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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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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
作者:蓝艾草
他乡遇故知,故知是仇敌
1
事情的起因其实是这样的,我家养的小黄偷了别人家一只鸡腿,结果我被下了大狱。
呃,当然,中间的过程还是颇有几分曲折的。
鸡腿的主人不依不饶,要我家小黄赔他一条自己的腿。
……顺便说明,我家的小黄不是小黄狗,是人。
鸡腿和人腿,怎可相提并论?
鸡腿的主人这不是占我大便宜么?他也太黑了一点!
但显然鸡腿的主人认识不到这一点。他正当中年发福,肚大如箩,瞧着足有七八个月,快生的模样。拈着颔下一缕鼠须,摇头晃脑:“穷山恶水出刁民!还是要交到县大老爷那里去审审的好!”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以示不屑!要搁三年以前,老子非上前踹他个肠穿肚烂不可。虽然这厮极力的装斯文,但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地痞,送了亲妹子与县大老爷作妾,这才有了今日的威势。
归根结底,老子可是正宗的京城人氏,他才是这穷山恶水长大的刁民!他全家都是穷山恶水的刁民!
可惜小黄不争气。被这县大老爷的便宜大舅子驱使了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丁扑上去,他却抱着头,一幅认命挨打的模样,口里还咬着鸡腿不放,呜呜一阵乱叫,听在我耳中,分明是:“小逸……救命!”
我心中顿时生出一阵与此情此景极为不相衬的心酸来。我本应该破口大骂,顺便再上去把小黄偷鸡腿的那只手给剁了,然后再将他狠狠几脚踹翻,打成个猪头,让他连亲娘老子是谁都记不得。
假如放在三年前,对着大陈皇宫一百零八道御膳,还要挑三捡四,矜持的不肯下筷子的小黄,能够预知今日的落魄,不知会不会珍惜那些过去的好日子?
所以,小黄其实是小皇,姓秦。
他就像史上那位说出〃百姓无栗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一样神奇的存在!
我一边心里愤愤不平的诅咒:教你眼皮子浅嘴馋,教你偷东西,教你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报应啊报应!你要早知道现在会沦落到这种日子,当年何用宫女太监磨破了嘴皮子来劝食?一边上前去,一脚一个,将那几个家丁踹翻。
县太爷这便宜大舅子的娘今日过五十寿,这大舅子虽带着妻儿进城好些年,但他老娘却怀揣叶落归根这一纯朴念头,一直不曾挪窝。
大概是县太爷甚宠他那位小妾,出资在这乡间替老太太盖了一疃青砖白瓦的宅子,正好离我与小黄栖身的土胚房有个十米之遥。
今日风向正好,我方将一盘子炒糊了的青菜端上桌,我们那四壁漏风的房子里便刮进来一股又一股肉味……小黄于是循着肉味离家出走了。
等我赌气扒了几口半生不熟的米饭,再追出去之时,小黄已经得手,酿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那县大老爷的大舅子近两年在县城颇有几分头脸,大约是不曾受过这等闲气,见得我利落无比的踹翻了七八个家丁,一张圆胖的脸上顿时气成了猪肝色,瞧着极是喜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不太友善。
“去将宅子里所有人都叫出来,今日我若不将这两个外乡人给抓进县牢,就将何字倒着写!”
这便宜大舅子姓何。
我正思索着他何字倒过来写应该是个什么字,一边与扑上来的十几个提棍拿刀的家丁赤手相搏。其实这也没什么,想当年我在战场之上面对的可不是这么几个散兵游勇,还不是一把长枪……咳,好汉不提当年勇,扯远了。
其实也怪我,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穷的连吃饭钱都没有,哪有钱买黄历……正在我打得兴起之时,耳边传来“咻”的一声,我下意识躲开,循着箭来之声瞧过去,一时神魂俱失,傻立在了当场。
紧接着,只感觉头上一股冲力,发带便掉了下来,一头乱发披散,小黄凄厉的叫了一声:〃小逸……〃一股热血便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顺便糊住了我这双正恨不得瞎了的狗眼。
朝我射了一箭的那个人,此刻正大步向着我这边而来。宛如多年前曾经让我心动的模样,卓然如玉,翩然而行。
我呆呆立在原地,下意识摸摸自己这张老皮老脸,经过三年田间地头的洗礼,不出我所料的老了许多。
故人相见,果然平添许多尴尬。
我身后那十几个家丁趁此良机,一顿乱棍,顿时将我打倒在地。我摇晃了两下,落在尘埃里,半边脸挨着冰凉的泥地,模样想来十分狼狈,视线里,一双制作极是精细的鹿皮靴子缓缓而近。
嗯,搁在三年以前,我脚上也穿着这样一双做工精良的靴子,不过如今我脚上穿着的只是一双草鞋,踢起人来也实在不给力。难怪我会落败。
那人到得近前,弯下身来,眸中暗涌瞬间变了几变,却又直身起来,漫不经心道:〃武县令,此人乃是上面缉拿的重要钦犯,押回大牢好生看管,别让她死了!”
