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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箭飞临,她突然止步。
一万支箭在她前方一丈的距离骤然停止,像是有一股气压阻挡了箭的去势,密密麻麻羽箭,诡异地停在半空。
白骐兽发出震天的嚎叫,仿佛在为子惜喝彩,江湖正派全部震惊,玄溟教也不例外,端木信、洛书、上官小蝶在那一瞬心脏似乎都停止了。他们的对立面,战马狂躁不安,战士们几乎控制不住它们,前排的弓弩手侧后,后排的弓弩手进前,箭指子惜,等待下一道号令。
当内力达到一定程度,改变周围气压,使得对手的攻击失效,这是一种常识,修炼内功的人或多或少都可以做到。但是像子惜那样将面前的一万支箭全部失效,内力显然已臻化境。
她不是落碧尘,也无需效仿落碧尘的一笑退万敌。
她自有她的方式。
☆、嫁师尊,负天下(11)
魅姬曾经告诉过她,“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是至阳,“缥缈神功”是至阴,阴阳互补,天下无敌。“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端华已全部教会她,和落碧尘相比,她缺少经年累月的积累和沉淀。“缥缈神功”虽然只修炼了上卷,但与“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同时使用,两者融和,功力将成倍增长。
子惜最后催动了“素心经”。
三种神功融合在一起,取长补短,十里之内的气流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毫不吝啬地发挥出全部实力,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她多么奇才,只因她拥有一位非凡的师父,从小严厉地督促她练武,指导她如何才能发挥最大功力。
端华说过,子惜和落碧尘不同,她的心中存在感情,永远没办法做到落碧尘的干脆利落。
素心经,在她七岁那年端华便已亲传给她,日积月累,到她十三岁步入江湖时,她的身手在年轻一辈里已是佼佼者。她从来都不弱,端华传给她的都是上乘武功,即便懒懒散散地学习,也足够自保。
可是她却一直在输。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里存在感情,她会因为对手是朋友、是朋友的亲人、是朋友的朋友,而下手留情,最终只能是输。
她留给别人的是活路,留给自己的却是一条死亡之路。
朋友是她的敌人!
朋友的亲人是她的仇人!
朋友的朋友和她不共戴天!
认识的人要杀她,陌生人也要杀她。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子惜迈出步子,一万支箭颤栗着后移一寸。
子惜迈出第二步,一万支箭在气流的带动下,陡然向朝廷大军射去。内力无法调转箭镞的方向,所以那一万支箭是以箭尾射向大军的,杀伤力很小,伤亡并不多。
叶焕毕竟年轻,带领军队的经验不足,接触的高手少之又少,一万支箭的回射,令他大惊失色,方寸大乱。
他惊慌失措地大声叫喊:“火药!火药!给我用火药炸!”
应秋的火药需通过火炮点燃后发射,一门火炮的造价相当于半座城,因此数量极少,但威力极大,此次叶焕带来六门火炮,而朝廷一共也才十门火炮,不到万不得已,朝廷一般不出动火炮,可见端木灵是倾尽了全力要至端木信于死地。
子惜在万梅山庄见识过火药的威力,她忽然腾空而起,手指微屈,咻的一声,凭空打出一道真气。那道真气射入一名正准备点燃火炮的战士的手腕,真气穿腕而出,又打进后面一名步兵战士的体内,一箭双雕,一伤一死。
随后子惜又连续射出五道真气,分毫不差,打伤六名点火的战士,打死六名步兵。
叶焕根本来不及询问火炮的情况,惊吼道:“骑兵!冲过去!压死她!”
骑兵没有回应,因为已经没办法向前冲了。
叶焕胯下的坐骑突然跪倒下去,口吐白沫,叶焕也因重心不稳滚落马背,他周围一丈以内的战士全部晕厥,唯有他仍清醒。
一双红艳的绣花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血染嫁衣(1)
叶焕惊悚地抬头,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大红的嫁衣像一团妖异的火,一朵冷艳的梅花在新娘光洁的眉心怒放,优美的唇瓣似能滴出血。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新娘都像她一样美,但他知道没有哪位新娘会像她一样冷。
那本应羞涩幸福的面容只有冷漠,本该坐在花轿里等待新郎迎娶的新娘,站在了他的面前,冷漠地俯视着他,没有花轿,没有新郎,只有一位孤零零的看起来有些可怜的新娘。
可是叶焕没资格可怜她,他比她更可怜,因为他的命此刻握在她的手里。
“退后。”子惜冷淡地说出两个字,而后远望大军后方,“我和我的迎亲队要从这条路经过。”
真气控制着一丈以内的气流,所有企图靠近子惜的战士,全部震晕,唯独跌坐在子惜脚下的叶焕幸免于难。
“退后……”叶焕愣了一瞬,方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声嘶力竭地大喊,“退后!大军退后!”
