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舐降囊桓觥按Τぁ卑才殴ぷ鳎评习逡惶按Τぁ保⒖叹桶颜派芸蹈9氐耐醮Τぃ拔窬值睦畲Τぃ褂泄簿值乃锎Τせ说群牛粲谔齑蟮墓伲瞬拍训茫比煌馑矗⑶掖蛩阄灾厝巍T诨评习蹇蠢矗盟芟劬褪亲畲蟮奈灾厝危庋闹厝危么舐降囊桓觥按Τぁ崩醋鲎詈鲜省!!∽詈玫膖xt下载网
《跳槽》 二(3)
这些情况,只有黄老板自己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因为事情还在筹划当中,各方面的关系还没有理顺,计划中的中外合资企业也还没有注册,所以黄老板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张绍康来报到的时候,黄老板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你先熟悉情况。
张绍康是听话的,按照张绍康当时的理解,老板就是领导,在深圳听老板的就相当于在内地听领导的,既然领导要他熟悉情况,他就先熟悉情况。
张绍康虽然是听话了,但熟悉情况的工作并不顺利。主要所谓的销售部暂时就他一个人,手下没有兵,而当领导的如果手下没有兵,那么他就只能自己领导自己,更重要的是老板没有当众宣布张绍康是干什么的,因此没有人配合他。他刚来,人生地不熟,手下没有兵,再没有其他部门的配合,无论做什么都肯定不会顺利的。
为了尽快熟悉情况,张绍康沿用过去的经验,准备先做案头工作,遗憾的是公司里面并没有资料室,这项工作根本没有办法开展。张绍康想到了找人聊,但大家似乎都很忙,而且彼此之间态度冷漠,各做各的事情,人与人之间不象过去国营单位那样热情,哪怕是虚假的热情也没有,搞得张绍康想找人聊天都开不了口。最后,张绍康不得不深入群众,直接向工人了解情况。
实践证明,张绍康的思路是正确的。虽然没有人介绍,但是工人看他住管理人员宿舍,而且在小餐厅吃饭,就知道他是管理人员,因此对他比较尊敬,当张绍康主动与工人们接近的时候,工人也能笑脸相迎,并且有问必答。
这里还要说明一下,裕隆公司的宿舍和餐厅是等级分明的,这一点跟内地国营单位完全不一样。比如吃饭,有三个餐厅,大餐厅,小餐厅和小包房。大餐厅和小餐厅的关系,相当于过去闹钟和手表的关系,小的比大的金贵。大餐厅是工人餐厅,跟内地工厂的工人食堂差不多,工人排队买饭买菜,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伙食一般;小餐厅是管理人员餐厅,八个人一桌,象内地招待兄弟单位的客人,或者象在内地的时候开会吃包伙一样,不用说,伙食比外面大餐厅要强许多,比张绍康在家里吃的还好;包房是香港人吃饭的地方,门是关上的,吃什么自然没有办法看见,张绍康也没有厚着脸皮闯进去看过,但凭想象也知道比他们小餐厅的标准高,大约相当于在内地的时候院长招待冶金部来人的标准吧。如此,张绍康在裕隆公司是什么地位,工人们一看便知。
别说,张绍康还真从工人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但这些情况并没有给张绍康留下好印象。比如关于外资企业职工的素质,张绍康原以为深圳外资企业工人的素质肯定比内地国营企业高,通过了解,他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正好倒过来。内地国营企业工人大部分是高中毕业,而且从小生活在城市,甚至直接生活在工厂,对工业生产早有认识,不陌生,如果是从小生活在农村的,那么也一定是中专或技校毕业生,素质更高,加上前些年流行上“五大”,即电大、夜大、函授大学、职工大学和联合大学,毕业出来的工人越来越多,不能全部转干,大专毕业生当工人使用的在内地的国营单位也不罕见,更提高了内地国营企业职工的整体素质。但是,裕隆公司不是,裕隆公司的工人绝大部分是直接从农村上来的,初中毕业的都很少,即便有几个是手里有初中毕业文凭,也大多数是假的,更主要是当时深圳有一个土政策,优先录用本省民工,否则不予办理暂住证,这样,外资企业挑选工人的范围就相当小,只能不加选择地接收广东本省的农民,其素质之差,有一个例子可以证明。
