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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行道:“管你哪里听过,要打架么?要打就放马过来,不然就赶紧滚开!”她仍记挂着清尊,便留了几分余地,若是平时,便要跟狐妖缠斗到底。
妖女却皱着眉,抬手道:“且慢!”
秀行不解,妖女皱眉望着秀行,两人对峙这瞬间,却听到周围树林中簌簌地,似风吹草木发声,秀行凝神略略一听,心里暗惊,却不做声。
这瞬间,从四周树林里慢慢地出现许多奇装异服之人,个个虽是人形,但秀行却看得出,这些俱是妖怪,想到那三个大汉临死前所说,心中暗惊,举着剑防备,一手握着诀,准备略有不好,便索性召唤神龙。
却听一个身形极长大的妖怪道:“胡三娘,你擒了猎物了?”
胡三娘便是那女妖,闻言道:“你们来做什么?”
那妖怪道:“此是九渺山外,城中又有九渺的掌督教跟国师坐镇,我们俱不敢胡作非为,你却倒好,自己在这里开了斋,让我们如何受得了?”
这些妖怪留在三清山上等待月华,是不敢擅自下山杀人的,如今嗅到血腥气,情知出了事,便都涌出来。
胡三娘啐道:“那是你们没用,这三个人是自寻死路来的,你们若饿,吃了他们便是。”
旁边一个矮些的妖怪道:“胡三娘,你说话好没道理,倒叫我们兄弟吃你吃剩下的东西?”
胡三娘道:“那你们想如何?”
矮个妖怪道:“就把你跟前的这女娃儿给我们吃了便是,看她倒是个极为脆口的样儿。”
胡三娘看一眼秀行,哈哈笑道:“这女娃,只怕你们吃不成的。”
此刻,又有个粗豪的妖怪道:“大家伙还是不要滥杀无辜,这三人背负人命,杀了也是杀了,这小姑娘又何其无辜?不如放她回去。”
这妖怪旁边,便闪出一个年幼的妖怪,还未曾完全修成人形,头上尖尖双耳,毛茸茸地,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很是可爱,握着那粗豪妖怪的手臂,怯生生道:“是啊,不要伤害这位小姐姐,何况,若是给九渺山的督教大人知道了,是不会饶了我们的。”
秀行本做好打算,打不过的话,便将这些妖怪一锅端,忽地听到这两人替自己说话,不由多看了两眼,那幼小妖怪的目光同秀行相对,竟有些羞涩似的,又向秀行微微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显得极为天真可爱。
秀行皱了皱眉,便转开目光去,心中忽地想到前日自己被玄狐掠走时候,她曾放出神龙,那时候秋水君让她收了神龙,免得让神龙飞到三清山,同这些妖怪起冲突,当时她只以为秋水君怕神龙对上这么多妖怪会有不妥,现在想想,大概秋水君话里另有一层意思。
秀行看看那年幼妖怪,又极快地转开目光不许自己再看,而那年幼的妖怪半躲在粗豪妖怪身后,见秀行又看他一眼,便有些高兴似地身子一动,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便也跟着摇动了一下。
这两名妖怪说罢,其他的,有主张要吃秀行的,有主张不要伤害人命的,几乎争吵起来,胡三娘却一直抱着手臂,一副旁观之态。
秀行听得不耐烦,怒道:“都给我住口!”妖怪们一听,齐齐怔住,秀行喝道:“我没时间同你们空耗,谁要吃我,便过来交手,不吃的,统统离开!”
妖怪们一听这话,顿时哄堂大笑,那年幼妖怪却担忧地看着秀行,妖怪们笑罢,那一高一矮两个妖怪果真就上前来,身后还有几名看似恶形恶相的妖怪,望着秀行狞笑道:“那么就让我们来把小姑娘分吃了罢。”
秀行哼道:“我但凡怕你们一分,便不叫萧秀行!”将桃木剑一横,纵身迎上。
且不说秀行在三清山下十里林中对上群妖,而在城中,清尊茫茫然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乎要转遍了整个城池,见过无数的女子,但无一人,是他所寻。
身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耳畔声音吵吵嚷嚷,无一刻停歇,清尊住了脚,垂着袖子,金眸扫过略有些暗淡的天际,缓缓闭上,只是倾听。
这凡尘俗世里头,形形色色的女子,发出形形色色各不同的声响:
“你买的这支珠花真好看……”赞慕的声音。
“过几天,他家的媒人就来我们家说亲了……”欢喜的声音。
“你这糊涂东西,又去哪里喝酒了?”愤怒大叫。
“夫君,你在外头要事事留心……”依依不舍。
他凝神而听,顷刻间听过几千万个声音,却皆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无数个声音在心中交织,渐渐地如一面弥天的网,网得他喘不过气来,神智昏昏。
静止中,有人冲上来,撞到他身上。
清尊身形一晃,却听那人叫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大爷过来么?”
