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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血(出书版)p-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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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桓!商妤大惊失色,秦齐两国联姻之日,竟被乌桓人趁机作乱。
 
  自乌桓王庭东西分裂以来,强横一时的乌桓人退守大漠,西乌桓绝迹中原,多年不曾与秦齐两强为敌。东乌桓占据富饶疆域,曾与南秦联姻,迎娶废帝之女长乐公主为王妃,自恃兵强马壮,时常滋扰北齐边界。自新王继位,连遭北齐两番痛击,南秦废帝被弑,又失强助。及至跖城一战,南秦夺回当年被东乌桓占据的河东水草丰茂之地……谁也料想不到乌桓如此迅猛凶悍,距跖城之战不出数月,竟勾结北齐叛军公然挑衅秦齐两国。
 
  冷汗霎时遍体,商妤不曾见识过这般场面,只知战乱既起,生死便是顷刻间事。漫天火光映上长公主大红嫁衣,夜色里分外令人惊悚,也将她的眉目笼在一片血色光晕里,看不清神情。只听她问:〃昌王何在?〃
 
  〃王爷已被护送离去。〃内侍语声急促,〃叛军来势猛烈,请太子妃速速起驾!〃
 
  〃好。〃长公主转头望了远处火光,并不惊惶,倒似有些笑意,〃那便走吧。〃商妤忙迎上前,与左右护了她,却听她淡淡道:〃取我的紫貂裘来。〃商妤无奈,只得差宫人赶紧去殿内取来。
 
  一乘四驾轻车已候在殿阶下,竟似早早有备。


  紫貂裘披在肩上,温暖犹似当日怀抱。昀凰手抚裘袍,最后回望一眼,默然掉头登车。商妤顺着她眺望的方向看去,火光浓烟笼罩了南方天空,那应是昌王归去的方向。
 
  铁蹄如雷,动地而来,厮杀声滚滚逼近。
 
  商妤陪伴昀凰登上马车,一声叱喝,护卫铁蹄伴随车轮声隆隆,便要冲出宫门。
 
  猛一声怒马惊嘶,马车堪堪止住,令二人踉跄撞上车壁。只听一片刀剑出鞘之声,商妤慌忙将长公主推到后边,自己挺身挡在她跟前,一手便要挑起车帘。骤听得前方高声呼喝:〃瑞王殿下在此,来者何人?〃
 
  商妤一惊,肩头却被轻轻按住。回头见长公主脸色凝重,冰凉的手按在她肩头,示意不可妄动。那纤细的手仿佛蕴有无形力量,令她心中定了一定。从车帘缝隙里只见无数火把将周遭照得亮如白昼,迎面一队铁骑仗戟浴血,似刚刚突围厮杀出来,当先之人长剑浴血,果真是北齐瑞王。
 
  但听疾风破空,〃咄〃一声钉在车梁,竟是一支箭矢射到。对方有人厉声喝道:〃车上究竟何人,还不上前见驾。〃商妤大骇,窥见那皂衣内侍已按上腰间刀柄,眼看一场恶战在即。
 
  〃是瑞王殿下吗?〃
 
  一触即发的对峙里,蓦然响起这轻轻语声。
 
  细而颤,宛且柔,在寒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车帘半挑,那纤细身影半隐在暗处,露出淡淡的轮廓。
 
  〃长公主?〃对面的瑞王脱口惊呼,迟疑片刻,仍翻身下马。长公主微微倾身,仰头望了他,优雅颈项仰成柔弱弧度,语声楚楚:〃殿下救我!〃
 
  商妤心中惶急忐忑,来不及阻止公主的莽撞,瑞王已穿过众人,阔步来到车前。
 
  〃太子妃勿怕。〃瑞王年轻英俊的面容被火光映照,宛如金童天降,〃事出仓促,叛军已被阻在行宫,晋王大军天亮便能赶到,此地有我,无须惊怕。〃
 
  他望着她,目光分外明亮,虽散发脱冠,血污锦袍,仍不失皇家气派。
 
  这令人心碎屏息的容颜,带着楚楚无依的可怜,令他忍不住想伸手抚上。她凝视他,眼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恍惚,目光飘飘移向他身后……身后,他蓦地记起,身后不知是谁,他竟远离了自己的护卫!
 
