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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棠之抽回手,眸中笑意尽退,神色也归于平静。静默着望了我许久,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全身骨架在那一瞬间似乎也松弛了下来,“随我来。”
双手被他牵着,脚步机械的前迈,不是我傻了,是我被吓住了。只有我自己知道,萧棠之沉默无声又紧盯着我那一刻,我。。。他若再持久一些,我应是软腿倒下了。
他将我拉到隔壁偏屋,在门口站定后,我瞧清了守在门外之人。
“呵——无二好。”
方才一路上我试图做点什么打破这种令人不适的气氛,却因身前之人不敢贸然开口,生怕出了错。到时候人药两无应该不怎么有趣。
“小姐。。。。。。”
无二不知是向我还是向他行了礼,然后起身抬首。我一度怀疑无二是患了红眼病,自我第一次瞧见她以来,她不下三次都红了眼。此刻更是两眼发红,水汪汪望着我。
“无二,你。。。”能与我保持距离么?听说,红眼病会传染。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因我深深明白,在这种身边皆敌人的时机,我要努力留住无二这个“朋友”。
“原来小姐果真如无二所说。。。”话一落,两行泪线划下,无二又扑进我怀里,“小姐,你不认得我了。。。。。。”
我皱眉,无二丫头,你这算是扑上瘾了?还有,我何时说过我不认得你?若我不认得,我会与你打招呼?
“无二。。。我。。。”
“小姐!奴婢是独一!”
“。。。。。。”
独一,无二?
双生?
“你家夫人要沐浴,仔细吓着了她。”
我立马附和着萧棠之点头,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小姐,快进去吧,东西都备齐了,无二在里头候着呢。”
我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被不耐的萧棠之拉进了屋内。
他放开我,吩咐无二将热水等物一应备妥,然后将所有人遣走。
我得空观察了一番传说中城主府的沐浴间。我曾听茶楼说书人说,城主府的沐浴间是前城主之第七子,我一时也记不起唤何名,为其胞妹所造。这沐浴间用四件大屋打通而建,大若池塘的浴池,均用上等白玉铺就,盛着从锦绣山上引入的温泉,泉水终年云雾缭绕,潺潺流动。屋内软榻、熏香、铜镜等物一应齐全。寻常人所论最多的,还属这位兄长为胞妹良生而做的百件群裳,一年四季,一月三十日,据说每日都能有不同样式的衣裳可加身。那说书人还说,便是连九天之上的仙女,也对那位前城主的幼女艳羡不已。
不过,穗娘说的准,说书人的话是信不得的。
我瞅着眼前的屋子,愣是看不出来这是由四间屋子打通的,也见不到白玉温泉池,什么百式群裳、熏香软榻更是不见踪影。我将视线从屋中间的大木桶和边上搭衣服的屏风上移回时,才发现萧棠之正盯着我看,而屋内,又只余了我二人。
我努力咽了咽口水,眨眼问,“我。。。我能出去么?”
“为何?”他挑眉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屏风边。
“我。。。我来时,忟青嘱人替我洗了一回了,所以。。。”我突然又想起一事,便似得了理,继续道,“何况,我那个,那个什么来了,洗不得澡的。”
“我何时说了你要沐浴?”
“诶?方才你不是。。。那你为何唤我来此?”
“是为夫要沐浴,身为妻子,你不该随旁候着?”
萧棠之含笑说完,便张开手臂站着,朝我使了使眼神。我不懂何意,只在原地纠结,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罢了,若是沐浴的话。。。那我这清白不是。。。
“还不过来?”
“我能。。。唤无二么?”
“你以为呢?”
“那。。。那独一呢?”
“哼,你大可试试,若你想替穗娘戴孝的话。”
完了,他眯眼了,他恼了,他又结冰了。我尴尬笑着摸摸脖子,缓慢挪步到他跟前。搓手不知做甚,“我。。。过来了。”
“宽衣不会?要为夫教你?”
