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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点心,恩,似乎是桂花,诶?这季节会有桂花?
“小八怎的又自顾着吃上了,方才还死沉沉的似发生大事一般,现下又能啃得这般欢乐了。”浅墨逍苦笑不得,也靠近拿了快点心。
我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擦擦嘴角点心屑,正色而立,“沫沫,我骗了大家好多年。”
“恩。”
浅墨逍拿起第二块糕点,优雅放入嘴里。
“其实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是故意的。”
我噎了噎,想想他说的也对,便点了点头。哪知浅墨逍却突然定住,咬了一半的点心也被搁了下,转首眯眼望着我,“果真是故意的?为何?”
他手指交替拂着,将指上的点心屑拂落。我盯着他的手指,组织着该从何处说起,只因此事的确荒唐任性了些。
“不说?”
“不是。”我摇头,“其实不是为了骗你。是。。。是骗他们。”
浅墨逍略一沉吟,挑眉道:“惑相夫妇?”
我摇头,复又点头,浅墨逍也耐得住性子,只等着我继续说。我动了动嘴,手指把玩着腰带,“是良辰清,还有。。。还有萧棠之。”
“你家夫君?”
“恩。”
“这良辰清倒是说得过去,你的头号情敌嘛,早几年你便想将她给活剐了,不过,为何是萧棠之?”浅墨逍那折扇戳戳我额头,迫使我抬头望着他,“恩?莫非你不再喜欢他了?”
“不是的。”我脱口而出,复而想继续低头,却被他的折扇阻着。无奈我只得垂了眸子道:“我怎会不喜欢他。或许。。。是我太喜欢他了。”
我想,许是我神情太过哀伤,否则,浅墨逍怎会将我揽进他怀里呢。我抬手挣了挣,他却扣住我的头,低低开口:“于是,小八觉得只你一人喜欢他,太累了,可对?”
不等我点头,便听他继续道:“你追着他三年,缠了他三年,他来提亲,小八很欢喜。可小八同他处了一年,他处处护着他的‘清清’,小八便觉得他不喜欢你。这条情路上,只你一人,你觉得担子重喘不过气,可对?”
从他口中飘出的每一个字,都飘进我心间。沫沫,若是早该对你坦白多好,不至于我独自背着负罪感了。
“哭了?”
我吸吸鼻子,摇头。只是眼睛酸而已。
“然后,这五年,小八流落在外,却不见萧棠之寻你,你心里便更不好受了。所以小八才要自我催眠假装失忆,来试探你家夫君对你的心,对么?”
我继续摇首。这一次,眼泪果真下来了。却猛然一想,似乎方才他说的不对。我推开他,怔怔望着他,颤着唇问:“你。。。你怎会知道,我是催眠失忆?”
浅墨逍轻叹一声,上前伸手将我脸上的泪拭去,我依旧定定望着他,“你早知道了?对么?”
“是。不过,是最近才猜到的。”浅墨逍轻轻拍了拍我后脑,继续道;“五年前,得知你消失之时,我便动用朱墨楼之力寻你。之后便用说书郎的身份,保护你三人。期间我派去护着你们的影卫曾说,你时而清醒,会去风月楼,大多数时间确实失忆常忘事。我原本猜测,可能你的病便是时好时坏,便打算索性等你完全恢复了,再向你表露身份。结果,你自行来了锦阳城。无奈我便只能跟上。”
“那你从何处知的?”
“你可记得你从城相府回来那日?”
“那日怎么——是锦秦?”我恍然,原来是那日开始。
“对,那日我一直在你房上,只是你那影卫不曾发现我。我只能勉强做回‘小人’,稍稍听了点你二人所言。在锦秦说‘挣脱催眠’之时,我起先不能理解,之后回朱墨楼查了医书,我便明了。”
浅墨逍摊摊手,似乎说他真不是故意偷听。我淡淡撇他一眼,如今已不在意了,寻了近处的凳子坐下,对他扬眉道:“你也骗了我,咱们扯平。”
“小八说什么就是什么。”
浅墨逍也挑了靠近我的凳子坐下,将手肘搁在石桌上。
我拿起一块点心,凑到唇边又觉咽不下,便递给了浅墨逍,他眉头一挑,含笑接过。我揉揉眉心,觉着还是一并说了比较好,于是我转首问他:“沫沫,你怎的从不说你的爹娘呢?”
