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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赐不知何意,呆呆道:“师……啊……我、我见识山魈做什么……我没见过……不过听闻是极丑陋不堪的……”
清尊道:“是啊,你也知道极丑陋不堪,倘若你下回照镜子不想发觉自己生了一张山魈脸的话,就跪地磕头,向萧秀行认错!”
宁云赐大惊:“什么?”
清尊道:“我的话,从不重复二遍。跪地。”
宁云赐看看他,又看看在场众人,到底是不肯认输的:“我、我是光明正大上山辅神的,她算什么?我说了就是说了,且我说错了么?我说的是真的!我天生就比她好看……”
“是么?”清尊冷笑,“那么,就如你所愿。”
他一抬手,手指当空虚虚一点,宁云赐惨叫一声,抱着头脸翻滚在地:“啊,好痛,好痛!”
秀行闻声,急忙转过身来,却见宁云赐在地上翻滚片刻,渐渐停了,手捂在脸上,慢慢放下,而在场众人望见她的脸,顿时都惊呼出声。
宁云赐不知所措,手在脸上摸来摸去:“我……我的脸……怎么了?怎么摸起来……”
在场众人各都战栗,原来宁云赐的脸,竟变成了丑陋山魈的模样!
鲁元初大惊失色:“云赐……”
秀行也很是震惊,先前她上山之时,同清尊颇不和睦,彼此斗嘴,可从没有到达这个地步,如今看宁云赐之惨状,一时忘了反应。
宁云赐捂着脸,叫道:“我怎么了,元初哥哥,我怎么了!”一把抓住鲁元初,仓皇地问。
鲁元初眼前所见,正是一张流着泪的山魈的脸,丑陋怪异之极,连鲁元初也无法正视,双眉一皱,眼中露出些许厌恶、震惊、同怜悯的神色。
宁云赐大惊,放开鲁元初,伸手入怀中掏出一面琉璃镜来。
原来她极为爱美,随身带着镜子,此刻拿出来照了一照,望着镜子里出现的诡异绝丑面孔,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几乎疯癫,抱着头尖叫连连。
此刻,秋水君闻讯赶来,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便道:“这是怎么了,神君……何必对辅神者如此?”
清尊道:“她不听我的话,我未伤她性命,只是小施惩戒,不可么?”
秋水君道:“自是可以,只是……轻神君恕罪,这样的惩戒,是否太重了些?”
清尊道:“我事先已经警告过她,在场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此是她自己求得。”
秋水君看一眼宁云赐,宁云赐尖声叫道:“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不过是说了萧秀行两句!我也好歹是新的辅神者,为何要这样!”
清尊冷笑:“看到了么?至今仍旧不知悔改。”
秋水君皱了皱眉,道:“辅神之女,难道不知何为祸从口出么?若是不想永远都如此,还请停口!”
宁云赐听了他的话,一呆,果真不再叫了,这功夫神魂好似也回归了些,不敢再撒泼,便道:“掌督教,掌督教你救救我……”
秋水君道:“辅神之女既然上山,自然要听从神君所命,如今才不过刚上山便当众抗命,自是不该……还是快些向神君请罪才是。”
宁云赐急忙道:“神君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饶恕我。”
清尊哼道:“你求错了人!”
宁云赐呆呆望着他,一张山魈脸看来格外呆滞诡异,想了想,叫道:“你是想让我求萧秀行?”
清尊不语。宁云赐张口结舌地,似是犹豫。
秀行见状,便道:“师父……”忽然想到自己要下山,不能再叫他师父了,心中一阵酸涩难明,“神君在上,秀行不会跟她计较什么……请神君饶了她罢。”
清尊冷冷淡淡:“你倒是大度,只可惜我言出必践!”
宁云赐一听,双手捧着脸,手不停地发抖,最终呆呆地站起身来,面向秀行,双膝一屈,便跪了下去,流着泪哭道:“先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请罪!请你饶恕我!”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
秀行后退一步,皱眉道:“我没怪你,你起来罢。”
宁云赐哪里敢起来,匍匐哭求:“求你向神君说情,不要如此惩戒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是,别让我这样……”她从小到大都是个极为爱美的女子,一想到自己可能顶着一张山魈脸度过余生,简直生不如死。
秀行道:“神君……请你,饶过她好么,她已经知错了……”
秋水君见状,才也道:“秀行也都开口了,神君,念在她已经知错了,不如且绕过她这一回……”
清尊才道:“还有我所说的,她要留在九渺,则让她留,但不许入我后山,更不许叫我师父,可能应承?”
