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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悠悠然地回到书案前。
子惜脸色惨白,全身在一瞬间僵硬得堪比金刚钻。
她感觉到了!
一股冷飕飕的杀气!
对!
就藏在师父的袖子里!
******
自从子惜从端华的袖子里感觉出了杀气,她原本逆来顺受的个性突然发生变异,变成了为师父两肋插刀的个性。不惜成本,不计后果,以讨师父欢心为生活的重心,师父是她的天,师父是她的地,师父是她的未来,师父是她的……
☆、为师父两肋插刀(4)
总之,她的生命是为师父而绽放的。
子惜怀抱师父的衣物走进小院。
沐离依旧站在老地方劈木柴,他将每一块木柴都劈得长短大小十分均匀,看见子惜进来,便暂停手里的工作,异常腼腆地道:“小少爷好。”
“你也好。”
子惜一边回礼,一边将衣物放在小院的石凳上,然后独自走进洗衣房,取了洗衣用具,全部放在一个比自己个头还大的木盆里,双手牢牢抓着木盆的边,一边倒退着走出洗衣房,一边将木盆拖进了院子里。
沐离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小瘦瘦的背影,背影一点点地往他的方向挪动,在距离五步左右的时候停下,将木盆丟在那里。那个弱不禁风的小背影又飞快地跑进洗衣房,不一会儿拎了半桶水出来,确切的说也是拖出来的,那个木桶几乎超过她的腰。
子惜将半桶水全数倒进木盆,木桶丟在原地,她又急急忙忙地抱回师父的衣物浸入水中,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也累得满头大汗。
在素心庄,除了师父和昊天的衣物是婉娘洗的,其他人都是自己洗自己的。她虽然才七岁,但灵魂已经成熟,如果连个衣物都不会洗,都要去抱怨一番,那就太矫情了。今天婉娘和昊天上街去了,她顺便把师父的衣物全部洗了——讨师父欢心第一步。
子惜蹲在木盆前仔仔细细地清洗衣物,突然抬头,对沐离咧嘴一笑,连哄带骗似得说道:“你是怎么进素心庄的呀?”
整个素心庄,除了贤惠的婉娘,也就沐离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年纪也和她最接近。
沐离沉默片刻,抡起斧头继续劈柴。
子惜毫不在意沐离的冷落,笑眯眯地问:“你以前家住哪里呀?”
沐离默默不答。
于是,本该是两人间的对话,变成了子惜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你来素心庄多久了呀?”
“……”
“你平时的爱好只有劈柴吗?”
“……”
“肯定也会做点其他事情的吧?”
“……”
“你和婉娘他们是什么关系呀?”
“……”
☆、为师父两肋插刀(5)
“你们住在一个院子感情一定很好吧?”
“……”
“婉娘他们是什么时候进素心庄的呀?你知道吗?”
“……”
“婉娘他们以前是住在哪里的呀?你知道吗?”
“……”
金灿灿的阳光普照大地,斧头高举落下,反射的光芒犹如流星坠地。木盆里面的水,波光粼粼,仿佛闪烁的碎金子。
端华在很远的距离,便听见子惜在询问这样或者那样的诸多问题。待他走近,又看见子惜正在清洗他的衣物。
他有些气恼,瞪住子惜,冷冷地道:“谁让你洗的?”
话刚出口,他立刻察觉体内的气血逆流,旧疾似有发作的迹象,急忙以内力调息,平复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怒意。
子惜一愣,侧转头,看见师父站在院门处。
自从她在师父洁白的袖子上留下墨印,最近几天,师父都穿暗色系的衣裳了,并且在最外面又加了一件透明的薄纱褝衣,质地柔和飘逸,有风拂过时,翩然若仙。
只是,师父似乎十分生气?
然而下一瞬,师父又变得冷若冰霜,心思不可捉摸。
端华又道:“我要你抄写背诵《素心经》,你不做。没要你做的事,倒是勤快的很。”
“师父,我有在抄有在背,只是进度比较慢。”子惜拎起木盆里的衣裳,笑吟吟地道:“徒儿在洗师父的衣服。”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师父是长辈,她是小辈,小辈为长辈洗衣服,长辈都会非常欣慰,然后感概万千地来一句——为师的徒儿终于长大了!
