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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和风叔诧异地抬头,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端华的异状,闲雅地立在他们面前,冷漠地俯视他们,唯独那长绳镖在离地三寸处疾速旋转,好似随时会插入他们的血肉。
李诗蕴和沐恒微微一惊,只是下达赶走风叔和子惜的命令,没有特别要求,被控制的人通常会以行动完成命令,如何会开口说话?
却听端华没有感情地道:“我控制不了身体,你们去把那两个人杀了。”
———今天更完———
☆、情蛊,牵线傀儡(10)
子惜一懵,仿佛没听明白端华的意思,眼睛无辜地望着他优雅的下巴。
风叔纵身飞起,犹如蜻蜓般贴着芳草一掠而过。即使知道自己怎样都不是端华的对手,可让他对端华出手,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但是让他去杀别人,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啪!”
沐恒抽出腰带上的铁扇,一挥张开,硬生生地挡住风叔的拳头。在他后面的李诗蕴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她看清了!
风叔眼底的杀意,如此深,如此浓,所到之处,芳草皆碎,落花四散。
难怪!难怪当年沐恒告诫她千万别小瞧端华身边的两个人,一个风叔,一个酒鬼!
她懂了!今天不杀他们,他日必然死在他们手中。
这里不是她穿越以前的和平盛世,这里的人命不值钱,谁强谁就能活到最后。这几年跟随沐恒东奔西走,杀人和被杀的事看的还嫌少吗?又不要她亲自动手,怕什么?怕什么?女强才是王道!
李诗蕴身子轻轻颤抖,也许是被风叔眼底的萧杀吓到了,也许是害怕自己不得已必须走上杀人这条惨烈的路。
她内心不断地挣扎,告诉自己既然穿越就必须做好所有心理准备,其中一项就是杀人!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是来做小鸟依人躲在别人背后的软弱女主。她要强!让所有人臣服于她,该善时善,该恶时恶!
正当李诗蕴思想交战时,风叔和沐恒已交手数十回合。
沐恒的铁扇攻守皆备,内藏暗器,变化多端。
风叔赤手空拳,几次欲夺沐恒的兵刃都被其躲开。沐恒自知硬拼不是风叔的对手,因此不和他正面交手,多数时间都在闪避,他跟踪和暗杀了得,轻功和藏匿自然不弱,风叔多年未与人交手,难免迟钝和生疏,二人一时难分高下。
端华神志清醒,奈何身体不受自我控制。他原本就有多年的内伤在身,内功虽高却都用来调养五内,平时就是出手也都不用内功,全凭一身神乎其技的外在功夫,但也轻易不动手,如今身体受人控制,也没想着拿回主导权,因为那太损内力,内力的流失会令他旧疾复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掉控制他的人。
李诗蕴下定决心,狠了狠心,下令道:“端华,杀掉风叔和子惜。”
她若不出声,顶多是风叔和沐恒打持久战,端华和子惜继续僵持。可她这么一说,风叔和子惜均心头一怒。风叔出招顿时又快又狠,沐恒渐渐不敌。
子惜一想到当年李诗蕴对端华的心思,立刻明白李诗蕴控制端华的意图,她想象力又稍微丰富了一点,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一幅端华和李诗蕴亲热的画面,不禁怒火中烧、火冒三丈,表情瞬间扭曲成抽象。
“我杀了你!”
她使了一招风叔之前使过的蜻蜓点水,五指成爪,目标是李诗蕴的脖子。
然而尚未近到李诗蕴身前,肩头陡然一痛,一支锥形镖从她的左肩疾射而出,末端系着长绳,长绳穿肉而过。她像牵线木偶般,被端华牵在了手中。
☆、情蛊,牵线傀儡(11)
铁银色的锥形镖沾满鲜艳的血,一头扎进简陋草棚的支架里,它有多久没舔到人血了?那种嗜血的兴奋牵引着长绳不住地颤抖着。
长绳小幅度地颤动,子惜左肩的血窟窿越来越深,似乎想将她的左肩削去,红的妖艳的血仿佛美丽的染料,将洁白的衣面染成艳红色。左肩剧烈的疼痛,锥心刺骨,被踩的小腹也随之剧痛难当,到最后全身仿佛刻满裂痕的花瓶,每一根经络,每一根血管,都像要爆炸开。
虽然知道端华受控于人,可内心仍无法抑制的悲恸不已,也许心痛了,身体就会少痛一点。
子惜愤恨地死盯住李诗蕴。
那些早已看淡的记忆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深处翻涌而出。
除夕晚宴,李诗蕴指着师父,当着上千皇亲国戚、文武官员的面,自信满满地说要他。朝歌城里,李诗蕴一次又一次挑拨玉儿和信儿的兄弟情,一次又一次挑拨李智和他们的友情,一次又一次用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扫过小蝶,扫过洛书。
穿越怎么了?很了不起吗?
