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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行被他拉着手进去,灵崆在背后一跳,也跟着跳了进来,明玦道:“怎么了,找哥哥有事么?”
秀行放眼看屋内,却不见人影,便问道:“方才我听到狐狸也在?”
明玦嘿嘿一笑,道:“听你来了,他便跑了。”
秀行奇道:“这是为何?”此刻,灵崆慢吞吞地爬到桌子边,纵身一跳,竟然跳上桌子,说道:“大概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故而躲了。”
明玦含笑瞥了他一眼,秀行自是不懂,便不去问,只道:“明玦师父,我有件事要求你。”明玦一听“求”字,喜形于色,顿时道:“何事?你尽管说!”秀行道:“我想求你跟我一块儿去十方狱。”
灵崆一听十方狱,便道:“丫头,你去那里做什么,都是关押些邪门歪道的地方。”
秀行道:“我有件事要做。”
灵崆说道:“噫,莫不是跟最近秋水带回来的那个妖怪有关?”
秀行道:“灵崆你知道?”
灵崆挠挠脖子,道:“听说是条狡蛇,只可惜没有元身,不然吃上一口,才算美味。”
秀行咳了声,明玦问道:“秀行,你让我去十方狱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去教训那条蛇?”
秀行道:“呃……是,也不是……”看看左右无人,就道,“明玦师父,我想让你跟我一块儿去,问他一些事,秋水师叔怕我一个人去的话会被骗。”
明玦一听“秋水师叔”,顿时又乜斜起眼睛来,冷哼道:“师叔?他算哪门子师叔?”忽然又怒发冲冠:“不许叫他师叔,不然的话,岂非我也要跟着叫?”
灵崆在旁边凉凉地说道:“现在提起这个是不是有些晚,她还叫清尊师父呢……”
明玦伸手拎着灵崆的颈子皮,用力一甩,竟将他扔出门去,灵崆肥胖的身影划过空中,兀自叫道:“帝君了不起么,哎哟……”
秀行大惊,急忙起身,明玦却将她按回座上,道:“不用理会他,他无事的。”又道,“总之不许叫那个人师叔。”
秀行为难,幸好明玦也未继续逼迫她,秀行就含混过去,并没答应。
明玦却忽然惊觉问道:“难道是那伪君子让你来求我同去的?”秀行道:“秋水师……啊,没有啊?是我自己想到来求明玦师父的。”
明玦沉思片刻,才说道:“既然不是他怂恿的,那也是没有问题,只不过……”
秀行看他盯着自己,仿佛在想什么,就道:“明玦师父,怎么了?”
明玦帝君摇一摇头,显得很是烦恼,说道:“不要总叫我师父师父的,你不是只有一个师父么?”
秀行眨眨眼,明玦帝君却又换了一副语气,颇有些温柔:“秀行,你以后就叫我‘哥哥’罢。”
秀行呆若木鸡:“啊?这、这怎么可以?”
明玦帝君道:“怎么不可以,我觉得你很像是我妹子,真是越看越像。”说着,便捏着秀行的下巴,左看右看,痴痴地看个不停。
秀行是听玄狐君说起过帝天女清水灋的美貌的,那是天上地下都没有过的美人,连水含烟跟她一比都不算什么,何况是她?真不知道明玦帝君哪只眼睛看出她像是帝天女的。
秀行甚是羞愧:“明玦师父,别这样啦。”将明玦的手推开了去。
明玦有些失望地望着她,道:“你真个不肯叫么?”
秀行刚要回答,忽地心念一转:“那你陪我去审问狡蛇么?”
明玦帝君道:“你叫我一声,我就陪你去。”
秀行道:“只是一声么?”
明玦帝君觉得这是个长远之事,且并不急于一时,就点点头:“目前一声便好。”
秀行想了想,道:“那也行。”
明玦帝君大喜,握着她的手道:“那快些叫一声我来听听。”
他的双眼之中透出热切光芒,看得秀行心中甚窘,没奈何,想道:“帝天女大人,抱歉了,没办法,暂时只能出此权宜之计,希望你不会怪我。”
她便轻声叫道:“哥哥。”声音极低,却因为羞涩,更见婉转甜柔。
明玦浑身一颤,一颗心本来正蠢动不安,急躁无比,听了这一声“哥哥”,顿时如吃了十万颗定心丸,呆呆地望着秀行看了会儿,忽地泪洒衣襟,叫道:“妹子,妹子!”用力将秀行抱住,眼泪一滴一滴打在秀行肩上。
秀行沉默片刻,缓缓抬手在明玦背上轻轻拍了一拍,以为安抚:是了,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就算是日后会失望又如何?此刻,她便是明玦的希望,只因这一声,这一抱,明玦心中大抵是无限欢喜的,他曾惦念清水灋万年,如今好歹从她身上,得所慰藉,而日后之事……宠辱不惊也好,去留无意也罢,只先好好地珍惜此刻。
72、降小妖,天生尊贵
秀行好不容易安抚了明玦帝君,两人出了门来,却见门外,右手廊下,灵崆被一人提溜在手中,见了两人露面,当即大叫道:“丫头,快来救吾,这只臭狐狸欺负吾!”
