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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离兮动了动下唇,有些明白兰解语今天找自己来的目的了。
她说的没错,当秘密还是秘密的时候,就不要捅破,那么秘密永远都是秘密——否则,一旦公之于众,所有的装傻充愣都救不了自己。
敌人从朋友,被迫变成了真正敌人,这一点,连自己都无法决定。
“十多年前你跟随父君,是父君让你陪着我。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当初那个你,我早却不是当初那个我了。”兰解语好无奈的叹气再叹气,又有些咬牙切齿:“到底是哪个混蛋说你是我影子的!我会找你这种死板的男人做影子么!要找我也找能扒拉的美少年啊!”
箫离兮在心里直翻白眼,心想不就是你那个伟大英明的父君么。
兰解语凶巴巴的吼完,转而又变了一张脸,一本正经的看着箫离兮,“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影子,从来都不是。”
眼眸里的她,刚刚睡醒,头发蓬松,样子暖洋洋的像最无害的少女……
箫离兮倏然闭上眼,再睁开时,清冷一片:“公主的话,属下谨记了。”
兰解语傻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离兮,你还真……好吧好吧,本宫刚刚说的你就当没听见。话说这么多年了,离兮你怎么还是正经到让本宫捉弄都捉弄不来的地步呢!”
☆、761。第760章 女皇陛下万万岁【84】
那是因为这么多年公主你一直都不正经!
箫离兮哼了哼,自觉已经十分给面子了,没拆穿她极差的演技,很不成功的煽情。
“公主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打哑谜,本宫也就省功夫了。”兰解语端起炉火上的茶壶,往茶杯里斟满茶水。
透明的浅碧色温茶在白瓷杯中,矜贵清雅,这是兰清若当年最爱的春竹雪顶。取自初春竹叶上的雪水,再把云竹第一年发出的嫩芽摘下,一起烹煮后才有这般颜色香气。
“喝茶吧。”兰解语手里的杯子交给箫离兮,自己却没有再倒。
箫离兮起身接下杯子,看了看,没有犹豫的便抿了一口:“好茶。”
“这是我父君最爱的茶,离兮,你自小和我父君在一起,可知道父君为人如何?”
箫离兮回想着那个青衣傲然的男子,慢声回答:“相爷是属下这辈子最敬佩的人。”
“哦?”兰解语发出了长长的尾音,“为什么敬佩他?”
“相爷为人,清傲似竹,一代君子。”八个字,是箫离兮对兰清若的全部评价。
“君子啊……”兰解语喃喃自语,婉转一笑:“可惜,身为他的女儿,本宫却不是什么君子。”
“公主与淳于公主极像。”箫离兮隐晦的评价,某些手段上兰解语简直就是当年淳于子衿的翻版。
“离兮,你这是夸本宫还是骂本宫啊?”
“属下不敢。”
“你不敢的事情太多了,终究没有一件是你没做的。”像绕口令的话只有箫离兮能听懂,兰解语似笑非笑,瞧着他手里那杯茶,“如果父君知道我在他去世后就谋划天澈,是不是永不瞑目呢?”
箫离兮捏紧了杯子,淡淡道:“如果公主在意相爷,就不该抱有这样的念头。”
“在意父君……”兰解语笑得很乖巧,也很淡薄:“本宫从未在意过任何人,包括父君与母皇。”
箫离兮想起了墨倾月,再一次苦笑,这两个女子,果真是同一种人。
墨倾月的冷,是冷在表面,兰解语的冷,是冷在心里。
箫离兮的沉默让兰解语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她站起身,沿着箫离兮身边转着走。
“离兮,本宫的人生走到现在,有两件事是非常后悔的。”
“愿闻其详。”
“第一,是听从父君的话,让你留在本宫身边,当我的影卫。”
“第二呢?”箫离兮挑眉。
兰解语站在他身后,微微前倾,在他耳边小声道:“在看清你身份的情况下,没有下手杀掉你。”
“是吗……”箫离兮竟然在笑,“属下还以为公主的第二件事,是来到天澈呢。”
“啊……就是因为第一第二都错了,才会有天澈……嗯,本宫想了想,如果当年不收你,或者干脆杀了你,那一切都好解决了。不用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啊。”兰解语白嫩的手指抵在唇上,好生惋惜。
“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762。第761章 女皇陛下万万岁【85】
“是,没有如果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本宫现在才陷入两难局面啊。”兰解语的下巴枕在箫离兮肩膀上,像在撒娇的小女孩,“离兮,你帮本宫分析分析。是杀你对本宫有利,还是杀墨颜澈对本宫有利呢?”
