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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扭开录音机a,开始进行古巴导弹危机会议录音,40多年以后才转誊为文字,经编纂如下。
总统盯着照片问道:“有多先进?”伦达尔答:“报告,我们没见过这种装备。”肯尼迪:“连苏联也没有?”伦达尔:“没有,长官。”总统:“它要准备发射了吗?”格雷比尔:“不,长官。”肯尼迪:“多久……我们不知道,是吧,他们还要多久才发射?”没人知道。弹头在哪里?麦克纳马拉国防部长问。没人知道。赫鲁晓夫何以出此下策?总统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国务卿腊斯克提出很好的揣测:“我们对他的核武器威胁的恐惧程度,其实没有他对我们的核武器的恐惧程度高。何况,我们在土耳其及其附近一带也有核武器。”总统只隐约知道那些核武器早已到位,完全忘了是自己决定把核武器对准苏联的。
肯尼迪总统下令研究制订3个攻击计划:第一,以空军或海军喷气式飞机摧毁核弹“基地”;第二,发动更大规模的空中攻势;第三,入侵并征服古巴。他说:“我们当然要按第一计划进行,我们要除掉这些导弹。”会议在罗伯特·肯尼迪主张全面入侵后于下午1点散会。
下午2点30分,罗伯特·肯尼迪在司法部办公室大骂“猫鼬”小组,并责成该小组提出新构想和新任务。他抛出总统在1个半小时前问他的问题,要赫尔姆斯回答,假设美国入侵,究竟有多少古巴人会为卡斯特罗政权而战。没人知道。下午6点30分,总统的人马再度在内阁厅开会。肯尼迪总统一想到“猫鼬”任务不由问道,子弹是否能摧毁中程弹道导弹。卡特将军说可以,但导弹是机动的,可以转到新的地点隐藏。对准机动导弹的问题,直到今天仍然无解。
总统开始思考对古巴发动核战争的问题,这才发觉自己对苏联领导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总统说道:“我们肯定是一直以来都误解了他的意图,我们当中认为他会把中程弹道导弹弄到古巴的人并不多。”除了麦科恩,谁也没想到,邦迪嘟哝道。赫鲁晓夫到底想干什么?总统问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他当我们好像才刚开始在土耳其部署大量中程弹道导弹似的。我觉得,现在形势非常危险。”
一阵沉默。邦迪说:“我们是部署了,总统先生。”话题接着转到秘密作战上。邦迪表示:“我们有一份破坏方案表,总统先生……我知道你支持破坏行动。”的确,已有10个“猫鼬”5人小组乘潜艇潜入古巴,他们的使命是要用深水地雷炸掉停在古巴各港口内的苏联船只,以机关枪和迫击炮攻击3处地对空导弹地点,并追查核弹发射器。肯尼迪兄弟摇摆得很厉害,中情局是他们的钝器。总统退席,桌上留下两个军事选项:偷袭古巴和全面入侵。他临走留言,将在明早启程前往康涅狄格州助选之前和麦科恩见个面。卡特将军、麦克纳马拉、邦迪等数人留下继续开会。
中情局副局长卡特将军已经61岁,身材矮胖,秃顶,口齿伶俐。他是艾森豪威尔时期的北美防空指挥部(NORAD)参谋长,对美国核武器战略相当了解。现在,总统一走,这位中情局长官便提出他最沉重的疑虑:“以奇袭进攻古巴,毁掉所有的导弹。而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这只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第一天。
将古巴锁在铁桶里
