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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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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的时候没力气。
  这样一耽搁,等到了重华殿,小黄已经在殿内急的团团转,见了我一把拉住,十分惶恐害怕的求助:“小逸,母后要给我选皇后与妃子了。”
  我将他上下一打量,十五岁的小黄皮相极是标致,眉目英挺,只可惜大约饮食上贪了些,多长了几斤肉,有些圆润,再加上他可怜巴巴的眼神,这英武不免大打折扣。
  我好心好意安慰惊慌失措的他:“其实,陛下,选皇后或者妃子最好玩不过了。我不在宫中的时候,皇后或者妃子们就可以陪你玩陪你吃陪你睡,你也不会再寂寞了。”
  他愤愤扔了我的手,瞪着我,仿佛为我不能理解他的恐惧而心生失望:“小逸,我不要人陪。再说,这些事你都能做,要那些不认识的妃子,还不如让你进宫来陪我!”
  我吓的一哆嗦。
  前夜我无意之中路过爹爹的书房,听到爹爹与童伯伯悄悄商议睿王府与晏府联姻的可能性,又听得太后已从娘家内侄女之中大肆挑选未来皇后,家中有女儿的朝庭重臣们都眼冒绿光的准备这场选妃盛事,准备将自家的女儿塞进宫中。
  当时童伯叹息道:“这倒是个好机会。只要与太后成了姻亲,有了太皇娘家相助,将军在朝中也容易些。可惜……”
  我屏息贴在书房墙上,听得爹爹坚决的拒绝:“童佑,我半生流离,只得一女,自小精心呵护(这句话我坚决反对,难道精心呵护也需要棍棒加身?)只盼她一生平顺富足,再无他想。可是身居高位,如果拿她当女儿养,恐怕不止惹得宫里惦记,将她召进宫中制衡我,还会惹得有心人多想。”
  我抱着脑袋深恨晏平那颗木头脑袋不肯多想!暗下决心他不肯多想,下次见面,我也要想法设法让他多想一回!
  又听得童伯道:“将军考虑的不无道理。如今大陈风雨飘摇,小郎还是做儿子养容易些。不然,就凭如今那位子上的黄毛小子,就算小逸做了皇后,哪一日大陈灭国……历来亡国帝的眷属有几个有好日子过的?就算大陈能撑下去,可是与那起腌臜人家的女儿勾心斗角,圈死在一角宫墙里,我还是瞧着这样活泼的小郎舒心些。”
  原来他们对小黄当政并不看好,对大陈国祚毫无信心。
  不过,歪在帝座之上睡到口水横流,到点就下班回宫吃饭的小黄的确是很难让人对他当朝理政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深觉童伯说的有道理。
  比起被圈禁在宫中,我觉得……能进晏府过日子其实更合我心意。
  但这话我不能与小黄明说,只得将怏怏不乐的他劝了又劝。
  这一日霉运连连。
  出宫之时碰上了刚从兵部官署出来的晏平,本来是个天赐良机,我正将一张脸笑成了花儿,却听得一声惊喜的女声:“晏郎!”然后一道倩影便扑了上来,当着宫门口的守卫,挽上了晏平的胳膊。
  真是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我拿袖掩目,又不甘心,偷偷去瞧,却迎上了一双带着些凶相的杏核眼,挑衅的朝我扬了扬下颔,一幅高傲的模样。
  这便是秦玉筝了。
  能够不顾京中众人议论晏平与我的断袖之名,而公然拜倒在晏平的翩翩风姿之下的睿王之女,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秦玉筝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假如她与我乃两国之战,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手腕谋略外加料事如神。
  恐怕就连宫中太后在抢男人这件事上有着一定的差距。
  宫中太后一生只与女人交手,她出手不凡,对围绕在晏平身边的女人不屑一顾,只打定了主意与我唱对台戏,毫无困难的突破了心理障碍,跟一个男人抢另一个男人,(虽然我是个假男人)过程堪比折子戏,□迭起,围观群众强力声援,力求拯救温润如玉的晏小郎走向邪途,结果自然是我忽然间变得四面楚歌,孤力无援,人神共愤,假如不是碍于我是个男人,我想我早被浸了猪笼沉塘了。
  在这场争夺战中,凡是有我与晏平的地方,她必然能突然惊现。
  起初我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总是手忙脚乱,但时日一久,也泰然处之了。
  比如这日我约了晏平在茶楼听书,听说大齐已经横扫北方四个小国,凤朝闻的铁蹄之下,半壁江山已尽握手中。
  对于这位大齐太子,我与晏平也算得旧识,因此拿凤朝闻做借口,打着了解时政的幌子约了晏平,他竟然也爽快的答应了。
  等到我二人正磕着瓜子,品着六安瓜片,听说书先生在片瓦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说到高兴处我二人相视一笑,从不曾有的默契油然而生。
  管他四方割据天下大乱,这几十年间,从小黄的爷爷辈就天下大乱,处处烽烟,每日里打来打去的,安处一隅的大陈百姓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哪个日子不是照过?
