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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和朱家的酒,江南一带的衣食住行全被他们几家包了。
只听屋里一声大喊:“春儿,闷死我了,你干什么去了?这天儿太热,我从家里带了冰镇酸梅汤孝敬你。”
春儿笑道:“哎呦,花容可真贴心,还孝敬我,花老爷听了还不得拎棍子!”
她紧走两步,进了闺房。一眼就看见花容懒洋洋地歪在她的床上,小手拿着把团扇摇着,步槿嫣端坐在桌边斯斯文文地喝着酸梅汤。春儿一步抢上前,夺下花容的扇子:“拿着这东西做什么?让我想起了何不归那厮。还有,以后在本小姐面前不要露出这懒相,看着好像是朱子朗。”
“啊?”花容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你你你……你看见何不归和朱子朗了?那连暮天和你大哥呢?他们在哪里出现的?”
一看又是个春情泛滥的主儿!春儿没好气地说:“游湖的时候碰见的。”
花容捶胸顿足:“哎呦,早知道就拉着槿嫣去游湖了。”
春儿瞪起眼睛,一指戳到花容额头上:“那几个人除了我大哥有什么好看的?”
槿嫣拿帕子轻沾唇角,眼波荡漾似春水,声音温柔又甜美:“整个扬州城都知道,珠联璧合四大公子乃江南才俊,怎么会不好看?”
春儿哼了一声:“原来槿嫣也知道珠联璧合的花名,也知道除了我大哥之外的几位都是何许人也。怎么全天下的女子只有我不关心这些?我真是个心如止水的良家少女!”
花容大笑,露出一脸戏谑:“春儿倒是说说,你那未来的相公相貌如何?”
春儿坐到桌旁,一只手拄着头做痛心疾首状,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猪样!”
说完,她猛地抬头,一手拉住一个:“姐妹们,你们一定帮我,我一定要在朱家品酒会上一鸣惊人,让参加品酒会的江南父老只看我一人。”
花容笑嘻嘻地捶了春儿一拳:“怎么?还没进门就想邀宠?”
如果不是念在十几年的姐妹感情上,春儿一定会一巴掌抡过去。不过她的目的是要让那懒猪的老妈讨厌自己,这个小秘密目前只有她和朱子朗知道,现在是不能说的,否则就凭咱花容这快舌,马上就会传得满城风雨。所以春儿只好娇羞地捂着脸:“哎呦,你们帮帮我啦!”
槿嫣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春儿,品酒会上有很多讲究的,不如你先问问你大哥,或是问问你未来的相公,是要做文章还是要行酒令,知道这些章程,咱们才好拿主意。”
春儿小脸笑靥如花,有道理!到底是好闺蜜!问大哥是不错,可是要想得到第一手资料,不如去问朱子朗。他一心要和他那生猛小僮双宿双飞,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着自己!
可是,两家都决定联姻了,真的那么容易退婚吗?朱夫人当真会讨厌自己?不行,决不能轻易上当,还要把那朱子朗揪出来问问再说!
春儿正暗地里拿着主意,花容的轻罗小扇“啪”地往她头上一拍:“想你的子朗哥哥呢?”
春儿举起双手:“我向太上老君发誓,我没想他!”
槿嫣掩着嘴偷笑:“春儿说谎呢,瞧这脸红的。”
春儿不满地小声嘟哝:“我……我这确实是热的,一只懒猪,没啥好想的吧?”
花容忙凑过来:“春儿就是热的,快,喝口酸梅汤。”春儿瞥她一眼,调侃道:“说,现在这么殷勤想干什么?”
一抹红云“唰”地出现在花容脸上,她摇摇春儿的胳膊:“春儿,你给我们讲讲珠联璧合好不好?你家相公就不必讲了,其余的三位都说说,要知道,我连你大哥也就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好春儿,讲讲啦。”
槿嫣虽然没说什么。可那张俏脸饱含着热烈期盼,在花容和槿嫣身上,春儿总算明白了啥叫少女怀春。
心里暗笑着,她眨了眨眼睛:“邻街有个马员外,他有个得痫病的小妾,记得不?”
俩人一起点头。
春儿坏笑:“何不归和她痫病发作的时候差不多,总是摇着扇子一颠儿一颠儿的。”
“啊?”花容和槿嫣吓了一跳:“真的?”
春儿严肃地点点头,又问:“见过庙里的泥胎木塑没?”
花容惊道:“谁像木塑?”
春儿嘿嘿笑着:“连暮天啦,他板着那张脸,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不是泥胎木塑是什么?”