这一天张绍康和一群女工聊天,大约是张绍康太没有架子,跟工人完全打成一片,工人们对他也就比较随便,聊到高兴时,一个女工问他会不会讲白话,张绍康知道“白话”就是广东话,他不会,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不会”,女工又问他会不会说潮洲话,张绍康仍然说不会,女工说:“我知道了,你是客家人。”下班之后,竟然有几个客家妹来张绍康宿舍,跟他认老乡。张绍康刚开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明白,原来这些女工认为整个中国只有三种人——要么是说白话的,要么是说潮洲话的,要么就是说客家话的。在这些女工看来,既然张绍康既不会讲白话,也不会讲潮洲话,那么当然就是客家人了。考虑到他是在小餐厅吃饭的管理人员,而且厂里的客家人相对较少,需要互相关照,所以,有几个客家妹来攀这个“老乡”也就不奇怪了。
明白之后,张绍康先是哭笑不得,后来是深深地震惊,最后竟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张绍康来到裕隆铝型材厂上班之后,没有忘记与在深圳的老同事联系,但是他没有跟王逸联系,而是跟罗照辉联系。罗照辉也是他们一拨的,并且也是刚刚从设计院下岗来的,跟他同病相怜。
张绍康告诉罗照辉,他也来深圳了。罗照辉自然高兴,问他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空,什么时候为他接风等等。
“接风就免了,”张绍康说,“刚来,忙得很,各方面还没有适应,反正我这次来了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
“好,”罗照辉说,“忙就好,还是你有办法,一来就忙上了,不像我们,找工作就找了一个月。”
“哪里,”张绍康说,“也只能说是先有个落脚的地方吧,先干着,等到将来有了合适的位置,再动。”
“那是,”罗照辉说,“骑马找马,深圳别的没有,有的就是机会。”
张绍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约是想到了他被客家妹当成“老乡”的情景,想着裕隆可能不是久留之地,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话说的不吉利,结果,张绍康刚刚在裕隆铝型材厂干了两个月,果然就要找马了。但并不是骑在马背上找,而是站在地上找。或者说,他被原来骑的这匹“马”掀下来了。更准确地说,是张绍康被老板炒了。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跳槽》 三(1)
后来据张绍康跟罗照辉分析,黄老板炒他的根本原因是他后来终于明白张绍康这个“处长”是水货,跟海关的王处长,税务局的李处长,还有公安局的孙处长不是一个等级,并不能靠他手中的权力为裕隆厂的产品打开国内市场做多大贡献,加上成立中外合资企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落实,另外就是他咨询佛山的蔡国雄的时候蔡国雄没有替他说话,但是,直接原因却是工资引起的。
关于工资待遇,张绍康来的时候并没有问,没问的原因一是当时他其实是没有选择,正像他在电话里面跟罗照辉说的,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既然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那么当然就没有必要谈工资。第二是两年前佛山的蔡国雄请他来的时候,说好是年薪不低于十万,既然年薪不低于十万,那么基本上就是一个月一万,既然一个月一万了,那么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等干满了一个月,要领工资的时候,却没有张绍康的份。一问,张绍康才知道,这里的工资要押一个月。所谓“押”一个月,就是这个月的工资要到下个月才能拿。这一点张绍康没有想到。张绍康以前大学毕业分配到设计院的时候,只干了半个月就赶上单位里面发工资,并且当场领到了全月的工资,怎么到了深圳,都干满一个月了,还领不到工资?张绍康想找老板问,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忍了半天,终于没有忍住,或者说没有完全忍住,问了跟他同一个宿舍的技术部经理,技术部经理说:你是面子最大的,我们来的时候,还要事先交押金,你现在不用交押金就能来上班,还想怎么样?既然技术部经理这么说,那么张绍康就不用问老板了,而是老老实实做事,做到两个月再说。等做到两个月,一领工资,才一千八百元,跟预想的相差太大,差点就把鼻子委屈酸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搞错了。想了半天,也忍了半天,没有想明白,也没有忍得住,最后硬着头皮找老板。
