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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
端华露出一个又无奈又遗憾又委屈的复杂表情,指了指床单某处,说道:“你来月信了。”
子惜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顺着端华所指看过去,就在她不远处的床单上,零星的出现几点血印。她又看向端华的腹部,白皙的肌肤上落着一滴如花开的血红。最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下一瞬,她像一支离弦的箭,蓦地跳下~床,蹲角落里哭了。
没脸见人了!
傍晚晚饭前喝了十全大补汤,晚饭后沐浴前又喝了神医配的汤药,刚才又泡了一会儿药浴,怎么月信就提前了呢?
这种私密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被人发现是很羞愤的一件事,尤其是她还不小心滴在了自己男人的身上,反正对她的心理打击很巨大很巨大。
这件事的后果,导致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子惜对情~事完全提不起兴趣,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神医的药打乱了她的生理周期。
☆、简单的日子(1)
她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阴影,能在端华面前坦然面对禁药遗留下的副作用,如今却又产生了新的障碍。
那天晚上,端华抛弃了平生所有的清傲与冷漠,放下尊严与架子,一会儿拿来衣服给子惜穿上,一会儿又想亲自替子惜处理生理期的诸多事宜,但最后却被子惜赶出了房间。没有哪个有手有脚的女人愿意把这件私密之事交给男人的,哪怕彼此亲密到不可分割的地步,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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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城的生活幸福而美满,然而距离素心庄的宁静祥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子惜最先受不了的不是喝各类苦涩的药汁,而是吃各种滋补的药膳。初时,端华和神医天天盯着她喝汤吃药,近些日子生活逐渐稳定,大家都找到了自己想做或者必须去做的工作,都不怎么围着她转了。
神医从端华那儿得到哑叔当年的炼丹配方,最近正日以继夜地配药炼丹,尤其是断情绝念丹这类的毒药。
端华也很忙,白天很难抽出空档陪她,他每天督促乐儿和阿玉儿的学业,还要照看各地商铺的生意,府里需要他操心的事也络绎不绝。子惜几次想帮忙,都被端华阻止了,她目前的任务是把身子养好,虽然她觉得自己挺好的。
九渊接手了所有对外应酬的工作,渐渐习惯了干净整洁的出门示人,子惜也渐渐认同了这样的九渊,但还是觉得九渊变了,其实这么多年走过,大家都变了很多很多。
子惜在府里属于游手好闲的人,大部分的时间里,她会一边和小蝶聊天,一边给乐儿和阿玉儿一人做一双小鞋子。
她看得出来,小蝶很孤单。
在应秋,小蝶已经过了适婚年龄,找夫婿相对也就难了,更难的是什么身份的人才配上小蝶呢?小蝶是上官老将军的遗孤,又曾是皇太子的未婚妻、未来的一国之后,也曾被未婚夫出卖,险些嫁到敌国,但无论哪种身份,普通人似乎都配不上小蝶,而且小蝶的心里也没有特别想嫁的人。
她与师父分分合合、生死相离,使得小蝶对爱情产生了阴影,其实谁的心里没有阴影呢?信儿之所以疑心重,是因为早年被毒害过,李智想要报仇,也是少年时候留下的仇恨。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理由,无论对与错。
每当回想过去,她也免不得想起风叔。
以前总觉得风叔挺针对她的,后来想想,风叔其实是心细之人,也许很早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师父和她天生相克,两人总要有一人为另一人付出牺牲,但最后,风叔还是用他的生命保护了她。
自从风叔命丧朝歌城下,谁也没再提起风叔,与风叔搭档的九渊没提过,苏醒后的师父也没刻意提过,大家的心里从没忘记他,只是都不愿意让悲伤继续蔓延。
时代就是一代人崛起,一代人终结,不断更替,风叔他们走了,乐儿他们来了。
☆、简单的日子(2)
她活了两世,直到今天才稍微有点明白。
一个人成长成熟,不会因为活了多久,几岁了,就代表长大成熟了。有的人经历两世都没长大,就像她和李诗蕴,而有的人一出生便在快速的成长,就像阿玉儿。
子惜独坐凉亭,思绪纷飞,怔怔地盯着面前的老鸭汤。
这是由神医改良,加入少量珍贵药材炖出来的老鸭汤,十天里她连续吃了十只十年老鸭。吃前三只的时候,神医问过她口味如何;吃前五只的时候,端华每天陪着她,看她吃完;吃前八只的时候,都有丫鬟在旁伺候。但从昨天开始就……
寂寥啊!
