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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开口,我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陵嫣不明状况,还要再问,还好被红夙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捂住了嘴。
车外又传来止郡王的声音:“两位大哥,车里坐的正是舍妹,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敢见人的。”那守城一听车里坐的是女子,立刻来了兴致,追问道:“你们带着未出阁的妹妹来岐川做什么”
止郡王将上次容成聿编好的身份故事周全的说了一次,那守城似是信了,我正要放下心来,突然听见那守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妹妹长的什么模样,让老子瞧瞧”说着,便将帘子掀起了一个角。我正要向后躲,却听见容成聿淡淡道:“舍妹一路颠簸,不慎染了病症,浑身起疹,也不知这病是不是过人,若是不怕过了病,您便请看吧。”
一听容成聿这么说,那守城掀帘子的动作明显一顿,我提着心,紧张的看着那掀起一角的帘子,过了好一会儿,那守城大概是觉得为了瞧满脸长疹子的姑娘而冒着过病的危险实在不值当,手一松,帘子便复又垂落了回去。
看着稳稳当当垂在那里的帘子,我和红夙、陵嫣,均是松了一口气。都说民不与官斗,即便容成聿和红夙都是武艺高强,现在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若是真与守城起了冲突,还是会麻烦缠身。更何况,我们此番是要暗中调查岐川,若是在城门口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面的调查一定会举步维艰。
我听到止郡王连声道了谢,那守城又碎碎念了几句,不一会儿,马车便慢慢动了起来。估摸着离城门远些了,我才又小心地掀起了一角帘子。窗外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虽则在城门外时,我已经暗暗猜测了城内会是怎样荒凉的场景,可真正目睹了之后,我才觉得,自己的猜测远远太过美好,太过想当然。
我们此时正行在城内的一条主路上,原本是石板铺成的道路年久失修,石板早已碎成了一块一块,高高低低的,让整条路都变得十分颠簸,石板间的泥土翻了出来,到处都是尘土。路边的树早已枯黄,落叶被风卷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更显得这条路脏乱不堪,十分破败。
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可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是房门紧锁,门上贴着的福字早已破烂不堪,被风吹得微微颤着,更显凄凉。
街上的行人很少,且均是行色匆匆,犹如逃难一般,飞快的绕过巷口,一会儿便不见了,我暗暗猜测,难不成岐川的治安已经差到连白日里上街都会横遭不测?
止郡王像是早已有了打算,看到眼前如此荒凉的景象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策马一直向前,偶尔遇到岔路时转个弯。就这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我们深入了一条巷子,终于,停在了一扇门外。
下了马,止郡王走到马车外道:“我们进去吧”我随即掀开帘子,一边下车,一边抬起头看这门头上的牌匾——悦来。上下看了看,我发现此处似乎是后门,门脸不大,牌匾做的也十分简单,从构造来看,似乎并非民宅。
红夙和陵嫣也先后下了马车,止郡王转身叩了叩门,门内一片寂静,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应门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缝里露出了半张布满皱纹的脸。
“谁啊?”门内之人哑着嗓子道。止郡王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道:“周掌柜,许久不见了。”一听到止郡王的声音,门内的老人猛地拉开门,惊讶的看着止郡王,我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位穿着鸦青色长衣的清瘦老人,他的头发花白,略有些蓬乱地绾在头顶,面色发青,眼窝深陷,一脸的忧色。
“止公子你怎么回来了”周掌柜的语气与其说是故人重逢的惊喜,倒不如说是难以置信和责怪。不等止郡王细说,周掌柜忙将另外半扇门也打开,招呼道:“别说了别说了,赶快先进来”止郡王点了点头,示意我和陵嫣红夙先进去,他们随后便牵着马,赶着马车也进了门来。
