样!天天在看着你——”
这个时候公孙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一见到周一帆就问:“老大呢?”
周一帆摇头,“他来过,可一会儿就没影了。”
公孙策问道:“薜小婵有消息吗?”
“刚刚锁定了信号,说在雅庭小区里。”
“继续搜索!还有,同时搜索老大的手机信号!”公孙策的心已悬到了喉口,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庞统是否会遭遇凶手,更不知道他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为什么?”周一帆惊讶而不解。
“凶手给老大发了指令,让他一个人去见他,不许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杀了小婵,快,赶紧搜索!”
“是!”周一帆上了指挥车,飞速按动按钮,“老大往望月山那边去了!”
公孙策还没说话,这时,电话响了,周一帆接听,说了几句挂机,对公孙策说:“现场搜索人员找到了薜小婵的胸花,被扔在雅庭小区的围墙下,那里有三条路通往小区外,要兵分三路追吗?”
公孙策沉吟了片刻,“围墙外是什么地方?”
“通往望月山的小路。”
公孙策望向周一帆,“马上通知外线组,封锁望月山下的各个出口,向王局汇报请求特警支援!”
“是!”这一刻,周一帆的内心同样如翻沸的开水,在煮,在煎,在这样慌乱的时候,只有公孙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象一块冰,一剂镇定剂,让他很快地冷静下来,按照命令一条条地执行。
掏出手机,打给郑光华,下达行动命令之后,他拔通了王局长的电话。
庞统站在这幢房子前,老旧的铁门紧紧关闭着,象关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是一座废弃的仓库,坐落在居民区的边缘,临街两边都是小区的围墙,只留下一条小路,仓库的背面靠着望月山的山坡,这里就算是大白天也没有人迹。
庞统掏出手机,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发出了短信。接着掏枪上膛,推开了那扇门,门里是无边的黑暗。
轻轻走进去,当眼睛慢慢适应这种黑暗之后,才发现远处有一团微弱的烛光,慢慢走近,忽地脸色大变——
黑暗如一片遮天蔽日的网,笼罩了整个望月山,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小区里零星的灯火,可是往上看,一片漆黑里隐隐可见小山坡单薄的轮廓。
黑暗里,一队队特警已经到达现场,正在展开地毯式搜索。
刚上山坡,特警队员就发现一具男尸,周一帆走过去认出是徐非。公孙策走过去,拿电筒照着,打量几眼便初步有了判断:前胸开放性刀伤,受伤部位心脏,失血死亡,从尸体僵硬程度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继续搜!”公孙策站起身,打电话通知鉴证科开始现场勘察。
薜小婵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紧,皮带绕在她脖子上打了结,勾在机械吊钩上,一只手按动了开关,她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她两只手拼命地拉扯着皮带,可是像一条脱离了水面的鱼,只能徒劳地挣扎。
“放开她!”庞统怒吼道,枪口举起来,对准了眼前的人——
就在这一瞬间,另一支枪对准了他的额头,那是薜小婵的配枪,吕海涛狞笑,“我手里还有一张王牌,你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吗?放下枪!”
“不要!不要!”薜小婵说不出话来,可心里在想,“如果放下枪就完了,千万不要!”
庞统站直了身体,望向吕海涛:“放她下来!你想说什么跟我谈!”
吕海涛重复:“放下枪!”
半空中薜小婵挣扎着,每一下似乎都像有一根绞索,将他的心狠狠狡紧——
不由自主,他把枪扔向一边,举起双手,他说:“放开小婵!”
吕海涛都下了第二个命令:“掏出你的手铐,把自己铐到那边去,快!”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庞统,一边是挣扎得力气越来越弱的小婵,庞统知道,再延误下去就算救下小婵,长时间窒息也会对她造成伤害,只得伸手掏出手铐——
“咔嚓”一声,将自己左手铐在水管上,庞统怒吼:“放下小婵!”
吕海涛狂笑一阵,把手伸向薜小婵的裙底,“庞队长,你不是好奇我是怎样玩这些女孩子吗?要不要我现场表演给你看?”
庞统咬着牙,眼睛里喷射出怒火,双拳在黑暗里攥紧,再攥紧,连骨节都已发白——
19
“秀山街18号。”公孙策看到这条来自庞统的短信时豁然开朗,立即对周一帆说:“这是什么地方?”
“哦,就是那边的一栋废弃仓库。”
“周一帆,老大就在那里,你带人赶紧过去!”