张绍康到底是当领导出身的,而且还正式参加过市委组织部组织的“三讲”学习,所以,他有胆量找老板,而且,也知道找到老板该怎样说。
有胆量找老板不一定就能找到老板。事实上,张绍康找老板谈话还费了一点周折,主要是老板非常忙,没有时间找员工谈话,或者说,老板根本就没有找员工谈话的习惯,甚至没有接受员工谈话的习惯。这一点跟国内国营单位不一样,在内地国营单位,领导动不动就找员工谈心,遇到好事情要谈心,遇到不好的事情也要谈心。比如要提拔重用某个人的时候,领导总是要找被提拔的人谈话,谈话的目的当然可以理解为是提出新的要求和希望,也可以理解为是要你领情,让被提拔的人心里清楚:是我提拔你的。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领导也要找遭受处分的人谈话,同样,谈话的目的当然可以说是做思想工作,让被处分的人从中汲取教训,摔掉包袱,重新做人,也可以理解为是领导向被处分的人表白:不是我的责任呀,我是想保你的,实在没有保住等等,总之,国营单位的领导是经常要找手下职工谈话和谈心的。可惜现在张绍康不是在内地的国营单位,而是在深圳的私营企业,私营企业的老板没有跟为他打工的员工谈话的习惯,或者说是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当张绍康要找老板谈话的时候,还真找不到机会。后来,张绍康豁出去了,直接闯到老板的办公室,大声地说:“老板,我要找您谈谈。”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大概是想起来张绍康是佛山的那个朋友介绍来的,甚至想起来佛山的蔡老板对张绍康的介绍,说的张绍康是个人才,是处长,是高级工程师,所以,才给张绍康让座,接受他的谈话。
《跳槽》 三(2)
老板看着张绍康,等着张绍康说话。
张绍康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黄老板,我来裕隆公司已经两个月了,也不知道自己工作的情况怎么样,还希望老板您多批评,多指教。”
张绍康这样开场是事先想好的,因为按照他这两年当领导的经验,一般,新来的人如果这样说,领导都会先肯定成绩,说你工作的情况不错,今后要更加努力,同时要注意克服什么,等等。如果老板这么说,那么张绍康才开始谈工资,比如说,既然您对我的工作比较满意,那么为什么在工资的问题上与佛山的蔡老板相差那么大?如果老板说是吗?蔡老板给你多少?那么,张绍康就把蔡老板当初承诺的年薪说出来,并且在说出来之后,还要补充一点,说他也并不是非要这么高的年薪,但是起码,不能比一般的工程师差吧?因为他已经知道,当时裕隆厂一个香港师傅的工资大约是两万港币,一个大陆籍的工程师月薪是三千人民币,至于跟他住一个宿舍的技术部经理,月薪大约是五千。张绍康这个消息不是自己打听来的,而是偶尔听见工程师们发牢骚说出来的。工程师在发牢骚的时候,是拿他们自己跟香港师傅比,说香港师傅只是一个师傅,跟我们内地国营单位任何一个张师傅或王师傅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技术水平,可能还不如内地国营单位的张师傅或李师傅,凭什么他们的工资是我们的差不多十倍?!现在张绍康并不想跟香港师傅比,而只是想跟身边的普通工程师比,论职称,张绍康是高级工程师,论级别,张绍康是部门负责人,凭什么工资还不如身边一个普通工程师?
但是,老板并没有按照张绍康设计的路线回答问题或提出问题,老板说:“工作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下面了解,好像你才来两个月吧?到了三个月,试用期满,要考虑正式聘用时,我会征求下面的意见。”
怎么?还是试用?试用期满才正式聘用?这个问题张绍康没有想到。他以为,既然是朋友介绍的,而且你也同意来上班了,并且是安排做部门负责人了,哪怕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部门,但也算是中层干部,那么当然就是已经聘用了,如果说是试用,那就是说,到了三个月的时候还说不定聘用还是不聘用呢。
“还有什么问题吗?”老板问。
老板这样一问,张绍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