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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卿依妹妹不必惊慌。”只听张纤宽慰道。
“听到没,馥雅郡主不是故意的,昭荣郡主也没有事,不要挑弄是非。”方才维护馥雅郡主的那位小姐又道。
“哎呀,郡主你的脚怎么了?扭到了吗?”突然有人叫道。
“没事,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卿依妹妹也是无意,何必苛责,反正我也……嘶——”听声音,昭荣郡主还有些吃痛。
“怎么办,昭荣郡主的脚好像扭到了,来,这边,快扶她坐下。”
“没事,我没事,大家不要着急,看,你们都把卿依妹妹吓到了——”昭荣郡主笑着道。
这时,亭子里有人见到太子转回的身影,吓了一下。
“太子殿下——”
于是,亭子里一团乱的小姐们都发现了折回的太子等人。
其实太子等人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但太子未说话,没有人敢先说话。
太子看了一眼无所适从的馥雅郡主,略怔了怔,然后才恢复表情,勉强笑道:“……表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张纤笑道:“不过刚刚走路不小心,绊了一下罢了,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忘了拿太后的观音像。”
“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太后的东西也能随意忘的?”张纤嗔责道,又叫李家小姐到石桌上找了找,果然在放点心的食盒旁找到,然后归还给了太子。
“可是表姐,你的脚走路还方便么?”
“……”
这时,之前一直没有多说话的大皇子赵荻走了出来,他走到张纤旁蹲下,伸出手,以食指中指和拇指,隔着足衣捏了一下张纤的脚踝。
因他背向所有人,因此只有张纤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果然如此”的表情。
张纤不动声色,手放在他肩膀上暗暗捏了捏,笑着仿佛打趣道:“大表哥何时学会看病的本事了?”
“本王的本事多着呢。”赵荻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对太子正色道:“扭伤罢了,的确没什么大碍,不过如果就这么走下山,小事也会变大事,阿珏,你叫人到山上寺里找一台软轿,再找两个年轻力壮的僧人,帮着把阿纤抬下去吧。”
因白露寺乃皇家寺院,前来的都是皇亲贵胄,为了一些年纪大和腿脚不便的亲贵们,寺里也备了软轿。
太子听了,便差人到寺庙里去了。
太子等人便留在此陪着,张纤多谢了他,见他自始自终没有再看陈卿依一眼,她便越发没有提自己如何扭伤之事。
太子生于宫廷,虽生性仁厚,但并非蠢人,也见识过不少后宫争斗,所以难免多心,他半年前初次在殿上相见,心里就暗暗有些喜欢陈卿依,后来也知道陈卿依对自己有意……但张纤是他的表姐,更与他青梅竹马,感情非同寻常,他乃是重情之人,绝不会私而厚此薄彼。
故而,方才自张纤出现,他才会对张纤很是关注,对陈卿依略有冷落,可如果因为这样,造成了陈卿依不快……那么他只能说,他对她非常失望。
他很想相信陈卿依真的不是故意的,又觉得阿纤表姐太过可怜,因此十分纠结,只好越发柔声宽慰张纤,见她不提祸首一句,还为其开脱,越发觉得表姐好了。
等到僧人带着软轿来,太子便起身,护送张纤下山。
原本的那些小姐们,本就水火不容,一言不合,事情到此,更觉没趣,也就跟在后面,同下山去了。
太子送了张纤下山,心里仍是内疚,又要送她回公主府,张纤这回没有推辞。
待她从软轿上下来,被青娥扶进了马车,几位小姐都上前来与她拜别。而那一边,士子们也和太子和大皇子拜别。
李家小姐最后到了张纤的马车旁,此时前面的几位小姐已经走开,四下里并无外人,张纤悄声对她说了三个字:“做得好。”
原来暗里绊了馥雅郡主一脚的便是李家小姐。
李家小姐也悄声道:“郡主离开太久了,安阳城的某些小姐变得不知分寸呢。”(戳章,此乃张纤脑残粉!)
