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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这里是不是一直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对所谓的“余妃”的霸道十分好奇,若说是飞扬跋扈,也不至于到了如此程度。
沉香顿了顿:“之前也有人被这么罚过,被丢在草地了过上一两日,就都死了。这余妃不是一般人,长门宫外面有人的,有些打入冷宫的妃嫔明面上杀不得,娘娘们就暗地里借着他人的手除掉了。
皇上自是不会关心一个女囚的生死,也不会调查,她们死了反倒清静。而那些娘娘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还做了心慈面软的好人,一举两得。”
我笑了笑,动手拨了拨火堆的柴火,瞥一眼身侧的人,轻声问她:“得过且过,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们一样,若是当初没有那么懂得保护自己,如今的下场也是理所当然。”
沉香的表情颓然,火光的映照下有些沧桑:“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妹妹这般看得开的,人毕竟是人,不是神仙。”
“人总是这样的,要了一点还想要更多,濒临死亡就会想要如何绝境逢生,而有些道理,一定要等到死过一次才会懂得。就像我们入了这长门宫,不到国破城落,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从这里出去,能活着,已经是上天给我们最后的恩赐了。今天是她躺在这,说不准哪天会是我们。”
沉香伸手拉住我,表情严肃:“妹妹,听我的话,远离余妃,她不好对付,你不要惹是非。”
我微微垂眼:“疯妇不会惹出是非的,你可放心。”
女子昏睡了一夜,我趁着夜晚时候到后院,挑种着草药最边远地方摘了几片叶子,力争不会被看出纰漏。人该积德不是吗?我不信神佛,可在如此求天不灵求地不应的情况下,我能稍有依托的,也只有远在天边的神佛罢了,闲来无聊,寄托一番也不错。
一连三日,女子被丢弃在蒿草从里,等待自生自灭,我按时在余妃娘娘入寝前,烧好热水预备她的洗脚水,恭敬的送进去,然后俯身在地给她洗脚。
那双脚发皱而粗糙,脚跟的老茧生出一层一层,有些已经断裂,摸起来十分磨手。她优雅的伸出脚探入破旧的木盆里,有着所有嫔妃娘娘该有的仪态。
“昀妃吗?你名字是什么?”
“萧重沄。”
“就是那个跟随叛将赵敬的萧家?赵敬是你舅舅?”
我不抬头,仍旧轻柔的给她洗脚:“您说的正是。”
余妃一顿,猛地伸出粗糙的手,狠狠挑起我下巴,逼我直视她。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您是德妃娘娘的人。”我利落的帮她擦好脚,抬头朝她微微一笑:“余妃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余妃的脸色一瞬间梗了梗,似乎想说话,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看来你不疯,相反,你清楚的很。”她眉梢一撩,侧眼瞟了我一眼。
“我只是不想做第二个她,所以懂得拿捏分寸。”
余妃闻言笑的花枝乱颤,指着我的眼睛,嘲讽之意犹盛:“这双勾魂的眼真让人看了不舒服,我不管你是真的疯,还是真的聪明,德妃娘娘说你是个疯子,你就是疯子,给你一身黑衣,你就得做只晦气的乌鸦,不让你束发,你就不得束。
放心,娘娘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自然也不会。赵敬死了,珍妃也死了,谁让你活下来了,若让我说,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死了才干净。”
余妃言毕,将叫伸进破鞋里,走了几步,回头看我:“能在这里让盛宠一时的昀妃帮我洗脚,感觉的确不错,看来,那丫头死得值得。”说完扬长而去。
我撩了撩水盆里的水,脏吗?嫌弃吗?我嘴角上扬,将擦脚布丢进水里,不过是一盆洗脚水而已,没什么不得了的。给余妃洗脚又如何,受人辱骂又如何,比不得一条人命的重要,我要活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或是为了我自己,或是为了那个遥遥无期的“等”字,我要活在这个世上,便是死,也绝不会是他们李家王朝的任何一人将我杀死。
