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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襄心中佩服,答道:“子非一直嗜睡,症状有些严重,经我师父的朋友,医绝先生吕征配制丹药,定时服下,尚能强自压住。到我十八岁之前,应是不成问题。”
天目神僧咦了一声,说道:“吕征配制的丹药?那就对了,难怪老衲差点没看出症状来。来,把手伸出来给老衲瞧瞧。”
慕容襄依言伸出手去,却见他只手轻举,作一拈花手势,指尖在她手腕脉搏处轻柔一点,慕容襄顿时一阵酥麻,感觉一道热流暖意自手腕朝全身各处涌去,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通泰之极,好不舒服!
“你身上无半点内力,你的师父不是吴仁清,而是秦浪吧。”天目神僧说道,面色有些苍白:“再说,你这身子气息紊乱,不能催动内力,没法习武,吴仁清也没有福气做你师父……”
看来这天目神僧与自己师父他们还很是熟悉啊,慕容襄不敢多想,见他突然说话不稳,尚自喘息,关切问道:“神僧,你可是不舒服?”
天目神僧摆了摆手,暗自调息半晌,又说道:“老衲方才注了些佛家真气给你,与吕征的丹药一样,可以压住你的症状。”他咳了两声,又说道:“但是这些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强行压制,暂时是没有大碍,但其结果只会更糟,数年以后,反噬之力占据上风,你便注定灰飞烟灭!除非……”
“除非什么?”慕容襄急急问道。
“除非是那送你来此之人,将你再次改造磨砺,脱胎换骨,真正成为这里的人。但这样一来,那来处,你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九章 归期临近]
如此说来,这个身子如果不作改造,那么在她消失于无形之前,还有机会回去前世?如果真是这样,还要不要回去?自己在这个朝代已经呆了十年,习惯已成自然,真要回去,这里的人和事,又怎么丢得下;若是真的经过改造,便永远回不去了,一想及此,心中又是惆怅不已。来有不甘,去有不舍,思来想去,左右为难,慕容襄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
“当今皇上御赐名号的事情,老衲也听说了。”天目神僧说道:“你小小年纪,已是名满天朝,将来若是辅佐君王,立足朝堂,且看在今日缘份,处事多存仁念,将天下百姓放于心中,老衲感激不尽!”
慕容襄正色说道:“方才神僧为己注入真气,费尽体力,子非感激在心。现时之言,忧国为民,子非定当一生铭记,永不相忘!”
天目神僧闻言,微微颔首,又道:“你且回去吧,老衲要歇息一下。”说着,略为疲惫地闭上眼睛。
慕容襄立起身来,施了一礼道:“子非先行告退,改日再来聆听神僧教诲!”
天目神僧并不睁眼,只摆了摆手,说道:“老衲在这里十年,名为借地修行,实为在此就近等候你的到来,如今心事已了,也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神僧要走?”慕容襄有些惊讶:“这大佛寺地方清幽,很适合修行啊,神僧为何要走呢,却是欲往何处而行?”