两人正说着话,一声马啼嘶鸣,是给张纤拉车的两匹马中的一匹躁动了一下,呼烈儿用手一拉,拉稳了那马,然后在它背上抚摸,安抚住了它。
她们刚刚说的话,以呼烈儿所处的位置自然都听见了,但因他是张纤的护卫,李家小姐没有太在意,只是他稳住了马之后,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而那一眼,便正好与抬头望他的张纤对上。
张纤目光黯了黯,然后回头看这李家小姐,又对她笑了笑,道:“总有她们后悔的时候,你去吧。”
李家小姐福了福身,便走了。
待到太子骑马过来,张纤已经吩咐了下去,于是太子及随人在前,张纤的马车和护卫们在后,一路回公主府去。
而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只余下了馥雅郡主和朱小姐、周小姐以及赵合丰。
陈卿依已经感觉到了太子对她的漠视,似乎有怪她害昭荣郡主受伤的意思,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很是难过,又见几位闺中好友面色不好,还以为她们也怪自己,就更加难过自责了。
谁想,未等她说话,那位一直跟她要好的靖安侯之女赵合丰,就冲她发了脾气。
赵合丰忍了又忍只有一句话,她愤然道:“馥雅郡主……”
陈卿依看向她,眼神疑惑:“嗯?”
“我想问你,你究竟要有多大意,才会将狼带进羊群里?!”
陈卿依瞪大水灵灵的眼角,有些错愕,仿佛不懂。
赵合丰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想多做解释,冷笑一声,拂袖离去,随之,朱小姐、周小姐,也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跟着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馥雅郡主顿时有了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
安阳城是一个浮华的国都,美好事物流于表面,而真相则隐藏于扑朔迷离之中,就如可怜的馥雅郡主,身边总会有许多善意与不太善意的人,可是单纯的她究竟能不能分辨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朋友?
☆、第五十九章
张纤坐在马车里;透过竹帘的缝隙之间,她可以看到前方骑白马的玉冠少年。
因他是太子,出行不比常人,两旁有侍卫先行一步开道;勒令商户关门;行人避道;再有太监以帷幕拉开;这样做便是为了避免有人行刺。
他的一生;以前;及之后都是如此;永远在所有人之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而她可以选择站在他的身旁;同他一起接受所有人的朝拜,这就她想要的,不是吗?
马车咕噜吱呀吱呀的滚动,张纤的视线转到了旁边的呼烈儿身上,然后就定住了。
突然觉得一阵无力,她依靠着车壁,脸上渐渐失去了所有表情,就像一只鱼在水里慢慢的溺水。
她已经好些天没有跟他说话了,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去,仿佛已经被抛诸脑后,她不再是那个在大雨里,会因为找到一处避雨之地而大哭的那个女孩儿了,她回来了,现在的她终日游走在王公贵族之中,所以她假装看不见他的眼神,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恪守本分,所站的位置也只和她相隔三步,不远不近,始终只有三步,但这三步,已经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不可以更近了……不行……
张纤总是张纤,就像叫她放弃自己的生活、家人、志向,就像不去迎合太子,不去陷害馥雅郡主,如果那么做,就不是她了。
她是张纤,就是张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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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公主府,傍晚,张纤写了拜帖,令人送往景王府,次日,张纤去了,却得知,景王不在王府。
她昨日写了拜帖,若是今日有事,早就该令人来报,便不至害她空跑了一场,她刚刚想回去,却从门缝看到里头一人在柱子后探讨往外看,不是别人,正是邓公公。
心念一转,邓公公乃是赵荻的随侍,他在,赵荻为何不在?莫不是诓她?
这样一想,她索性不走了,令自己的护卫留下,带着青娥和丹寇就闯进了景王府。
那门房的人皆知道是她,因她三人是女子,侍卫不敢伤及,她往前走,他们就只有往后退,她问,叫你们家王爷出来见本郡主,侍卫们仍是道,王爷真的不在。
“果真不在?”