他身后紧跟着那头发花白,腆着比何大舅肚子还大了一倍有余的武县令,恭恭敬敬的上前来,谄媚道:〃是,大人!下官这就命人将他押下去!”
听说现如今大齐国政治清明,海河晏清。他这样老这样胖这样蠢,居然也能当官?我以为,那个人手下应该不会再有这种蠢材做官的!
可见世事难料!
我被两名差役一边挟了一只胳膊,毫不客气的拎了起来,正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小黄将手里一根啃的极干净的鸡骨头舔了又舔才恋恋不舍的扔掉,扎着两只油腻腻的手飞扑而来,紧揪着我的衣襟,大声吼道:〃不许将小逸带走,把她带走了,谁给我弄饭吃?”
……我非常后悔当初在离开大陈宫的时候,拼死拼活将他给带了出来。
我在这边为了一只鸡腿跟人打架,他却啃着鸡腿观战,连助战的念头都不曾生出来。
他将小黄细细打量几眼,终于恍然大悟,轻笑出声:〃原来是陛下啊!臣等以为你已经葬身于陈王宫那场大火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眸子甚是好看,就跟瞧着自己嫡亲的弟弟一般慈爱。
其实也不怪他眼拙。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主要是我这饲养的人不太称职,把好好一个白胖少年养的面黄饥瘦,闻到肉就双眼发绿,情不能禁。再加上衣衫褴褛,怎么也难以想象这是那曾经高高坐在大陈王宫龙椅之上的少年天子。
小黄听闻此言,才细细将他打量一番,半晌,惊喜出声:〃是丞相家的哥哥!是丞相家的晏平哥哥!”
我愈发羞愧欲死!
他怎么能露出一副他乡遇故知;且这故知必将救他于水火的蠢样呢?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跟小黄都下了大狱。
小小县城,我们俩隔壁的牢房人满为患,独我们两个住着单间,面对面可以看得到对方,虽然牢房一样的臭,但显然这已经算是牢里贵宾级别的待遇了。
小黄从前对衣食住行份外挑剔,这三年间被我强力改造,已经养成了随遇而安的美德,他又啃了鸡腿,大约不太饿,倒头便躺在了牢里那堆干草之上,不多时就呼噜打得山响,连牢里寻夜食的耗子都被他这呼噜声吓得绕道而行。
可怜我腹中空空,饿得睡不着,脑袋虽被兵卒粗粗包扎,但身下的干草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捏着鼻子悲怆回顾,爹爹从前对我的期盼乃是上得了朝堂,搞得了政党。不料如今倒变成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牢房了。
正在苦苦思索三年前家中饭桌上的菜色,远处一阵脚步声,顺着牢内的青石板道而来,这脚步声轻捷,我听在耳中却极为熟悉,不由大喜。
那人行得近了,我连连大喊,喜出望外:〃晏将军晏将军,饿死了,快弄些吃的来,饿死了我你可就不好交差了。”
他正在行走的脚步一滞,显然不能理解我这卑微的愿望,更不能理解我这汹涌澎湃的热情从何而来。只拿一双幽深眸子定定望了我半晌,大概觉得我实在无药可救了,冷着脸呵斥:〃安逸,你就不能长长脑子?”
我茫然的望过去:〃吃都没得,快要饿死了,要脑子何用?”
他面上显出鄙视的神情,分明像我瞧着小黄那二傻子一样的眼神。但因为小黄其实不太懂这眼神,以往我这样瞧着他的时候,他必然欢天喜地的扑上来,将口水涂了我一脸,不顾我的气极败坏,极真诚极友善极傻气的表达着喜悦之情:〃小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嫌弃的擦擦脸上的口水,〃我哪里好了?”