前世的她早已死的干干净净,十六年了,谁还记得当年的她是谁?身边走过哪些人?经历过哪些事?她的记忆从师父出现的那天开始存储,认识小蝶、李智、信儿、玉儿、洛书也是因为师父,原本她可以在素心庄一辈子守着师父,守着那群孩子,过她平凡而幸福的一世。
可是李诗蕴出现了,不去过她穿越后的大小姐生活,非得让全世界的人都围着她转,非要建立她的根据地,李智和玉儿的离开,就算不是她直接陷害,也是因她而加速恶化,最后间接害了他们,现在竟然又找上师父。
李诗蕴怎么敢动她的师父!怎么敢让她和师父再次分开!
有些记忆不是忘了,只是藏在心底深处,不愿回想惆怅。
有些愤怒不是平息了,只是埋在角落里,被幸福掩盖了。
“李!诗!蕴!”
子惜一字一顿悲愤地念出这个名字,人一旦失去冷静和理智,便会不顾一切,潜力也会被激发。不顾身体的伤痛,不顾血如泉涌,右手抓住长绳前端,咬着牙将镖头从草棚的支架里拔出。
草棚禁不住拉扯,轰然散架。
李诗蕴被子惜仇恨的眼神和萧杀的语气惊得懵了,立在原地,瞬间被草棚掩埋,幸亏都是些干枯的稻草,伤不了人,顶多是砸得灰头土脸。
可是眼下,子惜最大的敌人不是李诗蕴,而是被李诗蕴控制的端华。
端华在镖头扎进子惜肩膀时,皱起眉头,他也不知自己是因为子惜的迟钝而皱眉,还是因为自己扎了她而皱眉。
他已经尽力了,原本扎入她心脏的镖被他用内力改变了轨道,可还是扎在了她的肩上。
他不是神,摄心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儿科,他有点后悔当时没将那一小口茶吐出来,更没及时将药力逼出体外,是他太不将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了?还是他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情蛊,牵线傀儡(12)
发现她是女孩并原谅她后,他就告诉自己以后不再罚她,女孩那么柔弱如何经受的起摧折?就像一朵娇嫩的小花,他会为她挡风遮雨,护她周全,可第一个伤她的人竟是自己,以前虽然没少罚过她,但却从未伤她那么重。
端华看着子惜背后染红的衣袂,心头一疼。强大的内力贯穿体内各个经络,以一种残忍的手段将自己定在原地,想拔出长绳,可那长绳贯穿了子惜的肩肉,就这样抽出来的话,她将受何种煎熬和痛苦?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子惜竟然不顾身上的伤,右手握住长绳,不让长绳再一次撕裂伤口,一步步向前挪动,周身被熊熊火焰吞噬,一心竟是要与李诗蕴同归于尽。
长绳的末端缠在他的手臂上,感觉到长绳被她一点点牵引,他几乎被她拉的往前迈了一步,强运内力,手臂一抖,那从未离身的软兵器便从他手臂上脱落,为的只是不令她为难。
这孩子怎么那么倔!
心头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身体虽然拿回主导权,可代价是消耗大量的内力,五内得不到供给,心脏一缩,疼的他脸色刷白。而看着子惜流血不止的伤口,以及摇摇欲坠却仍不顾性命的奋力一搏,才明白他为他的自负终于付出了代价。
端华旧疾引发,五脏衰竭,硬是靠着深不可测的内力控制病情、控制自身,然而看着子惜走火入魔般疯狂的举动,心底说不出的难受。这样的情绪令他又陌生又害怕,心中一旦有了牵挂,人心就变得脆弱了。
李诗蕴惊喜地发现她竟然能够抓到端华的心了,如此一来就能完完全全控制端华。
端华仿佛知道她的意图,目光一转,清冷澄净的眼底突然凝聚着一股骇人的煞气,漆黑的眼珠陡然间紫光一闪,却因无法承受五脏的衰竭,吐出一口血。
李诗蕴吓得跌坐下去。
是错觉吗?是错觉吗?