马车刚一进门,周掌柜立刻将门掩上,还上了三重门揷。我四处望了望,发现这里大概是一处后院,地方很空,有井有伙房,甚至还有马棚,只不过那马棚像是许久未用了一般,堆满了杂物,十分脏乱破落。
上好了门,周掌柜步履蹒跚地走过来,语气苍凉的又叹了一次:“止公子你怎么回来了”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出,他是很不愿止郡王回来的,而且,似乎是为了止郡王好。
“周掌柜,此番我回到岐川,是有家事在身,这几位都是我的家人。”说着止郡王向周掌柜将我们介绍了一番,我们皆是恭恭敬敬地对老人家行了行礼。止郡王接着道:“这位是周掌柜,上次我在岐川,便是住在周掌柜家的悦来客栈里,周掌柜为人和善,古道热肠,若非由他相助,我是无法混在一队商贾中离开岐川的。”
周掌柜摆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止公子,你明知如今岐川如此混乱,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唉现在岐川的光景比你离开时更加不如了,估计你也看到了,现在根本没有哪家店敢开门做生意,城中百姓有门路的都逃了,那些逃不了的,家里人多的,只能像我们这样,在后院挖一块地,种些菜来,勉强维持生计。现在天冷下来了,种不出菜,还好有个地窖,锄了些过冬的菜。”周掌柜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开得十分工整的地,因为天冷,土上泛着一层霜。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九二章落脚
第一九二章落脚
止郡王从袖中取出几锭银子,拉过周掌柜的手放了进去,道:“周掌柜,我知道现在在岐川即便有银子也买不到什么,但这些银子你还是先收下,岐川……总会好起来的。”周掌柜看了看手中的银子,摇着头,一边将银子收起来一边叹:“好起来?这个天高皇帝远的鬼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的起来罢了罢了,你既然已经来了,便住在这里吧,我家如今虽然破落了,但空房间还有的是。不过……现在店里没有伙计,房间一直没人收拾,你们只能将就着住了,洗漱的话,就用这口井里的水。若是不嫌寒酸,吃饭就一起吃我家那老婆子做的便饭吧。”
诚如止郡王所言,这位周掌柜的确是个好人,一下子解决了我们住食这两个最大的问题,有了这个落脚之处,我们才有精力细查岐川这一片荒凉背后的真相。
我们忙向周掌柜行礼致谢,他摇了摇头,一边向内走,一边道:“你们随我来吧,我带你们看看房间”,说着,便颤颤巍巍地推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我跟上前去,这才发现,门内是木质的阶梯,顺着阶梯上去,便是二层,转过阶梯的转角,入目的是一条走廊,以及一列房门。
“这些都是客房,你们随意挑吧,快到饭点了,我去帮我那老婆子到地窖里取点菜出来,饭好了我来叫你们。”说着周掌柜从另一面的台阶上下了楼。我跟过去,向前走了几步,往下看了看,这才弄明白,原来从另一边的阶梯下去,便是这家客栈的大厅,虽然现在大厅里的桌子都已摞在一起,只留了一张较大的圆桌,柜台上也空无一物,但从大厅的大小来看,我依稀也能才想出,这家悦来客栈从前是怎样的光景。
转回走廊,其他几人都已经挑好了房间,不知是不是红夙刻意成全,众人挑了连在一起的一排房间,独独空下了红夙和容成聿二人房间中间的那一间。站在门外,一想到容成聿就在隔壁,我便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热。
这会儿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房间,我也开了门,打算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周掌柜说得不错,这房间的确是很有些日子没打扫过了,地上桌上的灰落了厚厚一层。我从门后取了扫帚,反复扫了好几遍,才觉得地上干净了些。拿了盆子,我正欲下楼去井里打些水,出门却看到邝宇提了一大桶水上来,给陵嫣盆里倒了一些,给红夙盆里倒了一些,而后来到了我面前。
“月小姐,要水吗?”看我微微发怔,邝宇问了一句。我点了点头,端好盆子,他小心地控制着力量,缓缓地将桶里的水倒在盆子里,没有溅一滴水在我的身上。倒过水之后,邝宇对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向前走了,我端着一盆水,忍不住又走了神。
邝宇此人……未免太周到了些,宫里的侍卫平日又不伺候主子,他怎么在这方面做得如此周全?一路上,我不止一次的暗暗观察他,却发现他除了特别会照顾人之外,没有一丁点的异常之处,而这,才是最为异常的地方。
或许我该找个机会问问容成聿的看法。
摇了摇头,收回心思,我端着盆子回到房间,将抹布沾湿了,一遍一遍的擦着桌子椅子,终于让他们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最后,我坐在梳妆镜前,小心仔细的擦拭铜镜,看到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在镜中变得清晰。
