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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平复下来,身体开始放松,而后放开他,抱着肩膀不语。
“我们现在怎么办?”玉君好问。
武佑君沉默半晌,才道:“离开这里。”
“现在么?我们的行李还在房间里。”
武佑君果断道:“你去买两匹马,去城南外等我,我去取行李。还有,你去换身行头,尽量把自己弄普通一些。”
“啊?还要改头换面?怎么改?我这样还不算普通么?”
“随你怎么改,反正尽量普通一些,最好是丑一些。”
“这样不好啦,好象是在逃命似的……”
玉君好还想反驳,武佑君一推他:“快去忙吧,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玉君好低咕着,不情不愿地走出小巷,他堂堂如意山庄的大少爷,竟然沦落到打杂的地步,真是凄惨。
虽然不乐意,但他还是很听武佑君的话,找个小店铺换了套旧衣,贴上了两撇小胡子,故意把头发弄乱了一点点,还戴上了一顶小帽子,书中的大侠们经常如此乔装打扮,理论联系实际。
他可不喜欢到处乱问和讨价还价,在街上乱走一通,看到路边有人卖马,随口一问,甩下银票牵了就走,乐得买主笑开了花。牵马往城南走,想了想,他又买了一堆吃的以防万一,她的简单高效他是领教过了,一赶起路来经常要饿肚子。
他心里想着她的事,担心她久等,匆匆奔到城南外,左顾右盼不见她的影子。
她来了么?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她是不是早已来了,找不到他或者正在某处等他?他会不会错过与她的会合?他胡思乱想,心中难安,来回跑动,焦虑不已。
重逢故人
日头一点点西斜,影子在慢慢拉长,城南本就人烟稀少,偶尔匆匆路过的几人,没一个似她。
他想去城里找,又想去城外找,又怕错过她,又怕离她更远。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在原地等她比较好,她是个守信的人,除非迫不得已,绝不会失信。
他把马牵到路边的树荫下,坐在石头上,托着腮,耐心地等她。
久到他都快以为她不会来时,她出现了,一身宽大松垮的男装,脸色微黑,包着头巾,背了个包裹,出现在城门口。
他一眼就认出她,惊喜地扑上去。
她看起来很疲惫,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上马”,就翻身上马,拍马而去。
玉君好很郁闷地上马跟在后面。虽然他不爱读书,但骑马可是个好手,三两下就赶上了她,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事情不好办,花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抱歉。”
“他们会不会追来?”
“短时间内不会。”
要避过他的耳目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差一点就和他正面遇上了,幸好她使计引开他,他的手下她还能应付,如果是直接对上他,她大概走不了。她找了个小伙子,穿上她的衣物往城北飞奔而去,他追去了,等他发现上了当,脸色应该会很难看吧。
其实,他和她做的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意义,他这般费尽心思地找她,她这般费尽心思地躲避,并不能改变和挽回任何事情。
她原本就觉得很累,想长眠不醒,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现在又开始觉得身心俱惫。他应该也很累了吧,但她知道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从来不是,只是一切已无法挽回,但愿他也能明白这一点。
往西的道路很偏僻,一路上快马奔驰,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马把风都穿裂了。
玉君好很想问她去哪里、干什么,但她看起来又是一副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样子,根本看不到旁人,这种时候她是最不愿说话的,更不会认真回答别人的提问。虽然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最终还是忍住没问,知道他们又在漫无目的地漫游了。
她是理智、稳重、克制的人,内心深处却又埋藏着狂野不羁、桀傲不驯的烈性。说到底,她是个自由的人,做的终究还是自己想做的事,其它的一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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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显示出了惊人的毅力和耐性,一路上餐风露宿,哪里人少、哪里偏僻就往哪里跑,渴饮山泉,饿烤野味,困宿山洞,几乎不说话,更没有喊累,疯了一样地赶路,不管烈日狂风下雨。
