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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继续随意的应着:“嗯。”
“娘。。。。。。咚。。。。。。。收了粮食是不是要把咱们家那屋后栅栏请人修整一下,我看都有些坏损了?咚。。。。。。”苏若尘还是在继续的敲击着桌面,指尖这样微微的颤动间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似乎苏氏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点头应道:“是啊。”
苏若尘继续的敲击着桌面的,又看似随意的关切了几句苏氏这绣品准备绣的花色,一直看到苏氏的眉间已经是完全的舒展开来,她才突然的笑道:“娘,我爹是不是还活着?”
“是。。。。。。”苏氏只是吐了一个字,立时领悟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立时大变,她看着苏若尘,惊的站起身,苏若尘却不给她反映的时间,继续按着原本的节奏敲打着桌面,然后追问道:“娘,我爹是不是朝中人?”
苏氏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全然变了,她好半天也没有应话,苏若尘只是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她之前一直这样敲着桌面又问些苏氏简单的问题,便是心理学中催眠手法的一种入门方法,当一个人习惯在一种环境里放松而真实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说实话是一种习惯,但这时候苏氏已发现不对了,有了提防,显然不会再说些什么,但苏若尘从她面部紧张及有些惊讶的微小表情里还是认定了自己的问题,应该是猜中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苏氏可以认识博陵崔家的人,还有什么不简单的关系,五姓七家,那一个是普通的门阀,若苏氏的家门不是门阀中人,便一定是朝中大员。
苏氏好半天也不说话,只是瞪着苏若尘,突然的喝道:“这些是你一个孩子该问的事嘛?”
“娘,你别生气了。”苏若尘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走过去扶着苏氏说道:“娘,别生气了。女儿。。。。。。也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去劝慰一下哥哥呀。”苏若尘说完,见苏氏一脸的不悦,知道她还是在气愤自己套了她的话,只得硬挤出两滴泪,然后可怜兮兮的说道:“娘,女儿知道错了,娘。。。。。。您别生气了。”
苏氏看见苏若尘让自己吓的无声的落下泪了,想到这个女儿自幼懂事,又体弱多病,因为自己的原因又失去父亲的照拂,只能是可怜的过着这样的贫困生活,念头这才样转动了几圈,自是心软了又软,这才脸色稍霁,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复又坐下,手放在桌上,紧紧握着,已捏成拳头的手指关节一处处的发白,可见她握的有多紧。
苏若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依在苏氏身侧坐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娘,当年你和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莫不成,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那一瞬间,苏若尘突然间脑间灵光一闪,猜测苏氏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的逃妾。。。。。。才会如此脱口而问,只是才说出口,苏若尘便又觉得自己想的有些过份了,立时有些微微发囧,却没成想苏氏好半天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一声轻叹,在此刻听来,居然有几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苏若尘见苏氏居然不反驳,心下有些凛然,便伸手过去拉住苏氏的手,适才递茶给她的时候,苏若尘触到她的手心里还是温暖的,这时候却只觉得她手心里全是凉汗,这是人类将全部血液抽回身体里去保护心脏而出现的生理反映,会出现这样的反映,一般情况下是因为:受惊,恐惧,伤心。。。。。。。
苏若尘心下有些难受的握紧了苏氏的手,然后劝慰的说道:“娘,你究竟在怕什么,又在避些什么,避的都不想让哥有出息,避的都不想去更大的城市,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
“小尘。”苏氏唤了一声,又轻声的唤了一声,“小尘。”这两声一声比一声低,好半天她才说道:“小尘,娘是怕有人如果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会想杀了我们母子,你明白嘛。娘是害怕你们会有生命之忧啊。”说着话,苏氏紧紧的握着苏若尘的手,只握的手尖的指甲都要陷进她的手掌里,苏若尘却如是未觉到那指甲陷入手心肉间的痛楚,只是继续问道:“娘,是谁要这样做,莫不成是爹,还是什么家族恩怨,你不让我们知道对手是谁,岂不是让我们一遍茫然中,不知道处境,才会更加危险。”
“对手,你们怎么能算是他的对手,他。。。。。。总之,你不要再问了,你们只要听娘的话,咱们娘三个在这里好好过自己的平静日子就好了,不要再想太多了,好嘛,丫头,听娘的话,也不要再问了。”苏氏说到最后,居然有些激动,手紧紧的握着苏若尘的手,却是有些微微颤抖,眼里居然有一丝恳求,苏若尘虽然还是不甘心没有问清楚,却也不忍再追问下去了,只能是默然的点了点头,苏氏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这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外响起苏诺悠的声音:“娘,你就告诉我们真相如何吧?”