  我的心花正一树树怒放着,猛然听得门口一人高声道:“赏银五十两!”
  听声音这人的心花比我还要怒放!
  我转头去瞧,秦玉筝施施然从茶楼门口走了进来,笑盈盈道:“今日一拜先生说的好,二拜那位大齐太子打的好,竟然能令我家晏郎贵足踏贱地,笑得开怀,玉筝在此多有感谢,特赏银五十两给先生,当杯茶钱!”
  茶楼顿时乱哄哄响成一片,有人大赞郡主大方,有人不以为然,只有我为她那句“我家晏郎”而心生寒意,仓惶失措之下抬头去瞧晏平,见他向来温雅的面孔之上竟全然一片怒色,目光所向正是拎着马鞭的秦玉筝。
  我脑中一亮,心头不由暗乐!
  都说拍马屁要投其所好,可是秦玉筝今日却分外失策。
  晏平向来喜欢在这茶楼消磨时间,我以前数次偷偷流连在这里,就只为了远远瞧他一眼,如今能与他堂而皇之坐在这里饮茶听书,这赏心悦事虽然教秦玉筝给破坏了,但能令晏平对玉筝郡主起了厌恶之心,却也是极合算的一件事。
  晏平板着脸立起身来:“安逸,我们走!”
  我呆呆瞧了他一下,耳朵虽然接收到了他这句话,但大脑将此列为虚假信息,拒绝分析。
  “我们”两个字,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晏平对着我会讲出来的字眼……
  他却上前一步抓着我的袖子将我拖出了茶楼……这一日剩下的风光自然绝好。
  秦玉筝被晾在茶楼门口,进退不得,眼睁睁看着我在晏平的拖拽之下离去,咬了咬唇,竟然不曾哭出来,真是每每令我想起来就颇为遗憾。
  这天我与晏平踏马西效,几个回合的马术比拼下来,茶楼那件事早被抛到了脑后。
  晚上回城,到家门口的巷子里,从巷子深处呼啦涌出来几十号御林军,秦玉筝引着一名太监将我的马儿拦住。
  那名太监在太后宫中服役。
  圣旨的内容大致就是,我冒犯了玉筝郡主,皇族威颜不可犯,令御林军将我抓捕交由玉筝郡主处置。
  那帮御林军如狼似虎扑上前来将我从马上拉下来。
  乐极生悲的后果就是:我挨了秦玉筝一顿鞭子。

  武力镇压与怀柔

  据说后宫女人斗争的方法,历来花样翻新,推陈出新,自玉筝郡主的到来,让我这等孤陋寡闻的人大开眼界。
  秦玉筝来自皇族,睿王府堪比一个小后宫,耳染目睹之下她精于此道,斗得我惨败而归。
  绝招一:恶人先告状。
  第二日她当着晏平的面挽起自己的袖子,指着自己皓腕之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痛诉我的恶劣行径。
  “晏郎,你一定要与我说句公道话。昨日我在安小郎家门口等了他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只求他与你出来游玩之时可否带上我,哪知道……哪知道他背着人将我一顿鞭子……”为了表现的伤心欲绝,适当的眼泪与微微耸动不堪重负的肩膀是必不可少的武器。
  我当时就傻了!
  什么叫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六月飞雪含冤莫白啊?
  我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同样的招数,如果此刻我拉起袖子让晏平看我胳膊上的伤,他一定会以为这伤是爹爹打的。
  反正摄政王大人的嗜好除了与兵部老尚书喝酒,剩下的一个就是扔门闩玩儿顺带棒打他的独子……
  举朝皆知。
  女人,在与情敌的对垒之中出其不意的对自己狠一点,有时候简直是致胜的无敌法宝啊!