  永远别让不可信任的人站在你身后。
 
  他记起母后训诫的话,却已经太晚。
 
  只是一道极细极淡的刀光掠起,腥热的血雨激洒,在寒夜里绽开绚烂的花。
 
  瘦小木讷的皂衣内侍手里握着柳叶般秀气的短刀,刀尖血珠滴落。
 
  瑞王怔怔瞪着昀凰,血口从后颈裂开,鲜血喷溅在车帘、车壁上,溅上昀凰的右颊。
 
  注:文中名称风俗之类皆为杜撰,无出典,纯属架空。


  第二十一章 【啼鸟惊飞恨未央】
 
  起干戈,裂玉帛,血溅喜红,一夜噩耗惊传。
 
  正值元宵新岁,又逢太子大婚,不日大赦天下。太子妃入京之日,将设下举国欢宴,臣民同庆,三朝不息。连日大雪纷飞,也遮不住帝都上下一派喜气祥和。
 
  直至千里飞马铁蹄,踏破瑞雪祥日,一路狼烟南来,火漆急报入宫。
 
  ……北齐叛党与东乌桓人勾结,趁喜庆之隙,三万铁骑夜袭秦齐边界,火焚凤鸣行宫。正值宴后酒酣,八千皇家护卫与南秦送亲使所率五千轻骑猝不及防,力寡难敌,致使皇太子与太子妃身陷乱军。
 
  远在行营的晋王连夜驰援,却被乌桓人阻挡在关隘,与之激战至天明,终于击退强敌。行宫已遭攻破,南秦兵马护送昌王退守凤鸣关,太子妃由北齐侍卫护送避难,与太子途中失散,不知所踪。东宫侍卫一路浴血,折损六百精骑,终于护送太子至定南关,安然脱险。
 
  瑞王身为迎亲使,陪同太子迎亲,于当夜力战叛军,力竭而亡。遗骨被叛军所夺,暴尸三日方得落葬。
 
  东乌桓十万大军随后压境,驻扎凤鸣关下,转而奔袭南秦,两日内连进五百里,烧杀劫掠无数。北齐叛军分兵北上,遭晋王及武威将军围剿于平度关,三万前锋殆尽。
 
  南秦胤帝震怒,遣北方行营驻军为前锋,由昭义将军何钺统领,以裴令显为元帅,率左右军出居远关,发二十万大军迎击乌桓。北齐援军与武威将军部众会集,从北路进击,截断东乌桓粮草要塞,铁蹄直捣王庭。


  密不透风的四帘隔绝了外间明暗,也不知是昼是夜。急驰的马车似乎永远不会停下,也不知将要驶向何方。颠簸起伏在崎岖路面上,如风波里的一叶偏舟,耳边除了马蹄嘚嘚、车轮隆隆,便只有车夫的叱喝与后面沉闷齐整的铁蹄声。
 
  并不宽敞的车内,只剩商妤贴身随行,与昀凰缄默相对。
 
  另两位随嫁女官以及那些宫人婢女,都被留在了叛军将至的行宫……如今是死是活,商妤不敢深想下去。长公主抚着身上的紫貂裘,微闭了眼,一语不发。
 
  一连五天了。
 
  从早到晚都在马车中颠沛急驰,间或停下片刻,人马修整补给,不到半炷香光景又匆匆上路。
 
  起初商妤还觉惊恐万状,时刻戒备着随行的护卫,唯恐这些来历不明的齐人对长公主不利。那百余铁骑都换了寻常服色,个个弯刀长弓,盔罩软革面甲,只露一双锐眼在外。马匹雄健人剽悍,行止间如疾风,似魅影。五天五夜驰骋下来,不见分毫倦怠,竟似铁铸钢浇的汉子。
 
  日夜奔命,车中逼仄窒闷,遥遥无尽的前路几欲让人发疯。
 
  到第三日商妤已没有心思默记路途方向,因为长公主终于病倒了……周身滚烫,日夜昏睡呓语,像是得了极重的风寒。如此境遇,落在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上,她却始终不曾慌乱失措,静静撑到这时才终于病倒。唯有商妤知道,她独自挨过多少不眠深宵。而她藏在心中的隐秘,却连商妤也不知晓,不知她还忍耐着多少,又承受着什么。
 
  到此时终于病倒,却是在奔命途中,无医无药,连静卧休养也是奢望。
 
  那护卫首领匆匆看过,却说不碍,只管照常赶路,一刻不可耽误。仿佛后面有啮人猛兽追赶,又好似有恶鬼索命……不知世间是否真有鬼魅,然而那一夜的刀光,已同洗不去的血腥气一起缠进心头。见过那一道月弧般的刀光之后,身量矮小的护卫首领在商妤眼中再不是木讷的,原先的木讷错觉,原来是〃死意〃……只有见惯死亡的人,眼中才有如此的冷寂。


  瑞王的鲜血溅上车壁,长公主颊上也溅染猩红。商妤眼睁睁看着一切,直至瑞王僵直的身体倒向长公主,才猛醒过神来,一把将她推开,自己挡在跟前。瑞王的身子还在抽搐,咽喉的血如涌泉,后领却被皂衣内侍提住,没有扑倒下来。
 
