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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巴顶着我的脑门,轻轻一笑:“你个小无赖,原来也有心!我险些以为你是个无心的家伙!”
我在他怀里闷闷辩解:“殿下对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轻声笑了,往常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暖意:“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小逸一定要记得!”
我将脑袋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仰着头去瞧他,迎接我的却是一双璀璨的凤目,与渐渐靠近的男子的唇。
他的凤目之中像有千万波光,将我牢牢锁定,内心深处生出的慌乱之意令我莫名想逃……
在他重重的吻下来之后,在我的头脑尚未发晕之前,我生出了这样的感慨:同情这种情绪要不得啊!
同情一头狮子,就要做好被他拆吃入腹的思想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内啥……我想还是匀速更新好吧?
内牛……其实一直坚持日更也不容易的吧?
双更三更神马的,会死人啊!
另外,下一章,小凤凤与小逸的第一次……GO……
28 焦土政策
殿内的明烛极亮,他的热情一扫从前的清冷之态,令我顿时畏缩的想要朝后退去。然而紧紧搂着我的男人死死不肯放松,大掌紧扣着我的后脑勺,两个人唇贴着唇,身子贴着身子,都是滚烫,隔着厚厚的衣袍,竟然能感觉到对方激烈的心跳,贴的这样近,简直教人恨不得生出天长地久的想法……
然而心底不知何处有着微微的不安,理智几乎要尽数坍塌,我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将自己的脑袋从他紧紧扣着的大掌里挣脱开来:“殿……殿下……你不能这样……”
他狭长凤眸这一刻似乎流光溢彩,幽亮逼人,教我一眸间就结巴了。
“我为何不能这样?”他将整个脑袋都凑了过来,在我颈子上使劲亲了又蹭,蹭了又咬,含糊反问。
这样慵懒而放松的凤朝闻,与端坐中军帐冷面肃杀赏罚分明的太子殿下判若两人,前些日子我运用娴熟的那套溜须拍马真是毫无用处……我恨不得此刻前去翻阅孙子兵法,临阵磨刀,找条可用的计策。
可惜身子被他紧箍在怀中,没半分挣开的可能,额头冒汗,脑子打结,只觉此地危险,出口的声音几乎都要带着哭音:“你与我……我与你……”这次是真的恐惧了,可是我那最近不太灵光的脑袋实在找不出理直气壮拒绝的借口。
他的手上下摸索,然后在我耳边边亲边安慰:“小逸难道忘了,你可是痴恋我数年的……就算回去,你与我同床共卧半年,哪里还嫁得出去?”
我其实对于这件事,自始始终都觉得茫然不真实。可是痴恋一个人,似乎常常多想想也会觉得心里酸涩不已,泰半是真的。
“我……我没想过要嫁给殿下啊!”
他的凤眸危险的在我的面上扫了一遍:“你痴恋我如狂,不嫁我难道做姑子去?”手下利索解着我领口的盘扣。
呃……做姑子不能吃肉,我不知道能不能抗下来。
这真是对我的人生与胃口前所未有的严重考验!
他面上笑意一闪而过,凤眸又严厉的瞪了过来:“这是军令!”我瑟缩了一下,他连忙又补上一句:“乖,不听话要打军棍的!”后一句话绵软了许多,手已经解开了我领口的盘扣,露出一大片皮肤。
无耻!我瞪了回去,急的口不择言:“既然是军令,你怎的不下令叫武恪将军来?”伸出爪子,死命巴着他动来动去不安份的大手。
他抬起头来笑嘻嘻在我鼻头咬了一下,“武恪将军长的太标致了,我不忍心糟蹋!”大手已经不知揉捏到了哪里去。
我瞠目结舌,不能相信这就是方才那个板着脸要打我军棍的男人。可是对着这样的太子殿下,打不过骂不走,只能据理力争:“殿下,下官的职责可没有侍寝这一条!”
他此刻眉眼奇迹般的毓秀温润了起来,也许是笑意盈面,整张脸都奇异的减磨了几分战场之上冰冷的煞气,搂着我的身子软语哀求一般:“乖,今晚是本宫给小逸侍寝……本宫是你的人……”
伏低做小这种事,太子殿下也可以做的得心应手么?