看着两张失望的小脸,春儿哈哈大笑:“要思春,就思思我大哥,江南风光无限好,才俊当属碧玉箫!”
006:小审瓜片
傍晚时分,花容和槿嫣回家去了。碧螺春吃过饭,支走几个丫环,悄悄拿出醉溪送来的那幅画,边看边发呆。
她确信醉溪见过她,她确信醉溪被她吸引过,她确信,有那么一刻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纠缠。因为从那画里表达出的,是含蓄的温情,是典雅的浪漫,春儿知道,他是欣赏自己的,所以当她展开这幅画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撼。但为什么醉溪送了画之后就再无音讯?甚至都没能见上他一面。
醉溪现在知道她订婚了吗?是不是有要事在身无暇顾及?这事并非无关风月,但也算不上什么闺怨,她只是在现实面前有些许遗憾罢了。也许在醉溪眼里的春儿,还没那么重要吧!
但如果他真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在这里呢?如果他还不知道她定亲的事呢?总要努力一下的,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不管他能不能最终八抬大轿来迎娶她,她都决定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管怎样,醉溪才是她向往的港湾,她总不能嫁给朱子朗啊!
春儿深深地明白,要是被别人知道她想这些,是会被唾弃的,更何况她是订了婚的女子。可为什么类似的故事写在书里就成了才子佳人,到现实中就是不守妇道呢?
她托着腮叹了口气,只是想找一个懂得欣赏她,给她自由的男子。所以,当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她心里就认定了那个名字。
她眯着眼睛挥了挥小拳头,为了那份自由,拼了!
想好了这些,春儿冲外面喊了一嗓子:“瓜片,你给我进来!”
瓜片应声而入,低着头,小手死死地揪住衣襟,一张小脸透着令人怀疑的红色,“飘”到春儿的跟前。
“说,明天巴巴地要出门,想要赶着去见谁?”
瓜片嗡嗡两声,春儿什么也没听见。
春儿也不急,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就坐在那儿盯着瓜片看,然后掩口一笑:“既然不说,我只好把你交给周妈妈。”瓜片吓得小脸立时煞白,脑海里浮现出周妈妈的一身横肉和狰狞面容,她审人的法子千千万,落在她手里,少不得要吃一顿苦头。瓜片越想越怕,扑通一声跪下:“小姐饶了我吧,明天我不去了,千万别把我交给周妈妈。”
吓成这样,看来还是周妈妈威力大。春儿笑笑说:“路上听毛尖儿说,龙井带着她们几个纳凉,派你去找糖葫芦?”
“是,小姐。”
春儿又笑:“不会是遇上什么人了吧?”
瓜片缩成一团:“小姐明察秋毫,瓜片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姐若能放我一马,瓜片感恩戴德,一辈子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春儿怒道:“饶了你也行,你先告诉我遇见的是谁,是不是朱家的下人?”
瓜片慌了,连话也说不顺溜:“瓜片明察秋毫,小姐五体投地……”
“说实话!”
忌惮小姐的“淫威”,于是瓜片就交代了:朱子朗的两个小厮里,有一个是瓜片家以前的邻居,这次随小姐游湖,两个人认出对方,又在给小姐找寻糖葫芦的过程中碰到,于是约了明天在湖边见面。
春儿笑笑,怪不得路上央求出嫁的时候带着她,原来是为了青梅竹马的小情人。虽然不愿嫁朱子朗,但是还是愿意成全别人的。朱子朗那厮还算好说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解决了自己的麻烦事再成就瓜片的姻缘吧。
瓜片的相好一定是站着扇扇子的那个,因为另一个是朱子朗的断袖男友,对,一定是这样。
一夜未眠,思来想去,春儿还是决定去找朱子朗。清早打开窗子,看着外面忙碌的丫环们,心里有了主意,于是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瓜片,你进来。”
瓜片哆哆嗦嗦地推门进来:“小……小姐……”这丫头被吓得不轻,估计昨晚上没睡好,眼睛都是肿的。
平时派丫环出去买东西,大都是在上午,瓜片央求今天去买蜜饯,一定是跟人家约了这个时间。春儿故意绷着脸:“瓜片,今天小姐我想吃鹭丝饼,你说派谁出去买好呢?”
瓜片低着头:“小姐,瓜片再也不敢了。”
春儿拿着扇子摇了几摇,突然想起何不归摇扇子的轻浮样,随手把扇子丢到桌子上。“听好了,”她说:“我要鹭丝饼,蟹壳黄,还要福记的蜜饯和香四溢家的珍珠粉,记得了吗?”