他觉得她在折磨她自己,更在折磨他。可怜他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跟着她吃这样的苦头,如果说她前段时间还关照他的话,这几日来她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只顾做自己的事,一副偏执狂的样子,害他跟她过着苦不堪言的流浪生活,甚至连洗个澡都要偷空在野外匆匆地进行,亏他身上还带着一叠银票。
这是玉君好二十年来,不,应该是这辈子生活最艰苦、最困难的日子,他开始无比地怀念在家里的日子,想想,这两种生活岂是天壤之别可以形容的?如果江湖非得这么闯的话,他这辈子再也不想闯江湖了。他终于明白了,江湖一点也不好玩,所以书上才把江湖吹虚得这么精彩,骗人上勾。
同样令他郁闷的是她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不看他、不理他、不和他说话,仿佛他并不存在。他知道她并不是刻意忽视他,而是她的眼里心里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任何东西,让他的心灵大受打击。她的强悍和酷厉超出他的想象,江湖人对她种种看似矛盾的评价,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惊恐地发现,才短短几天的野外生活,他的皮肤竟然被晒黑了,还有点粗糙和脱皮。还有,尽管他每天都趁着休息时间去洗澡,但身上仍然隐隐约约地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真受不了自己。她也是,可她似乎完全不在乎,紧抿的唇说明她的意志是如何地坚定。
他终究不是她,做不到她的刻苦耐劳。
当他们又一次在城外露宿时,武佑君靠着树干,拥着一条毛毯入睡,他决定去镇里找个地方洗漱、梳整:“我去洗一下澡,很快回来。”
他不可能很快回来的,但在天明动身之前肯定可以赶回来。他听到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心里苦笑,这种时候就算他真的跑了她也不会去追的吧。
他轻手轻脚地牵过马,慢慢地走远后,策马朝镇上奔去。他真是佩服死她了,镇子明明就在前面,她却不肯进去,非要在这城外的树林里露宿。她有她的原则,他也有他的原则,他已经数天没好好地洗澡了,实在受不了。
重逢故人
小镇不大,一会就到了,镇上可以落脚的客栈转了一圈也不过三四家而已,挑了一家比较大点的就进了去。
很快,热腾腾的几大桶水送给了房间,虽然房间很简陋,浴桶也很简陋,没人侍候,可他现在却无比满足,无比快乐。原来,快乐也可以这么简单。
他很幸福地跳进洗澡桶,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憋了好几天的澡,快乐得甚至轻哼起来。他想,如果他的老爹老娘、姨娘、仆人和狐朋狗友们见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不敢相信吧,哈。
一柱香以后,他意犹未尽地爬出浴桶,换上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往脸上抹了些润肤的膏脂,整理一下衣服才出了门,打算买些好吃的特别是养颜汤给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却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容貌,看她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注意以后会老得很快的。
他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门,就愣在那里,动不了。
门外排开了几个打扮齐整的大汉,看起来是等他有一段时间了。
这么多人站在他的房门外,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也一点没发现。
他们,不会是在偷窥吧?难不成是想劫色?别以为他是在深宅里长大的就什么都不懂,喜爱男色的风气什么时代都有,特别是象他这种绝色美男。
他警惕地看着他们,想起那个女人,如果她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佑君,武佑君,保佑的会是哪位君?
他们看起来倒没有色迷迷的样子,很端肃。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请您勿必走一趟。”有人说话了。
“你家主人是谁?我不认识吧。”他在杭州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难不成艳名远播至此无名僻壤?
“公子是不认得我家主人,但我家主人对公子绝无恶意,只是想请公子小呆几日即可。”
有问题的人向自己保证没问题,肯定就是有问题。玉翩摸摸脸道:“如果我不去呢?”