天知道,此刻我是多怀念忟青的陈述句啊,至少不会让我的心一抖一抖,如小草般随风乱颤啊。我心里暗暗咒骂,却还是不争气地帮他解扣脱衣。不知道是九颗还是十颗扣子,我没什么心情去数,只盯着自己颤抖着几次抓不准他扣子的双手暗自咬牙。
宽衣,洗发,搓背,擦身,穿衣。
我都不知自己从何处来的勇气,作为一个黄花大姑娘,居然能如此坦然地面对男子,的身体。好吧,我承认我是闭着眼睛的。唔,我再次承认,我偷瞄了那么一小小眼。因为萧城主虽然有时候脸臭,脾气古怪,还爱使唤我,可他确实长得很合我意。他的锁骨,胸膛均如我梦中见到的未来相公那般。。。诱人。
“手生了,日后得多练练。”
他自己重新理了理衣襟跟袖口,淡淡对我道。这两日来,我练就了特别针对他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听出他语气中还带着少许欢愉。心里不由一通嘲讽,搓背搓到手酸,擦发擦到眼涩的又不是他,他当然得意了。
为了解药,我忍。我小声嘀咕,面上却连连点头。手中抱紧方才悄悄摸到的东西,打算寻个时机出去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尸灭迹。
“先回屋,我唤了锦阳城最好的大夫来,你。。。。。。你在藏什么?”
“啊?没有啊,没有。。。。。。”
“那后面掉出来的又是什么。”
“啊?”我猛的一个转身,心下慌乱不已,若是被发现,他定然会恼得杀了我的。
可是,当我回身之时,什么也没瞧见,手中的东西却被他夺了去。
“外衣?”
我悻悻转身,低头摸着鼻头,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遁了。方才被他夺走的正是他的外衣。我虽然脑子不好,但却不疯,也不是因为恋上他欲要因爱藏衣,而是——替他宽衣之时,我无意间在他外衫腿处发现一滩不明黑色污迹,介于他着的是玄色衣裳,一时间我分辨不出此为何物。然而,之后身下的某些自然反应以及意识到自己曾坐于他腿上两事告诉我,这衣服上的污迹很可能便是我的——葵水。
他洞察力相当厉害,见到我如此反应,又加上对外袍里外细致翻了一遍,似是也发现了真相,尴尬咳了几声,然后又拉起我的手,急促向外走去,“不早了,让大夫看完,早点休息为好。”
我跟在他身后,悄悄抬首,有些不敢相信,萧棠之竟然红了耳朵。
“回城主,夫人久前应是寒毒侵体,如今能恢复至这般,定是有高人相助。如今只需用寻常药物调养上一年半载,夫人便可恢复如常了。”
我收回手,靠在枕上听老大夫弓身对萧棠之汇报结果。恍惚记得在我头一年昏迷之时,似乎也有人在耳边说过“寒毒”之类的话,不过,那时候意识昏沉,我原以为是幻觉,却不想是真的。虽不知老大夫口中的“高人”是何人,我只知道,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置于什么“调养”之类的话语,不过是大夫们唬唬有钱人罢了。
“没有其他病症了?”
“不知城主何意?照在下诊断来看,夫人只是寒体之症状。”
“忟青,待大夫开了药方,你送人回去。”
良久之后,坐在床边的萧棠之开□待了忟青,而后起身对独一和无二道,
“告诉你家少主,三日后,本城主登门风月阁。”
独一与无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我靠着床,歪首沉思。风月阁不是七哥的地盘么?独一无二的少主,又与七哥有何关联?萧棠之去风月阁,为何还要支会她们的少主?更怪的是,独一与无二的主子,不是。。。萧棠之萧城主?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存稿没有了
亲们,愿意继续追随阿初么?
愿意给阿初出主意么?