浅墨逍微微一顿,将糕点一口吞了,摆手道:“死了。”
“怎么死的?”我继续问他,见他似有不耐,立刻道:“只问三个问题,很快,莫骗我。”
浅墨逍却突然大笑了起来,我被他的笑声吓得被口水一呛。
“小八,你直接问我是不是锦苏廉便是了,何必绕弯子?”
“沫沫。。。。。。你。。。。。。”
我真不曾料到浅墨逍会如此直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连呛得难受的喉咙也顾不上。
“莫寻了,锦苏廉曾与我有过来往。我将朱墨楼开在锦阳城,便是受了锦苏廉之托,照顾好他的小妹。”
我摇头,不信道:“他怎会知道我?我进锦家之时,他早已离开了。”
“你以为锦苏廉是一般人?”浅墨逍鄙夷地扫我一眼,“今日便与你说了吧。你可记得墙外的小梳子?”
“小梳子。。。。。。”
这三个字勾起了我藏在心底的无数回忆。那年我还未进锦家,跟娘亲住在城西小巷内,那时候,我也不叫锦迟安,娘亲唤我丫头。而小梳子,是在那无人相伴的十年里,对我来说,最美好的三个字。娘亲从不让我出门,十年来我唯一见到不属于院子内的事物,便是天上飞过的鸟儿。而小梳子的出现,恰在我与娘亲闹脾气的时候。
那时候,我吵着要出门,娘亲将我关在屋子里便不再理我。哭闹了许久,在精疲力尽恨透娘亲之时,我房内的后墙,突然响了几声“得得”敲墙声。之后,又传来稚嫩童声,“喂,你别哭了,我来陪你聊天,说外面的事情,可好?”
那年,那日,他告诉我他叫小梳子,也就是这个人,在我回锦家前的那三娘,常陪伴我说话。
我收回思绪,迟疑道:“莫非小梳子就是。。。。。。锦苏廉?”
“正是。”
“天。”
我拂额哀叹,之后却觉得心头越来越重,遮着双眼问浅墨逍:“他。。。。。。真的不再了?”
“亲眼所见。”
“哦。”我伸手紧紧抓住衣襟,又问:“我能去看看他么?”
浅墨逍半晌不答,等了许久,我放下手在看,却不见他踪影。一时间,心里有痛又气,最后只无奈苦笑。拖着步子走出亭子,唤了善儿与二笨,一齐回了屋中。
这一夜,各种纷杂思绪在我脑中交织,恍惚中,我似乎看到萧棠之大怒痛斥我的场景,又看到良辰清在萧棠之的床上对我嗤笑的画面,还看到小梳子躺在我眼前的尸体。。。。。。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我是何处来的勇气,将这些画面都赶走,入梦会周公的。
******
“醒了?”
我拉下覆在我额头的那只手,试着睁开眼,却无果。想开口问问这是什么时辰,却发觉喉咙似被铁水浇了一般,生疼生疼,怎的也开不了口。
“都睡了一整日了。”
我闭眼缓了缓,觉得眼睛好受一些了,才轻轻睁开眼,扭头寻找那人身影。见他坐于床边,正伸手替我理被子,我鼻子酸酸得难受,突然觉得,不能再骗他了。他喜不喜欢我有何重要,至少,他不曾错待了我。而我,也愿意继续喜欢他。
“萧棠之。。。。。。”透过逐渐蓄满的雾气,我将视线落在萧棠之身上,做了决定向他坦白,不论是何后果。
“怎的又染风寒了?”萧棠之听见我唤他,立刻转身,皱眉握了握我的手,“嗓子哑成这样了。”
“萧棠之,我。。。我骗——”
“莫再说话了,先将嗓子养好,成何样子了。”他出声打断我,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眼角泪水滑落,我望着他道:“最后一句,你为何突然待我这么好?”
