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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阿布那个傻小子会不会来,我一边看着别人喜悦地接受心上人的爱意,一边瞟着他可能会来的方向。
宴会进行过半,躁动的人群终于平复了一些,我闲闲地看着鞋面发呆,突然听到对面一阵喧嚣,抬头一看,竟是阿布。
阿布径直走到辛娜面前:“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克服心中的阴影,还因此而屡次伤害你,辛娜,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有一首歌,我想唱给你听,唱的不好,你不要嫌弃。”
阿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众人皆作惊讶状,显然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以为辛娜和撒卓应该是一对。我忙扫了一眼撒卓,发现他虽然眉心微蹙,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他更细致的表情。
我走神的空当,阿布已经开始唱了。没有乐器的伴奏,歌词全是我听不懂的托托语。虽然并不能领会阿布究竟唱了些什么,但能听得出其中饱含的情谊。
唱歌的时候,阿布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辛娜脸上,而辛娜的眼睛像是含着万种柔情,我在一旁看了,都觉得深受感染。
我甚至看到,辛娜始终笑着的脸上,隐隐挂着一道泪痕。
这样多好,没有族长,没有大祭司,没有巫祝,只有两个互相深爱的年轻人,和一群祝福他们的人。或许曾经在所有人眼里辛娜注定是要和撒卓在一起的,但让我欣慰的是,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愿意善意地对待两人的感情,不加任何评判和指责。
阿布唱完后,没有动作,而是静静看着辛娜,良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发出一丝声音,每个人都想听清,阿布究竟会和辛娜说些什么。
辛娜用动作代替了语言。
她猛地扑向阿布,紧紧地抱住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众人适时响起欢呼声,淹没了辛娜激动的哭泣声。我欣慰地看着二人,虽然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相信,能克服这第一关,走出这第一步,一切就都有希望。
阿布的深情表白将篝火宴会推上了一个新的高/潮,又有许多男女开始表达自己的爱意,其中不乏女子向男子示爱的情况,我深感托托的民风与众不同,被众人的快乐带动,我自己似乎也快乐了许多,近几日低迷的情绪也畅快了起来。
赫连宥突然站起来的时候,我正在走神,听到他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有一首曲子,我想送给一位美丽的姑娘”,赫连宥径直走到我面前,笑着说。
众人马上开始起哄,赫连宥拿出那副指点江山的架势,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夜风吹过,他宽大的衣袖轻轻舞动,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连我这个有夫之妇看了,都不免心里一动。
只见他从袖里抽出一直极短的玉笛,看了我一眼之后,搭在唇边,轻合双眼。笛声悠扬而出,脆亮婉转,细腻得如同那支玉笛一般。
这曲子……是《归来去》!
他应该只听过一次吧,这是大炎的曲子,我只在他书房里弹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还用笛子吹出了如此不同的曲韵!
如果说用琴弹出的《归来去》悲婉惆怅,让人心生相思愁苦之感,那么用笛子吹奏出的《归来去》则全然是另一番风情,少了惆怅,少了伤怀,而多了几分希望和轻快。
看着赫连宥低垂眼睑的模样,我突然有些茫然。杀伐决断毫不手软的赫连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赫连宥,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的赫连宥,心存善意却不肯表露的赫连宥,以及……眼前这个吹着玉笛谦谦君子一样的赫连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我似乎从没有想过认真了解赫连宥究竟是怎样的人,一直以来,我都在用敌视和防备的角度看他。当我第一次跳出这个圈子,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他时,突然发现,他是这样复杂矛盾,又和谐完整的一个人。
或许,现在的立场之下,由不得我以别的方式看待赫连宥,但就在此刻,我愿意放下成见,抛开立场,简单的,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欣赏他。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三零章火和血
第三三零章火和血
一曲毕,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赫连宥的笛声中,久久无法回神。
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喝彩,紧接着,人群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样,呼声震天,篝火堆像是也受到了影响,燃得那样旺,有着烧红夜空的势头。
漆黑的夜空,月亮那样大,仿佛伸手便可触到。
赫连宥垂下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火光映得他的眸子熠熠发光,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这种悸动来得那么突然,却好像并不因为任何人,仅仅因为此情此景,因为这一刻。
“答应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纷纷响应,大家从一开始的嘈杂,慢慢变得整齐一致,所有人大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我顿时窘迫不已。
且不说我和赫连宥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就凭赫连宥方才说的话,也全然跟“答应”沾不上边啊!
我兀自尴尬着,辛娜却唯恐天下不乱地跟着起哄,推了推我道:“尹月你不是喜欢他么,还不快答应他!你再不抓紧,等被别人抢走了你再难过可就来不及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我额际落下一滴冷汗。我只是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就猜测成赫连宥呢!这可怎么办,看大家情绪如此高涨,若是没有个好的结果……
头疼不已地看向赫连宥,本以为他会急于撇清,没想到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对众人的误解,竟是丝毫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
我正发愁,突然听见重重人群外,传来慌张的喊声,说的是托托话,我没有听懂。
那人从外围一直冲到了人群最中央,神情慌张惊恐的向着众人表达着什么。我还没有猜测出大致的意思,只见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冷却了,一种比恐惧还要浓烈的情绪蔓延在人群中。
人们开始惊慌失措,奔走逃散。我不明状况,问身边的辛娜,辛娜也是一脸惊恐,她说:“不好了,哈卡族进犯,他们的骑兵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什么?哈卡族进犯?我还没听明白,辛娜已经站起身向大声喊着话,我听不懂她的意思,但猜想应该是在指挥大家避难。
看了一眼赫连宥,他面色凝重,二话不说走到我面前,紧紧扼住我的手腕就要带我走。
“去哪里?”“上马车,让青棘带你离开”。赫连宥不容置疑的拉着我朝着和人群相反的方向走。“那你呢?”我问。
“不用管我,青棘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赫连宥沉着脸。
我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气势,甩开他的手便道:“你装什么好人!别忘了我是你的阶下囚,你的质子!要是你自己都没命了,留着我这个棋子还有什么用!陛下不要忘记彼此的身份!”