“果真不在!”
张纤伸手一指,指着偷偷摸摸打算离开的邓公公道:“那他怎么会在!”
邓公公心里只道晦气,转过身只好赔笑道:“哎哟,郡主啊,王爷的确不在,一早儿就出去了,因奴婢今天肚子不舒服,王爷便没有带上奴婢,您看这——”
“你个老货,说的话本郡主一个字儿都不信,快叫你们王爷出来,本郡主有事儿找他。”
“哎哟,郡主,姑奶奶啊,王爷真不在。”邓喜公公哭丧着脸道。
“哼,你不去喊,我自己去找!”张纤抬腿就往里面走,气势汹汹,不像是找人,倒像是踢馆的。
邓公公跟在后面,心里头琢磨着怎么把这小姑奶奶哄回去。
张纤出了前院进后院,因王府里没个女主人,寻常小妾又没资格见她,竟然无人管得了她,她却还是没见着赵荻,心下起疑,难道他真不在家?
回头一看,邓公公弯着腰,把脸伸了过来,赔笑道:“您看,奴婢果然没骗您吧?”
张纤想了想,抓来一旁扫地的小厮,问:“我且问你且答,眼睛不准看别的地方,老实一点,我问你,你们王府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那小厮不明所以。
张纤眯着眼睛,险恶道:“譬如有些什么铜锁铁链皮鞭,油蜡红烛暖房之地,你们王爷最喜欢带女人去的地方,有么?”
那小厮看着张纤的表情一寒,因他年纪不大,胆子更小,被她吓到了,哆嗦的道:“……您是说,暖玉阁?”
还真有……张纤呛了一下,看来有些个什么传闻,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带路”张纤冷笑道。
传说景王乃是有名的荒淫,在王府里专建了一个十分华丽的楼,里面奇淫技巧,放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器具,而景王每日里最大乐趣的便是带女人进去玩乐。
赵荻传闻虽然不堪,但张纤也没想到他真的这么不堪,暖玉阁前,有侍卫把守,见她来了,忙去通报,看来里头果然有人。
哼,这人竟然为了厮混,想让她白跑一趟,真可恶,张纤稍稍留了时间给里头的人穿衣裳,为了顾及赵荻的颜面,又令青娥、丹寇止步,自己一人闯了进去。
暖玉阁乃是王府禁地,因此刚刚跟着张纤的侍卫等人也都不敢擅入,只除了邓喜,而当张纤闯进后,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后,不禁呆了呆。
不是因那暖玉阁多么奢华,不是因里面的突兀的铜柱,或者是挂在墙壁上的皮鞭,还有从房顶上垂下的红绸和吊环(还真有)等种种奇怪的东西,而是和赵荻在里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胡茬腮上有疤的壮汉。
两人危襟正坐的在一起。(谁信?)
张纤忍不住惊讶的指着那个胡茬刀疤汉,对赵荻道:“你……你……”
“你口味也重太过了吧!”
这话,连跟在她后面的邓喜都听不下去了,抬起拂尘,将自己的脸藏起来。
赵荻也忍不住捂了脸,看样子他没想到张纤会锲而不舍找到这里来,而旁边那刀疤汉也让她弄得十分错愕。
“咳……那个,你先下去吧。”赵荻挥手,示意那汉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也下去。”
你们,指的是邓喜和刚刚来报信的侍卫。
于是邓喜和侍卫赶忙告退,那刀疤汉也十分窘迫的起来,呃,说起来这人看起来十分威壮,他尴尬的抱拳行了礼,然后在张纤怪异目光的注视下,逃也不及的出了暖玉阁。
老实说,赵荻放张纤鸽子就为私下见这样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这事本身已经很古怪了,两人躲在王府禁地的暖玉阁里,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