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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明在会议室接见了审计组的成员，并安排食堂特意为审计组的成员专门开了个小灶，负责审计组在红棉厂审计期间的伙食问题，由柳娜和张天龙他们负责接待。
尽管刘天明已经提前作了安排，审计组的进驻还是让红棉纺织厂的财务人员紧张了一回。尤其是今年，由于红棉厂的其他分厂全年都因流动资金短缺而处于停产状态，所以，他们非常看中一分厂的这部分利润，这些和数字打交道的专家们，生怕海棠纺织集团公司多分了利润。在业绩审计过程中，财务科长柳娜每天都端茶倒水地伴随在审计人员左右，生怕因招待不周让审计的结果对自己的工厂不利。
红棉厂去年的销售量很小，工厂事先又作了精心的准备，再加上此次审计是业绩审计，审计的内容很明确，审计的流程也很简单，所以，审计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
在确认了审计的内容主要是产品销售收入的计量和生产成本、期间费用的确认之后，审计组很快就分干包片地开展了工作。
在产品销售收入的确认方面，审计组从增值税开票系统中调出了相关会计期间的全部收入资料，与总帐和申报表数据核对后，就确认了去年一千五百七十万的产品销售收入。
在成本分摊和期间费用的计量方面，审计组和红棉厂财务人员的意见有三个相左的地方。
一是：审计组认为：一分厂车间管理人员的工资比上一年多了十一万多元，以财务帐面的数据，很难有说服力将这多出的十一万的工资分摊到一分厂产品的成本中去。
二是：红棉纺织厂将五十万元的财务费用分摊到了一分厂上，影响了一分厂五十万元的利润。因为，此前红棉纺织厂所有的贷款都用在了二分厂的生产经营上，一分厂根本没有占用任何流动资金贷款。
三是：红棉纺织厂财务人员采取按销售收入的方法分摊差旅和招待费用有违公允，这种做法直接影响到一分厂八十万的损益。原因是：红棉纺织厂去年的差旅费和招待费用过高，且红棉纺织厂无论是原材料的采购还是产品的销售都有着本市固定的渠道，没有必要花费这些费用。即便是这些差旅费和招待费的发生都是合理的，那么这些费用也是被红棉厂用在了一分厂以外的其他经营单位，按着受益分担的会计法则，这些费用理应由受益的经营单位承担，而不应该单纯按销售收入的多少来分担这些费用。
审计组把意见反馈给了红棉厂的领导班子，并说明了审计组的意见。包大成说：“审计组的同志都是财务方面的专家，我们尊重专家的意见，就按专家组的意见办吧！”他转身对柳娜说：“柳科长，审计过后，按审计组专家的意见把账目调整一下吧！”
“行！”柳娜听出了包大成的意思。
看到包大成如此开明的表达，审计组的张组长有些不好意思，他立即召开了审计组的闭门会议：“关于我们和红棉厂财务人员意见相左的三个问题，大家都发表一下看法吧！”
年龄大些的赵会计师说：“我觉得红棉厂对于期间费用的处理方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当然，从理论上来说，按成本效益原则，谁受益谁分担，这些费用应该主要由红棉厂除一分厂以外的其他经济主体承担。但实际上，这些费用所带来的好处，一分厂是不是分享了，很难界定清楚。换句话说，就是期间费用发生于工厂机关管理部门，你很难界定这些费用不是为一分厂而支出的，所以，我认为这些期间费用不应该从一分厂的损益中剔除出去！”
审计师小王：“我基本同意赵老师的说法，但我认为应该从红棉厂分给一分厂的八十万的招待费和差旅费中扣除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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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25、效益审计（2）
审计组很快形成共识：在红棉厂现有的一分厂账目中，除扣减三十万元的差旅和招待费外，其他帐务处理不作调整。并且，最终的审计结果是：红棉厂一分厂效益审计年度的经营结果是：亏损二十五万元。这就意味着海棠公司在效益审计年度分不到任何利润。
审计组将初步结果反馈给了双方的领导，待得到确认后，审计组开始出审计报告。
海棠公司很快传来消息，厂领导对审计结果无疑义。
