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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个人害怕?好解决,每夜灯火不熄,还另外派人专门给她站岗。
当然,这些不光是因为长公主的威势,人家打点的也很丰厚好吧,说到这里,不得不再次感叹,那时候他们是多么天真啊,以为不过是关些时日,好好照应就够了,如果知道郡主那么多花样……钱退回去还来得及不?要不大家伙儿凑点钱送到长公主府去,求他们把郡主娘娘弄到别处关起来,去害别人不要害他们呐——
小孙已经坐不住了,抬头充满希冀的望着郡主娘娘,情真意切的道:“郡主,快到换班的时间了,卑职去看一下接班的老刘他们的傀影戏准备好了没有,好吗?”
傀影戏,民间又称为皮影戏,当初郡主指着老刘他们说要看傀影戏的时候,小孙就充满同情的想,郡主娘娘,你到底对他们是多大的仇恨啊。
而现在,小孙的同情心木有了,在忍无可忍的境地中产生了变态的想法——死道友不要死贫道!
郡主娘娘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她想的时候小孙的脚尖已经忍不住踮起来了,相信只要娘娘点头,他一定会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拔腿跑出去。
不料,还没等郡主娘娘回话,外面就有个人进来了,那人生的魁梧,狱卒们都管他叫做大李,不过这大李却不是这边牢房里的狱卒,而是男监那边的。
大李一进来,小孙、小周、及郡主都看着他。
大李双手托着一个木盘,盘上搁着一个匣子和一个雕着双龙戏珠图案的碧翡杯。
大李见了郡主,恭敬的行了礼,就蹲在铁栏边,把杯子还给郡主,道:“景王说,这时节,老枝结了嫩芽,喝琼枝新芽最好不过,想必这水用得是静月庵后山的山泉,前些时日喝过,一直还记得,不过新芽要泡到第四遍才出色,您给他送去的,分明是第三遍的,呃,景王问您,是不是独享了,把不要的给他。”
原来,这杯子是郡主娘娘的,郡主娘娘牢中的日子未免无趣,不光折腾了狱卒陪她吟诗作画,品茶听琴等等,方才还一时兴起,分了一杯茶叫他们给景王送去,人家这会儿是来还杯子的。
大李硬着头皮把景王的话一说,心里还担心郡主娘娘不高兴,不料郡主娘娘不但不怒,反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郡主笑着,扭头对刚刚品不出茶的小周道:“你方才心里必定不服气,这下可服气了罢。”
小周红了脸,更加羞愤,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有正常的没有!
大李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郡主娘娘看了一眼他,眼睛又看了一眼木盘上的匣子,淡淡的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景王说……后花园的玉兰花该开了,要卑职去寻一支沾露水的,送给郡主。”大李说着低着头,拿起那个匣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支娇艳的白玉兰。
因为匣子比两个铁栏之间的缝隙大了一些,大李没有把匣子塞过铁栏,只是双手捧着,而郡主娘娘听了,一瞬间脸上浮出一丝别别扭扭的神情,然后转瞬即逝,恢复不可一世的常态。
小孙看清楚了,但是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郡主娘娘刚刚那是不是,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一下?
女儿家,当着这么多人,收到男人送的花,是很应该羞怯一下,但是因为是郡主娘娘,在某些人眼里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那就不是一般人儿,当她露出有点羞意的表情,自然就显得十分十分的古怪别扭。
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小孙坚信。
郡主娘娘扭捏了一下,挑了挑眉,伸手过去,仿若不甚在意的捻起那朵玉兰花,拿过来细细看了看,然后继续仿若不甚在意的说:“一朵花而已嘛。”
这时大李已经把头低得很低了,他不敢看郡主娘娘,但又不能不照着景王的吩咐做,他牙一咬,心一横,红着一张老脸道:“景王要卑职给您带句话,他说,他说……人比花娇。”
这回小孙没有看错,郡主娘娘捻着花儿僵住了。
然后小孙急忙低头,避开郡主娘娘尴尬的表情,同样小周也是这样,这位景王真是……这是在调情啊,这是在公然调情啊,还是在不能亲自出马的情况下叫人带话调情啊!难怪大李从进来开始,表情就那么不自然,这大李啊,心理素质真是太好了,搁他是十个胆子也不敢“调戏”郡主的!