时间能把一群人的耐心磨光啊!
看那只肥肥的老鸭沐浴在香浓的汤汁里,汤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金黄的油,四溢的鸭香里夹着一丝淡淡的药味。就是这个味道在配上这个画面,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真的已经吃腻了!换换口味吧!
子惜双手往前一推,将装着老鸭汤的砂锅能推多远就推多远,抬眸间,恰巧看见乐儿和阿玉儿一前一后穿过花园,她扯开嗓子喊他们过来,两个孩子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阿玉儿本身就乖巧懂事,倒没什么变化。
乐儿离开玄溟教后,没落碧尘和八大护法宠着,更没人给她撑腰,她只要行为过激,或没完成当天的功课,便会被端华罚得一愣一愣的,性子已收敛很多。见母亲呼唤她,一阵风似地扑了过去,躲在母亲的怀里尽情撒娇,顺便博取同情。
子惜摸摸乐儿的小脑袋,问阿玉儿,“老师呢?”
阿玉儿称呼端华为“老师”。
事实上,按照端木皇家的排行顺序,阿玉儿得喊端华一声“祖宗”,但是阿玉儿一开始先称呼她为“惜阿姨”,要他突然改口也喊她一声“祖宗”,实在怪异,加上她不希望阿玉儿和乐儿辈分悬殊太大,产生隔阂,所以便让阿玉儿叫端华为老师,总不能从她的角度去喊端华为叔,那辈分就乱套了,阿玉儿的爹都喊端华为“皇叔祖”。
其实他们家的关系已经很乱了,可有些习惯了的称呼很难改过来,就像她习惯喊端华一声“师父”,以前仅是师徒关系的时候,她也曾希望直呼端华的名字,如今端华已承认她是他的妻,反而就想一直“师父师父”的喊下去,因为会有种师徒禁恋的兴奋感,人对于禁忌之恋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反正她最近就是这种感觉。
好在端华不是拘泥于礼节的人,而且听她喊师父也听习惯了,并不在意称呼的问题。
阿玉儿恭恭敬敬地回道:“我们下课的时候,老师还在书房,一时半刻大概不会出来。”
子惜摸摸阿玉儿的头,慈爱地笑道:“阿玉儿真乖。”
乐儿眨巴着如海洋般幽深的眸子,讨好地说道:“乐儿最近也很乖。”
子惜拍拍乐儿的小脸蛋,“乐儿越来越乖了,让母亲亲一下。”
☆、简单的日子(3)
乐儿亲昵地将红扑扑的小脸蛋凑近子惜。
子惜笑眯眯地赏了她一个吻。
乐儿露出无比幸福的微笑。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母亲的地位是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她深爱母亲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而且要比别的孩子更为强烈百倍千倍,这也许是因为她在子惜腹中成形时候,恰好经历的是子惜最为艰难绝望的时期,她们母女曾经相依为命,面对一次又一次艰难险阻,一个又一个生离死别。
好在那段日子已然过去,子惜正在慢慢淡忘,乐儿也不会有那时候的记忆。
子惜灵机一动,温婉的笑容下滑过一丝狡诈,道:“乐儿最乖了,是吗?”
乐儿笑得纯真无害,点头道:“乐儿很乖。”
子惜拉回老鸭汤,利落地扯下一只肥硕的鸭腿,递给乐儿,道:“乐儿这么乖,母亲奖励你一只香喷喷的鸭腿。”
跟石桌差不多高的乐儿心思简单,她拿着母亲奖励的鸭腿,甜蜜蜜地咬了一口,满口鸭香,回味无穷,只觉得母亲真好啊!
“乐儿有的,阿玉儿也不能少。”子惜扯下另外一只鸭腿,慈爱地塞给阿玉儿。
阿玉儿也就比乐儿大了两岁,平时乖巧懂事,行事稳重,然而真要他去理解大人繁杂的思想,那还是有点困难的。他也咬了一口鸭肉,内心说不出的欢喜,想象中的母亲大概就是惜阿姨这样的。
两个天真的孩子人手一鸭腿,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子惜看着两个孩子啃得津津有味,她眯起眼睛,笑得如沐春风。
“好吃吗?”