这几天连着赶路,我一直没有机会照照镜子,凑近了些,我郁卒地发现自己神情明显带了几分憔悴,叹了口气,我赌气的转过身,不愿再看镜子,可一回头,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容成聿。
我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不出意料的话,方才我赌气的样子全都被容成聿看了个真真切切。唉……
“在气什么?”果然容成聿一边向我走近,一边柔声问。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是为了面色憔悴而郁卒。好在容成聿没有追问,只是接着道:“方才我发现,房间的衣柜里有洗过的干净被褥,就过来提醒你一下。”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心中十分疑惑——这件事有任何需要提醒的必要吗?想了想,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眼前这位一脸淡定的翩翩公子,这次罕见的找了个极差的借口。
容成聿自己显然也回过味来了,我确定自己看到了他脸上可疑的微红。尴尬地咳了一下,容成聿自说自话到:“那我先回去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我忙止住笑,叫住他道:“我不笑了,你别走。”他这才回过身来,脸上的微红仍是没有散去。
其实我很高兴容成聿主动过来看我,尤其是一想到聪明如容成聿,却找了这么拙劣的一个借口,只为同我单独相处。我便忍不住心中的喜悦,甜蜜如同蔓草般在我心里滋长。
和容成聿闲聊了几句,我突然想起方才之事,便正色问容成聿:“邝宇此人……你怎么看?”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起这个,容成聿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你也看出来了。”是肯定的语气,没有疑问。
看来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压下心中的小欢喜,我轻轻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的确,邝宇一路上做得太好,好得超过了一个大内侍卫的本分。通常,不寻常的表现都有其不寻常的原因,我在想,父皇让他随行的目的,是不是真的仅仅是为了安全起见。”
容成聿所言正是我担心的地方,邝宇他是皇帝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作为皇帝亲自选择的随行侍卫,我很难不怀疑他是带着皇帝的密令和我们一同前来岐川的。而如果真是这样,现在最需要弄清的,就是这道密令究竟是针对谁的,因为这很可能会影响到容成聿的全盘计划。
又或者,我和容成聿都是过虑了,皇帝派邝宇同行,只是为了监视我们而已,并不会有太多影响我们地方,这顶多说明了皇帝对我们一行并没有十足的信任,让邝宇同行以保证他能确切掌握岐川的动向。
沉默了一阵,容成聿微微一笑,道:“不必太忧心,有我在。” 简单几个字,却如同有魔力一般,让我所有的担忧如同有了支撑一般,变得不那么沉重。不由自主的牵动嘴角,我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答。
“晚饭做好了,你们下来吃吧”周掌柜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和容成聿对视了一眼,先后出了门,从那一侧楼梯下去。远远看了一眼,我看到客栈大厅的那张圆桌上摆了很大的一盘菜,走近了才看清,盘里盛的是满满的白菜。
“公子小姐快坐吧,现在天冷,地窖里只存了些白菜土豆,所以……菜色上不得台面,你们不要嫌寒酸才好。”在一旁摆碗筷的一位老妇一边在围裙上蹭着手,一边略带赧然的道。我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问道:“您便是周掌柜的夫人吧,辛苦您为我们做了这么大一盘菜,我们怎么会嫌弃呢。”
老妇听得很开心,面上溢满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话间,其他几人也已经下了楼,看到桌上孤伶伶的一盘炒白菜,陵嫣脸色明显变了,在她出言之前,我忙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嫣儿,现在我们是在岐川,能有东西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周掌柜他们夫妻在地窖里存下些菜很不容易了,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