可惜,幻想终归是幻想。
“很好,今天你不用吃饭了,将素心庄所有人的衣物全部洗了,何时洗完何时来见我。”端华说完,转身离去。
子惜茫然地望向沐离,委屈地道:“我哪里又错了?”
“小少爷应该去背诵《素心经》。”沐离难得开口,一语切中要害。
“我有在背。”都说有在背了。
“不够。”沐离一斧头砍下去。
******
端华说的素心庄所有人,其实也只是后园的那几个人。
住在小院的婉娘夫妇和沐离的衣物都自己洗过了,不需要子惜再洗。
☆、为师父两肋插刀(6)
风叔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拎着脏衣服笑眯眯地亲自送到小院,临走时还送给子惜一个招牌式的假笑。素心庄后园还有两个人,一个人称酒鬼,一个人称哑叔,他们二人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她见不到他们的几率和她见到风叔的几率是相等的。
因此,她只需要洗完风叔的衣物即可收工。
在洗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思考沐离所说的“不够”二字。
重点大概就藏在这里了。
她和师父毕竟是有师徒缘分的,未来很长,日子还是要过的。她没有当徒弟的经验,想来师父也没有当师父的经验,这就需要一个师徒的磨合期,总不能将来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天天大眼瞪小眼的,伤了师徒的和气,到是便宜了风叔。
会思考总是件好事。
她住在素心庄已半月有余,素心庄占地面积虽大,但是人丁稀少,尤其是大家都不喜欢闲言碎语一番,所以她几乎忘记师父是那个传闻中地位、权利、辈分都高到一定程度的皇叔,作为这样一个人物的徒弟,她如果显得太平凡,师父可能会觉得丢脸。
所以,她不够努力、不够勤奋、不够刻苦,各种不够,于是她到素心庄半月余依旧平庸得人神共愤。
洗完衣物,子惜迅速收拾完现场,飞奔回小楼。
******
小楼前。
几株桃树早已过了花期,枝叶繁茂,在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听着异常的宁静和谐。
端华手执花剪,伫立在一株枝桠展开如油纸伞的桃树下,仰起头高举手臂,袖子从他的手腕滑了下去,露出皓白如玉的臂膀,十分的强健有力。他在结桃茂密的地方,选相对小个的桃子轻轻剪下,素手一转,那颗小桃子便从他指间飞射出去,准确无误地落在不远处的箩筐里。
“师父,我来了。”子惜在端华身后停步,心想师父除了调香、插花、书法,竟然还是个果农,可见皇族的生活是何等的悠闲。
“去静室吧,什么时候抄完一百遍,什么时候出来。”端华并未回头,依旧悠闲地修剪多余的小桃子。
☆、和谐相处(1)
子惜想起在静室受苦行的黑暗日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急忙说道:“师父,能不能不去静室?”
“可以。”端华语气淡淡的。
子惜心喜,师父待她如此体贴,她以后必要奋发向上,摆脱平凡,踏入非凡。
端华突然回头,漠然一瞥,道:“去思过斋。”
这时,风叔正巧从长廊上经过,听见端华的话,他立刻走出长廊,走近端华,小心地提醒:“少爷,素心庄里没有思过斋。”
端华的手顿了顿,道:“将静室的匾换成思过斋。”
“少爷英明!”风叔笑眯眯地看向子惜。
子惜此刻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她结合以往和师父对谈的经验,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一时间竟想不出该怎么和师父友善的沟通。
“风叔,带他下去。”端华没有感情地吩咐。
子惜急出一身冷汗,越急心越乱。
说什么也不要再去静室了。
她顾不上许多,做出了这辈子从没做过的,上辈子似乎也极少做的举动——耍无赖!
