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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嫁给本王?”倒是把赵荻吓了一跳。
“你休想!”
“我是为你好,你这个过河拆桥的丫头。”赵荻白了张纤一眼,捂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心灵,道“本王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跟我掀桌子瞪眼睛,不是本王,你早死在外边了!”
“你要跟我谈这个,当年椒房殿不是我……”
赵荻一瞪,张纤立即察觉,讪讪闭了嘴。
“这几年过去,你还没学乖吗。”赵荻叹了口气:“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尤其是我们,如果为敌,必是两败俱伤,你是要和我为敌,还是和我为友?”
“……刚才分明是你侮辱我在先。”张纤瘪了瘪嘴:“算了……我也不想和你为敌。”
“那你就改改你这脾气,我方才也不过是提醒你,赶走了那人是最好,你若要留着,也要小心分寸,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
张纤嘟嘴,这话实在不好听。
“还有姑母的事,我那天在大殿外遇见姑母,好似你和姑母之间有些不快,我知道这些年你必然是有委屈的,但却奉告你一句,你若是寻常人,被韩三宝整死都没有人管,你之所以有现在,是因为你是长公主的女儿。”
“你大可以继续发你的郡主脾气,别到时候让姑母寒了心就是,离了你,姑母还是长公主,可是你离了她,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赵荻同张纤一样,被驱逐出了安阳城,所以她的心情,他能理解,再加上两人自幼相识,张纤那种别扭的心里,他多半也能估出来。
“对了,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姑母原本一年前就打算接你回来,谁知正是遇见了北狄王求娶的事,听说还打听了你的事儿,大约是北狄王罗泽当年在长公主身上碰了钉子,上回不止想娶个公主回去,还想给他儿子求个郡主呢……”
因为北狄王替儿子求娶郡主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向,就被长公主掐灭了,这种事肯定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因此张纤才不知道出过这一茬。所以,这才是长公主没有接回女儿的原因。
赵荻的现身说法,还让张纤想起一个道理,不是生了你,就必须对你负责的,这世上有很多父母他们实在不尽如人意,和赵荻比起来,张纤的槽点弱爆了。
于是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矫情,或者钻了牛角尖。
在她为母亲并没有抛弃她这个问题上感到高兴的同时,赵荻的那句话,也让她不禁心里一凉:没有她,长公主还是长公主,而没了长公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纤身为一个女子,优势方面比她的母亲要逊色许多,她的母亲作为一国的长公主,可以开府做主,圈养门客,靠着皇帝的信任培养政治势力,这都是可行的。
但放在她身上,她没有独立的身份去涉及这个男权世界的中心,最多只是隐藏在母亲、丈夫、弟弟甚至是儿子的身后,最主要的一点是,皇帝可能听长公主的意见,而绝不会被自己的侄女儿这样一个晚辈左右。
当然,如果等下一代的皇帝继位,而她碰巧是皇后则例外了。
但是在此之前,她的一切建树,都必须依附着她的母亲。
赵荻,是从小生活在夹缝之中,就算是他的父皇母后,他也要委屈求全,而张纤则把长公主的爱看得太天经地义,没有想到这个丝毫不柔情蜜意的现实。
“……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救了我,又帮了我,现在还句句提醒我,你到底想干嘛?”
他做的太多了,对她又好太多了……(这不科学!)
张纤突然抬头,盯着赵荻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她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不可告人的想法,但是现在——
赵荻迎着她的目光,并不躲避,但他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她再也读不懂了。
“我们可以化敌为友,但以本王现在的身份来说,只会结交有姑母那样后盾的朋友,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郡主,那么你只配关在后院绣花而已。”
赵荻轻笑:“对不对?”
朋友之间相辅相成,如果不对等,又怎么能称之为“朋友”?