子惜不需要再证明什么。
她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方必须严格执行,反抗者,杀!
如果说,江湖正邪两派、应秋碧野两国,逼得子惜走上复仇之路,变得冷漠少情。那么,是郎佳、玄溟教将子惜彻底逼上绝境,使她变得冷酷、绝决、唯我独尊。她越来越极端,沉默、寡言、说一不二,违令者,拿命抵,杀人犹如摘花。
天下人负她,她便舍弃天下人。
********
回到玄溟教时,子惜怀孕整六个月,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她肚子的变化,凸出了,丰满了。
江湖正派也终于知道了子惜身怀六甲,一部分人同情子惜,可怜她腹中的孩子,也为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另一部分人后悔当初没有除掉子惜,如今多出一个孽种,后患无穷。
六个月的身孕,子惜已明显感觉到胎动,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的身边全是敌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越来越大的肚子令她的行动迟缓,走路疲惫,可是她不得不表现出和往常一样的灵敏和轻松,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见她的力不从心。
她很累。
身累、心累,各方面都累。
可是,她没有累的权利,没有休息的时间。
一回到玄溟教,婚礼便开始举行。
留在玄溟教的人,按照他们的喜好已将玄溟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布置得喜气洋洋,大块大块的红色水云纱在冬日的寒风里飘摇,红绸为饰,红毯为路。
新郎的魂魄已经西去,这注定是一场充斥死亡的婚礼,邀请的宾客是新人的仇家,婚宴伴随着杀戮与血腥。
子惜身穿奢华妖异的大红嫁衣,半透明的红头盖蒙着她的脸庞,凤凰涅槃的广袖垂地,裙幅拖地三尺余。
鸳鸯戏水的红绸绣花鞋踏上鲜红似血的红地毯,她将从玄溟教最外围的白骐村,一路踩着红地毯走进九霄云宫,走上九重天,在大殿里与端华拜堂成亲。
☆、血染嫁衣(2)
鸾凤、小狐仙身穿喜庆的礼服,一左一右走在子惜的身后,像是陪嫁的丫鬟。二人之后是端木信、上官小蝶、洛书,也都被要求穿上红衣增添喜气。
端木信一脸阴郁,无心正在进行的婚礼,他反复思考着朝歌城如今的局势,以及子惜日后会如何处置他。上官小蝶自从踏出朝歌城就一直处在茫然害怕之中,她变得越来越胆小,低着头跟着往前走。洛书怀抱一张从草堂带出的古琴,被周围欢乐喜庆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了,他好奇地打量着传说中的魔教。
他们首先经过白骐村,说是“村”,规模却接近小镇,茶馆酒肆、粮店秀坊,无一不缺。走出白骐村,便是一处显得荒芜的园林,也许这里原先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庄园,因年久失修无人打理而与大自然融合了。再往前,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殿阁,大多数不是被手臂粗的藤蔓覆盖,便是与百年以上树龄的古树连接在了一起,仿佛这些人工造就的建筑其实都是大自然的杰作。
他忽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
端木信三人之后的是江湖正派,大约五六十人,全被封了内力,每个人的身后至少跟随两名玄溟教的人,谨防他们逃走。他们的表情和端木信一样,阴郁寡欢,无心这场诡异的婚礼。
红地毯两旁聚集着成千上万的玄溟教的人,男女老幼,看起来都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并无特别之处。不同于子惜身后大部分人的死寂,玄溟教的人都在为这场充满着死亡、杀戮、血腥的婚礼而兴奋欢腾。
妖艳的花瓣被无数双手抛向空中,落下时,绚丽缤纷,其中还夹杂着有毒花瓣。鞭炮在每一个转角突然点响,每当有人受到惊吓,玄溟教便兴奋地欢呼起来。
一盆血腥浓稠的红色液体泼洒在子惜必经的红地毯上,动物的血液里参杂着人类的血。
这场死亡的婚礼不存在忌讳!