秀行急忙跑过去,而提溜着灵崆的玄狐君一见她,便急忙将灵崆放下,灵崆落地,便冲到秀行身边,叫道:“丫头,快些替吾出头,他欺负你最爱的吾!”
玄狐君气道:“好一头恶猫,居然敢先告状!”
又呸呸乱吐,“最爱你么?好不知羞!”
他这样一说,秀行便看到他的脸颊上居然有几道伤痕,红红地很是醒目,秀行便道:“狐狸,你的脸怎么了?”
玄狐君吓一跳,急忙伸手遮住脸颊:“啊?没什么……被一只路过的恶狗抓了两下。”
灵崆听秀行问之时,本极得意,听玄狐君说“恶狗”,却叫道:“混账,什么恶狗,你是不是想要吾把你的好事抖出来……”
玄狐君脸色一变,幸而明玦此刻上前来,抱住秀行肩头,道:“妹子别理这两人,咱们别耽搁时间,办正经事儿去。”
灵崆同玄狐君一听,齐刷刷看向两人,明玦得意洋洋,望着玄狐君道:“秀行方才叫我‘哥’了,怎么,现在是谁嫉妒谁?”
灵崆抓着秀行裙摆,张口结舌,对面玄狐君眨巴着眼,他长得本就太秀美,加上脸上有伤,表情又是如此泪汪汪状,简直我见尤怜。
秀行很是不好意思,又无法解释详细,便只道:“那我们快些去罢。”
灵崆叫道:“等等,去做什么?”
秀行道:“我要去十方狱,灵崆你且留在此处等我回来。”
灵崆答应了声,也并未追问。秀行便同明玦一块儿出门去也。
秀行早打听了十方狱的所在,倒也并不难找,守门弟子见她来到,也不拦阻。
秀行自然不知道秋水君早已吩咐过他们,便同明玦入内,里头亦有弟子看守,听闻是来寻狡蛇的,便头前引路。
十方狱顾名思义,乃是“牢狱”之意,九渺山乃是道宗圣地,天下妖孽倍出之时,九渺弟子便四处诛剿,有的大妖,便被擒回来,关押此处。
十方狱内阴气森森,颇有几分妖风阵阵之意,明玦乃是天神,天生尊贵,现身此处,顿时引发许多骚动,明玦面无表情,傲然伴着秀行而前。
秀行道:“明玦师父,怎么好似有些妖怪认得你。”明玦欣欣然道:“叫哥哥。”秀行便斜睨他,明玦陪笑道:“好妹子,哥哥在三界之中也是薄有名声的,他们自然知道。”
两人跟随那弟子,一路望内,在一间牢房之前停下,那弟子说道:“前日掌督教真人带回来的那蛇妖,便在此处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门之隔的里头,有个声音叫道:“这是什么味道……是帝君大人么?”
那弟子道:“这是钥匙,那蛇妖被锁在里头,弟子不打扰帝君大人同辅神者了。”秀行谢过,他便躬身而退。
秀行开了门,里头狡蛇已经骚动不已,像疯了一样满地乱转,叫嚷着:“帝君大人!帝君大人!”
秀行推门一看,见狡蛇缩在墙角,细长的魂魄上,脖子处被什么东西钉住,因此它转来转去,仍旧只在原地那方寸里,这模样,就宛如是栓了一条狗类似。
秀行本是怕蛇的,见它又小,又被锁着如狗儿相似,便忍不住笑,明玦见她笑,便也一笑,那小蛇见明玦笑,便瘫软在地上。
秀行它倒地,吓了一跳,急忙道:“这是怎么了?”
明玦转头一看,喝道:“装死呢!”