“修行在心,不在于景。天下之大,个人渺小,行到哪里,便是哪里,处处赏心,处处修行。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老衲已经向往多时了。”天目神僧一脸祥和正气。
慕容襄心有所悟,再一抱拳,默然退下。
从那大佛寺回府,慕容清枫突然发觉慕容襄变得沉默起来,每日不是弹琴,便是看书,以前出门就少,现在更是足不出户。那故作平静的小脸,经常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终日神情淡淡,也只有慕容芯与孟钰的两岁孩儿孟雨涵扑来要她抱的时候,才能露出一丝笑容。
“宝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从大佛寺回来便是如此。”慕容清枫回忆着:“那日你在寺中莫名消失了半个时辰,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听听,如有难处,爹爹一定想法帮你解决。”
慕容襄懒懒抚着琴,闻言答道:“哪有什么事情,是爹爹多心了。”
“是么?你的琴声已经泄露了你的心事,还不承认?”慕容清枫说道。
琴声?是了,这曲《将军令》本是威严肃穆之意境,塞上长风,笛声清冷,大漠落日,残月当空,却被她弹奏得如此懒散随意,任何一个外行之人都能听出,更不用说是昔日有南棠才子之称的爹爹了。
慕容襄叹了口气,说道:“明年便是丁亥年,我与皇上的十年之约,就快到了。回首这些年,我除了弹琴与看书,并无进步,时间却是荒废了。想起这事,宝儿心里很是着急不安。”
“宝儿也不要自责,于国,你想尽办法捐款赈灾,安置灾民,为他们提供住所和谋生机会,南棠城非但没有因为大批灾民入城而颓废荒凉,反而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更加生机勃勃,那南棠府尹大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官升一级。于家,你治愈祖母旧疾,每年定时调理,还帮助芯儿写诗应对,促成一段美好姻缘。爹爹觉得,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哦,爹爹也知道我给二姐写诗词的事?”慕容襄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你都没有提到过。”
慕容清枫轻笑一声,说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什么情诗大全,呵呵,亏你想得出来!我也不干预,且看你们两个小娃儿到底做些什么。”
慕容襄辩道:“我可没别的心思,只不过是帮二姐吊个金龟婿,一偿心愿罢了!”
“有一回我在芯儿房中看到过那本情诗大全,随手翻了翻,真是大吃一惊!”慕容清枫又问道:“宝儿,那些诗句都是你写的么?”
慕容襄嘻嘻一笑:“我哪有那么厉害,都是别人写的,我不过是汇总一下而已。”
别人写的?自己也算饱读诗书了,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些?慕容清枫见她神情自若,心中想着,这个宝儿,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宝藏,值得去挖掘!他微微一笑,这样的可人儿,将来不知哪位青年公子有这个福气,能被她看上眼啊。只是这明月公子的身份,却是如何变得回来啊!
正想得出神,忽闻阁外传来一声呼唤:“相公,宝儿,你们在不在上面?”
“娘来了!”慕容襄立时站起,奔到窗边,往下招了招手:“娘,我们在这里!”
丁显琴在小绿的搀扶下,款款走了进来。
“娘怎么到这里来了?”慕容襄寻了凳子,扶她坐下。
“相公,方才城东的魏媒婆来过了,和娘说了一会儿话。”丁显琴笑道:“我听那口气,竟是为新任府尹钱大人十四岁的千金提亲而来。”
“提亲?”慕容襄随口答道:“我家哪有适龄公子啊?爹爹不至于再娶一位比我还小的四娘吧?”她裂嘴笑着,看到慕容清枫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丁显琴温柔不语,小绿掩嘴偷笑:“咦,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傻宝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慕容清枫在她头上轻敲一下。
“哦?”她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眨了眨眼,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位钱小姐,她、她不会是想嫁给我吧?”
丁显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听那魏婆婆说,那日你在王记烧鸡铺子亮了相,人家钱小姐在自家阁楼上远远看到,喜欢得不得了,那钱大人年近五旬才得此千金,也是爱女心切,急急找来城里有名的魏媒婆前来提亲,生怕你被别人家早早定走了!”
慕容襄好奇问道:“不知那钱小姐生得如何模样?”她摸了摸下巴,故作向往状:“若是一个小美女,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娶进门来……”
丁显琴嗔道:“尽胡说,你扮男子这么些年,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便是男儿身,可以娶妻生子了吗?”
“娘!”慕容襄搂住她的脖子,娇声叫道:“宝儿也只在家人面前,才偶尔记起自己身份。若是出门在外,在世人面前,慕容襄就是如假包换的男子,从未想过其他。”
丁显琴搂过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端详着她晶莹的小脸,细致的五官,心想这样美好的容貌,若是换作女儿装扮,不知要迷倒世间多少青年才俊!可惜啊,这样出色的女儿,再配上同样出色的内心,要等到嫁人,让她也象姚惠洁那样抱上外孙,却不知何年何月了!
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慕容襄安慰道:“娘,宝儿这样很好啊,乐得逍遥自在,你不要为我担心。”
丁显琴点点头,看了慕容清枫一眼,说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娘已经知足了!”