刘天明第一时间得到反馈结果，他高兴地把消息传递给包大成，包大成心情也格外地好，他和刘天明一起来到了财务科：“几位辛苦了，这几天书记和我一直在忙，也没抽出时间来陪陪大家，很不好意思呀！”
包大成的突然出现，让几位审计人员感到有些意外，这毕竟是一个在江洋市有着良好声望的厂长，所以，大家都感到有些拘谨。
不过，包大成和蔼可亲的言行很快就打消了大家的紧张情绪。大家聊了一会，包大成看了看表，起身说道：“厂子条件不好，还望大家多担待些！”他转向张天龙，“老张，小柳年轻没有经验，我和书记晚上有事走不开，你代表厂子请请咱们审计组的同志，好不好？”
“好！好！我一定招待好大家！”张天龙头点的像唤鹰似的。
“厂长，审计组一会想打审计报告，财务的打印机不太好使，想用一下你办公室的打印机，行吗？”柳娜有些腼腆地问道。
“行，那有什么不行的？钥匙在办公室邹主任那里！”包大成说道。
临出门，包大成又回过头来叮嘱道：“要找个好一点的饭店。另外，小柳，一会你去拦两辆出租车，打车去吧！”
他转向张组长，像是道歉似地自嘲道：“我们厂子也没小车，委屈你们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给厂长添麻烦了！”张组长不好意思起来。
“那，就这样，张组长！我们就不陪大家了，让老张好好代我们招待大家！”包大成、刘天明和张组长及审计组的同志一一握手道别。
天色渐晚，忙完了审计报告的打印工作之后，柳娜和张天龙陪着审计组的同志有说有笑地向厂门口走去。
门卫值班室的经警已经拦了两辆出租车，张天龙把大家都安排到了车上，自己坐头车引路，两辆出租车沿着外环路向前驶去。
二十几分钟后，两辆出租车双双停在了长城大酒店门前。
张天龙满脸堆笑地打开了车门，早有礼仪小姐把大家引到了二楼的包间。包间内宽大的桌子上菜品已经上齐，显然是张天龙事先准备好的。丰盛的菜肴让几位审计人员一再说着客气的套话。
要说这种场合，还得是张天龙。他示意服务小姐给先生倒上白酒，给女士倒上红酒。尔后，他站起身来：“我先说句话，这几天，咱们审计组的同志没有少挨累。由于我们厂的条件有限，对大家的照顾不是很周到，还望大家多包涵，我敬大家一杯！”
张组长依然把张天龙当成了财务科长，他起身说：“张科长客气了，我们这次受托到红棉厂来，给红棉厂添了不少的麻烦。尤其是看到包厂长和刘书记这么谦和，我姓张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回敬咱们红棉厂一杯！”说完，张组长看了看坐在靠门位置的柳娜。
“你看，我也不会喝酒！”柳娜说着，站了起来，“我喝点果汁吧！”
“那怎么能行，张组长要和我们喝酒！不是喝果汁，快，把红酒端起来！”张天龙伸手把红酒递到了柳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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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杯盘交错之后，张天龙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频频举杯敬酒，弄得柳娜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坐在那里像个局外人，很是尴尬。
张天龙再次端起酒杯对年过半百的赵会计说：“来，赵会计，我敬你一杯！”
“我都喝多了，不能再喝了！”赵会计说什么都不举杯。
“看来，赵会计在家是说一不二的人！”张天龙眯缝着眼睛看着赵会计。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说一不二？”
“两个原因：一是长得漂亮，有气质；二是知识水平高！”张天龙开始有些不着边际地说胡话。
尽管是胡话，没想到赵会计竟然端起酒杯：“来，张科长，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喝一杯！”说完，一仰脖子，一杯红酒倒进了肚子里。
张天龙看了看自己杯子里大半杯的白酒，有些为难。
“张科长，你敬赵会计，赵会计都干了，你说什么也得干掉杯中酒！要不，赵会计的酒可就白喝了！”张组长说道。
第十二章 26、效益审计（3）
张天龙环视了一下酒桌，大家都在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
