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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想要的那些,偏偏他都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天澈朝权的掌权人。
可是,情爱……
“咳咳,咳咳!”抚着胸口,兰清若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软垫上,努力平复心头上的疼痛。
南宫遥侧耳听着马车里,兰清若一声一声的咳嗽,终于拧眉勒住马车,掀开了帘子,“公子爷,你怎么样?”
素白病孱的俊颜落在南宫遥眼中,兰清若微微睁开眼,气虚轻喘,“没事,现在在哪里?”
“到朱雀桥了,再有一刻钟就可以回府,公子爷,你的身体——”“无碍。”兰清若摆摆手,吃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弯腰步出马车。
夜色,几近晕暗,乌云叠压着天际,马上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兰清若走到朱雀桥上,扶着石柱,遥望远处点点灯火。
☆、477。相爷,请别害羞【172】
南宫遥从马车里拿出披风,搭在兰清若纤瘦的肩头,“公子,夜里风寒,你身子恐怕吃不消。”
兰清若冰澈的眸色渐渐模糊了灯光竹影,惨白的薄唇轻轻开启:“早晚,都是一死,如今活着与死去,有什么不同。”
“公子爷是天澈王朝的丞相,身负天下百姓之重,岂能轻易言死。”南宫遥自小跟随兰清若,深知他的一生早在生于兰家那刻,已经注定。
今生今世,他都是兰家唯一传人,忠于天澈,死于天澈,是他的宿命。
任谁,都不能改变。
“咳咳——咳咳……”兰清若不住的咳嗽,脸色越加惨白无色。
他咳了许久,直到整个人无力靠在石柱上,剧烈呼吸着,断断续续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咳咳,我,我连死,都不能由自己决定……何况……何况其他……咳咳——天澈,天澈……我恨兰家,恨天澈,恨自己……我——咳咳——我只愿生于俗世,死于俗世,我……我不愿——不愿因为这样,伤了……她。”
“容儿与她……都是因我而死,因我——咳,因我而伤……容儿再也回不来,她——也不会再回头。终究,我还是孤家寡人,终究,我还是寂寥而死——终究——终究还是辜负了她……咳咳,我——我不愿——我不愿!我不愿!”
轰隆隆——
他似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喊出了三次的“不愿”,天际,巨大的雷声闷闷传来,盖住羢ǐ记迦艏附部竦姆纯埂?br/>
他爱她!
他爱她!!
淳于子衿,他之所爱,他平生,唯一所爱!
【相爷,别害羞嘛,本宫最喜欢你了~】
【相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一夜不见,如隔几秋呢~】
【清若,叫我子衿,叫我子衿,不要叫公主,我是淳于子衿,不是朔越公主。】
【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出身,我睁开眼,便是朔越公主,为了活命,我做了许多原本不想做的事情。这些,都不是我能选择的,可是清若,这一生,我总要为自己追求一次,争取一回。】
【清若,我爱你之心,天地可鉴。】
【说……告诉我,你……你对我并非无情……你说啊!只要你说,我就信!】
【兰清若——我恨你!】
那女子,如此骄傲,如此高贵。
那女子,无错。
那女子,却毁在他手上。
子衿……子衿……
“咳!咳咳!咳咳——”他弯腰,不停的咳嗽,血脉里钩吻之毒翻江倒海,疼痛,让他手指都在不住轻颤。
“公子爷!”南宫遥神色大变,拿出白绢掩住兰清若的唇。
“咳咳——”兰清若的咳嗽声凄惨而绝望,咳了许久,他慢慢拿开白绢。
刺目的红,血腥的红。
一滩血迹,赫然出现在白绢上。
“公子爷!”南宫遥看见白绢上的血液,整个人都怔住了。
反而是兰清若,目光扫过白绢,竟然勾唇,笑了出来,“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478。相爷,请别害羞【173】
他该死。
五年前,他就应该死。
如果那样,子衿便不会遇到他,被他所伤。
南宫遥瞪大眼睛,看着兰清若将染血的白绢投下朱雀桥。
那带着一抹刺红的绢帕,落入河中,随着水流,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一阵的雷鸣闪电后,雨,从天而降。
雨水毫不留情的击打着兰清若病孱的身体,他却毫不在意。
清隽如竹的身子站在桥上,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南宫遥转身,从马车上取出纸伞,转身之际,却恍若雷击,动也不动——他眼中,兰清若孤立于桥上,漫天风雨中,他发黑如瀑,身姿单薄,剧烈咳嗽。
身后,是慌忙奔跑的人群,形形色色,来来往往,成为了背景。
只有他,孤独而绝望的站在那里,看着远方飘摇不定的灯烛。
这一刻,南宫遥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兰清若这样的痛苦……想爱而不能爱,想守而不能守,在他的人生路上,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淳于子衿,是他生命中仅有的一点温暖,一丝眷恋。
而这一切,皆被他,亲手扼杀。
兰清若,是痛苦的。
【柳儿】
“公主,你在做什么?”夜白瞪大眼睛,看着埋首在桌案后,奋笔疾书的淳于子衿。
“写情书啊。”子衿懒懒回答,顺便挠了挠头,“那个,思念成狂的念字怎么写?”