旁边一个妇人紧紧追过来,喝道:“你这醉鬼,休要给老娘无事生非!”将那人死命拉开,那喝醉之人却不肯甘休,兀自骂骂咧咧。
妇人絮絮叨叨,又打骂丈夫,喝醉的男子也大声叫骂,不依不饶,周遭众人齐齐挤上来看热闹,笑那夫妻可笑,又有人看到清尊若许容颜,一时羡慕者有,嫉妒者有,心怀邪念者有。
清尊茫茫然看着周围众人,这是他羡慕贪恋的凡间,因为他笃定那人也在,千百年里他在这凡间红尘里,寻找那一丝人间烟火的暖,千百年里他千百次的失望,到如今。
他仿佛记起了那人,却偏偏找不到,形形色色的人面连成一片人面的海,将他浸没其中,无数的声响,蚕吞桑叶般,啃食咬噬着他的身。
金眸之中光影闪烁,袍袖无风而动,周遭围着的人众却浑然未曾发觉,身遭空中,荡起细微的小风,渐渐连成一片,而脚下的地面,本来结实的青石板砖,正在一点一点,无声而快速地龟裂开来。
他一念可毁天,一念可灭地。
35、破邪魔,执手而行
滚滚红尘浊世,百转千回人间,清尊独立人群,恍若出神,金眸微垂,似开似闭,金光却恁般炽烈,从中隐隐透出。
地上的龟裂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空中盘旋的风亦变得极烈,有人发觉不妥,喃喃叫道:“有些不对!怎么好似是……地动了!”然而大多之人双眸被眼前景致所迷,心神向往,沉浸于自家情思中无法自拔,一时又怎会留心周遭。
清尊茫茫然地站着,大袖渐渐地飞扬起来,头上的青丝亦随之飞舞,渐渐地,那沉沉的墨色退却,一头银发逐渐地露出本色,从发根开始,极快地往下,青丝逐渐化作雪白,一张脸更是冷逾冰雪。
身遭众人见了,顿时又是一阵惊呼,贪恋他的美色,木呆呆地看着,片刻也移不开眼,有人竟口角流涎。
便是如此,心贪恋于这世间绝美无双之物,却不知同倾覆近在一念,所谓“金风微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正在这满城百姓性命顷刻之间,有个声音,自远处遥遥传来,叫的是:“师父!”
清尊置若罔闻,长发上的银白极快地往发梢蔓延。
“师父,师父!”那声音极大声地叫,却淹没在众多嘈杂声响里。
来者,正是秀行。远远地望见众人围得人山人海,她虽看不到全,但那股极为熟悉的感觉,却让她确认,清尊正在面前。
可脚下传来的异动,身遭漂浮的凛风,以及那似有若无的恶意影浮,却又让秀行心惊胆战,她不知发生何事,但却知道若不阻止的话,将要发生的是何事。
秀行停了步子,轻轻一咬舌尖,舌上一股剧痛,顿时之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濛濛地血丝仿佛极微的细雨,秀行大喝一声:“天师当道,诛邪退避!”在无数的凡人喧嚣声中,隐隐地听到有几声凄厉惨叫,极快地却又消失无踪。
秀行不敢怠慢,趁势飞身一旋,身子腾空而起,故技重施,脚尖在前头那人肩头一点,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双臂一振,如飞鸟振翅般地,极快往前迈去,身形轻灵,似蜻蜓点水,极快地掠过人群。
秀行人在高处,便将下头看的清楚,见前面被人群所围着的,正是清尊无疑,似有几个凡人想要去碰触他,然而人还未到跟前,便被一股无形的风震得倒飞出去,昏厥在地,但众人已经被他容色所迷,均都不惧,反而越来越蠢动。
秀行心中大惊,见此刻清尊已经完全露出本来真容,双眸微微闭着,而在他周遭,随着愈来愈大的凛风圈绕,亦暗中伏着几道魅邪影子,东跳西窜,窃笑作祟。
秀行手搭桃木剑,喝道:“天师当道,诸邪退避!”她的声音虽是少女的清脆,却自有一股正气凛然,那些恶灵被桃木剑一斩,顿时惨叫散化。
秀行自人群中纵身一跃,叫道:“九渺山督教在此,谁敢冒犯!速速退避!”危急时候,也顾不得了,秀行心道:“师叔你不会怪我冒用名头罢!”手上将桃木剑一荡,周遭跃跃欲试的众人,一来被清尊所迷,二来被些恶灵操控,如今被秀行的清正之气一冲,顿时恢复神智,清醒过来,有人听到“九渺山督教”数字,顿时心神震动,纷纷地恭敬后退。
秀行来不及管他们,回头看向清尊:“师父,师父我来了!”
