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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了。”李静炫在沉寂之中出人意料地先开口。
我惊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话中所指何事。“你没必要谢我,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而我做什么也并不是为了你。”
李静炫听了我的话反而释然地笑了,解释说:“宸妃娘娘误解了,李静炫指的是我腹中的孩子。现在的我终于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心情,以前是自己太不知所谓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见谅。”
我甚至有点儿不敢相信此番话是出自李静炫之口,出自那个凡事都把“世子哥哥”挂在嘴边的李静炫之口。
见我没有接话,李静炫又道:“很多事情我之前看不明白,如今是孩子让我了解到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定数,要怪只怪今生的缘分太浅了,始终盼不到自己梦境中的画面成真。”
我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难得她接受现实了,也不枉费她曾经受过的如此多苦痛。
其实就是一句简单的“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并不是消极待事,而是学会不去强求计较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李静炫深深地望住我,瞬间浮上许多感悟,哀伤却认命地说:“我最后才清楚为什么可以令他动心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我不愿去深思或继续她的话题,站起身来道:“出来久了不好,而且你还有孕在身,咱们还是回去吧。”
刚要回身朝凤凰楼走去,一个疾走之中的黑影却击中我最敏锐的直觉。像今晨一样,我的脑子中迅速翻出两个字——赛阳。
我眼神紧紧盯住人影消失的方向,不错,那确实是通往皇宫西墙的方向;早上她也是在那附近一闪而过。
我聚精会神思索的同时,李静炫不解地绕到我身前,挡住我的视线问:“娘娘怎么了?不是说回凤凰楼吗?”
看来她同样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我很快地捂住腹部对李静炫说:“我突然感觉肚子痛,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回去。而且我们一起出现难免引人多想。”
李静炫单纯以为我只是过于谨慎,也未多问,便自己朝凤凰楼行去。
我看到李静炫走远了,迅速朝赛阳消失的方向追去。
尽管今晚月光充盈,可是走向西墙是一条林叶茂密的曲径,我只能模糊辨别着方向。
步伐不敢稍有停滞,深怕追不上自己的目标。
当我由林荫中的隐蔽处再次真切地看到赛阳时,她却并不是一个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背着身的男人。由于距离太远完全看不清他的衣着,也听不到他们正在交谈什么。
这男人的背影极其陌生,似乎从未在宫中见过。我一时汗毛直竖,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男人明显不愿与赛阳多做纠缠,一转眼便抛下完全定格的赛阳绝迹而去。
赛阳依旧愣在原地不动,我正打算要悄悄由隐蔽处追上那个陌生男人,一探究竟。
未料,一队禁卫军从正对面冲了出来,瞬间拿下了赛阳。济尔哈朗随后现身,小声下着命令,数人领命随着他朝我欲探究的方向追去,其他人则押着赛阳往另一方向的林荫深处行去。
我来不及多想小心地尾随着济尔哈朗等人,他们的目标明显是那个陌生的男人。
我怕被他们发现,所以不得不保持可观的距离。等我再次由隐蔽处可以望见济尔哈朗等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树林末端捉到了那个神秘人物。
我认真地望向被禁卫军成圈围住的高大男人,试图看清他的容貌。
仅仅那么一瞬间,我全身的神经完全紧绷,惊讶地几乎忘了自己究竟是身在何处。
怎么会是岳托?怎么可能是岳托?绝对不是他!难道我会连岳托的背影都认不出来吗?这里面一定另有乾坤!
可是根本容不得我仔细琢磨,岳托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便被济尔哈朗下令押走。
我已经走到了可以遮蔽的林荫尽头,再也跟不上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托被越带越远。
岳托?赛阳?我的脑袋简直要炸开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又和瓦尔喀有关?如此一来,还会发生什么?
