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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尊长眉略挑,不动声色往前落了座,道:“醒了?”上下扫了秀行一眼。
秀行嗫嚅:“是……”
清尊道:“醒了便好。”
秀行见他不说其他,迟疑抬头望他:“师父,昨日我……我……”
清尊静静看她,也不言语。秀行对上他双眸,心慌意乱,目光不由地重滑向别处去,这一闪身,嘴上便更多说不出一个字。
清尊叹口气,淡淡道:“外头是昨日你得的礼品,去看看罢。”
秀行得了这句,便松了口气,心虚也顾不得了,急忙低头:“是,师父。”极快地溜了出去。
秀行窜到外间,果真见桌上放这个大大袋子,秀行回头看看,清尊在里头并无动静,她便跑到桌边,将袋子打开,顿时间,琳琅满目,光华耀耀。
秀行张大嘴巴,迟疑了会儿,扭头叫道:“师父,这些全是我的了么?”
里头清尊声音仍淡淡地:“是。”
秀行心中又惊又喜,将袋子束起来,道:“师父,那我先回屋了。”
清尊道:“去罢。”
秀行背着袋子回到屋内,将里头的礼品一一取出,摆在床上,床上摆放不开,便又铺在地上,般般件件,足也有几十。
秀行呆看了片刻,把里头的书册之类先挑拣出来,略翻看,便放在一起。又去看那些法器之物,其中有一柄通体透明的剑,并不很长,秀行看了会儿,并不认得,便又放下。
剩下的,一类是些固原培本的丹药,灵草奇葩,仙家果子;一类是些好玩的物件,譬如女儿家的首饰珠花,几枚夜光珠,其中还有颗挺大的圆珠子,看似不像是夜光珠,举起来看,里头似有些氤氲流转,也不知是何物。
秀行将这些物品略一分类,盘算道:“这些书籍我自己看,其他的东西虽珍贵,我一人独揽,似不厚道。”
沉吟片刻,又想道:“这柄剑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当初我上山时候,元初哥哥送了把桃木剑给我,却被我坏了……嗯,不如就投桃报李,将这柄剑送给元初哥哥,只是我不知这剑是什么来头,但毕竟是仙家所赠,定然不是凡品。”
于是便把那剑取出,放在旁边,算是有主了。
秀行又看其他:“这枚紫芝,记得是仙翁所赠,定然是极好的,回头送给爹爹……这株仙草,给三叔……这长参……唔,不如就让爹爹转送给鲁伯伯。”
秀行把这几样东西拣出来,归在一边,最后望着那一盒子的丹药,想道:“这些丹药,是仙人修炼所得,来之不易,人家是看在师父的面儿上才给我的……唔,我的修行尚浅,吃一枚也就足够了,给师父留两枚,剩下的三个,正好就送给秋水师叔,还有其他两位掌教。”于是将那盒丹药取了,又看几枚喷香的果子,笑道:“这个果子也给师父留一个,这些……就分给灵崆罢,上回他要喝粥却未得,有这仙家果子,也足够补偿了,他必会欢喜。”
她一一盘算来去,最后才看那些首饰珠花,秀行对这些女孩儿家最爱之物尤不上心,虽觉得制作精美,惹人喜爱,但对她来说却未有大用,于是又捡了几件,准备留着以后送给萧家的姊妹。
秀行把所有物件归拢好了,便先捧了那三枚丹药,转到前山,路上遇到个小道士,问明白秋水君此刻正在大殿,便转去找。
秋水君督促着那些弟子读完了经,正负手出来,迎面见了秀行,颇为欢喜,道:“秀行,今日怎地有空?”
秀行捧着盒子,跳跃着跑过去:“师叔,我昨日跟师父去了蓬莱,参与仙岛盛会了!”十分喜悦。
秋水君打量她眉眼盈盈态,微微一笑道:“看你如此欢喜,想必是极好玩的?”
秀行道:“确是好玩,吃了好些东西,又看了好些有趣的……对了,最后还跟只妖怪打了一架。”此事她在清尊面前犹犹豫豫地不敢再提,此刻对着秋水君,感觉却又不同,兴奋不已地拿出来当好玩儿讲。
秋水君本正静听,到最后却敛了笑意,望着秀行道:“妖怪?什么妖怪,蓬莱仙境,怎会有妖怪,何况又有清尊同你一起?”说话间,上下打量秀行,又道,“伤着未曾?”