“杀”这个字并没有吓到箫离兮,反而让他唇畔的笑意飞扬而起,“公主,你要杀我,是想让我姑姑玄嫦舞知道我死在天澈,甚至死在墨家人的手中,这样公主就可以看楼兰主动与天澈开战,公主帮助天澈,楼兰必亡。”
“嗯,不错。”兰解语点点头。
“倘使公主不杀我,而杀墨颜澈,天澈半壁江山大乱,就算是墨止岚也无法承受丧子之痛,公主驻守在芥蓝关外的大军一拥而上,再与楼兰联合,天澈就算有墨止岚也很难能保住这大好江山。”
“嗯,对对对。”兰解语鼓掌,赞扬他的料事如神。
“所以,无论公主是选择杀我,还是杀墨颜澈,对公主来说都是坐享其成,可以挑起楼兰与天澈两国恩怨……不过属下觉得,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公主得到更多。”
“哦?”兰解语眼睛一亮,她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箫离兮慢慢转头,视线对上兰解语,美丽到极致的妖眸泛着碧色:“不如杀掉属下和墨颜澈两个人,互相嫁祸,让楼兰与天澈成为死对头,公主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就算公主想一统江山,三国合并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是个好主意呢!”兰解语笑弯了眼眸,脸上挂着两枚小月牙,“可是,离兮,你觉得本宫会这么做吗?”
箫离兮放下杯子,唇线一弯,黑瞳里的碧幽色闪烁不定:“如果是没来天澈以前的公主,说不定会这么做的。”
“现在呢?”
“不会。”他说的很坚定,没有星点迟疑。
兰解语缓缓地直起身子,她站在箫离兮背后,箫离兮也不曾回头,因此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就那么确定本宫不会?”兰解语声音僵硬。
“我确定。”箫离兮一笑,“公主不会,不会杀我,也不会杀墨颜澈。”
兰解语抿唇不语,长睫低垂,盖住了所有思绪。
箫离兮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看着兰解语,“公主,维持现在这种关系不好吗?战火一起,百年平静就会化为乌有,三国的千万百姓会国破家亡,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公主,你的霸业如果建立在皑皑白骨之上,公主可忍心坐上那龙位。”
“就算不是本宫,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这三国鼎立的时代不可能一直继续,迟早会被人打破,迟早会变成你的说那种战火荼蘼,为什么别人可以,本宫却不行!”
“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兰解语,天下间只有一个的兰解语。你或许不如相爷那般君子傲骨,可你的身体里流的还是相爷的血,我不信你会为了霸业牺牲那么多人命……”箫离兮迟疑一瞬,接续道:“和你所爱的那个人。”
☆、763。第762章 女皇陛下万万岁【86】
“你以为本宫会被你一两句温情话打动吗?”兰解语冷笑,“你刚刚喝的茶里,本宫已经下了剧毒,一时三刻你就会死在这里。”
“公主想让我死又何必那么麻烦,下毒?呵,公主永远不会做的事情就是下毒。更何况,是相爷生前最爱的春竹雪顶。”箫离兮说完,就看见兰解语的手指死死抠着椅子,整个人陷入了极度困惑当中。
“公主,你还记得毁天灭地剑法吗?当初我把剑法交给公主时以为公主可以练成,因为在公主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所有爱你的人。公主没有亲情,也注定会因为宏图霸业而失去爱情,在公主眼中只有能用的人,和不能用的人,因此公主也没有友情……公主是彻底的无情。我以为这样的公主一定能练成毁天灭地剑,可惜,公主还是失败了。”
“公主走火入魔,我固然心疼,可同时,我也庆幸。公主,你并非无情无义,你对墨颜澈一见钟情,对相爷依赖信任,对淳于公主崇敬有佳……这样你,一辈子不可能练成毁天灭地剑,也一辈子不可能成为血腥征途的王者霸主。”
……
春季的微风吹开天际浅薄云层,让阳光骤然灿烂。
兰解语呆呆站在原地,耳边是箫离兮一遍又一遍的话。
眼前出现的记忆片段,有父君,有母皇,有舅舅,有箫离兮,有墨颜澈……
他们每一个都在说话,内容清晰得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明明没有的……没有感情,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啊……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清楚记得……
父君!