正文 失控
“主子,您跑哪里去了?再找不到您,皇上就要下旨搜宫了。”素玛气喘吁吁地迎上我,火烧眉毛地拉住我便往关雎宫方向跑去。
“皇上找我?等等,这不是去凤凰楼,你要拉我去哪里?”我在快走进凤凰楼的时候被素玛截住。
“皇上先后在凤凰楼宣了您两次,可是始终没人知道您的去向。眼下皇上以为您饮醉了退回关雎宫了,结果还是未见到您。”素玛脚步越来越快,拉扯之下我不得不慢跑才能配合得上她的步调。
“皇上为何宣我?”宴会进行之间,他又怎么有空理会我?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看皇上似乎瞒着急的。”素玛头也不回地说。
我突然心里笼上阴云,难道会是皇太极知道了什么?
怀着不安的情绪,我走进了关雎宫。皇太极端坐正厅主位,见到我迈了进来,眼睛瞬间弯成拱桥状,笑着说:“颉德禄,宣读诏书。”
“辄。”颉德禄不敢怠慢,走上前一步,面对着我恭敬地打开捧在手中的圣旨,道:“宸妃娘娘请接旨吧。”
我不敢迟疑地跪地,等着看皇太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关雎宫宸妃品良淑懿,宅心仁厚,德才兼备,今诞下皇八子,九洲沸腾,普天同庆。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亦不可无储。皇八子乃祥龙瑞体,如今立为帝储,实为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是曰,诏立皇八子为东宫太子。钦赐!”颉德禄合上诏书,双手递到我面前,微笑着又道:“娘娘领旨谢恩吧。”
这道圣旨就如天落陨石,令我整个人怔住了。“帝储”?“东宫太子”?是指我的八子吗?
我抬起眼望着心情颇佳的皇太极,他正满面春风地等着我高呼万岁,领旨谢恩呢。可是我却觉得这圣旨重如磐石,根本不是我能捧得动的,也不是八子担得起的。将来的帝位谁坐,我早已心知肚明。
“主子——”素玛跪在我身后小心地推了我一下,提醒着我赶快领旨。
皇太极收敛了些许笑容,双眼审视着问我:“吓着了?为何不接旨?”
我感觉头皮发麻,但是却不得不低下头,道:“海兰珠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素玛扶我站起身,抬头又对上了皇太极如炬的目光。他甩手示意,素玛与颉德禄悄悄退下。
他走进我身前,双目紧紧地盯住我问:“适才跑哪里去了?派人宣了你两次都不在,本来此诏书是应该在凤凰楼内对着文武群臣,后宫妃嫔当众宣读的。”
“喝多了酒,出去透了透酒气。”我低下头去打量依旧捧在手中的圣旨,躲避着他的审视。
他不开心地托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拉高,让我将他此时怀疑的目光尽收眼底。
“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为什么?”他问得很直接。
我将手中的圣旨塞到他手中,实话实说:“这道圣旨我怕儿子担不起。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半年之期还没有过,难道你忘了——”
皇太极瞬间将食指贴在我的唇上,截住了我说到一半的话。他表情极其慎重地说:“就是为此我才要这么做,如今儿子是储君,未来的真龙天子,拥有诸神的庇护。还怕什么呢?”
我钻进他怀里,隐藏自己依旧担心的情绪。我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对他而言,这么做已经付出的很彻底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谢谢你。”我真心地说。有他的爱与保护我和宝宝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你要谢我的可不止这些,早上叶布舒将礼物送来了没有?”他的话刚好提醒了我。
“对了,那个架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我好奇地望着他问。
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圣旨,我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专门用来供放这道圣旨的,他还真是心思慎密。
“还回不回凤凰楼——”我边将诏书摆上红木支架边问。
“皇上,郑亲王在上书房等候多时了。”颉德禄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皇太极瞬间眉头紧皱,沉思一秒钟后,对门外喊:“进来。”
颉德禄应声进入,小心俯身上前,轻声禀告着什么。我站得有些距离,听不真切。
颉德禄的话一说完,皇太极立即射向我两道火烫的光线。
他的面色瞬间侵上风雨,冷声对颉德禄下着命令:“起驾上书房。”
“辄。”颉德禄退下去。
“我再问你一次,今晚宴席间你究竟去哪里了?都见了什么人?”皇太极此时散发着震慑人的寒气盯住我。
我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难道他又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我确定没人见到我跟踪赛阳。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如此走火吧?