啊呜~
☆、好娘子之圈一一
那日晚上,萧棠之随后又交待独一与无二务必要让我喝完药再睡,又与我说他还有公务处理晚上不陪我睡,然后便自行离开了。其实他不必说这些的,首先,这几年穗娘除了给我灌那老鸭汤,也因着我身体不大好同时给我灌药。我当然不会喜欢这种苦涩难言,有时又酸涩难人的味道,可几年下来,许是舌头习惯了,尽也不会对汤药产生排斥感。方才那老大夫说这是替我补身调养的药,既然是有益药,我又不讨厌,我何必浪费呢?其次,我本身便没有睡觉找个人陪着的怪癖,虽然这床着实不小。
萧棠之走后,独一、无二两人替我梳洗换衣又换了被铺,起先我觉着有些铺张奢侈,一想到自己身在城主府,也便随了他们去,穗娘那话怎么说来着,哦,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算来算去也不是奢侈了我自己的。
我爬上床去,一溜钻进被窝,这一折腾确实有些累,如今摸到被子便向见着亲爹娘。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躺平后将被子拉到下巴处,满足的叹了一声,打算闭眼睡去。
本来我今日不想追究脑中那些疑问,只好生睡上一番的。哪知那两个丫头忒不让我省心了,我一个翻身一抬眼,便被直愣愣盯着我瞧的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给吓醒了。独一、无二两人也不知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折腾啥,搬个凳子就这么坐在我床边,还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哭丧模样对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缓缓情绪,既然她二人不睡,那便将该问的都问了罢:“你们。。。。。。谁是无二?”
“我。。。。。。”无二举手示意,“我是无二。”
“哦,那你是独一了吧?”独一点头,瞅着她红眼病又有开始犯病的迹象,我赶紧将视线抽回。
“恩,那...”我转转眼珠子,开场白也说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委婉地既不让她二人起疑又能让她们知无不言呢?我坐起身子,试探着开口,“我真是你们小姐?”
两人齐齐颔首。
“那...你们得听我的?”
两人又齐齐颔首。
“不会欺我?”
两人再次齐齐颔首。
“我能信你们?”
这一次,两人不再点头。无二扁扁嘴,委屈道,“小姐,你都不信独一无二了么?”
独一比较镇定,瞧了我良久方开口,“小姐,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问吧,独一定然将所知的都告知小姐,不敢欺瞒。”无二见此,也应了一声,起身替我将滑落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塞好。
我估摸着这俩丫头对他们“小姐”是真有心,所做所言应不会害了她们家“小姐”。于是,我也不再打算绕弯子了,弄不好到时候绕进去的还是我自己。我指着自己鼻子,一字一句开口:
“你们确定,我是你家小姐,锦阳城城主的夫人?”
“是。”两人对望一眼,肯定回到。我努力看进她们眼中,终是在两人的诚恳中信了她们。
对于这个答案,其实我早有预料,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更不想承认罢了。对于一个记忆空白,还会随时随即空白只有靠穗娘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提醒才能记住的人,那段消失的过往,是既憧憬又恐惧的。我不清楚我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曾经“生命中的人”,他们记得自己在我的过去里活过,而我这个当事人,却无法记得,更没有勇气承认。
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迫使自己接受那个被遗忘的自己,不得不去寻找过往,将自己拼凑完整,哪怕过去可能是一塌糊涂甚至令人绝望。
“独一、无二,想必你们也猜到我的情况了。我忘却了一些事,不过还好,我记起了穗娘还有七哥。我需要时间,之后或许我还会忆起你们所有。但是现在,我需要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我从何处去寻机会忆起往事。”第一次,我用如此严肃,如此认真又真诚的语气开口。
“告诉我,我是谁,还有,与我有关的一切。”
......
那日,几近窗外天空泛白,两人才将故事说完。在那期间,我万分确定了独一、无二便是自小陪我长大的小丫头,因为两人都秉承了我逻辑不清的一贯风格,零零碎碎七七八八毫无章法的说了半宿,最后还是我自己挑着重点听,最后在脑中凑了一番才理清所有事情。
第二日被萧棠之从被窝中拎出“丢”进马车时,我揉着发酸的眼睛发誓,日后再也不会让独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