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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儿子全都送走,可谓兵行险招,儿子不在身边,他在朝中的谋划便少了很多来自夺嫡的阻力,外戚的力量也会有所限制,但若是外戚势力过大,朝中大乱,他的儿子们恐怕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把双刃剑用起来想必很不容易,一不留神便会重伤自己。这是一场豪赌,皇帝用自己的安危来赌一个新的朝廷,一个为他马首是瞻的朝廷。
心中对这位皇帝倒是有几分钦佩,只不过,这外戚派系盘根错节已很有些年头,想要连根拔起,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尹老头愿意做这帝党,想是知道皇帝决胜的底牌,但面对这样的豪赌,我不想让自己的性命成为赌桌上的筹码。朝中变动,几位皇子如何能无动于衷,我不能让尹老头拿我的性命去赌他下半生富贵荣华,我相信,鹿死谁手今犹未知。
既已想明白不能随波逐流,我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寻找最有可能获胜的一方,确保在这场权力争斗中为自己留下生机。
“贤儿,你父皇甚喜欢月丫头,这一路上颠簸劳累,你可要为孤照顾好她。”这皇帝又打的什么算盘,他是真真一点都不想让我好过,你倒是让你的一干儿子将我看作媳妇儿的候选人还是后娘的候选人啊!我忿忿然在心里念着。
饮下送行酒,我们一行数人便上路了,由于路途遥远,未免途生变故,我们装成了去远方探亲的少爷小姐,男子皆打马行于左右,女眷则坐于马车中。
既化装成普通人家,自是不好太过招摇,马车也是较为简陋。在马车上晃了一个多时辰,李思韵大小姐便嚷嚷着停车,非要自己骑马,贤王劝慰了一番,又行了一个时辰,贤王让大家停下休整。
车刚停稳,李思韵便跳出马车道,“这马车坐得委实憋屈了些,贤哥哥,你就让我骑马吧,我可是会功夫的,你不用担心我。”贤哥哥,真亏李思韵能叫的出口,也不嫌酸倒了牙,我心里对她的嫌弃又添了几分。瑾儿则是一副“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看她板着个小脸,我更忍不住想笑了。
李思韵还要往下说,一旁正在喂马的祀王忽然道:“一个女子,不学着温婉可人,非骑什么马,有碍风化!”
李思韵一听便火了,叉着腰道:“祀哥哥你也太伤人了,思韵怎么就有碍风化了,我自幼出入军中,男子能做的我也能做!”“哦?”祀王奸诈一笑,“如此说来,你岂不是还想娶个媳妇?”说完便开始大笑。他这一笑不打紧,我也终于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他几人也都笑得十分欢畅。
看李思韵窘得憋红了脸,贤王打圆场道:“老三,你少说两句,思韵,你若不怕辛苦,待我们到了下一个镇子,便给你买一匹听话的马骑,不过,为防途生事端,你需得女扮男装。”
得知不用在马车里颠簸,李思韵也不顾其他了,欢天喜地的回到车上,催着贤王快快出发。瞥了眼身边一脸孩子气的李思韵,我暗暗想,如此说风就是雨的爽直性子,怎何会在宫中设下那样迂回的圈套。
见我愣着神,瑾儿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口,凑到我耳边道:“姐姐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谁家的俊俏公子?”我被拉回心思,轻轻点了点瑾儿的鼻子,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怎的尽想着些没边没影的事,我看,恐怕镇日思春的,是你吧!”说完,我同瑾儿便在车内闹成一团。
闹得有些累了,瑾儿伏在小桌上一口一口地喝茶,我则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壁上,掀开车窗上的遮帘向外看。
几位皇子皆策马在旁,姿态均十分优雅,端的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我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群养尊处优的皇子,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再怎么从简,明眼人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贵,如此招摇,想一路平安都难。
见我一脸忧虑,瑾儿递过一杯茶关心到:“姐姐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让马车先停停?”李思韵正急着赶到下一站换马呢,忙说:“别啊别啊,月儿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到下一站了。”我正要开口,车骤然停下,我们几人均前仰后合。
我刚把手搭在车窗遮帘上,便听见有人喊道:“几位公子哥是携美出游还是运送贵物啊?要不哥儿几个给你们帮帮忙,替你们运送可好啊?”
唉,想什么来什么,这几位招摇的主终于还是招来了劫道的,我本想让李思韵安静等着他们处理,谁料还未等我说话,李思韵便嗖地窜出车去。
这下可热闹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十章 英雄救美还是美救英雄
眼看着李思韵跑出去添乱,我却只能在马车里干着急。原以为李思韵只是小姐脾气犯了,想要上前与其理论,哪知她直接飞身上前拔剑相向。几位皇子均是一惊,还未及反应,李思韵便与贼人之首缠斗起来。
既已动武,也就没有智取的必要了,几位皇子皆宝剑出鞘,双方混战起来。
我不懂剑法,只能趴在车窗上看着两方刀剑相向,看不出哪方胜面更大。在我眼花缭乱之际,马车突然剧烈晃动,马似是受了惊,拼命向前跑去。我掀开帘子,发现车夫已不知所踪,一名强盗正驱着马车向前飞驰,只见那人道:“钱财必在车中,兄弟们,撤!”所有强盗闻令立刻撤退,行动整齐划一。
由于对地形十分熟悉,强盗们很快便摆脱了追击,回到了寨中。
下了马车,我与瑾儿便被软禁在房中,瑾儿一脸忧愁,坐在一旁不出声。突然,我听到门外几位强盗议论:“钱三儿这小子手忒快,趁我们跟那帮子公子哥打得你死我活,一把软筋散撒在一个公子哥脸上将其掳回山上,这车里虽然没有宝贝,瞧着那公子哥那非富即贵的样儿,定能捞不少赎金!”