当初德妃干涉李哲赐死我,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折磨我死去活来,生死难求吗?的确,对于痛恨的人,能做到报复的最极端,莫过于让她遭受日以继夜的绝望,像是缓慢扼住敌人脖子,让她慢慢的断气,在死前将苦涩和恐惧一一尝尽,那会是最畅然惬意的胜利,到终老的一日也会含笑。
德妃最恨的是我,可最需要铲除的却是赵家,我是私仇,赵家是家恨,能一举铲除最好,她确实胜利了。可她对我的仇恨,确实证明她当初曾输的何其惨烈,原来她也是有情有爱的,可惜,毁了我,她未必就能得到所有她想要的。
人真的很奇怪,软弱的时候哪怕是被那个扯着自己神经和心绪之人瞥上一眼都会痛不欲生,似乎喘一口气,眨一下眼,仿佛转眼间就能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了。而坚韧的时候,便是将从前那些恩爱缠绵在我眼前一一倒转,我也会淡然处之。
或许情爱如斯要,男人与女人,在最初的时候深刻的纠结过,便能将某些无法磨灭的东西刻在心上。若是彼此都拥有这印记,那便是完满,如若只是留在某一方心上,那便是毁灭。
余妃出去之后,沉香跟着进了门,看见我端着木盆,她的表情很难看:“妹妹,那女子醒了。”
沉香开口打断尴尬的气氛,顿了顿又道:“可是外面送食的人已经走了,没有剩余留下来,都被姜姑姑分掉了。不过我还有一点,藏在窗台上,你赶紧去填填肚子吧,快去。”
我抬头看她,清浅的笑了笑:“沉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或者说,为什么你敢对我这么好?”
沉香闻言一怔,两只手绞了绞:“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我又笑了笑,端起木盆,边往外走边跟她道:“其实,很多时候,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可我对你们一无所知,希望我还有了解的那一天。”我走到门口,身形定了一定:“沉香,谢谢你。”
我不傻,我知道身处长门宫那意味着什么,还有人会因为人性的善而打破本性与理智抑或者是现实与情感的桎梏?那未免有些牵强,若是姜姑姑与余妃娘娘也是受人指使,难保沉香不是。
我去的时候,女子已经醒来,一连五日的高热,到最后竟然可以安然脱险,这也是个奇迹。我将自己的草席围成半圆,挡在夜里可能刮过风的方向,她躺在席子上,一双眼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有这个宫里所有女人都有的神色,哀寂,死沉。
“你醒了?”我提身走过去,那女子面色一紧,勉强直起身,极快的往后缩了缩,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暮云四合之下,我站在火堆边,一身漆黑的袍子迎风鼓起,撩起我披散的长发像是无数只柔软的触手,我看着她这一幕,忍不住的笑出来:“这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很好。”
女子像是被我碰触到了痛处,抱歉的低了头,不发一言。我俯下身,将身体贴近她,女子惊悚的盯着我的脸,似乎在很仔细的看我眼角下那颗泪珠般的朱红色疤痕。
“你听说过吗?每个死去的人都会变天边的一颗星星,可星星也会有坠落的一日,唯一能不让它坠落的方法,就是拯救一些人的性命,简单的说,就是以命换命。而我救你,也无需你感激,我们就各需所需吧。”我站起身,大力的掀翻了女子身后挡风的草席,拖着进了房间。
我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围在余妃身后,一脸防备的盯着我看。房间中央的篝火处火光正浓,上面架着一壶水,还有一张猫皮。我一怔,发现火堆旁,我平日里睡得草席已经被拆分的七零八落,一部分已经变成了点火的材料。
我抬头,目光微冷的看着余妃。
“疯妇,娘娘夜里觉得腿疼,我找不到好东西烧火,这席子刚刚好,不爱生烟,味道也不呛人,怎么,看你的眼色,似乎很是不满啊?”姜姑姑扯了一抹尖锐的笑容,看我站在那,脸上得意的很。
我沉默不语,又听她接着道:“不过你别担心,你要睡,就睡这一张就好了。”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一张席子。
“不要,求你不要,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能动它。”那女子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尽管脚步虚浮,却是拼尽了全力,狠狠我把推开,大喊:“你不可以,不可以。”