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我挣扎不过,身子在他的大手下渐渐软了下来,他见我态度有所软化,眉眼更为生动,弯腰将我一把抱了起来,阔步向着床塌而去,我终于临危不惧,做了最后一次贴合切身利益的垂死挣扎。
“殿下,我要升官!”
既然躲不过去了,只有争取利益最大化!
他抱着我的胳膊僵了一下,整个人眉眼间都往外泛出了笑意,挡也挡不住,不像从前,只是唇角微弯,此刻笑颜正盛,花月正好,教我一时瞧傻了眼。
他边走边连连点头:“好,好,本宫给你升官!升官!升做太子妃!”
我待还要抗争一番,他这个升官流程不对,武将是不可能升到后宫去的……身上一凉,已经被他合身压在了床塌之间,唇角被他封的死死……
哪里还有说话的余地?
这一夜我丢盔弃甲,败走麦城,咬着被角沉痛哀悼国土失守,敌军凶悍侵入,攻城略地,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其手段之惨烈,行为之恶劣,足令听者耳红,见者掩面……
东宫壁角想来无人敢听,末一句乃是我自行想象。
概因第二日红日高照,我从被窝里爬起来瞧一眼战争过后满目疮痍的焦土,差点背过气去,恨不得将整个身子与脑袋埋在锦被床褥间,再不用出来见人。
太子殿下他……他太过禽兽了!
那只禽兽此刻正头戴紫金冠,身披玄狐大氅,收拾妥当了,过来将我的脑袋轻轻松松从锦被间捞了出来,在我脸上胡乱亲吻一番,“小逸乖乖在家等本宫,今日要去城外犒军,晚上回来陪你!”大掌在我脑袋之上搓了两下,不等我回答已经匆匆走了。
我呆呆坐在大床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是这样安逸的生活似乎又没什么不好,令人生出想要一直沉溺下去的念头。
男人太过俊美,又富可敌国——不,将来整个国家都是他的,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大半年来不曾再握刀剑,虽然手掌处原来的茧子已经软了下来,但这样白皙柔软的手可能握得住眼下的一切?
仿佛从前有人在我耳边使劲叨叨:“……只有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
这样甜蜜欢乐的时刻,心愿得偿,身逢乱世却有人护佑,我低低一笑,果然是我想多了……
过了正月,天色渐渐转暖,大陈处南,大齐皇帝陛下颁下圣旨,凤朝闻整装待发,预备一举夺下大陈,一统江山。
我坐在马车里,几乎被颠得散了架。
在太子殿□边待了这么久,渐渐养出些不好的毛病来了,比如怕苦怕累,好逸恶劳,连一身肉皮也养的白白嫩嫩,摸起来极是润泽,我揪着自己小肚子上的赘肉,都有些不敢置信这长肉的速度。
凤朝闻已经打下了大陈五州三十县县,今年不到四月份,他已打下了余下的六州,直逼大陈国都。
我被他揽在怀里,共乘一骑,遥遥望着大陈国都的城墙,困惑无比:“这个地方我梦中曾来过。”又狗腿的转过身去亲昵的搂着他的胳膊拍马:“既然我梦中曾来过的地方,那定然预示着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一举夺下大陈!”
见他面色颇为难看,反思自己这招并没拍错,反正近来在他的禽兽行径之下,我已经不再怕他,放心大胆转过身来,偎进他怀里,转头去瞧对面大陈的兵力布防。
城楼之上本来只是些把守兵卒,过得片刻,却见一白袍小将从城墙垛口之上冒出头,眼神笔直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转过头,扯着凤朝闻的胳膊大乐:“殿下殿下,这人我也瞧着顶顶面熟。”见他面上绷的死紧,可是瞧着我的眸光极是复杂,我松了爪子,讪讪挠头。
太子殿下今天太反常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发过这么短的章节了,求花花求收藏求作收,特别是作收……内牛……
29 安小狼的恋父情节
那个我瞧着顶顶面熟的少年白袍小将在战场上被凤朝闻一槊给砸下马来,大陈众将合力将他抢了回去.