第二天,10月17日星期三,早上9点30分,麦科恩和肯尼迪总统见面。“总统显然倾向于无预警地快速行动。”麦科恩在每日备忘录里指出。总统接着又请麦科恩驱车到宾夕法尼亚州葛底斯堡向艾森豪威尔作个汇报。麦科恩带着U…2所拍的中程弹道导弹照片,在中午时分来到葛底斯堡。麦科恩写道:“艾森豪威尔似乎倾向于(并没有明白建议)以军事行动切断哈瓦那,从而控制古巴政府核心。”
局长一面驱车回华盛顿,一面整理思绪。他在48小时内往返奔波,已经非常疲惫。他当天下午所写的6张笔记,已在2003年解密,其中反映的是如何设法在不启动核战争的情况下,毁掉古巴导弹。
麦科恩出身造船业,自然很了解船舰在军事、政治和经济上的力量。因此,他在笔记里所提出的构想,就包括“全面封锁”古巴,亦即以扬言攻击为后盾,“阻断所有驶入的船只”。他和罗伯特·肯尼迪、麦克纳马拉、腊斯克、邦迪一直开会到将近午夜,详细说明他的封锁策略。麦科恩的笔记显示,这个构想并未获得总统顾问团的明确支持。。buuyu。
10月18日星期四,上午11点,麦科恩和伦达尔带着新的U…2照片到白宫。照片中是另一组更大型的导弹,每一枚都具有2200英里射程,可以攻击西雅图之外的各大城市。麦科恩说,导弹“基地”由苏军管理。麦克纳马拉接着指出,空中突袭导弹“基地”虽可一举杀死几百名苏军,但这是对莫斯科开战,并不是对哈瓦那开战。国务次卿乔治·鲍威尔则提出卡特将军两天前所说的话:“我们若无预警地攻击则犹如发动珍珠港事变。”总统说:“其实关键在于什么样的行动可以减少核武器交火的概率,万一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是全盘皆输了……你有未经宣战的封锁,也有宣战式的封锁。我们有3种攻击计划,还有全面入侵计划。”
那一天,麦科恩争取到两票支持他以攻击威胁为由进行封锁的主张,一票是艾森豪威尔,另一票是罗伯特·肯尼迪。他们转向支持麦科恩之后,虽仍是少数,却已起到改变形势的作用。当天晚上午夜时分,肯尼迪总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隐式麦克风说:“意见显然已向先发制人攻击的优势转向了。”麦科恩很满意地指出,总统在星期天打电话到他家说:“他已决定采取我力荐的策略。”10月22日星期一晚间,总统在电视谈话中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一决定。
美国真的从土耳其撤出了导弹
10月23日星期二早上,白宫由麦科恩的简报揭开一天序幕。肯尼迪兄弟深知,既然麦科恩是华盛顿唯一事先提醒他们注意苏联威胁的人,那么他也有可能对他们造成政治伤害。于是,他们将他推出操盘,向国会议员和各报专栏作家作通报。此外,他们更希望局长能让史蒂文森大使挺直脊梁,在联合国坚持美国的主张。
麦科恩从白宫打电话给中情局首席情报分析员克莱因,要他带着U…2照片副本飞到纽约。麦科恩解释说,史蒂文森团队“不太容易向国家安全委员会提出令人信服的主张。他们的处境有点尴尬,因为,猪湾事件时史蒂文森提供了假照片,后来东窗事发”。
肯尼迪总统的12名国家安全委员会顾问开会讨论,如何管理预定于明天早上开始的封锁行动。严格说来,这已经是战争行为。根据克莱因的转述,麦科恩向联合国会场外的人发表谈话,指出前往古巴的苏联船只可能试图闯过美国战舰。◆米◆花◆书◆库◆ ;__
“明天早上这8艘(苏联)船若继续前行,我们要怎么办?”总统问道。
“我们都很清楚该”——一阵沉默,接着是一声紧张的轻笑,“我们处理掉?”没人知道。又是一阵沉默。
“打掉他们的舵盘,不是吗?”麦科恩答道。
会议中断。肯尼迪总统签署封锁声明后,和老弟单独在内阁厅留了一会儿。总统说道:“唔,看来是真的要下手了。但话说回来,我们也别无选择,要是他们这次得逞,天晓得下次他们会怎么做?”