  这方面最杰出的代表远一些的有伟大的女皇陛下,掐死自己女儿的则天大帝,最近的则是睿王府玉筝郡主。
  我眼睁睁看着晏平温柔的拉下了她的袖子,目中柔软的似要浸出水来,转头再以数九寒天般的眼神将我冷冷瞟上一回。
  其实不用晏平责备,我都恨不得自裁了事。考虑到爹爹百年之后无人供奉香火,我还是忍了下来。
  绝招二:适当的表现情敌所欠缺的部分。
  众所周知,我是个男人。
  男人当然是粗犷豪放的。
  长期以来,为了力求扮男人扮得真实一些,我已经习惯性的跟着爹爹学习了,以至于有时候我偷偷跟在爹爹身后悄无声息的模仿他的形影动作,被童伯看到了,总要笑好久。
  后来有一次他说:“小郎,你若在脸上安一副老爷那样的长须,再穿件老爷的袍子,举手投足倒与老爷再无二致。”
  我当时正学爹爹扔门闩玩儿,激动之下学着爹爹的习惯性动作抽开了门闩,看也不看朝门外扔了出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顿时暗呼糟糕,探头出去一瞧……正砸着了下朝回家的爹爹……
  他常常习惯了扔门闩,这一下角色陡然转变,反应有所欠缺,被结结实实砸在了脑门上,立时起了个大包。
  ……嗯,爹爹还得多练练反应灵敏度!
  后来我自然又被暴打一顿。
  因此我从爹爹那里学来的,除了恨不得找个人来大搞一言堂,狠狠欺压一番,剩下的就是霸权主义的武力镇压了。至于怀柔神马的……听说他常在朝堂上对政敌使这招,反正没对我使过,目前我还没学会。
  对于晏平,显然不适合武力镇压。
  倒是秦玉筝,首次让我见识了怀柔也可以怀的风格多样,十八般武艺俱全,令男人在这温柔乡里全面溺毙,陪葬半生,缴械投降这一精彩过程——假如她不是我的情敌,我铁定会为她击节赞赏!
  自那日她哭诉过之后,每次出游,十之八九有她的身影。
  下雨天她会给晏平带一件自己亲手做的大氅。
  天气燥热她会给晏平带一盅清火润肺的双果银耳杏仁汤。
  ……
  我在节节溃败的同时,恨不得化身这样温柔体贴的女子,陪伴晏平左右。
  只是不等我想到反击的妙法,与秦玉筝抢男人的消息便闹得满朝皆知。
  爹爹大怒。
  他现在位高权重,政事缠身,等他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回家,已是日暮时分,万家灯火重掌。
  这日恰巧秦玉筝身体小恙,在府中静养,我觉得天赐良机,与晏平约好了夜游东湖,不料却被爹爹堵在了家门口,一声暴喝:“逆子,哪里去?”顿时吓得我魂飞胆裂。
  我从灯影里觑见他青白交错的脸,蹭了过去陪笑扶他:“我是瞧着天晚了,去府门口等等爹爹!”
  “油嘴滑舌!”他冷哼一声,推开了我,大步进门,“我瞧着你不像迎我的样子,倒像去迎那晏家小子的样子。”
  我脚下一僵。
  自爹爹当了摄政王,三令五申要我离晏平远一点。
  连童伯也苦口婆心劝我:“小郎,晏家那对父子,老的是狐狸,小的是只小狐狸,你这没心眼的孩子,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朝中争权逐利历来与我无关,这种话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今日爹爹似恼极,我哪里敢多嘴,被他揪着耳朵拉进家中,又喝令他的长随安清把好府门,那架势颇有关门打狗之意……
  ——我知道,春暖花开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冰雹,夏日百花争艳的时候偶尔也有雷阵雨,虽然如今我与晏平尚没有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就算爹爹坚持要做恶势力,手持门闩将我堵在院子里一顿好打,我也只当这是我爱情路上的小小试炼。
  这一夜等我带着一身伤,翻墙而出,到达东湖,已是亥时。
  我以为,晏平早已离去,虽然心中极端懊恼,可是如果今晚不能前来东湖一趟,我定然会彻夜都难以入睡。
  东湖之上,静静泊着几船画舫,灯火俱灭,我失神的坐在岸边,感觉后痛之上挨打的地方辣辣的疼,可是这一切都抵不上心里的伤心失落。
  正在我自怨自艾之时,远处隐隐有小舟棹水而来,舟上灯火昏暝,但船头执棹而行的男子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我呆呆坐在岸边,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晏平居然不曾离去,在东湖等了我一个晚上……这种狂喜不亚于小黄某日睡起来,昏了头,下道赐婚圣旨给我,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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