清尊身遭的风围绕着他,他连眼皮都未曾动过,秀行叫道:“师父,你怎么了?师父!”欲靠近清尊,身子却被狂风扫过,顿时将跌在地上,秀行又惊又怒,将桃木剑一摆,往地上死命用力插去,抬头一看,见清尊眉睫若带寒霜,周遭亦越来越冷,秀行乍然一看,顿时想到灵崆曾带自己见过的清尊的那个梦境,顿时心头发寒,扬声叫道:“师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秀行!”
清尊眼睫微动,秀行一步一步靠前,终于一把攥住他的袖子,将桃木剑弃了,另一只手便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
清尊的手,触手冰凉,仿佛握到了千年寒冰,寒彻骨髓。秀行本能地想松手,一咬牙反又握紧。
而就在秀行握住清尊手的一瞬间,周遭转动的风顿时便停了。
秀行身遭压力减弱,顿时将清尊抱住:“师父!”他虽不曾说话,秀行却知道,他定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秀行辛苦半晌,担惊受怕,此刻骤然抱着清尊,不由地便落了滴泪,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秀行只觉得,不知何故,当抱住清尊之时,心中万般的委屈,些许畏惧,还有些许愤怒,都好似被抚平了一般。
清尊原本闭着的双眸蓦地睁开,原本激烈张扬的金色,此刻转了淡色。
清尊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继而又垂下眸子来,望向怀中的人。他的眸子里仍旧带着无限茫然,但唇却动了动,叫道:“是……秀行?”
秀行听他终于开口,顿时擦干了泪,仰头看着清尊,大声道:“师父!是我!”她心里欢喜,乍然露出笑容,笑颜灿烂可爱之极。
周遭都是人众,秀行见清尊无事,便放了心,可又不敢放手,便只握住了清尊手腕,道:“师父,你别撇开手,不然徒儿就找不到你了。”
清尊茫茫然地看着她,也不回答,只是定定看着,先前的千般人面,都也退去,万种嘈杂喧闹,也都不复,只有萧秀行一人之面,只有她的声音,笑脸儿天真无邪,声音清清脆脆,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耳,入了他的心。
秀行牵着清尊的手:“师父,我们回去罢?”清尊不回答,仍旧只看着,秀行看他神色,便知道他神魂未定,就抚慰一笑,俯身捡了桃木剑仍旧斜挂腰间,拉着他往前走。
她所到之处,众人都纷纷避开,无声肃立,正要出了人群,却听得前方有人道:“九渺山掌督教同丹凤国师在此!退让!”一瞬间,原本呆若木鸡的人群纷纷地跪倒在地。
清尊仍似什么也没听到,一双金眸,只望着身前的秀行。
秀行抬眼一看,却见人群跪倒,便显出面前众人,当前两人,正是秋水君同国师水含烟,两人都是面带惶急之色,秋水君一看秀行,一怔之下,上前道:“秀行,这是……”
秀行道:“师叔,没什么事,我们玩耍来着……我先带师父回去啦。”
秋水君目光敏锐,上下一扫秀行,便皱了眉:“秀行你……”
秀行笑道:“师叔,真没什么事……”又急忙向国师行礼,道:“见过国师大人。”她虽恭敬行礼,自始至终,却从未放开过牵着清尊的手。
水含烟自出现之时,只略微扫了秀行一眼,便只盯着她身后的清尊看,奈何清尊眉眼不抬,只望着前头小徒弟,水含烟瞧出蹊跷,就看秀行,问道:“方才我们察觉此处地动,好似有……现在无事么?”
秀行见她欲言又止之态,就知道她大概也知道几分端倪的,便道:“也不知哪里潜进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