萧棠之一愣,继而疑惑道:“突然么?似乎一开始便是如此待你的。莫非我学。。。。。。”之后那话,因他收与喉间,我便不曾听清。只不过,足够了,在我失忆期间能这般对我,虽只有几日,却也足够了。我歪首将泪水蹭在枕上,深吸口气,又睡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她为何骗萧家三郎的原因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了
啊咧
我问问小迟去~
嘿嘿~
啊,最近心情很好
感谢各位陪着阿初的亲们
特别感谢summer,小五,老爷。
什么都不说了
抱抱~
☆、好娘子之圈三七
再次醒来;喉间的不适感已不在;我睁眼在屋里寻了一周;便见萧棠之端坐在书案后看公文。我躺回枕上;抬手遮住眼睛,咬唇思忖。先前做的决定,不知为何;到此时我又突然犹豫了起来。说到底我就是无耻无赖之人;当初对萧棠之死缠烂打;现下又欺瞒身边的人。
可又想想,浅墨逍对我来说原本就是个迷,穗娘也是为他幕后那人办事;欲要橙玉才伴我左右。可萧棠之不一样;除却他不喜欢我,就我所知,并未利用过我。至于欺瞒,对一个不喜欢又不利用的人,他那样的人,会花心思来瞒我?
唉。我轻轻叹气,仍是徘徊着该不该向他坦白。
“醒了?”
听到萧棠之走近的脚步声,我方察觉,刚才那声叹息,似乎没锁在喉间,就这么叹出了声。
“可有好受些?”萧棠之摸摸我双颊,将我扶起,靠在软垫上,“小迟又胡思乱想了?”
“恩?”我不解。
“你连这也一并忘了。我记得你若是夜间想太多,便会发热昏沉。前日夜里,你正是这般症状。”萧棠之又唤了善儿带些吃食进屋,之后转身对我道:“莫要再开口,有何话待吃些东西再说。”
他就那般定定望着我,像是将我看透,让我恍惚产生错觉——他知晓我欺他之事了。我浑身一凉,手抖得发疼,却突然被他握住,“怎的不听劝,都说了莫多想。”
我闭眼咬了咬唇,挣开他的手,“萧。。。萧棠之,我。。。我瞒了你一件事。”
“我知道。”萧棠之将我收回的手又拉过去,大手紧裹着我的,“昨夜你见了浅墨逍,不过,念在你今日不舒服的分上,我不计较,先吃东西。”
“夫人,你睡了许久,大夫说你这是旧疾,日后可得防着点。”
善儿将托盘放在床边矮柜上,恰好开口打断我接下来的话。我紧了紧拳,只觉得无须再拖下去了,便抬首对上萧棠之的视线,逐字逐句道:“我其实并不曾失——”
“小迟!”萧棠之蓦地又变得严肃,恢复成这几日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冰山”脸。我向来对这张脸有所忌惮,于是,后半句话便被他给“吓”了回去,只咽了咽口水,盯着他不知所为。
“唉。”他突然松了神情,伸手抚着我额角,无奈道:“小迟,若是你心中仍有恐惧,若是你还不能信我十分,那便先等等,我萧棠之陪着你等,可好?”
我想,大抵是这一刻的萧棠之给我的震撼太大了,以至于我忽略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琢磨出。现下我脑中唯余一个念头,它似一壶烈酒,灼得我心口发烫——萧棠之这算是为我着想?那可算是,他也有些喜欢我?
“你。。。你可是也喜欢我?”我愣愣抬头,抓下游移在我额角的手,费力搅着舌头将话说出。
萧棠之一怔,又随即挑眉,抚着我下巴,笑问:“如此说来,小迟可是喜欢我?”
我一呛,张口欲言却咬了舌头,疼得眼泪也出了来。只闻萧棠之继续道:“小迟可否先告诉我,在你看来何为‘喜欢’?”
我面上一热,偷偷往边上看了看,才发觉善儿早已出了屋子,便轻吐了口气。
萧棠之也不等我回答,只端了碗凑到我唇边,我摇头含糊道:“咬到舌头,不吃,疼。”
“怎的无故咬自己舌头玩?”他放下碗,哭笑不得。
我斜了他一眼,哼哼道:“不与你啰嗦,反正是你要我先等等的。”
萧棠之应是没预料到我将话题转了回,轻笑一声,而后道:“若是不吃,那便先见一个人,她可是等了你些许时候了。”
未等我问他,那人是谁,萧棠之便起身唤道:“忟青,清儿还在?”
清儿?我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