为什么端华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紫色?
那道紫光犹如一把利剑,她感到刹那的失明,再能视物时,端华口吐鲜血,几乎无法站稳。好可怕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那个仙人般的端华,怎么会有如同恶魔的眼神。
那一瞬间,对端华下的命令全部失效了。
再下一刻,子惜浴血而来,猛地扑到她身上,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她的脸颊,嘴角溢出鲜血,而更多的是子惜肩头的血洒了她满脸,触目惊心,视线所及全是红色。
“我杀了你这个祸害,杀了你!”
子惜的眼睛被愤怒填满,像宇宙间的黑洞,吸走了附近全部的光芒,包括她心底的光,双手勒住李诗蕴的脖子,用力地掐,可是终归失血过多,手臂颤抖着难以掌控。
“你杀了我,你师父也得死。”李诗蕴一开口,子惜肩头的血便溅到她嘴里,尝到血腥味,竟然令她亢奋起来,“我和你师父的命已经连在一起,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我死,他也得死,你杀我吧,快杀了我!哈哈……”
☆、情蛊,牵线傀儡(13)
师父不能死……
子惜沾满鲜血的手情不自禁地松开李诗蕴的脖子,眼底似乎重新聚敛了光彩,像暗夜里孤独飞舞的萤火虫,苍白的脸失去所有血色,稍微恢复一点意识的脸庞又因肩膀的剧痛而痛苦地扭曲起来。
李诗蕴抓住机会,拉住依旧贯穿子惜肩肉的长绳,用力一扯。
子惜受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疼,惨叫一声,向前栽倒。
“端华,快杀了她,快杀了你徒弟。”李诗蕴推开压在身上的子惜,疯狂地对端华下令,她全身沾满子惜的血,口中品尝着子惜的血,那浓重的血腥味竟令她无比兴奋。
端华的内力迅速流失,五脏在体内收缩挤压,但这并不能拿他怎么样,然而子惜那一声绝望的惨叫却令他心头一痛,仿佛一把利剑贯穿他的心脏,那颗冰冷的心瞬间碎裂了,那颗如水的心停止了流动。
端华一瞬间的心悸,正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李诗蕴成功抓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子惜的身子刚滚到地上,肩后的长绳又被另一人扯住,提到半空。
长绳承受不了她的重量,摩擦着子惜肩头的血窟窿,那种疼是一种折磨,几乎令她窒息,几乎令她自尽,而令她绝望的是,端华脆弱的意识又一次被李诗蕴控制,那双明明温柔的令人心醉的手居然勒住了她的脖子。
师父别杀我……
她发不出声音,只剩下口型。
勒着她脖子的手越掐越紧,无法呼吸,无法认错。
端华的另一只手扯住贯穿子惜肩膀的长绳,似乎想这样慢慢地折磨她,慢慢地痛死她,或者是绝望而死。
李诗蕴望着眼前的画面,望着子惜在端华手中一点点扭曲的五官,望着她眼底慢慢地呈现死灰色,望着端华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徒弟亲手勒死,心底深处突然涌出无限的□□。
原来端华杀人时也那么美,美的妖异而绝决,美的令人窒息,白皙无暇的手沾着鲜红的血,妖艳的色彩令人莫名兴奋。
看啊!子惜在他师父的怀里,那不正是子惜期待的吗?她成全了她不是吗?虽然不是抱着她,而是勒着她,可是能和端华贴的那么近,也该知足了。
温柔里的残酷,残酷里的温柔。
画面如此的美丽!
突然!
一道琴声打破宁静!
空气里仿佛涌现出无数根琴弦,无形的琴弦伴随着诡异的音阶,破空射入端华的各个关节。
端华身子一震,全身以一种非常不协调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放开子惜,而每放开一处那琴音便会跟着改变,每次琴音改变,端华身上的某个重要关节便会动一下,仿佛牵线的木偶,身子是僵硬的,能动的只有被线牵引的关节。
李诗蕴被这诡异的动作惊呆了。
她控制了端华的心,可有人又控制了端华的行动。
琴声!是琴声!
李诗蕴一转眼,望见沐恒倒在不远处的芳草地里,似乎想站起来然而重伤之后难以自控。她眼睛再往附近一扫,看见席地而坐凝神抚琴的风叔,脑海一闪而过沐恒曾经跟她提过的一门功夫——拨音功!
———今天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