“……”夜白一脸惊愕,“公主,你是要给谁写情书啊?”
“当然是我家相爷了。”子衿回了她一个“你真笨”的眼神,决定把“思念成狂”改成“思想品德”。
唔,这古代的繁体字果然是一门大学问。
思念成狂VS思想品德。
都差不多嘛~~
就这么写啦!
“公主,你,你不怪他,不恨他吗?”夜白无语了,她知道公主爱兰清若入骨,可是兰清若废了她的武功,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原谅他了!?
公主,也太没脾气了吧!
“怪,也恨。”子衿头都不抬回答。
“那你还——”
“夜白。”子衿放下笔,看着自己画蜈蚣的字体,松了一口气后,抬眸浅笑:“我怪他,是怪他不信我,把我对他的情爱都当作谎言。我恨他,是恨他因为不信我,而废了我的武功。可是,夜白,如果因为我恨他,就放弃他,从此天涯不相见,那我之前的付出又算什么。”
“况且,我知道,他对我不是真的无情。他过不了自己心的那道坎,我纵使继续恨下去,又能得到什么?连琉璃蛟珠都能给他,何况是我的命与武功。当年楚容对他下毒,迫使他自封内力,形同废人,是因为楚容爱他,得不到,便毁了他的完美。我与楚容不同,楚容付出生命,也没有得到他半点怜惜。我要他,便是要他,此生没有兰清若,淳于子衿永远都只是失败者。”
失去武功,再失去兰清若。
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就算兰清若千般不好,万般狠心,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这是宿命,也是痴心。
☆、479。相爷,请别害羞【174】
看着子衿眸中漾起的浅笑,夜白似乎懂了,“所以,公主是决定要继续追求他了?”
“这一次,我要换个方式,我……阿嚏!”淳于子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用手背蹭了蹭鼻子,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有人在背后算计她?
淳于子衿皱着眉头,又将面前的这张书信纸给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
该怎么写呢?淳于子衿胡乱的想着。
霜荷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地上随处乱丢的纸团团,还有淳于子衿那纠结的模样,便走过去,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公主,这是芙蓉莲子羹,您喝点。”将托盘上的精致小碗放到淳于子衿的面前后,她才去收拾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纸团团。
“霜荷,你说这写个情书嘛,怎么就那么难呢?”淳于子衿用勺子咬了一口莲子羹,塞进了嘴里,香甜可口的味道瞬间就蔓延开来,让她很是满足的眯起了眼睛,一脸幸福的模样。
霜荷见状,便微微笑着,公主也是有小孩子心性。
“公主,这情书是写给谁的啊?”霜荷问道,其实她也已经猜到的了,不过却还是有些不解,兰清若都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了,怎么公主还会给他写什么情书啊,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那还用问,自然是写给那个冷血混蛋啊。”淳于子衿又喝了一口莲子羹。
兰清若,你以为废掉我武功这笔帐,会因为我爱你就这样算了吗?