父君你是不是对解语好失望,是不是在怪解语谋划天澈?
母皇!
母皇你告诉解语,到底解语要如何选择?
舅舅……
离兮……
颜澈!
颜澈……
颜澈。
兰解语按在胸口上,里面传来的不止是心跳,还有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陛下万万岁】
兰解语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很聪明,也很果决。
一旦是她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困难都会继续下去。
所以,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时间,给她时间考虑,让她知道自己真正的选择是什么。
只希望,她不要走错这最重要的一步棋……
暗暗叹息着,箫离兮推开自己院子里的门,一眼就看见坐在里面的人,当下像做贼一样,迅速反手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
冰眸慢慢挪到他手上,墨倾月打开手边的木盒子,冷声道:“换药。”
“换……”箫离兮哭笑不得,他伤的其实不算重,她怎地这般执着啊,
“我伤了你,就必须治好你。”她从木盒子拿出纱布、药瓶、剪刀,冷眸一扫,“过来。”
箫离兮没辙,只好坐到她身边,把手里的大馒头递过去,见她用剪刀划开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馒头,便说:“其实你不用来,这伤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墨倾月专注拆着纱布,漠声道:“斩相思的伤有剑气,如果我不给你治疗,你这只手就算废了。”
☆、764。第763章 女皇陛下万万岁【87】
“废了就废了吧,我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手又算得了什么。”他走到了这一步,几乎已经退无可退。
生与死,全在兰解语一念之间。
他的性命也悬在半空中,只待兰解语这至关重要的一枚子落下,尘埃落定。
“没人可以杀你,我不许。”墨倾月把纱布都拆掉,露出他手心里细长深深的伤口,一向把砍人当作吃饭一样简单的墨倾月居然看得有些紧张,她轻咬红唇,慢慢上药,生怕弄痛了箫离兮。
“疼吗?”她突然问。
“嗯?”箫离兮好意外,他不觉得墨倾月会这么问自己。
墨倾月动作一停,抬眸看了看箫离兮,又低下头继续,声音略显局促:“我问你,疼吗?”
箫离兮怔了怔,而后摇头:“不疼。”
“嗯,那……我轻点。”墨倾月的头低得更甚,十分小心的把药粉洒在箫离兮手心里。
箫离兮看着那颗小脑袋,突然好奇她现在的脸上还是冷冰冰一片吗,怎么他觉得她现在在害羞呢?
箫离兮很少会冲动,就算面对的人是经常会让人抓狂的兰解语,他也能保持冷静,可偏偏与墨倾月在一起时,他的冲动总是一而再的发作。
当他在怀疑她是否低头害羞时,长指已经抵在她下颔,稍稍用力,抬起了那张冰兰似的小脸。
果不其然,她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眉梢之间冰丽依旧,眼角却有一股融化了冬季的温暖。
“害羞?”箫离兮问得轻巧。
墨倾月立刻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不是害羞,为什么不敢看我?”箫离兮笑得好得意,像是要欺负墨倾月的坏人。
“我……”墨倾月忙着找理由,眼睛左右乱扫,就是不肯正眼看箫离兮。
偏偏箫离兮很想看她穷迫的样子,穷追不舍的逼问:“是不是觉得伤了我,很过意不去呢?”
“不——当然不。”挥剑就砍的墨倾月就算心里有愧疚,也不愿说出来,她孤傲惯了,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调笑。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不想看你这张脸。”墨倾月一摆头,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