当然这不是也重点,重点是神一般的郡主娘娘,景王都能下手,原来景王才是真正的大神。
景王不知道,不觉之中,自己似乎收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敬仰。
郡主娘娘大约也没想到景王这么孟浪,当着那三人的面,的确是十分尴尬,脸上可疑的红了红,虽然她在大殿上承认两人有私情,可那个时候不一样,那是为了救人,她可以很坦然的那样说。
但是她受到调戏,还是通过中间人传达的调戏,她也是会尴尬的好伐。
郡主娘娘危襟正坐,把玉兰花丢在地上,哼了一声,对大李不屑的道:“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完了吗?说完可以滚了。”
然后又对小孙和小周道:“你,不是要去看傀影戏如何了吗?还不快去!还有你啊,水都分不清楚,还学人家品茶,少在这里碍眼,一起滚下去。”
小周表示很无辜,郡主啊,您还记不记得是您非要教人家茶道的?
不管怎么说,三个人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间牢房,出门的时候三个人在门框里还卡了一下,最后小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看到郡主娘娘从地上捡起什么,捻在手里,对着墙壁上小窗透进来的阳光,面若微笑,细细的看了起来。
☆、80暗黑郡主
随着韩美人被赐死;三皇子被贬为庶人,遭受到一连串打击的皇帝陛下,终于病倒了。而这个时候,身边亦有人巧妙的提醒他天牢中还关押着一对“痴男怨女”。
皇帝虽然是病了;但脑子清楚;突然就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局面。
皇帝目前就五位皇子;除了太子、景王和三皇子;另外由四皇子赵韪才八岁;五皇子赵臻更年幼;不足三岁。
太子被害;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剩下的两个皇子未免年幼;那么已经封王的景王似乎就有了一枝独秀的意味,而皇帝之所以肯将他封王,也就是早早的断了他的念想,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罢了。
可是现在局面的打破了,他成了目前唯一一个对皇位构成威胁的成年皇子。
细细想来,这个局面却并非一夕之功,早在“昭荣郡主与韩三宝”一案当中,韩家被削弱了势力,韩夫人被贬为了良子,虽然后来又封了美人,但韩家再难有当初的势头。
缺少助力,便也是这一次皇帝轻易就能赐死韩美人,贬三皇子的原因,若她能有几个掌了兵政大权的兄弟,三皇子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至少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这就像是一个非常微妙的巧合,昭荣郡主张纤,从建安归来,先是破了韩家的命门,然后又和景王勾结在了一起。
而现在,景王又成了“唯一”,关键是因为昭荣郡主的原因,长公主赵清的立场也开始转变。
病榻上的皇帝惊出了一声冷汗。
赵清,当年助他登基的好妹妹,他怎么忘了,那是一个生杀决断超越了许多男人的女人,她已经扶上位了一个皇帝,她还会扶上去第二个么?