慕容清枫接口说道:“宝儿,不管你将来要做些什么,要选择怎样的道路,爹和娘都以你为荣!”
慕容襄心中感动,拉了爹娘的手,一时无语,沉默半晌,又想起钱家提亲的事,问道:“那魏媒婆走了么,祖母怎么回绝人家的?”
“早走了,你祖母只说你年纪尚小,欲先立业,后成家,总算搪塞了过去。”丁显琴说道。
慕容清枫皱起眉头:“但今日去了魏媒婆,明日还有张媒婆,李媒婆……慕容世家早就家大业大,却还需什么先立业后成家?这样的理由,总不能长久啊,南棠城里,哪个不知我家宝儿饱读经书,经商有道,这样的夫婿,到哪里能找出第二个!”
“生得太优秀了,原来也是一种负担!”慕容襄自嘲笑着,安慰道:“爹娘莫急,宝儿自有办法化解。”
“宝儿你且自己练琴吧,我与你娘去看看涵儿。”慕容清枫扶了丁显琴,起身向屋外走去:“这个小娃儿,一会儿不见,心里怪想念的!”
“爹娘慢走!”慕容襄躬身相送。
见三人远去,她叹了口气,回到房中,从书架上抽出一部旧书,取出夹在里面的一页信纸,细读起来:
子非,春来秋去,日升月落,转眼已近十年。十年之约,终不能忘,不知如今的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霁云哥哥?归期不远,我心欣然,丁亥之年,二月十八,父皇与我在临域皇城,翘首以待,齐盼你的到来。
前日才收到的来信,那是以朝廷密函的方式,由骑术最精的兵士,脚力最好的马儿,沿途不予停留,一到驿站便换人换马,一路飞驰送来。
信上,霁云哥哥的字迹,比起当年,又稳重雄浑不少,平添许多气势。
慕容襄轻轻抚摸着那信纸上的字句,想道,字如其人,不知当年那个面如冠玉的温文少年,现时又是如何的模样?
原想十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岁月,谁料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一直向前,不作停留,也就这样忽然到来。而如今,离那约定的日子,竟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归期不远,近乡情怯,她心底生出一丝隐隐的担忧。那皇城之中,金銮殿上,不知有着怎样的人生,在等待着自己!
(卷一完,请继续支持明月心之卷二:游历天下逞豪强)
[卷二 游历天下逞豪强:第一章 游历天下]
南棠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小绿拿着些碎银,出府去给三夫人选些针线。
她四处目光停留在前面小酒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映入眼帘——咦!那不是当年韦大人的随从,那名姓阮的侍卫大哥吗?他到南棠来做什么?
那人似乎感觉到她紧盯的目光,缓缓地转过头来。
“小绿姑娘。”
哟,真是他呢,小绿有些欣喜。
“我以前是韦大人的贴身侍卫,姓阮,小绿姑娘还记得不?”他自报家门道。
“你来南棠了啊,都不来府上坐坐,小少爷见了你,一定很高兴的!”
“是吗?”他眼睛亮起来:“小公子,他这些年过得可好?”
慕容襄正斜靠在躺椅上,身处一片繁花碧叶当中,闭了眼假寐。
微风袭来,枝头柳絮吹又少,近旁一株玉兰,洁白如玉,迎风绽放,却有一片花瓣,悠悠飘下,正好落在慕容襄的面上。
她伸手将花瓣拈于指间,放在鼻翼下轻轻嗅着,也不睁眼,随口吟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那声音有些暗哑深沉,却是说不出的感性动人。
阮慎言随小绿进来园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扣人心弦的画面,尽管知道小公子是男子,他心里却一下子想到四个字:人比花娇。
感觉有人走近,慕容襄张开双眼,慢慢地坐了起来,待看清来人,只微微怔了一下,眉间立时舒展,唇边绽放出一个毫不保留的笑容,便如同昨夜温温润润的月光,柔和而舒畅:“你来了啊。”
阮慎言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小公子!”
慕容襄呵呵笑着,伸手相扶:“阮侍卫不必多礼!不过,”她心思转动,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