“你要快点醒悟过来,这个安阳城,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欢迎我们……我们从这里失去的,总要全都拿回来才行,你觉得呢?”赵荻弯腰,从地上被张纤打翻的那些桌案,杯子、茶点中,捡起一个破碎的小花瓶。
准确的说,是捡起小花瓶里插的一枝杜鹃花。
这花是大苏姑娘种的,怕是见郡主来了,才摆出来装饰,虽然张纤并未注意到。
赵荻捡起,含笑,在鼻息下嗅了嗅,然后递给张纤。
张纤默了很久,才终于笑了:“本郡主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共同之处……不过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本郡主既然回来了,可没打算再离开。”
说罢,张纤接过赵荻手里的杜鹃花,拈花一笑,然后手一松,杜鹃花掉在了地上。
“这花真俗气。”
……
待到雨停,赵荻就留在了私宅,让自己的马车送张纤回家,尽管呼烈儿仍然散发着敌意,不明白张纤为什么和这种人为伍,但张纤还是欣然接受。
张纤一贯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听进了赵荻的话,到了晚上,亲自端茶进了长公主的卧房。
长公主有些吃惊,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张纤竟然高举茶杯过头,一言不发的跪下。
天地君亲师,长公主受得起她一跪。
张纤给母亲端茶赔罪,乃是从未有过的,长公主连忙扶起她,张纤怯生生的喊了一声:“母亲,女儿错了。”顿时母女俩都红了眼睛。
长公主因张纤落难的事情,自责不已,虽然她很想当一个好母亲,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没有做好,她也知女儿的性格,她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极不简单了。
当夜,母女俩敞开心扉,终于和解。
此后,长公主另指派侍卫数人,分与张纤,这次张纤欣然接纳,日后举止亦是更加谨慎,每每在外,身边随行数人,再未与呼烈儿单独出行过,像白天那随样撇开其他人,只带着呼烈儿离开的事情,也再未发生过。
话说,当夜,景王私宅。
大苏小苏姐妹寻了个机会,逮住了王爷的随侍邓公公,两人一番贴言蜜语,拍得邓公公更是无比受用。
那小苏姑娘话语一转,咯咯笑道:“今日来的那位郡主,与我们王爷可算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再次中枪。
“那郡主好生厉害,人也标志,将来会不会是咱们的主母?”大苏姑娘问道。
白日里,这郡主笑眯眯的管她们要衣裳,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之举,这里乃是王爷私宅,平素也只有她们和一个丫头一个老妈子过活,男人衣物这样的东西怎能乱答,她们若当时话说错了,还不知如何惹怒王爷呢,这样的姑娘若是将来当了主母,日子还不知如何难过呢。
邓公公便明白原来这两位姑娘是探话来着的,呵呵一笑。
“好公公,告诉人家嘛。”小苏姑娘央道。
话说那日王爷带着落难的郡主上马车,她们姐妹便觉得有异,今天居然一到过来了这屋子,她二人不明所以,心下不安,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乱说一句,大苏姑娘连自己种的杜鹃花都修剪了下来,插…进瓶子里,妆点桌案。
后来房里出了事,侍卫们都被训斥出来了,而那时她们姐妹也在院子里。
大苏小苏姑娘一道儿央邓公公,那邓公的奈她们不过,最后笑骂:“你们两个小蹄子,咱家说怎么无事殷勤,有那份儿心还是多用在王爷身上才是……”
然后才小声:“你们也不想想,若真是将来的主母又怎么会引到这个地方来,实话告诉你们,咱们王爷对长公主很是尊敬,故而才对昭荣郡主另眼相看,你们且放心,王爷固然喜欢女人,可这世上有些女人就算身份再高贵,容貌再绝色,咱们王爷都是不会碰的……比如这昭荣郡主。”
这话一来安了两位姑娘的心,二来却是让她们好奇——
“咦,素来只知道男人喜欢绝色的,公公的话怎么这样奇怪,为什么王爷就一定不会看上那位郡主呢?”