我被那女子推搡到了一边,差点摔在地上,她扑到在席子上,像是要与我争个你死我活。
“疯妇,你若是想夺,夺到了那席子就归你了,不然这一夜,未来的日日夜夜你就站着睡觉吧。”余妃一字一句,浅笑着端倪我。
我收回目光,往前走了两步,那女子顿时歇斯底里,朝我怒吼:“你这贱妇,疯子,你趁人之危,你不得好死。”
“疯子,贱妇,你不得好死。”身后那些人面面相觑,像是商量好一样,跟着喊起来,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姜姑姑把端在手里破旧的瓷碗,狠狠摔在我面前,尖声细气的道:“不死也可以,那就活着把你该遭的罪全部受光吧。”言毕转眼看了身侧一眼,怒喝:“沉香,你敢违背娘娘的旨意,给这疯子留汤,看我怎么罚你。”
沉香怯懦,连忙跪在她脚边,姜姑姑刚要发难,却见余妃轻轻挥了挥手,音色很轻,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静和,你的席子就让给她吧,谁让人家是昀妃呢,独得盛宠,美色无边。活该你低贱不如人,活该你跟这么个人沾到关系,她为了你,偷了我草药,这笔帐自然是算在你头上,要恨,就恨她吧。”
余妃语毕,那个唤命静和的女子面色惨白,双目怒睁,捡起地上的碎片猛地砸向我,怒吼:“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接下来所有人都捡起地上的东西,像是追打偷了肉骨头的野狗,拼尽力气,竭尽侮辱之能事,仿佛想将我淹没,永世不得超生。
受
“不服?”余妃朝我浅浅一笑,模糊的烛光下一张风霜尽染的脸,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望向我时像是想拆我的骨,剥我的肉。
“姜姑姑,你倒是说说怎么惩罚沉香这丫头。”
“娘娘,今儿下午在后院又抓到一只馋嘴的小野猫,您看……”姜姑姑阴鸷一笑,吓得旁边的沉香顿时软了腿,跪倒在地,不断求饶。
“娘娘,那碗东西不是沉香留给我的,是让我分给静和的,您误会了。”
余妃斜眼瞥我,怒道:“在我面前,岂有你搬弄是非的道理,自以为聪明,给我掌嘴,狠狠的掴。”
“娘娘不必动怒,让老奴来教训这不知规矩的疯妇。”姜姑姑走到我身前,上扬嘴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我顿时眼前乍亮,乾坤倒转。
不等我反应,早有几人上前扯住我胳膊身体,一记又一记大力掴下去,皮肉相接的地方,疼如烙铁灼过,火辣辣的仿若揭掉一层皮。
“啧啧,多美的人儿啊,当年谁人不知晓赵敬的妹子赵洳萱的绝色无双。”余妃挥挥手,姜姑姑终于过瘾的停了手,退到一侧,手掌泛红,她应是疼的蹙了眉,两只手不断搓着。
“你爹真是不聪明,一个商人,娶了官家小姐,不是好好过着安分的日子,非要朝堂上轧一脚,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不怎么说,就算是做只狗也要做只好狗,跟对了主子呢。想来萧峄山这种,只能算个丧家之犬,你呢,什么昀妃,不过是丧家犬的女儿罢了。”
余妃大笑,笑的何等凄厉,何等嚣张,我手中的碎瓷片被紧紧包裹在手掌之中,合拢,收紧,锋利破口割破我皮肤,一点点划开,一点点刺入,我未动,恍惚的看着她背影,只想如何将这沾满我鲜血的利器,刺穿她心脏。
同归于尽,我现今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个念想。身体不住战抖,愤怒,疼痛,翻天覆地的充斥我的胸膛,并不是真的不恨,麻木不仁,只是某些关乎安危的打算让我不论如何,都要咬牙挺住的,而如今,恐怕是要前功尽弃。
余妃悠哉而得意的转过身,恨恨对我道:“你的舅舅死了,表姐死了,连九族都诛灭殆尽了,却偏偏剩下你,老天果然开眼,让你落在我手里,真是一报还一报,让我看见你们赵家萧家给我哥哥殉葬,可却还是不够本,不够本。”
余妃越说越激动,双目赤红,她逼近,伸出手,狠狠捏住我下颚,一字一句道:“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萧重沄。”
三角形的碎瓷片,一边刻进我手掌,埋进血肉之中,两边被牢牢裹在指间,我只等她逼近,用最精准的力道,袭向她胸口,就算最后只有一死,我也认可。
这许多日夜以来,熬得过天黑天亮,一日便似过一生之久。原是以为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