“宝刀不老，张科长真是海量！”赵会计带头鼓起掌来。
这时，审计师小臧说：“张科长，我们都吃饱了，该回家了！”
“什么，回家？”张天龙说，“不行，这才几点？回去这么早干什么？再说，饭后还有活动安排呢？”张天龙边说边强行把瓶中的白酒和红酒又倒了下去。
“这样吧！”张组长说，“小柳说句话吧！”
柳娜站起来：“审计高于会计！这几天我从几位老师身上学了不少东西，我敬大家一杯！”说完，柳娜将杯中的红酒喝了下去，审计组的几位同志尽管已经喝了不少酒，可还是伴着柳娜干了杯中酒。
张天龙去卫生间，柳娜起身追了出来：“张叔，吃完饭怎么还有活动安排呀？”
“不活动能行吗？你看今天这个审计结果来的容易吗？厂长和书记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可千万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柳娜怔怔地看着张天龙，眼神中充满了崇拜。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真的很不一般。记忆中，柳娜从没有像崇拜眼前这个已经谢了顶的老头一样崇拜过任何男人，包括自己的父亲。
七点钟的时候，大家在张天龙的安排下，上了酒店门前的一辆面包车，径直向灯光闪烁的娱乐一条街驶去。这是张天龙开歌舞厅的朋友专门派来的车。
面包车在繁华的街面上走走停停，最终在写有“忘情歌舞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欢迎光临！”礼仪小姐热情的鞠躬打着招呼。
“张科长，来里面请！”一个留着小胡子，身着粗布衣的小个子走出来，和张天龙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位是这里的老板，这是我朋友！”张天龙不论套路的介绍着双方。
霓虹闪烁、歌舞升平，宽阔的舞池内，一对对俊男靓女或相拥而动或翩翩起舞，也有一些男女在沙发的拐角处，脸对脸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家刚刚在沙发上坐定，几个英俊的男女小生走了过来，邀请大家跳舞。张组长吃着茶几上的瓜子，没有挪动身子。柳娜也以不会跳，留在了沙发上。其余人都在舞伴的带领下进入了舞池。
张天龙和一个穿着露背装的小姐跳着舞，他熟练的舞姿让舞伴很惊讶：“先生，你的舞跳得很棒！”
“是吗？”张天龙不怀好意地在小姐的后背掐了一把。
陪舞小姐没有躲避，张天龙胆子更大了，他把陪舞小姐紧紧地搂在了胸前．．．．．．
柳娜和张组长坐在沙发上谈话：“张组长，我们厂的困难你都看到了，近两千名职工没有生活保障，现在我们厂长正在想办法，厂子很快就会好起来！您在这次审计中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都记着，我们很感激您！”
“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实事求是地进行独立审计活动，审计结果也是以数字说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张组长显得很严肃。
柳娜立刻反映过来：“是！是！”
舞池里已经没有张天龙身影，几个曲子下来，大家都坐到了沙发上。
时针已经指到了22时30分，服务员又端上来两个茶盘，上了几包花生米和瓜子，大家边吃边欣赏着舞池里穿梭不停的身影。
张天龙从舞池后面的一个小门走了出来：“怎么不去跳舞？”
“张科长，该回去了！”看见张天龙出来，张组长说，“都快十一点了！”
“尽兴了吗？”张天龙看了看大家。
看大家都要求散场，张天龙说：“那好吧，我找个车送送大家！”
很快，张天龙还是用那辆面包车，把大家都送了回去。
这时，柳娜又困又累，她瘫坐在面包车的后座。车里除了司机只剩下她和张天龙，张天龙从副驾驶位置下来，坐到了柳娜身边，精神却出奇地好。他带着满嘴的酒气说：“小柳，你怎么不陪张组长跳跳舞呢？年轻人么，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边说边用手拍了拍柳娜只穿着裙子的大腿，柳娜把张天龙的手拿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