音质柔腻而语调冷冽的话从两个孩子的身后响起。
两个单纯的孩子点点头,异口同声道:“好吃!”
子惜维持着将裂未裂的尴尬笑容,苦恼地望着徐徐走来的端华。
即将入夏,端华穿着一身质地轻盈的薄纱宽袍,步伐移动间,白色的衣摆轻轻飞舞,似踏云下凡,纤尘不染。清逸的容色配上漠然的神态,似褪尽浮华尘嚣的世外之人,又像是看尽天机了然一切的神祇。
子惜感觉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急忙扭过身去,躲避端华的目光。她捧着砂锅,装作若无其事地吸溜着老鸭汤。
端华一左一右,将手按在乐儿和阿玉儿的肩上,神情肃穆地盯住子惜,对两个孩子说道:“好吃也不能乱吃,这是你们母亲的药膳,虽然你们吃了也无妨,不过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下不为例。”
子惜心虚地埋头猛喝汤。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大概懂了,又不是很清楚。
端华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放在石桌上,道:“吃完以后,每人照着它抄写五十遍,并且一字不差全部背出,若背错一个字,便多抄一遍。”
两个孩子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们不该吃鸭腿的,就因为吃了不是他们能吃的鸭腿,于是被要求抄写书本了!
乐儿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嘴里的鸭肉全吐了出来,阿玉儿愣愣的,食不知味,在吐与不吐之间徘徊。
☆、简单的日子(4)
子惜偷偷地瞄了眼册子,封面没写书名。她好奇心起,拿到手里翻开来看,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令她笑了起来,那竟是《素心经》的开头一句话。
她拿着《素心经》,笑得乐不可支,拍了拍乐儿和阿玉儿的肩膀,说道:“我和你们差不多大的时候罚抄了一百遍,你们现在一人才抄五十遍,知足啊!不过,如果背错字的话,也许会比我以前抄的更多。”
把册子塞给阿玉儿,又摸了摸乐儿的头,子惜笑得合不拢嘴,“总之,加油吧!”
两个孩子在端华身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相当了解端华说一不二的性子,与其撒娇求饶,倒不如早早抄完,否则会罚得更惨。他们都有切身体会,尤其是乐儿,所以谁也没心思听子惜说话,一前一后认命地走了。
凉亭里剩下端华与子惜。
子惜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吸溜着老鸭汤,眼神四处游移,心虚不已。
端华在她对面款款落座,平静地注视着她,问道:“惜儿不爱吃鸭吗?”
“呃……”子惜尴尬地抬起头,“不是,就是最近吃太多,有点腻了。”
端华微微点头,似有所悟,道:“明天换别的吧。”
子惜惊讶道:“只换别的就好吗?不罚我吗?”按理说,是她给乐儿和阿玉儿吃鸭腿的,目的就是想自己少吃点,既然两个孩子都罚了,她这个主谋也应难逃其责的。
端华问:“罚你做什么?”
子惜赧然道:“是我给孩子们吃的。”
端华盯着她,淡淡地道:“我知道。”
子惜把头压低,像犯了错的孩子,“我是主谋……”
“是他们嘴馋,经不住诱惑,与你无关。”
“师父……”子惜感动。
“通过今天这一课,以后他们就能明白,身边的人有时候也会出卖他们。”端华严谨地说道。
子惜:“……”感情是把她当反面教材了?
那天的事,端华确实没罚子惜,不过此后子惜基本被端华盯死了,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子惜每天在端华的监督下读书写字、习武练功,不同的是,现在的子惜很空闲,而端华却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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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冬令进补的时节到了。
经过半年多的调养,子惜已有些营养过剩的征兆,幸好神医在月前更改了治疗方案,帮她进补的同时,也开始为她往外排毒。
这天。
阳光明媚,气候温暖。
乐儿穿着今年冬天的新袄裙,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麻花,显得极为苦恼,小小的手握成拳头,使劲敲着一扇木门,语气急切地大喊:“母亲!你不能霸占茅厕啊!乐儿也要上啊!”
“乐儿,你再等等……”茅厕里,传出子惜几乎虚脱的声音。
所谓的排毒,就是给她吃大量巴豆一类的药材,使她不停排泄,把体内的脏东西全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