“我家主人下令,一定要请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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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人看起来就象是练家子,他是绝对打不过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玉君好眨眨眼:“你家主人看起来挺气派的,去做做客也无妨,只是我与一位朋友同来,她现在还在城外等我,我不能丢下她。”
那个人意味深长地一笑:“公子请放心,公子到了以后,我等自会去请公子的那位朋友。”
说罢,便有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挟住他的双手。
“得罪了。”那个人对手一拱手,双手在他怀里一摸,搜出一方手帕,白色绣凤的手帕,第一次见面时她帮他包扎伤口用的手帕。玉君好脸色大变,挣扎着道:“混蛋,你干什么,快把东西还我……”
那个人神秘笑笑,一摆手:“送客回庄。”
架着他的两个人应一声,架着他就走。
“喂喂,你们这是绑架,绑架是犯法的懂不懂……呜呜……嗯嗯”玉君好边挣扎边叫,一张毛巾被塞进了他嘴里。从小他就疑惑,以他的身家长相,怎会这般平安无事地长大,连绑架都没遇到过,非常不符合逻辑,原来是时机未到。这次可真遇上了,感觉不太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虐待他,应该不会吧,他们看起来不象是喜欢暴力的人。他在脑里想了几十种传闻中的绑架遭遇。
这些人没理他,斯文地架着他出了客栈,塞上一辆很不错的漂亮马车,马车里铺毯设枕,干净整洁,可比他风吹日晒骑马舒适多了。
被驾着走虽然不舒服,但看在还算礼遇的份上他也不想负隅顽抗,自寻苦吃。看他安静了,赶车的人才把他嘴上的毛巾扯开。懒洋洋地往软榻上一倒,玉君好睨着他们道:“喂,你们打算带我到哪儿去?你家主人想干嘛?若伤了本少爷,你们可吃罪不起。”
那人淡笑:“公子请放心,我家主人绝对不会伤害您及您的朋友一分。”
“哦——”玉君好拉长声调:“你家主人是何人?强行绑了本少爷还说没有恶意,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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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很快就会见到我家主人了。”
大方脸嘴很严,不管玉君好怎么问,都不肯再透露半点风声。
马车驶了没多久就停住了,玉君好被带到一处还算气派的府邸里,府里不时有丫环仆佣来往,看到他虽然惊艳不已,却没有驻足观望或议论,训练极为有素,直觉告诉他,这里的主人绝对不简单。他被安置在大厅一旁的小花厅里,有吃有喝有丫环侍候,只是门口守着两个大汉,不能进出。
他吃饱喝足以后,就坐不住了,开始不安份地想到处游走。无论他怎么严正抗议,两个大汉就象门神,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他一踏出门槛,就铁塔似的横堵去路,形成一道他冲不破的防线。
他大发脾气,开始乱摔东西。侍候他的小丫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脸红心跳,对他又慕又怕,象受惊的小兔一般发抖,想劝不敢劝,想跑又舍不得,只能尖尖细细地惊叫。
大方脸被惊动了,急匆匆地跑来:“怎么回事?人就要来了,怎么这么吵?”那两尊门神苦着脸,朝厅里呶嘴,他看了玉君好一眼,出手如风,干脆点了他的哑穴,看他还呜呜啊啊地叫,又塞了一团毛巾进他嘴里。
玉君好眨眨眼,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离开那个女人了,跟着她虽然老是吃苦,但至少安全。她应该已经发现他失踪了吧?不对,这些人好象是冲着她来的,那她会不会为了他赴这鸿门宴?
正在挣扎,他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都往门外看。透过纱帘,他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沉稳地往这里走来,他的心跳了一跳,又惊又喜,这一刻,她的身影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我来了,人呢?”她已到门边,声音平静无澜。
大方脸很恭敬地道:“您的朋友安然无恙,请武姑娘放心。”
他一拍手,两名大汉架着玉君好出来,他嘴里唔唔叫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看她。
重逢故人
她披着黑色的大披风,整个身体都包在披风里,头上裹着黑头巾,覆住了半张脸,眼睛笼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和眼色。淡淡地看了玉君好一眼,转头直视大方脸:“条件?”
大方脸微笑:“武姑娘勿急,先见过主人再说。”
武佑君的嘴抿得更紧了,眸光转了几转,脸色更为沉郁和复杂,好一会才冷冷道:“你家主人费尽心思逼我出来,我既已来了,为何又迟迟不现身?”
她话音刚落,玉君好便听到了一个低沉浑厚、很有磁性和威严的男子声音——很难忘的声音。
“你终于肯见我了么?愿意见我了么?”
玉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