还没来得及解释,皇太极重重吐出一口气,对我下着命令:“从现在起没有我的旨意,你一步也不许踏出关雎宫。”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提心吊胆的我。
他这一去便是三天再不见人影,我心中的不安越发无限散布开来。
究竟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他瞬间变换了面孔?济尔哈朗求见他,应该是与赛阳有关。但是为何会牵扯到我呢?即使我偷偷追了上去又如何?
百思不得其解皇太极为何迁怒于我,居然还莫名其妙地软禁了我。就连吴克善出发时,我也未能离开关雎宫半步,为他送行。
但是就算我足不能出户,答案依然会有人给我。
八子皇储身份的确立,更使得众人几乎踏平了关雎宫的门槛。诸访客带来名贵礼品的同时,也带来了岳托被降职削去兵权的消息。
果不其然,那晚的事情严重地牵扯了岳托。而我明知岳托是被冤枉的,却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太极会生气,难道不就是因为怀疑我私会岳托吗?我莫名消失,岳托又被捉个显形,以他的性格不怀疑就不是他皇太极了。
尽管我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打算消除皇太极心中的误会,但已是百口莫辩,无计可施。他一向固执,岳托又始终是他心上的刺,恐怕不是我说几句他就会轻易相信这么简单;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愿现身。
我深深呼出郁结之气,将怀里的八子交到素玛手中。
素玛无言地随我轻吐一口气,便带八子去奶娘处吃奶去了。
我正打量着黄昏中的空屋子,怅然一片,熟悉的人影却靠了过来。
“玠戈葡!”我惊讶地望着站立门口的俏人儿。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出现过了,宫里为了八阿哥的降生大肆庆祝,她却因为小产而一直未得露面。
我赶忙截住她即将行礼的动作,让她入座,问道:“你身体好些了?怎么今日入宫了?”
“身体早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王爷不让出门,所以误了给娘娘道喜。”玠戈葡面色倒算红润,不似大病初愈般病态。
“不打紧的,你和豪格的厚礼我早就收了,何必多跑一趟。”我张罗媛茧奉茶。
玠戈葡腼腆地笑着,待媛茧退出去,只剩我们两人时,她才开口道:“实不相瞒,玠戈葡是应了王爷的命令入宫的。”
“豪格?”我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要你入宫?”
玠戈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王爷确实是这么吩咐的。不过究竟为什么玠戈葡并不甚明白。”
正说着,门口传来媛茧的声音。“主子,肃亲王求见。”
我和玠戈葡互换了一个眼神,应声让豪格进入。
豪格行礼道:“给宸妃娘娘请安。听言臣府上大福晋入宫了,豪格特意过来看看。”
完全是冠冕堂皇的假话,我示意媛茧退下,室内只剩我们三人。
“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打掩护了。”我让了他坐下,开门见山道。
豪格别有用意地撇了玠戈葡一眼,哼出一句:“福晋对宸妃倒是知无不言啊!”
玠戈葡自知多言,低垂下头,不敢再直视豪格。
豪格却不以为意地又将目光转回我身上,而我同样等着看他究竟意欲为何。
“您说我该送八弟——呃,不对,如今该称太子殿下才是——什么礼物好呢?” 豪格的笑容一向亦正亦邪,让人猜不透。看似对八子立储一事颇有不满,毕竟他才是长子亲王;可是他却又不似认真迁怒。
“不需要礼物。”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何苦来哉?反而弄得我更加寝食难安。
“那岂不失礼于人前。”豪格挑眉说道。
我总觉得豪格似乎另有目的,可是他却要推手耍太极。
“主子,八阿哥自奶娘处返来了。”素玛抱着八阿哥站在门口。
“进来吧。”我应声。
素玛为豪格与玠戈葡见礼后便将八子送到我的怀里。
“娘娘,能让玠戈葡抱抱八阿哥吗?”许久未出声的玠戈葡看到八子时,眼睛闪动着光彩。她其实也很期盼一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刚要将孩子递到她手中,豪格却立即站起身来道:“时候也不早了,福晋还是早些回府吧,免得打扰宸妃娘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