秋水君叹道:“只要留在九渺,等同辅神,我并无意见。”
宁云赐听了,哭道:“我俱都答应了就是。”
清尊闻言,才抬手,袖子轻轻一拂,宁云赐只觉得脸上又是一阵剧痛,好像有人在脸上用刀子划来划去,宁云赐抱着脸惨叫数声,幸好片刻才又停了,她的手不停地摸着脸:“好了么,好了么?”
鲁元初道:“已经好了,放心罢……”
宁云赐惊魂未定,恍若痴呆,又问道:“真的么?没有坏么?我的脸,像是先前一般么?”
鲁元初点头:“是的云赐妹妹。”
宁云赐目光闪动,将地上自己丢掉的琉璃镜捡起来,那镜子已经被她摔破,她便拿起碎片来看,果然见镜子里自己容颜如昨,一时惊喜交加,重又哭起来。
秀行不愿再看下去,默默地道:“神君,秋水掌教,我们要下山了。”
她转身欲走,清尊道:“萧秀行。”
秀行站住脚,清尊望着她,缓缓说道:“我……永远不会。”
他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后,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离开,入了大殿,身形隐没。
而在大殿旁侧,水含烟同几个随身侍从站着,侍从之一道:“这宁云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竟惹了神君。”
水含烟道:“虽然快慰,只是可恨,他是为了那个贱人才出手的。”狠狠盯着秀行背影,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秀行同萧宁远鲁瑛垣两路下了九渺,一路上,鲁元初同秀行都有些沉默寡言,只有萧宁远同鲁瑛垣说起宁云赐之事,都叹宁家的这位辅神女太过跋扈,将来恐怕还是要吃苦头的,两人说过这些,又说起秀行同鲁元初的亲事,谈的不亦乐呼。
将到傍晚,一行人便在客栈投宿。草草用了饭菜后,便各自回房歇息,秀行关了房门,回到床边,看看空荡荡的屋子,一时之间有些惘然。
正出神间,听到有敲门声,秀行道:“是谁?”却听门口有人道:“秀行,是我。”
秀行听了,略一迟疑,最终起身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鲁元初,微微一笑:“我进来可以么?”
秀行道:“元初哥哥,你太客套了。”便让着元初进来,将门略微虚掩。
鲁元初看了看室内,便坐在桌边上,道:“再过两天,便能到萧家啦,父亲先前跟我说,这回我们就不在萧家停留,直接便回去了。”
秀行打起精神,道:“怎么如此?大家都是世交,我爹爹大概也念着伯父,不如进去歇脚再回去?”
鲁元初便露出笑容:“秀行你有所不知,父亲是想回家后……办正经事。”
秀行道:“正经事?”
鲁元初点点头,道:“父亲是想尽快地操办你我……的亲事。”
秀行一听这个,脸色微微地有些发白,鲁元初望着她的神情,不动声色道:“秀行……”
秀行忙道:“啊?元初哥哥……怎么啦?”
鲁元初目光柔和,问道:“秀行,先前宁云赐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往心里去罢?”
秀行见他问的是这个,便摇头道:“我……我早就忘了。”
鲁元初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其实……在她眼中,对你多加贬斥,然而在我心里,我却是配不上你的那个呢。”
秀行见他如此说,皱眉道:“元初哥哥,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啦。”
鲁元初笑了笑,道:“是啊,我这样想,正是有些同宁云赐一般了。”他说到这里,略微沉默片刻,才又道,“不过,说起来……秀行,神君大人对你真的很是维护呢。”
秀行轻声道:“嗯,师父对我很好。”
鲁元初望着她垂眸之态,道:“秀行……其实……神君大人临去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秀行心头一震,猛地抬头,对上鲁元初的目光,鲁元初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这般没头没脑地……”
秀行定定看他,咬了咬唇,终于说道:“是……我得知了要换辅神者之后,我问师父,将来会不会忘了我。”
鲁元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如此……我说的果然没错,神君对你真的是格外之好。”
秀行很是疲倦,道:“元初哥哥,我、其实我……”
鲁元初却起了身,缓缓地走到秀行身旁:“其实什么?”