“是!”周一帆回身叫了一小队特警,向那个仓库奔去,公孙策紧跟在他后面,“千万不要惊动凶手!”
“公孙老师,你就不必去了吧?危险!”周一帆赶紧拦住他。
“不,我一定要去。”公孙策望了望山坡下那座黑沉沉的仓库,庞统在里面,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再大的危险也阻挡不了。
仓库门前。
特警队员们四散包围,军靴在黑暗里踏出整齐的声响,已经放到最轻了。
枪声响起,所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声,接着又是两声!
一共三声。
公孙策的身体微微发抖,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的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为庞统,为小婵。
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先锋队员冲进去之后马上给出了安全的信号。周一帆和大批特警队员冲了进去——
哭声,公孙策听到了哭声,是小婵,“老大!救救老大!”
公孙策冲了过来,步伐零乱,那是因为他的腿在发软,庞统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这个时候生或是死,一步即天涯。
薜小婵衣衫破碎坐在地上哭,地上两个人,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上面的是吕海涛,下面的是庞统。
浓重的血腥味格外刺鼻,主要是仓库密不透风,两个人都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吕海涛的手还掐在庞统脖子上,保持着纠缠和扭打的姿势。
公孙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是一种可怕的寒冷,冻结了他的血脉,冻结了他的喉舌,让他无法呼吸,无法说话。
终于,他到他的身边了,蹲下身,周一帆已将吕海涛扒到一边,庞统的胸前一个血洞不停地向外冒着血,还有腹部……公孙策不及想其他,赶紧用手替他按压胸前的伤口。
庞统的左手和吕海涛的右手紧紧地铐在一起,他就是死也不会放他再次逃走,看到这一幕的人们眼睛都红了。
血,太多的血不断地涌出来,从胸前,从后脑不断地往外流,带着他身体的温暖,从公孙策的指缝里涌出来。公孙策手足无措,怎么也堵不住他身上的伤口。心底的希望就这么一点点地流走,他觉得不断流逝的不是血,而是庞统的生命。
这一刻,如果能够让庞统化险为夷,就是让他用生命来交换,也会在所不惜。
周一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薜小婵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挂了电话,周一帆将身上的警服脱下来披在薜小婵身上,紧紧搂住她。
救护车终于来了,公孙策觉得等了快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着庞统插上氧气被抬上救护车,公孙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也冲上了车。
救护车打着闪灯冲向医院,随车医生忙碌着为庞统包扎胸前的伤口,同时扎上输液针输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生机一点一滴地消失,大片的鲜血在雪白的底色映衬下格外醒目,那是生命的华彩在绽放,可公孙策却感到悲伤如浪潮般袭来,巨石般堵在胸口,疼得要炸开。
处理头部的伤口时,医生对公孙策道:“麻烦你,把他托一下!”
公孙策赶紧把手穿臂过庞统颈部,将他托起来,后脑伤得也很重,血流带着温暖流到公孙策的手臂上。这是公孙策第一次主动抱他,却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如果时间能够周而复始,故事能够重新来过,公孙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结局。然而,很多时候,命运不由自己决定,却要自己去选择,这何尝不是最大的悲哀?
庞统微微睁开眼睛,他看着他,他的目光是世上最温情的一种。公孙策强迫自己咽下噎在喉头的酸楚,握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那双手不永远是那么温暖的么?曾经为他按摩掌心的穴位,舒缓难受的胃痛,曾经为他撑着伞,挡住满天风雨,这时为什么这么凉,握在手里象一块冰?公孙策眼睛里被揉进了酸涩,可是,他使劲咽下泪水,努力绽开一个微笑:“人已经落网了。”
庞统微微点头,戴着氧气面罩不能说话,他颤抖的指尖在他掌心里写下:“小婵……”
“她没事,挺好的。”
庞统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积蓄力量,半晌,又颤抖着写道:“我爸……”
“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他的。”公孙策咬着牙,将眼里的泪狠狠吞回去,堆积的酸楚一再冲击着胸口,公孙策觉得心痛得要碎成粉末。
庞统看着他,公孙策也望着他,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无从说起,只能在心底默祈:庞统,好好地活下来,就算是为了我……
救护车一路飞驰,一如公孙策的思绪奔涌——
上次,也是在救护车上,只不过躺着的是自己,那时,庞统见自己醒来竟是那般惊喜。也许,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会了解彼时庞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