明知道他其实一直言语笨拙,根本说不出什么,却还是恼火无意之中被他占了便宜。
他双目放光,扳着手指头一条条数:〃若没有小逸,太傅布置的课业我就无法完成。若没有小逸,这殿里空荡荡的,我晚上睡觉都会害怕。最重要的是……小逸香香软软的,抱着睡觉可舒服了……”
我气急败坏,在皇帝陛下的龙头之上狠狠敲了一记,怒冲冲吼道:〃陛下,臣非断袖!”
他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不耻下问:〃小逸,断袖是什么?〃
被臆想的大齐皇帝
2
其实很多年以前,晏平涨红着一张俊秀的小脸,也曾一脸悲愤的分辩:〃安逸,我不是断袖!”
那时候,我胖胖的爪子牢牢攥着他的细如麻杆的手腕,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这小子拉到我身边来,死不肯松手。
彼时大陈先皇还活在世上,大陈宫在这峰烟四起,诸候林立的世界还是个美好的所在。
前朝大梁皇帝很是荒淫无道,将祖先传下来的江山败得一干二净,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小黄的爷爷就是一路。大陈王朝不足百年,小黄的爷爷打下了江山,传到小黄爹爹这一辈,还是没有改变诸候峰烟割据的现状。
先皇还是太子之时,与我的爹爹,晏平的爹爹乃是沙场上并肩而战的好兄弟。
我爹本来天生胆小,力气却出奇的大,立誓做个读书人,凭一张锦心绣口言官义德横扫天下,解救苍生。后来在乱世之中四处碰壁差点丧命,转行做了杀猪的。猪杀得久了,便上了战场做起了杀人的勾当,投的正是小黄爹爹的军。
所以我极小的时候,其实同晏平还是有过一段愉快的童年生活的。
那时候娘已经过世,先皇也已经登基,手下肱骨两大臣,一个是晏平爹爹晏毓,一个是我的爹爹。
我自小顽劣,力气又比同龄的孩子大了许多,每次皇宫赴宴的时候,晏伯伯带着晏平赴宴,我见着这眉目如画的小孩,总是心怀喜悦,每每强扯了他的手去玩。
他的力气很小,被我胖胖的手紧抓着细细的手腕,涨红了脸欣喜的快要哭出来,颇为羞涩的拒绝:〃……不……不要……〃(其实是吓的快要哭了吧?)
堂上的叔叔伯伯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嗓门都很是洪亮,各个哄堂大笑:〃晏大哥,你家这儿子养的跟个闺女似的,要真是个闺女,倒可以给安逸做个小媳妇儿,瞧瞧他那欢喜的样儿……”
我听到这话,更是得意洋洋,上前去吧唧吧唧两口,在他两边脸颊各盖了两个章,理直气壮哄道:〃媳妇儿,跟我去玩儿……”
晏平哭着被我拉跑了……
其实我的小媳妇儿,哭起来还是一样的眉目如画,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玉珠儿一样滚下来,半点鼻涕都不流,还是很好看!
不像我,爹爹要是不肯满足我的要求,我会躺倒在地,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那个样子,大概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后来一年又一年,每年皇宫宴会,我认识的叔叔伯伯前来赴宴的越来越少了,爹爹说他们都马革裹尸了……我的小媳妇儿也越来越不肯哭了……每次只会使出全力与我挣扎,到他九岁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涨红了脸,怒道:〃安逸,我不是断袖!”
那一年,我们被选作太子的陪读,陪着五岁的小黄开始进宫读书,每月有半个月可同宿宫中。
另半个月在家的时候,功课日渐繁重,爹爹请了很多人见缝插针的来教我,无论我怎么耍赖都无用,有一次撒泼撒的太厉害了,被他狠狠打了一顿,将我关在黑屋子里,隔着门威胁:〃丫头,你要是再不肯好好练功习武,一无是处,赶明日爹爹上朝,亲去向陛下求旨,将你送进宫去做太子妃……谁让你文不成武不就,不能立于这乱世呢?”
我想起五岁的小黄一脸傻样欢天喜地的瞧着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爹爹,您好狠的心呐!
更何况,我怎么能扔下我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
他虽然说我是断袖,但我一点也不恼!
因为我心怀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