我不知道自己这话究竟是在提醒赫连宥,还是在提醒自己。
赫连宥定定看着我,突然牵起嘴角:“孤……怎么会忘记。青棘,带她走!”青棘看了看赫连宥,又看了看我:“皇上……”
“怎么,孤的话可以不听了?”赫连宥冷眼看向青棘。
“属下不敢”,青棘抱拳,转身对我道:“郡主,这边请。”我不理他,依旧看着赫连宥。
我不愿承他如此大的情。
我还不起。
“你以为孤这么做是为了你?”赫连宥冷笑一声:“郡主只怕是被当作掌上明珠习惯了,以为所有人都会把你当宝贝。”说着,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是棋子罢了,既然是棋子,该何去何从,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而是执棋的人说了算。带她走!”
青棘轻道一声“郡主,得罪了”,然后拉着我的胳膊作势要硬拖着我往马车的方向奔去。
哈卡族进攻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人们的哭喊声惨叫声。青棘顿了顿,纵身一跃,跳到帐篷顶端向不远处望了望,神色凝重地跃下来,向赫连宥报告:“皇上,哈卡族在另一个方向也安排了骑兵,马上就要攻过来了,现在去取马车,只怕会正面遇敌。”
赫连宥想了想,道:“杀。”
青棘抱拳称是。
赫连宥看了我一眼,我还在猜测他的意图,他突然抱起我跳到了帐篷上,然后二话没说便跳了下去,把我一个人留在帐棚顶上。帐篷的顶部是斜的,我只能紧紧抱住帐篷顶部突出的杆子,才能不滑落下去。
借着夜色的掩护,下方的人,看不清躲在帐顶的我。我想,没有我这个累赘,赫连宥行动起来会方便许多。
正如青棘所说,另一个方向的哈卡族铁骑以极快的速度赶来,赫连宥和青棘手执长剑,藏在阴影中,待骑兵一靠近,便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而出,先头的几人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被割断了喉咙。
后面的人有了防备,他们勒住战马,往后退了退,没有急着进宫,而似乎是在商量对策,就在这个空当,赫连宥和青棘又以极快的速度突然出现,杀掉两人,然后消失。
我在帐顶,亦没有看清二人的动作。
铁骑部队似乎有些忌惮,又向后退了退,我甚至可以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只不过,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火光亮起,其中几人燃起了火把,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在弓箭上裹了油布,点燃后,射向附近的所有帐篷,试图借大火逼出赫连宥和青棘。
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用不了多久,一根燃着火的箭便会射向我这边,即便我侥幸躲过,但帐篷因此燃着,我也必死无疑。
若是我现在松手,跳下帐篷,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等待我的,是比死还要恐怖的结局。
现在唯一能救我的只有赫连宥和青棘,但若是他们此时救我,一定会暴露自己,再加上我这个拖累,他们的处境必会十分凶险。
赫连宥不会为我涉险,而我,更加不希望他为我涉险。
我不能欠他。
一支燃着火的箭破空向我袭来,这个过程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我眼睁睁看着它向我袭来,然后放弃地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我感到自己被抱起,腾空。睁开眼,我看见赫连宥紧抿着唇,神情莫测。
被赫连宥带着落在地上,敌人终于知道了我们确切的位置,策马狂奔二来。赫连宥松开手,剑尖指地一步一步迎了上去,突然,他加快速度,一跃而起,剑花一转,两人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脖子。
青棘配合着赫连宥的动作,两人一同发动了极快的攻击,不断有人从马背上跌落,近百人的铁骑队伍,慢慢缩小,最终,只剩下了几个人。
被点燃的帐篷烧得很旺,赫连宥就那样傲然直视敌人,鲜血从他的剑上滴落,他的脸上亦有血迹,只是不知是谁的。
映着火光,赫连宥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让所有看到他的人赶到颤栗。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哨音,仅剩下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迅速掉转马头,撤离了。
赫连宥看着他们离去,没有跟上。
静静的,赫连宥站在那里,我甚至不敢靠近。
突然,只听铿的一声,他突然单膝跪地,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青棘忙伸手扶他,我惊得退了半步,慌张地向他奔去,冲到正面才发现,他的胸口有大片的血涌出,白衣瞬间被染红。我吓坏了,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看着他如此大量地出血,不知所措之下,竟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口,试图阻止大股涌出的血。
赫连宥看了看我放在他的胸口,被他鲜血染红的手,突然笑了一下,接着便昏厥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坐在赫连宥的床前。
低头看着手心,我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滚烫的血液流过我手掌的感觉,那样炽热,像是会灼伤我的手,我的心。
看了看赫连宥安静的睡脸,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帐篷。
天色渐凉,四下一片荒颓,到处都是血迹,和帐篷烧毁的残骸。难以想象,就在几个时辰前,这里的人们还欢聚在一起,庆祝他们最快乐的节日。
一转眼,篝火变成战火,有情人生死相隔。
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那连天的哭喊惨叫声,无法忘记手无寸铁的人们被铁骑追赶时,苍忙逃命的身影。
听辛娜说,哈卡族是托托族一直以来的宿敌,哈卡数年来一直想要吞并托托,为了躲避哈卡,托托族不断流浪,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就在不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