“对呀,为何?公公何不明说?”
邓公公这回却是只笑不答,推说有事,然后离开。
☆、第五十四章
自官司解决之后;张纤安分守己,除了入宫拜见,甚少出门,连大将军之女出阁;丞相夫人做寿;下了帖子请都没有去。
安阳城里贵人多;自然日常的俗事也多;今日个这家有子满月;明日个那家红白喜事;而这些社交场合;大人们带着夫人;走夫人政策;夫人们带着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借机彼此相看,保不准凑成一对天赐良缘。
当然能够让长公主亲去的,必然不是一般人家,若是以前,张纤一道儿去了,便肯定是宴会的宠儿,因此她从小就不怯场,极爱显摆。
但这些时日,那些夫人小姐们都不曾见到这个惹出极大风波的郡主,好生奇怪,难道这位郡主,自惭形秽,以后都不肯见人了?
非也,昭荣郡主回来后的第一次正式亮相,当然要在自己的主场隆重举行。
不屑于在外面被人家品头论足,尔等皆要到本郡主跟前来,膜拜本郡主的风范,没错,张纤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十月底,昭荣郡主年满十五岁那天,长公主府举行了盛大的及笄礼。
为了这一次的及笄礼,已故费老丞相的遗孀费家太夫人亲临长公主府,费老丞相德高望重,与当今圣上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情,自费老丞相故去,圣上对这位老夫人有过多次的褒奖和封赐。
与费老夫人同来的,自然有费家的长子嫡孙费沂,以及大小姐费婉蓉。
费大小姐之后要随老夫人回建安,但费大公子却要留在安阳城,参加半年后的士子应试。
秋末初冬,今年安阳城的冬天来得迟,张纤及笄那日天气晴好,十分宜人。
丹寇、青娥将花瓣撒如水中,伺候张纤沐浴。
长公主也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迎接客人。
今日的第一位客人,乃是张纤的大表兄,景王赵荻。
长公主看到赵荻已经来了,面色柔和的笑道:“你这孩子,来得也忒早了,宾客也都未至,还有好一会,可要等乏了。
“本王便是过来看看,今日人多,姑母若有差遣只管吩咐,我也是阿纤的表兄。”赵荻道。
“你如今已是堂堂景王,本宫可差遣不动你。”长公主笑着,道:“不如叫人先带你去后面休息,你儿时那间房倒还空着。”
“何用人带,这府里本王比自己府中还熟,姑母忙着,本王随意就好。”
“嗯。”长公主想了想,见现在人少,带着赵荻略走了几步,走到避人处,道:“荻儿,这次多谢你了。”
赵荻便知说的是张纤一事,笑了笑,道:“姑母不必挂怀,举手之劳,阿纤是我的表妹。”
“本宫说的是那仵作一事,你连这些事都想到了。”长公主含笑道。
那仵作改口,证实韩肥乃是被屋顶上的细梁掉落刺入胸口而亡,并非他杀,此事并非长公主做的,那时候证人被扣押在大理寺,长公主府正在风口上,为了怕引起皇帝多疑,故而没有动手。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阿纤本就无辜,何苦惹些言语。”赵荻又道,看样子,他也没打算当无名英雄。
事实上,自从他从湛西回来之后,和公主府走动得并不亲近。长公主已惹皇帝多疑,故而对各位皇子十分远离。可以说,如果不是他帮了张纤,长公主还会尽量远离他。
“那里是大理寺,并非一般的官衙,荻儿,你是怎么做到的呢?”长公主明知故问。大理寺,连她都不能轻举妄动的地方,他却轻而易举的让证人改了口供。
这回,赵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彻底沉默了。
他虽然不说,不代表长公主不知情,就像很久之前,有人帮他处理了椒房殿宫女岚芝的痕迹,就像不久之前,有人帮他证明他的血统,破除皇帝的怀疑,使他得以回到安阳封王。就像这一次……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