秀行道:“不曾伤着,师叔放心,此事说来奇怪,我喝得半醉,糊里糊涂地不知怎么就到了海边上,那只妖怪忽然就出现……我用师父教我的剑术,跟他打了一架!”
秋水君有些啼笑皆非,沉思着道:“打了一架?”
秀行道:“是啊,不过我到底是修为不够,估计是打不赢的……最后幸好是师父来得及时,把他打死了。”说到这里,不知又想到什么好的,眼神就有些悠远,簇着小小明亮的火花,不似恐惧后怕,只是盈盈地喜欢。
秋水君看着秀行,迟疑道:“秀行……”
秀行回神,急忙道:“师叔,我有东西送你。”说着,将那盒子捧起来,“与会的仙人们送了我好些礼品,这三枚丹药,是他们修炼所得,我没什么见识,不认得仙家之物,留着自己用怕是浪费了,因此留了一枚,给师父留了两枚,这三枚,就相送师叔,同两位掌教。”
秋水君沉吟望她,接过那盒子,轻轻打开,双眸一扫,又轻嗅了嗅,长眉一扬,道:“秀行可知道是谁相送的?”
秀行挠头道:“有些忘了。”当时她陶陶然地,又有些莫名紧张,清尊又不会给她介绍来人,她只顾谢礼便是了,是谁相送的倒是不甚清楚。
秋水君微笑道:“此丹该是孙延之所赠,他未成仙前,亦是凡人,是有名的医者,所制灵丹妙药,救人无数,成仙后更胜从前,他送你药丸,自有他之用意。”
秀行呆呆问道:“这是何意?”
秋水君道:“这位仙人,必然是懂清尊爱护之意,因此送这丹药给你,有固本培元,增进修为之效用,不偏不倚,对你最好,却不适用我跟两位掌教,清尊怕也是不会服的,秀行,你不必把这些送人,留着自己用便是。”
秀行有些意外,秋水君轻拍她肩头:“你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只是这些药给我们用是浪费了,你的心意,我跟掌教都领了,药你且自己留着,休负了……”欲言又止,幸好秀行正在纠结,一时也未留心,只顾抓抓头道:“师叔,我还有很多东西,对了,有些道经册子,还有些其他的法器之物……”
秀行还未说完,秋水君轻声道:“秀行,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不必都想着别人,那些器物,你最好都留着自己用,你……懂我之意么?”
秀行听他压低声音,她心里似懂非懂,只好点头:“哦……”忽地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枚黄橙橙的香梨来,道:“师叔,其他的东西你不能要,那么吃个果子无妨罢?”
秋水君哑然失笑,果真接了那枚果子,拢在袖中,想了想,又道:“秀行,明日我会下山,有些事要处置,大概有三日不会回来,先同你说声,免得有事来找反扑了个空……”
秀行道:“师叔,有什么事?”
秋水君道:“再过两日便是山下的春诞庆典……有镇民来报,似有妖物作乱,掌教派我带几名弟子前去查看,以保庆典万无一失。”
秀行别了秋水君,袖了盒子往回走,走到半路,怅然若失,猛地想道:“噫,差些忘了,怎么竟没见到灵崆?”平日灵崆都会突然出来“袭击”的,再加上在后山也不常见他,秀行挂念,便拦了个路过的小道士问起,小道士道:“灵崆大人似是病了,从昨日就不曾见。”
秀行听灵崆病了,更是担心,满山找了会儿,额上出汗,却仍不见灵崆影子,无奈只好往回走,谁知将要到后山之时,却见面前路上,灵崆一瘸一拐地正迎面过来。
秀行大喜,便扑过去:“灵崆,你在这里!”
灵崆见了秀行,同是大叫一声,却被秀行抱入怀中,一时又是快慰又是痛苦,叫道:“丫头,轻点,吾的腿将要断了!”
秀行闻言,急忙放松了灵崆,才想到先前他一瘸一拐之态,低头问道:“灵崆,你怎么了?谁打你了么?还是你自己顽皮,不知从哪里跌伤了?”
灵崆若是个人,便会放声大哭,此刻听秀行问,虽含怒带惧,却仍坚强道:“谁敢打吾……吾……吾在亭子里睡着,不留神跌伤了!”