小小的身子如光似电,不顾一切地飞扑上去,从背后狠狠地抱住端华的腰,由于身高的问题,她也只能抱住他的腰。
子惜深吸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大喊:“师父!徒儿哪儿也不想去,徒儿只想常伴师父左右,以后什么都听师父的,徒儿真的真的非常非常不想去静室,您就饶了徒儿吧,徒儿保证下不为例。徒儿一定认认真真的背书,时时刻刻的背书,吃饭背书,方便的时候也背书,睡着了也要在梦中背书。”
附近的鸟雀被她一连串的吼叫声惊得四散飞窜。
端华一剪刀剪下去,没能及时接住掉下枝头的小桃子。
小桃子掉进草丛,转瞬无影。
风叔也惊得不轻,在他的记忆里,少爷一直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是被人仰望的,也只能被人仰望。从来没有人可以主动接近少爷,也无人有资格站在少爷旁边。所以,眼前的画面如此诡异,却又诡异得十分的和谐。
端华的手臂僵在半空,片刻过后才慢慢放下。
☆、和谐相处(2)
端华的手臂僵在半空,片刻过后才慢慢放下。
自有记忆以来,从未有人和他如此亲近过,那种感觉十分古怪,说不上是讨厌,自然也谈不上喜欢。
他低下头,看见子惜白白的小手,水嫩嫩的。她的双臂还不够圈住他的腰,然而她却异常固执地紧紧抱住他,即使无法将他整个腰身抱在怀里,也绝不放松丝毫,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袂。
他的心有所动容,被人像长辈一样依赖,那感觉似乎不坏。
“不去静室也可以。”
端华拉住子惜柔软的小手,稍一使力,将她从背后拖了出来。也不管子惜愿不愿意,拉着她往小楼慢慢走去。
子惜想挣也挣脱不了,索性乖乖地跟着师父走。
她仰起头,一下子望见师父的上半身,墨黑的长发犹如流泻的瀑布,肩膀的线条美丽而柔和,皓白如玉的脸庞清逸而端丽,然而距离她的眼睛还很远,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祇,庄严的,圣洁的,只能被仰望。
“从此刻起,除了夜晚就寝,其余时间你不准离开为师的视线。”
端华牵着子惜的小手走上长廊台阶,步履盈盈,衣袂翩翩。
风叔下意识地抚摸下巴,看着端华和子惜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少爷无论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裳都是一幅唯美的画卷,仙姿风骨,令人无限仰望。小少爷站在少爷的身边……奇了,居然没有平庸的感觉了,倒像是仙人座下的小仙童。
风叔百思不得其解,认为一个平庸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仙气满身了?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小少爷全身上下只有背影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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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终于如愿以偿的常伴端华左右了,并且在端华的严厉督促下,时时刻刻在抄书背书。端华没有再将她关到静室,但是他找到了新的惩罚方式。
两指宽的竹板“啪”的一下落在子惜娇嫩的手心上,子惜跟着“啊”的一声惨叫,手心上顿时留下一条红印。
“师父……很痛……”
子惜泪光闪烁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端华,小手握拳,护在怀里。
☆、和谐相处(3)
子惜泪光闪烁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端华,小手握拳,护在怀里。
“手,伸出来。”端华冷冷地命令。
子惜将手护得更紧了,心里拼了命的分析,说什么话才能让心思难猜的师父原谅她?
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躲在茅厕里偷懒,而且那也不完全算偷懒,她已经连续抄写《素心经》十天了,那只右手已经和装饰的没什么区别了。她休息一会儿,劳逸结合,不为过啊!
端华高高举起戒尺,细腻柔和的素手怎么看也不像是毒手。
他冷漠地俯视子惜,冰冷地问道:“早膳用过以后,你去哪里了?”
子惜心一跳,答道:“茅房。”
“用早膳之前呢?”
“茅房。”
“清晨起床后,为师找你,你又在哪里?”
“还是茅房……”
“梳洗完毕,又在哪里?”
“那个……茅房……”
“刚才……”
端华冰唇微启,被子惜哀声打断:
“师父,您就别问了,您不见我的时间,我都在茅房。”
“很好。”端华疾言厉色,戒尺举得更高了,“手伸出来。”
子惜极度委屈地摇头,道:“师父,您不问问徒儿为什么在茅房吗?”
“偷懒。”端华一语道破。
子惜面子上挂不住,本想阐述下劳逸结合的问题,却发现回了一连串的茅房,在茅房里劳逸结合实在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