这样想着,皇帝彻夜不敢入睡,越想就越是恐惧,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下了第一道圣旨,加封长公主为护国长公主,位比诸王,另赐护国公主府,金银不计。
这一道圣旨下去,没多久,皇帝便传了第二道旨意,释放天牢中的景王和昭荣郡主。
不至晌午,宫里接着颁了第三道圣旨,敕谕天下:太子薨,举国居丧,按制守,一年禁筵宴戏乐,三年不能嫁娶……
话说大昭宫里一道一道的往外颁着圣旨,天牢里的那一对“痴男怨女”也终于重见天日。
狱卒领着张纤从女监里出来的时候,抬头便见到院子里的树下立着一人。
那身影高瘦,在张纤的记忆中,那人仿佛从小就这样,比所有人都显得高一些,也瘦一些,少时因为个子窜得过快,连衣裳都似乎撑不起来,总是微微扛着背,细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冷笑,与一切格格不入,阴霾,冰冷,甚至有时显得暴躁,残忍。
明明五官和赵珏相似,但又让人感觉绝然不同,总之是个让人既讨厌又觉得可怜的家伙。
尤其是,他总是用一种洞悉和了然的目光看着她。
大概这就是很长时间内,她心里都没法接受他的原因吧,她不想承认,他们在本质上有着许多的相似。
赵荻站在树下,他抬头看远处的云,云聚云散,那么捉摸不定,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若是时光逆转,当年的他跟她会相信,有朝一日他们孤立在所有人之外,站在彼此的身边,不离不弃吗?赵荻想着,不觉失笑。
在他的人生当中,首次想起一个人内心会觉得柔软,自己不再孤单,一切都不再重要,就连天牢里百无聊赖的日子,就变成了一股思念的情怀。
景王赵荻好像变成了一个多情的少年,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未散,目光显得格外温柔。
“你在这里干嘛?”张纤瞪着他,明知故问道。
“本王在等你。”
“等我干嘛?”
“我们一起出去。”
“不要,一会儿长公主府的人就到了,自有人接本郡主回去,不用你多此一举。”看起来,郡主娘娘似乎不稀罕。
赵荻摇摇头,上前道:“我们要一起出去。”
“都说不要了——”
赵荻伸手,隔着衣袖抓住了张纤的手腕,张纤作势要挣脱,只听赵荻道:“别闹了,话你已经说了,事情你也做了,还要矫情到什么时候?”
当日在大殿之上,承认两情相悦的人可是她。
“你明明知道我那是……”张纤话只说了一半,就闭了嘴,瞪了赵荻一眼。
“所以你有胆说没胆认?”
“……哼”张纤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理他。
赵荻这时候拉着张纤就走,他走在前面,后面拽着不情不愿的她。
“不要,放开,别人会看到。”
“没事,咱们破罐破摔,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
“去你的,你才破罐子。”
“嗯,你是一只完好无损的罐子。”
“……能不能不提罐子?”
“唔,你收到我送你的花了么?有没有偷偷藏起来装进荷包里?”
“……咱们还是继续说罐子吧……”
那两人越走越远,渐渐听不到了声音,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刚刚送张纤出来的两位狱卒就这样被他们丢到了身后。其中一位狱卒舔了舔嘴唇,扭头对另一位狱卒说:“……你有没觉得,刚刚我们好像不存在了?”
另一位狱卒叹了叹气:“我们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的确,当景王和昭荣郡主对上的时候,旁边的花草树木、一丝云、一股风、还有两位狱卒都被淡化成了背景,似乎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景王与昭荣郡主这一对几乎可以算是名声毁尽的男女,如果能够内部消化,也算是造福了大昭上层的未婚男女,奈何,因太子过世,皇帝下了诏书,举国居丧,三年不婚。
三年,掐头去尾其实是二十七个月,二十七个月,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韩夫人谋害太子一事,因为涉及天家丑闻,对外只是宣称暴毙,三皇子则是因“御前失仪”被贬为庶人,因而深宫之事,平民百姓并不知情。
太子的丧礼列为国丧,其实并无可厚非,但长公主赵清始终觉得未免太过了些,太子还未举行冠礼,毕竟属夭折,夭折不祥,哪怕是太子,也很应当从简。
长公主相信,如果皇后在世,也会这样劝皇帝的。并不是不疼惜太子,而是命不够硬,福份太大是扛不住的,富贵人家的小娃儿,若有体弱多病者,家里人便会给他取贱名,也是图个好养活,这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