秀行抬头看他:“元初哥哥,其实我……我对师父……”鲁元初略微弯腰,不疾不徐地截断她的话:“秀行……你是不是如我这般,太过高兴了?”
秀行怔怔地,元初望着她的眼睛:“你看,先前我还说,要等你两年,实在是太过漫长,简直不知如何熬过……可是现在,简直似美梦成真,我几乎怀疑……九渺山的灵台镜是因为感知了我之心情,故而格外开恩,将你放下山……让你……同我及早成亲。”
秀行的嘴唇微微发抖,元初抬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捏,又在她的唇上亲了口:“傻丫头,你是欢喜傻了么?还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故而难过?”
秀行不知所措,微微避开:“元初哥哥……”
元初却一笑,自顾自道:“我不过是玩笑而已,秀行同我青梅竹马,必也不会负我,对么?”秀行一个字也说不出,鲁元初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摸过,便缓缓地又滑到肩头,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凝视她片刻,忽然猛地将她抱入怀中:“秀行,你必不会负我,对么?!”
秀行被他抱得极紧,急忙用力挣扎:“元初哥哥!别这样!”
鲁元初却轻轻喘息着,往前一压,竟将秀行压在床上。
秀行大骇:“元初哥哥!”
鲁元初抬手,将她的衣领一扯:“秀行,给我罢!”
秀行大叫一声,来不及多想,抬脚踢向鲁元初腿上,同时一巴掌甩了出去。
鲁元初闷哼一声,腿上本就伤着,被秀行踹到伤口,一声疼得流汗,脸上那巴掌虽响,却也算不得什么。
秀行见他脸色不对,急忙爬起来:“元初哥哥,你怎么样?”
鲁元初疼得脸色煞白:“我……我没事……”眼神复杂地看了秀行一眼。
秀行后悔之极:“元初哥哥,对不住,我……你打我罢!”鲁元初定定看她,叹道:“我舍得么?算啦。”秀行道:“元初哥哥……只是……”鲁元初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果然我也该催着父亲早点儿办亲事才好,到时候看你还敢这么对我么?”他虽然疼得厉害,说这话之时却带了三分笑意,忍痛带笑的模样。
鲁元初去后,秀行心事重重地,低头看看,却见衣领处有些被扯坏了。秀行很是恼怒,便把包袱取过来,打开来想找件衣裳换一换,谁知包袱打开之后,一件熟悉之物便出现眼前,秀行抬手摸摸,触手生温,竟是先前清尊给她的那件赤狐裘。
在离开之前,她刻意没有取的……怎么会出现在包袱里?秀行呆呆看着,把赤狐裘抓起来抱在怀中,无声地落了泪:她自然知道赤狐裘为何竟出现在自己包袱里的。
只是……到底是离开他了,纵然心中万般不舍……
虽然知道迟早要离开他的,但是……连又一春的桃花都也不能一同共赏了,说好要吃的桃子……
一念至此,泪落如雨。
秀行暗自伤神,却听得外头“嗤啦嗤啦”地声响,她疑心是鲁元初去而复返,便急忙拭干泪,回头道:“谁啊,我睡下啦。”
却听门口有人道:“丫头,是吾,开门,吾来投奔你啦!”
秀行一听这个声音,又惊又喜,急忙从床上跳下地,叫道:“灵崆!”
秀行跑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然地上有一个圆滚滚的家伙,秀行开门之时他便跳起身来,亲热叫道:“丫头!”
秀行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低头看,果然正是灵崆,头上仍旧戴着纯阳冠,身上还背着个跟他身形似地圆滚滚的包袱!果真是个离家出走的模样。
92、除夕夜,天涯咫尺
秀行将灵崆抱回房内,将它放在床上,先替他将包袱摘下,欢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