他弟弟说:“是别无选择。我是说,你一定会……被弹劾。”总统同意他的说法:“我一定会被弹劾。”
10月24日星期三,上午10点,封锁生效,美国保持仅次于核战的最高警戒状态,麦科恩则开始每日汇报。中情局局长终于担负起法律赋予他的责任,将全国情报汇总成意见向总统呈报。他报告说苏军虽没有全面警戒,却也加强备战,而且苏联海军的数艘潜艇在大西洋上尾随舰队朝古巴前进。摄像侦察显示,苏联在兴建核弹头仓库,但未见核弹头踪迹。麦科恩煞费苦心地向总统指出,封锁阻止不了苏联建立导弹发射“基地”的步伐。
麦克纳马拉接着提出拦截苏联船只与潜艇的计划,可是没过一会儿,麦科恩就打断了他的话。“总统先生,我刚接到一张便条……目前在古巴海域经确认为苏联船只的是6艘……要么停航,要么就回头。”腊斯克问道:“你所谓的‘古巴海域’是什么意思?”总统则问:“是出去的船只,还是进来的船只?”麦科恩起身说道:“我去查查。”说罢便走了出去。腊斯克喃喃说道:“要分个清楚嘛。”
麦科恩再进来时也带回全新的消息,原本朝古巴航行的苏联船只,到古巴岛500余英里外时不是停航,就是折返。这时候,想必腊斯克挨近邦迪说道:“我们双方怒目对视,而对方刚眨了眼睛。”
麦科恩策略的第一部分已经奏效,对苏联船运的隔离将会持续。第二部分可就困难多了。正如他一再提醒总统的,导弹仍在,核弹头也还藏在岛上,风险逐渐升高。
10月26日,驻联合国大使史蒂文森在白宫指出,与苏联进行导弹撤出古巴的交涉可能得花上好几个星期,甚至是好几个月。麦科恩知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于是在晌午时分把总统拉进椭圆形办公室(罗伯特就算在场也没有发言),和他以及照片解读员伦达尔私下会谈。摄像侦察显示,苏联已引进短程战场核武器,伪装的导弹发射器几乎都已准备就绪。每一处导弹地点都由多达500名军事人员操作,另有300多名苏军护卫。
麦科恩告诉总统:“我一直很担心,唯恐他们会在夜间启动,第二天早上导弹全对准我们。因此,我越来越关心的是接下来的政治路线。”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总统问道。“另一个方法是,我们可以空袭或入侵。即使是入侵,一旦经过一番血战后到达这些导弹地点,我们还是得面对现实,它们还是指着我们。所以,最后又回到他们会不会发射导弹的问题上。”麦科恩说:“没错。”这时,总统的心思已从外交转移到战争上。总统说:“我的意思是,除了无法立即摆脱危机的外交行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行动可言。我认为另一个方法是把空袭和可能的全面入侵相结合,也就是说,鉴于他们可能发射导弹,我们势必双管齐下。”
麦科恩力主慎重,反对入侵,他告诉总统:“入侵的严重性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苏联人和古巴人有“很多装备……那儿有很多要命的东西,譬如火箭发射器、自走炮载具、半履带战车……会给入侵军队一阵迎头痛击。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天晚上,莫斯科一通长电传到白宫。这通电报单收发就花了6个多小时,直到晚上9点才接收完毕。这封赫鲁晓夫私函在非难“热核战浩劫”的同时,也提出一个解决办法:只要美国保证不入侵古巴,苏联自会撤出导弹。
10月27日周六,麦科恩以导弹最短可在6个小时内发射的坏消息,揭开上午10点的白宫会议。就在他快要结束汇报时,肯尼迪总统当场朗读一则从美联社莫斯科分社发出的快报:“赫鲁晓夫总理已于昨日告知肯尼迪总统,宣称美国若将火箭撤出土耳其,他也会将攻击性武器撤出古巴。”会议顿时乱成一团。
起先,除了总统和麦科恩,谁也不相信这一套。
肯尼迪说:“我们也别自欺欺人,他们这项提议的确很好。”麦科恩深表同意:这提议很明确,也很慎重,不容忽视。大伙儿讨论如何回应就拖了一整天,其间还不时被恐怖的感觉打断。首先是一架U…2从阿拉斯加沿岸误入苏联领空,苏联喷气式飞机群急起拦截。接着,大约下午6点左右,麦克纳马拉突然宣布,有一架U…2在古巴上空遭击落,空军少校鲁道夫·安德森阵亡。
于是,参联会强烈主张,应在36小时内对古巴展开全面攻击。6点30分左右总统离席,讨论立即变得较不拘形式,也较为粗暴。
麦克纳马拉说:“军方的计划基本上就是入侵,而我们一旦出击,就会全面攻击古巴。如此一来肯定会变成入侵。”或是核战争,邦迪嘟哝道。麦克纳马拉接着说:“届时苏联可能,我想大概一定会,攻击土耳其导弹。”接下来美国势必得攻击苏联在黑海的船舰或“基地”。
这位国防部长说:“我认为这是非常危险的事。现在我倒是不能确定,一旦我们攻击古巴,是否还能避免这种后果。但我认为我们应尽全力避免,方法之一便是先解除土耳其导弹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