  商妤慌忙转头去看长公主,却见长公主脸色苍白地挣起身来,扬袖遮住她的眼:〃别看!〃
 
  但商妤已经转头,眼尾余光堪堪扫到皂衣内侍回转刀锋在瑞王颈上一抹,那头颅拎在手中,身子却轰然倒下……
 
  只扫到模糊一眼,商妤已觉周身血脉冻结。
 
  而长公主自始至终看着眼前那一幕,竟不曾眨眼。
 
  入夜时已进入城中,车外隐约有灯火人声,不久似又出了郊外,桥下流水潺潺,道路盘旋。长公主醒来了一次,恹恹无神地望住车壁,拥紧了身上的紫貂裘。商妤以为她冷,忙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长公主却摇头,定睛看了她片刻,哑声道:〃沈家人,都生了一副不通窍的心肝。〃
 
  商妤一呆。
 
  〃你很好。〃长公主疲惫地笑笑,〃可我对你无恩无惠,值得舍了性命陪我这一遭吗?〃不待商妤答话,她径自哂笑,〃真真冤枉。〃商妤张口,原本一句话冲到唇边,却还是忍了回去,木然半晌,只低头道:〃奴婢不是沈家人。〃
 
  她姓商,确也算不得沈氏,只是同样生就沈家人的执拗。
 
  虽是沈觉亲自举荐,听说却是她自己向他恳求的。
 
  人人皆有苦衷,于外人,皆不足道。
 
  昀凰哑然笑了,转头倚着车壁不再说话。
 
  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驰行了多久,待长公主睡着,商妤还是脱下外袍覆在她身上。即便病中憔悴,这沉睡的容颜仍有夺魄之美,同为女子的商妤也忍不住凝视良久。
 
  少年时,她曾愿意折寿换取一副美好容貌,以为所有的不如意,皆是因为她不够美貌。商妤抚上自己早已失去柔润的脸颊,眼里浮起自嘲之色。
 
  急驰的马车猛一颠簸,随后马蹄渐缓,徐徐停了下来。


  又该歇脚休整了吗?商妤自恍惚里惊醒,动了动僵直的头颈。
 
  〃殿下,已经到了。〃护卫首领不知何时来到车前,语调依旧木然,〃请殿下移驾入内。〃
 
  车帘掀开,眼前高墙飞檐,玉壁雕梁,积雪厚厚堆在石阶上。放眼远处寒山深旷,雪夜寂静无声。一座宅邸依山而筑,看似寻常人家,却透着高华气派。门口挑着两盏灯笼,细绢绘淡墨兰花,古雅清幽,仿佛世外高人隐居之所。
 
  马不停蹄赶了五天五夜,竟是这样一个去处。商妤顾不得心中疑虑,回身见长公主已醒来,正蹙眉凝望那宅门,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是忧是喜。
 
  宅门戛然而开,两名白衣童儿挑着碧纱灯笼,左右迎上前来。门后步出一名灰衣老者,身形佝偻,似乎年岁已高。护卫首领朝他屈膝行礼,态度十分恭敬。老者略点头,迟缓地摆了摆手。护卫首领俯首告退,上马率众而去,如来时一般迅捷无声,转眼隐入黑暗。
 
  老者缓步来到车前,振衣叩拜,始终一语不发,连同两个童儿都没有半分声息。此处山林静谧,私宅幽深,夜色森然迫人,只剩她二人孤立无倚,比身陷乱军更可怕。
 
  商妤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却见长公主从容起身,没有丝毫迟疑瑟缩,只在下车时扶了扶她手臂。商妤心中一紧,知道她若不是虚弱到极处,不会主动伸手让人搀扶。
 
  童儿挑灯在前引路,大门在身后沉沉合上。
 
  虽是偏僻侧门,里头曲廊影壁,玲珑周转,竟是大有乾坤。从后面看那老者,商妤只觉他步态细碎蹒跚,透着说不出的异样。这对昀凰却是再熟悉不过,宫中年老的阉人总是如此,面前老者正是个宦官。
 
  两盏灯笼在前穿廊过阶,一路曲折,将昀凰主仆引入寒竹掩映的深深院落。
 
  老者推开虚掩的院门,在门上轻叩两记,侧身让在阶旁。
 
  里边有朦胧灯光,将一个淡淡的人影投在阶下。
 
  商妤见长公主抬步便要入内,忙将她袖子暗暗一拽。此间处处透着蹊跷,不知里边那人是敌是友,岂能让长公主轻易涉险。不待昀凰回头,商妤已挺身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老者侧目看过来,只一眼又低下头去,那光亮正正照着,昀凰敏锐的目光扫过他颈上骇人的疤痕……那是哑奴的标记。宫中有两种哑刑,分为割舌与斫声。被割去舌头犹能发出含混呼喊,斫声却是切开咽喉,挑去经络,人就全然哑了。
 
  再看那两名童儿,颈上都有一样的疤痕。难怪这宅中寂静得没有人声,原来全是用的哑奴。
 
  商妤已抢先迈入院内,见一人负手立在中庭,夜色模糊了面貌,唯觉广袖飘飘,素衣纤尘不染,竟有说不出的清冷孤洁……莫非这便是晋王?商妤惊疑望去,黑暗里,只听他语声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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