那小蛇听了明玦的声音,抖擞精神又爬起来,口中道:“小妖参见帝君大人,大人千秋,大人居然能来探望小妖,小妖纵然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感激难忘。”居然很是彬彬有礼。
明玦却分毫都不领情,说道:“呸!谁有空来看你?若非是我妹子要来,我管你是死是活,且你还有什么身子可粉可碎么?少同本帝君说些有的没的!”
秀行见明玦竟然如此凶悍,同对自己时候的温柔大为不同,一时惊啧。
小蛇听了,甚是惭愧,低了颈子垂了头,讪讪说道:“帝君大人斥责的是,等小妖再行努力,修炼出真身来后,便可粉身碎骨了……”
明玦喝道:“胡说什么,我要你的破烂蛇身做什么?”
小蛇越发羞愧,然而细细地尾巴却快活地摇了一摇。
秀行在旁轻声一咳,明玦急忙道:“妹子,此处阴寒,恐怕些邪寒对你不利,你靠在哥哥身边儿。”
秀行还未做声,小蛇却呆呆道:“辅神之女不是帝君大人的徒弟么,怎地成了妹子?”
明玦道:“要你来管?”却得意洋洋道,“她就是本帝君的妹子,如今有事问你,你给我老实规矩回答,胆敢弄鬼欺负我妹子,我要你生不如死……”
小蛇哆嗦了一下,道:“小妖遵命就是了。”眼睛却又羡慕又是嫉妒地望着秀行。
秀行见状,感觉自己真乃“狐假虎威”,然而想到任务在身,便打起精神来,问道:“上回师叔问你之事,你是否有些内情,隐瞒未说?”
小蛇一摆尾巴,显出几分惬意,又本能地张口道:“哪有……”忽然扫见明玦恶狠狠的眼神,顿时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灰溜溜地缩在墙角,道:“如……你想如何?”
秀行见他如此,顿时松了口气,又问道:“你隐瞒未说之事,究竟是什么?”
小蛇将头搁在身子上,小声道:“我为何要跟你们说?”
秀行还未做声,旁边明玦道:“什么?”上前一步,虚空一抓,便将小蛇握在手中:“我妹子问你话,你敢顶嘴?”
小蛇扭动身子,又是痛楚又是快活。
明玦死命地将小蛇在空中乱甩乱摇,道:“你敢不说?敢不说?”
小蛇吃不消这待遇,微微呻吟着。
秀行急忙上前拦住明玦,明玦才勉强松手,小蛇跌在地上,昏头昏脑,眼冒金星。
明玦道:“再不说,本帝君一脚踩烂你的蛇头了事!又不是非你不可,本帝君是看在妹子的份儿上才来问你一句的,你敢再拿捏,本帝君可不似我妹子跟那没用的秋水君一般心慈手软!”
这小蛇分明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或许它天生对明玦没辙,听了明玦这样一说,便伏在地上,道:“帝君大人息怒,大人相问,小妖焉敢不说?只不过……这个隐秘,是小妖的一点私心,说了的话,恐怕就什么后路也没有了……是以才犹豫……”
明玦奇道:“你都这样了,难道还要什么后路?”
小蛇鼓足勇气,道:“这只是小妖的一点……极细微的私心,但凡有一丁点的希望……求大人稍加体恤……”
秀行听如此狡诈的狡蛇,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是诧异。
明玦看她一眼,知道她疑惑,便冷然地对狡蛇道:“看你这幅无赖模样,就知道你又要提什么条件了,有话你便痛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只不过你自己掂量着,你提什么,本帝君会酌情理会,别异想天开。”
小蛇欢喜的又是一摇尾巴,才道:“帝君大人如此宽宏大量,善解人意,英明神伟,小妖是决计不敢再有半点欺瞒了的,小妖所藏私的那一点,其实真的有关小妖日后生死,本来先前小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故而什么也不愿说,后来得了这一线魂魄残留,就想着……日后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小妖绝不是说要再行祸乱于世,而只是想……能够修成身形,再好见帝君大人……”
它说到此,又有些羞惭般,秀行几乎能从这白色的魂魄体上看出它脸红之态,一时又是好笑,又是可怜。
明玦一脸嫌恶,道:“尽快说正题。”
小蛇见他不出口相骂,就又继续说道:“是是,小妖隐瞒的,乃是那个同小妖接洽的神秘人相赠的一物。”
明玦同秀行对视一眼,明玦道:“什么?”
小蛇道:“小妖手里的,乃是一枚佛骨舍利子,也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然而这东西,有极快的增进修为之效,小妖心想,日后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