瓜片惊喜地抬起头:“谢小姐!”说完就往外跑,“回来!”瓜片的脚步顿住,死死地抓着衣角:“小姐,您又改主意了?”
春儿伸出手指勾了勾,瓜片听话地凑过来,春儿小声说:“我要你的小情人带话给朱子朗,约他明天中午去望云山,记住没?”
瓜片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笑,连连点头:“小姐放心,话一定带到。到时候小姐……”
春儿帕子甩在她脑门上:“收回你的龌龊念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瓜片连忙敛了笑意:“是,小姐。”
春儿把小脸一沉,语气故作冰冷:“记着,要是叫别人知道了,以后再也别想出去给我买东西!”
“是是是,”瓜片赶紧保证:“小姐,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嗯,早去早回。”
又一声脆生生的“是。”之后,那丫头已经没了影子,真是的,平时懒洋洋的,去会情郎倒是比谁都麻利。
007:戏弄不归
朱子朗微眯着眼睛,着一袭清凉的白衣,斜倚在一软榻上。这位朱家的四少爷,但凡在人前,总是这慵懒的摸样。朱家上上下下都晓得,子朗少爷只要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只要能躺着,就一定会抛弃凳子选择床塌。
虽然和碧玉箫他们并称“珠联璧合”四公子,但珠联璧合的大多数聚会都是在朱家,因为子朗少爷出门会喊累。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平素里一向懒得出门的大少爷,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消失一阵子,谁也不知道他出门做什么。朱老爷问他,他也不答,时间长了,连朱老爷也没耐心问了。
此时,朱子朗正躺在凉意拂人的风亭水榭,榻上一块沁凉玉枕,榻前一方素雅轻屏,伸手可及处立着镂花小几,上面素胚瓷碗里盛着藏有碎冰的莲子汤,通体透亮的青玉盘里,切成薄片的冰镇西瓜散着甜香。小僮窖香在一旁伺候着,眼睛时不时偷瞄着西瓜,偷偷咽着口水。
只听朱子朗曼声吟道:“就日移轻榻,遮风展小屏。应了这诗中所写,朱子朗也不过是个俗人。”
“呵呵,子朗岂是俗人?”身后一人轻笑:“倒是你这吞口水的小僮,有些煞风景。”
朱子朗连头都懒得回,懒洋洋说道:“何不归,你倒是不怕天热。”
“怕,怕得很!”何不归说着便坐下,端起莲子汤就喝了一大口,赞道:“果然好喝,子朗,这一碗就归我了。”
朱子朗斜睨着他,唇角轻然一勾:“你应该先问问我,如此好喝的东西,我为什么留着。”
何不归嘿嘿两声:“一碗莲子汤都能做得这么赏心悦目,你不会是只想摆着看看吧?你留着不喝,正好我来享用。”
朱子朗淡然一笑:“夜光杯刚刚跑过来喝了一口,我是给它留着的。”
何不归噗地一声,满口的莲子汤喷了出来:“子……子朗,喂过狗怎么不早说!”
朱子朗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窖香忙递给他一块西瓜,他稍稍欠起身,斯文地咬了一口。何不归瞪着眼睛,自己从几上抢了一块:“我吃西瓜总成了吧。”
几口下去,何不归一块西瓜已经落肚,朱子朗笑着问道:“你拿的是最外面一块?”
何不归点头:“是啊。”
“我忘记告诉你,窖香刚才在那块西瓜上拍死只苍蝇,你是没发现,还是爱吃苍蝇?何不归果然不俗,连吃东西都这般独特。”
何不归惊呼一声,捂着肚子跑到一棵树下,把食指塞进喉咙一顿翻搅,然后就听见他一阵疯狂呕吐,其剧烈程度,估计是连午饭都吐了出来。好一会儿,他才喘着粗气回来:“子朗……你成心的是不是?”
他伸手抢过朱子朗手中那块西瓜:“大不了吃你这块。”仔细端详着那块西瓜,他喃喃地说:“这一块应该没什么古怪。”还没等他咬,朱子朗就说:“承蒙不归兄不弃,子朗感激不尽。可是……我今天还没有揩齿,刚才牙齿又出了血……”
“啪”,西瓜被丢出去好远,看着在一旁窃笑的窖香,何不归恨恨地咬着牙:“子朗,你是存心戏弄我,本少爷才不信你说的。”说罢捧起几上的盘子,每块西瓜咬了一口,然后得意地看着朱子朗,在盘子里吐出几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