太子殿下回营之后心情颇好。
我在帅帐外堵着田秉清旁敲侧击:“殿下对这位白袍小将起了爱材之心了?”
田秉清瞪着我,一幅朽木不可雕的样子,绕过我径自端着茶水进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反省最近凡事总是顺着太子殿下,并未一意孤行做出激烈的抗议之举,也不知道哪里惹着了这两个性格古怪的主仆,导致今日都对我不阴不阳。
武恪牵着战马目不斜视从帅帐前走过,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袖子:“将军哪里去?”
他奋力从我手中挣脱了自己的袖子:“涮马。”脖子朝着另一边扭过去,吝啬的不肯多瞧我一眼。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我忘记说了,武恪将军长的极是标致,比之大陈国那位白袍小将更多了几分阴柔之气,偏行军布阵又厉害无比,真教人感慨一声造化无常。
我去年仗着凤朝闻的偏袒,时时处处欺负他,与同事关系搞僵,其实也是一件不智的事情。比如当上司厌恶你的时候,很容易变成个孤家寡人,连个抱怨上司脾气古怪难侍候的人都没有。
如今我就不好意思跟他说,因为不想看到太子殿下主仆俩阴阳怪气的脸而不想进帅帐。
我朝他的后脑勺笑笑:“武将军,我也想去凑个热闹。”他虽没瞧见,虽归礼数是不错的。
武恪闷声不吭牵着战马往前走,我在后面紧紧跟随,试着起了几个话头都未曾成功提起他的兴趣,迫不得已做了哑巴。
营外有条小河,武恪去的时候,那里有一排排刚从战场之上下来的战马,远处三三两两散着些兵士,河里正有六七个光着膀子的男子奋力干活,溅起的水珠子顺着蜜色贲张的硕肌滴滴往下落,我瞧得呆住,武恪冷冷讽刺“把口水擦擦吧。”
……其实我是觉得那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子瞧着有些眼熟罢了。
我本着不计小恶的博大胸怀,忽视了武恪这一恶意挑衅,从他手里抢了马缰过来,微微一笑:“我替将军去涮马。”趟水往涮马的那帮人面前走了过去。
那些人见了我,仿佛空气瞬间僵住了,都板着一张脸奋力的涮起马来,其中一名高瘦的年轻男子阴阳怪气道:“哟,我以为这是谁啊,原来是广武将军啊,难得将军有空跑来涮马。”
我以为,今日出行没瞧黄历,先有太子殿下主仆,又有这些涮马的仆役,对着我的口气都奇怪的紧。
旁边有人小声劝说:“苏仁,别多嘴!你当这是大陈啊?”
这个名字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仿佛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我勉强笑笑:“那个……广武将军是谁?”
那个名叫苏仁的讽刺道:“大陈的广武将军安小郎,你装什么傻呢?”鄙视之意一望而知。
一瞬间我觉得血液逆流,脑中万马奔腾,无数念头纷沓而至,全身如坠冰窟,往日在营中与大齐东宫之中受到的奇怪的眼神都有了解释。茫然四顾,四周三三两两身着齐军服饰的军卒们正立在岸边不远处盯着这几个人干活。
见他们停了下来,远处一名兵卒提着鞭子遥遥喝道:“还不快涮,偷什么懒?”
武恪从远处几步跨过来,双目之中尽是惊骇之色:“你们跟她说了什么?”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安小郎,你怎么样了?怎么脸白的跟鬼一样?”
那几个人都迷惑不解的瞧着我,我觉得自己还是辩解一下的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有点糊涂。”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自已的糊涂。
苏仁并不曾露出敬佩勇士的神情,令我十分的挫败。他反倒惊呼一声:“难道是黄河谷一役敲坏了脑子?”又指着武恪叫:“都是你砸了他一锤子……这会装什么好人?”
我其实一直不曾问过自己被何人所砸。
脑袋被人砸了,要么敌人要么同事。
被敌人砸了说明我是个无能之辈,败军之将,怎好四处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