只是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苏若尘明显感受到苏氏的手握的又紧了几分,那指甲是真的一寸一寸的陷进肉里去了,痛的苏若尘不由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只是她瞧着苏氏脸色都有些病态的微红,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很是激动,她只好由着苏氏那般捏着,不曾出声让她松手。
这时候苏诺悠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现在苏诺悠虽然只有十二岁,却已经有苏氏高了,五官也已经长开了,他与苏若尘的纤弱清秀不同,自有一种男子的潇洒,这时候不说话,更显眉眼凌厉,苏若尘只见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由以为苏氏又会像之前那样发脾气,结果,苏氏看着诺悠那番神色,居然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反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一声,更显屋里很安静,静的可以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南山卷 017 杀妻灭子的爹
这时候太阳已经渐渐沉下,屋外也起了风。秋风吹过摇动着院子外的老树,吹落了几片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老黄色的叶子打着旋顺着风飘进了开着门的屋内,更添了几分寒意。
苏若尘看见起风了,赶紧过去闭上屋门,然后说道:“娘……你……”说话间,苏若尘的眉眸转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你还是说出来吧,要不,哥不会甘心的,我也不会。”
“你们知道又有何用?”苏氏的声音轻如自语,苏诺悠只是抿着唇,本来就薄的嘴唇紧紧闭在一起,如是一条细线,苏若尘没有再劝,也没有再逼问苏氏,只是慢慢走到苏氏的身侧,摸了摸那杯茶水,已经放凉了,她把茶水倒了,又续上一杯热些的递给了苏氏,这一次苏氏没有接过来,只是默默的看着苏诺悠,她只好把茶杯放在桌上,然后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只是刚发出声响,苏氏便立时警觉了,她不悦的皱眉说道:“不要敲了。”
苏若尘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不再敢搞什么小动作,她前世虽然是学的心理学,只是却也不曾有过太多的实践的经验,这次虽然牛刀小试,但还是缺了一些老道,所以才会想故计重施,只是到了这一刻,她也已经明白,失了最好的时机。
苏诺悠听到苏氏说话,他突然有了动作,走过去“叭”的一声就跪在了苏氏的面前,然后垂下头也不敢看苏氏,只是一口气急急的说道:“娘,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这么多年,我都不问,因为不想你伤心,但现在,能得到博陵崔氏这样门族的赏识,这样的机会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你让我拒绝,那就是让我拒绝了一种人生的际遇,总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苏诺悠虽说的又快又急,只是到了最后,声音都有些微变了,显然是强忍着心里的激动。
苏若尘看见他这般,也随着跪在了苏诺悠的身侧,然后却没有说话,苏氏看见一双儿女都是如此,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缓缓的伸出手,抚在苏诺悠的头顶上,好一会子才说道:“好,原本娘真的不想再提当年的事。”
“你们的父亲的确还活着,但娘与他……”说到这里苏氏不由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当年他要再续娶他人,而娘也……唉,总之往事太过复杂,娘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最后因为局势所迫,娘在那里实在无容身之地,为了你们,只能逃离那个家。”说到这里,苏氏眉头越发锁的紧了,苏若尘微侧着头,一直在观察着苏氏的神色,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实话,可是却又有太多的隐瞒,只是这般不清不楚的话语,让人怎么明白呢。
苏氏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住了那杯茶水,指尖在上面随意的打着圈,眉头也不曾展开过,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苏若尘虽是一肚子的疑惑,却也不敢打扰她,只能望着苏氏所做的那些细小动作,好半天才听苏氏继续说道:“总之你爹现在是一朝的显贵,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没有死,他们那些人,是不会能容下娘,也不会能容下你们的。”
“虎毒不食子,爹真的有这么狠心?”苏若尘有些不能理解的追问着。
苏氏冷笑了一下,瞧着一双儿女,眼眸里发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戾气,有些愤恨的说道:“虎毒不食子?呵呵,为了权势,颜面,那些居在朝堂上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
苏诺悠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娘,莫非是因为前朝之事,立场上的冲突?”