做梦,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淳于子衿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狰狞,让霜荷看得都觉得慎得慌。
公主莫非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导致精神有些失常?霜荷胡乱的想着。
淳于子衿却是不再管她,埋头继续奋斗她的情书大业,一篇感人肺腑的情书是需要经过酝酿的,而此时此刻的她也已经酝酿了一半了。
霜荷见状,只得微微摇头,转而将地上随处可见的纸团都收了起来。
朱雀大街,淳于子衿换了一身行头,穿着素蓝的公子衫,头上戴着一片方巾,俨然一副书生的打扮,只是可惜了,她的腮帮子的位置却弄了颗大黑痣,大黑痣上还粘着一根汗毛,微风吹过,汗毛随风抖动,颇有一副妓院老鸨子的神韵。
夜白跟在她侧边,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但是每每在触及到那根抖动的汗毛后,都会不敢看的闭上眼睛,选择短期的遗忘记忆。
她是尊贵无比公主殿下,竟然扮作这副摸样,这若是传回了朔越,岂不是让众人耻笑,到时候皇上还不得把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给咔嚓了。
“公……子!”夜白硬生生的把后面那个字给改成了“子”字,而淳于子衿也抖了抖那颗黑痣,异常满意。
“叫本公子做什么?”淳于子衿看向前方,怎么兰清若的马车还不过来,她可等了好一会儿了。
“我们真的要在这儿等下去啊,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夜白好心的建议道,兰清若都这会儿功夫了,还没出现,说不准人家今天根本就不出来。
☆、480。相爷,请别害羞【175】
“不行,我一定要等到。”淳于子衿固执的说道。
话音才落下,她的视线范围内就出现羢ǐ记迦舻穆沓担居谧玉谱煲贿郑俸伲椭赖却皇敲挥薪峁摹?br/>
淳于子衿四下里看了下,然后找靠在自己身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串糖葫芦,而后走向对面的一个瞅着糖葫芦一顿流口水的小屁孩哪里。
她蹲在小孩面前,冲着小孩乐了下,然后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诱惑的说道:“想吃吗?”说话的同时,那颗黑痣再次抖动,伴随着汗毛,真是怎么看都像是诱惑良家少女的老鸨子。
“想!”小孩子门牙都掉了,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穿风,但是乌溜溜的眼珠子却是死死的盯着淳于子衿手里的那串糖葫芦,恨不得一口就吞下去,哈喇子也跟着留了出来。
“呐,这里有一封信,你呢,把他交给那辆马车里的人,我就把这串糖葫芦给你吃。”淳于子衿挑了下眉毛,将糖葫芦朝小孩面前送近了几分。
小孩眨巴了几下眼睛,立刻抢过那封信,朝着马车就跑了过去,速度之快,让淳于子衿下意识的认为这孩子是个学习轻功的材料。
马车在朱雀大街上只是缓缓的走着,所以速度并不快,小孩到了马车跟前,就将手里的信往车夫身上一扔,然后掉头就跑,小小的身影迅速的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但是他的举动却也是把这车夫给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身上突然多出来的那封信,有些不解。但是马车却因为此事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兰清若问道,间或还能听见几声咳嗽。
“相爷,这,这多出来一封信。”车夫无奈的说道,这信上可没说是给谁的啊,那小孩跑得又飞快,想要问个究竟都难。
马车内沉默了一会儿,“拿过来。”一只白皙手掌从车内伸了出来,车夫赶忙将手里的信件给递了过去。
会是谁呢?车夫心想着,而后继续赶路。
而此时,那个小孩却已经跑回了淳于子衿跟前,喘着气,看着那串糖葫芦,继续流哈喇子,“我给送过去了,你给我吧。”
淳于子衿递了过去,现在的小孩子,办事效率真高。小孩拿着糖葫芦就跑开了,而淳于子衿却拉着夜白上了醉仙楼,事情办妥,先吃饱了再说。
马车内,那封信已经被兰清若给捏成了一团皱皱巴巴的样子,同时,他的脸色也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天色。车夫就算是隔着帘子,也可以察觉到自己主人的心情这会儿很是暴躁,所以他很安静,不过马车的行进速度却是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