子惜踏进了九霄云宫,一重天门。
婚礼进入一个小□□。
从一重天到九重天,千级石阶,高耸入云。石阶两侧人挤着人,都是一到八重天的正式弟子,他们人手一件乐器,从寻常可见的乐器,到古籍记载的乐器,应有尽有。他们奏响古老而诡异的婚曲,无需拨音功十里传音,千人合奏,响彻云霄。
玄溟教的人总是爱捣乱的居多,婚曲之中,混着“拨音功…勾魂摄魄”,威力不大,时间长了也能致人死地。
玄溟教的人自然是不怕的,在子惜的指示下,一小部分人暂时不允许死在半路,其中包括端木信、上官小蝶、洛书,以及正派里一些德高望重之人,他们由专人看护,而余下的江湖正派,内力被封,无法抵御拨音功。
从一重天到二重天,倒下三四人。
从三重天到四重天,倒下五六人。
迈过九重天门时,江湖正派已不足二十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死寂的,似乎都已做好死亡的心理准备。
☆、血染嫁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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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宫顶层,玄溟教至高无上之地,历代教主由此俯览他们的子民。
原本空旷而寂寥的大殿此刻焕然一新,落日黄昏下,等人高的巨型龙凤红烛烈烈燃烧,照亮大殿里的每一个角落。红地毯经过九重天门,铺向大殿里正前方的教主之座,那是用一整块黑水晶切割而成的,此刻也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水云纱。
主座的背后是一幅巨型的山河地图,高悬在半空。
主座之前是一口千年玄冰雕凿而成的冰棺,冰棺里长眠的人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半透明的冰层显现出新郎的身影,隐隐约约,并没有婚礼用的大红绸缎,仅仅只是素白之中点缀红纹,像是包裹在银雪里的红梅。
没人敢为端华换上正红的新郎装,因为谁的手碰触端华,那只手就一定会被子惜切断。此刻,也没人敢上前一睹新郎的风采,因为玄溟教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邋里邋遢地盘腿坐在冰棺前,一口酒一口酒地猛灌,谁靠近一步,谁的命就会断送。
谁也不认识这个人,他就这么突然地进入玄溟教,上到九重天,坐在主座之前,然而这个人也没怎么样,除了不停喝酒,就是不准任何人靠近冰棺,所以玄溟教的人也懒得理会这个人,大概也是哪个被邀请的客人。
主座之下是子惜“邀请”的另一批客人,他们没有参与正派联盟,因此早早的便在大殿等候。当然,他们中的极大多数都是被迫参加婚礼的。只有个别是心甘情愿的,另有个别是不请自来的。
衣装红艳华美的云微摇拨开前面的两个人,挤到中间,头一扭,看向那张与端华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庞,十分不友善地说道:“没有请帖的到一边去,别和我挤在一起。”
云微摇正是那个接到请帖后心甘情愿参加婚礼的个别人士,而他针对的那个人正是不请自来的梦华。
“我们原本和花公子站一起好好的,是你硬要挤过来和我们站一起的。”梦华身边的小书童不服气地说道。
小书童口中的花公子是另一个心甘情愿参加婚礼的个别人士,站在云微摇另一侧的花离枝。梦华和小书童得以顺利进入玄溟教,正是托了花离枝的福。当然,如果仔细分析的话,其实是托了新郎的福。因为梦华的脸与端华有几分相似,花离枝一见梦华便产生了兴趣,于是将二人带了进来。
当日,梦华在官道上与子惜分别,之后几乎是跟着子惜的步伐前进,他赶到朝歌城时,惠帝驾崩,接见他的是灵公主,告别灵公主后他又南下打算进入玄溟教。因为子惜绕到去了长生岭,耽搁了数日,所以梦华反而在她之前到达玄溟教。
云微摇鼻孔喷气,把梦华往旁边推挤,用一种“我有后台我怕谁”的口气说道:“等我家子惜到了,把你们俩赶出去!”
梦华后退几步,一副好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