“唉,孩子,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娘真的不想再提这些往事,总之你们记住与那些家门氏族,朝堂中人,越少往来便越好,娘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们。”苏氏说完,又抚了一下苏诺悠的头,若尘看着苏氏的手指顺着他的发间慢慢滑下去,眸子里的戾气也渐渐淡漠,好一会子苏氏才恢复平静的说道:“不要想与他们斗,我们不可能斗的过那些人的。”
苏若尘没有说话,只是瞧着苏氏,几能从她的眼里看见那一种绝望,虽然苏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对方是谁,但苏若尘却隐隐感觉到当年的变故一定让苏氏有过极度的伤痛,还有就是无法挣扎的绝望。
苏诺悠良久都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望着苏氏,冷冷的说道:“娘,当年那个要杀妻灭子的男人是谁?”
“杀妻灭子…。。”苏氏复述了一遍了苏诺悠的话,却没有应声,苏若尘见苏氏的脸色上有些微变,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只是垂下眼眸时,才发现,苏诺悠的手一直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那粗制的衣料,原本就很生硬,可是却让他捏的紧紧的,周围好似还让汗润湿了一样,那黄麻色的衣料变的有些深了。
苏诺悠见苏氏不答话,又继续追问道:“娘,他叫什么名字?”
“你想干什么?”苏氏瞧着苏诺悠的神色,突然间有些怒气的说道:“娘千辛万苦的把你们生下来,这么艰难的也要把你们带大,不是为了让你去做些无谓的事情,娘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活着,明白嘛?”
苏诺悠不说话,只是盯着苏氏,好半天也不说话,苏若尘也不说话,只是瞧着两人,她感受到苏诺悠的犟,苏氏的痛,还有她自己的无奈……
苏氏见苏诺悠不说话,她又复问了一遍说道:“你明白了嘛?不许你再想这些事,娘也不会告诉你那些人是谁。”
“哦,我去看看饭好了嘛。”苏诺悠居然不理会苏氏的话,缓缓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苏若尘却听出了一处疑点,那些人,而不是那个人,是口误,还是当年的事,并不是只在宅院里的斗争那么简单?
苏氏气的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说了一遍道:“你有没有听明白娘的话。”
“知道了。”苏诺悠应了一声,人已经到了门口,他抽开门,便走了出去,苏若尘按抚的握着苏氏的手说道:“娘,别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说到最后,只觉得自己有些说不过去,一切都是让他们逼问出来,现在又让苏氏不要再想过去的事,她一抬眼看见苏氏那样愁苦的神色,只觉得心里极是难过,可是不知道以前的事,也不知道如何劝好,最后苏若尘只好如逃避一般的说道:“我去帮哥端菜。”便逃也似的出了屋,走到院中,只见苏诺悠并没有进厨房,而是立地院子里,看着远处的巍巍青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若尘走到他身侧,唤了一声“哥。”苏诺悠没有回过头看她,只是说道:“娘是不是很难过。”
“嗯。”苏若尘应了一声,然后叹息道:“我都不敢看见娘的那张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唉,总有一天…。。”苏诺悠说到这里,却停住了话头,他望着远山,眨了眨双眼,这才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只有到了那样的高度,或许才能懂得吧,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