秀行很是同情,轻轻地抚摸他的背,道:“真可怜,要不要我给你上药?”又去轻摸他的腿,灵崆嗅着她身上之气,总算放松下来,懒懒洋洋地道:“不用,吾被吊了……咳咳,吾是说睡了半天,只是有些饿了。”
秀行听到,便道:“是了,我昨日参加仙岛盛会,得了些礼品,我挑了几枚果子给你吃。”说着,便又掏出一枚香梨,两颗火枣,“灵崆你先吃点。”
灵崆受用之极,猫眼闭着,此刻便懒懒地睁开一条缝,眯了那几枚果子一眼,道:“吃着也可,但吾还想吃你做的粥。”
秀行道:“嘘,改日给你做。先吃果子。”
灵崆道:“喂吾!”
秀行见他伤得可怜,果真就把果子递到他嘴里去,灵崆吃得倒也津津有味。
一时半刻,灵崆吃罢,秀行道:“我要先回去,免得师父找我不到。”灵崆听她提到清尊,着实忌惮,急忙道:“你回去也罢,不过以后吾大概不能去找你了,你得了空,千万记得出来找吾。”
秀行道:“好的,我记住了。”便将灵崆轻轻放在地上,灵崆蹲在地上,望着秀行要走,忽地叫道:“丫头!”
秀行停住,灵崆道:“还有件事,要同你说。”
秀行道:“何事?”
灵崆仰头望着她,道:“你……以后行事要留神……”
秀行茫然,灵崆幽幽说道:“你昨日是不是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灵崆被虐待了,还打肿脸充胖猫,哈哈
下回继续~~
23、错会意,明珠俱毁
被灵崆一提,秀行才想起此事,说道:“是啊,我昨日……”抖擞精神,把昨日之历险同灵崆绘声绘色说了一遍,把自己的神勇亦不遗余力地添油加醋。
不料灵崆听罢,未曾嘉许羡扬,反大声嚷道:“黑鲨!你可知黑鲨怪多吓人么!吾最讨厌海中妖物,黑鲨更是讨嫌中的讨嫌!幸好你遇到的这只不过一两百年修行,倘若再多几岁,便当真一口吞了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秀行没听到灵崆佩服自己之英勇,反听到这些,呆道:“是么……”
灵崆“嘁”了一声,嘀咕道:“幸好是有惊无险……”
秀行点头道:“是啊是啊。”
灵崆睨她懵懂之态,叹道:“罢了,丫头,以后你尽量不要一个人落单……”秀行问他为何,灵崆挠着耳朵道:“总之你听吾的话就是了。”
秀行应了灵崆,回到后山,在自己屋中略收拾一番,便去见清尊,在门口觑得清尊斜斜卧着,睡在里间。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在迟疑,听得里头清尊道:“谁在外头?”
秀行闻声,差些把手中所捧之物都扔了,这才入内,在榻前站定:“师父,是我。”
清尊翻了个身,扫她一眼:“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秀行垂着眸子,不敢乱看,道:“徒儿昨天收了点东西,有几样想给师父的……”
清尊静了片刻,才道:“有何物是我没有的,我也不稀罕,拿走罢。”
秀行涨红了脸:“不管怎样,是徒儿的一点心意。”她从也不曾这般,只觉得一片热心被人浇了冷水,可又不肯轻易退缩,便定定站着,嘴却努了起来。
清尊望着她的神色,只觉恁般有趣,便道:“你有你的心意不假,但难道我样样都要收下么,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大概如获至宝,对我不过是一堆废物。”
秀行的脸越红,心中却又有些气愤,忍不住道:“对你来说是堆废物,对我来说也未必如获至宝,但总算是别人所送的,就算不珍惜,也不该如此口吻诋毁……”
清尊喝道:“你胆子更大了,当面同我顶嘴?”
秀行见他又拿出为“师”的威严,很是无奈,转念一想:“是我糊涂了,他不要正好,我岂不是可以多送给其他人?跟他辩论什么,反正是有理说不清的。”
秀行想通了,就立刻低眉顺眼起来:“是,师父说的对,是徒儿想错了。徒儿这就告退,不打扰师父歇息。”
她说完后,便往后退。
清尊哼了声,本正欲翻身再睡,忽地瞥见她的神色,心头一动,便道:“站下。”
秀行停了步子:“师父还有何吩咐?”
清尊道:“你要把这些物件,如何处置?”
秀行奇怪地看他一眼:“师父看不到眼的东西,怎么又关心徒儿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