听到这儿我心中稍安,看样子被劫的不光是我和瑾儿,还有一个皇子。我本担心若是只有我二人被劫,贤王应当不会大动干戈,估计只会找官府围剿,如此即便强盗被逼得紧了将我二人杀了,也怪不得何人。但如今有一皇子作伴,想那贤王必会投鼠忌器,小心行事,我与瑾儿活命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更何况,照现在看来,强盗已知马车中并无甚宝贝,此次只是白忙活,所以我更得抓紧时间想办法。现下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究竟是哪位皇子与我们一同被劫,我也好早作打算,毕竟坐等贤王来救很可能会贻误时机,迟则生变。
我用力敲门,称有要事与当家相商,门外的强盗骂骂咧咧地去上报了。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打开,有人将我带到一议事厅模样的房中。我抬起头,看到主位上坐着一年轻男子,心中暗喜:此寨规模颇大,能任当家者,非孔武即奸猾,此人并非力能扛鼎之人,必定是有过人的头脑,如此一来,我才有可能与之讲条件,不担心其武断行事。
“这位姑娘有何事相商?”果如我所料,温文有礼,笑里藏刀。“敢问当家是否已仔细搜查,发现车中并无甚值钱的东西?”他继续笑着道“姑娘何意?”我定了定神,慢慢说:“想必当家也看得出,我们一行并非普通人家,既非普通人家,怎会没有几件拿得出去的物事!当家此次费心谋划,想来定是不愿血本无归,若是当家许我见见所劫的公子,小女子定会让当家满意。当家不必担心,我一弱女子,又困于你手,定是耍不出什么花样的。”
那当家手扶下颚,思忖了一刻道:“便依你”,然后支了个人引我去了另一间房。门一打开,我看到祀王正被绑于柱上,忙包出一捧眼泪,扑到他身上放声哭道:“祀郎,你怎的变成这般落魄的样子,月儿看着真真心疼死了,你却说是哪个如此欺辱于你,月儿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祀王显然愣了,不明白我演的是哪出,我借着哭闹附到他耳边小声道:“祀王爷,等贤王来救恐怕为时已晚,我们只能自谋出路,你可有甚证明身份的物事?”祀王答“我发间的簪子是舅舅自供的名匠做的,簮尖刻有那匠师的名字。”我不动声色地偷偷取下他的簪子,道“祀王爷且安心等待,如有人问起,便说其余几位王爷是我的兄长,此次乃是你自韩家娶我过门。”说完,又抱着祀王干嚎了两声,然后哭哭啼啼地回了会客厅。
料想当家已经知道我方才演的一出戏,我便直言:“实不相瞒,小女子实乃悭山韩家的小姐,此次几位兄长送我嫁与祀郎,谁料……当家若是不信,此簪当可为证。”我说着便把簪子递了上去,这时一强盗说:“老大,让小的看看,小的早些年在当铺做伙计,见过不少好物事……嗯,此簪确是悭山韩家专供的匠师手艺,连皇宫里都没有此匠师做的物件儿呢,看来这女人说的是真话。”
皇宫里都没有!这韩家是有多大势力!我暗暗惊讶。又一强盗说:“小的听说悭山韩家确有位小姐,大抵是她这般年龄,据说长得十分标致,我瞧着她八成真是那韩家小姐。”居然真有正主!我也算运气不差了。“小姐方才还说定让我满意,现下又说自己是韩家之女,敢问是何用意啊?”当家发话了。
“当家,小女子只是想坦诚身世而已,如今既已说明事实,便向当家说出小女子的想法。小女子的几位兄长平日里对小女子十分疼爱,容不得小女子受半点委屈,是以小女子平日里也骄纵了些。此时我那些兄长想必十分焦急,若我再不安然回去,他们恐会给当家添许多麻烦。”
当家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这次岂不是干了亏本生意!”我答:“自然不会让当家吃亏,小女子此次因嫁得远,家父未让我带太多珠宝首饰以免过于招摇,嫁妆全部折成现银,一部分在家兄那里,一部分在我身上,小女子既已答应当家,自会有所交代,这些银票就算给兄弟们用作酒钱罢。”说完,我把尹老头临行时给我的一大把银票悉数拿出,还好事前他们并未搜身。我暗暗肉疼,这么多钱,就这么没了。
“如此说来,我若不放你等下山,倒显得我还不如一女子痛快了,只不过……”“只不过怕我们回去后伺机报复?这座山寨能壮大至此,定是有十分隐秘的地势,当家之需将我几人蒙住双眼,送到附近镇子的不远处即可,如此一来,我几人即便想报复,又如何能找到这山寨呢!”
“好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若非你我身份悬殊,我倒是想认你做个妹子呢!也罢,就按你说的,送你们下山!”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十一章 传说中的花满楼
当我们取下蒙眼的布带时,送我们下山的强盗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日强盗首领为免日后生事,已将祀王的簪子还给了我,我也将其物归原主。奇怪的是,自下山以后,骄傲的祀王变得很沉默。
在镇子里打听了一下,我发现这里就是距我们被劫之处最近的一处镇子,我猜想此刻贤王等人定是在镇中暂住,筹划对策。镇子不大,驿馆也不多,很快我们三人便找到了他们几人的下榻之处。
看到好端端的我们,贤王像是总算松了一口气,具王神情有些失望,睿王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容成聿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李思韵总算老实了些,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为了避免误会,我只交代了将自己所有的钱悉数交给强盗才换得我们的生机。贤王十分过意不去,想要用超出我原有的银票补偿,我假意推辞了一番便收下了,出门在外,兜里没钱怎的行。
经过此事,李思韵也消停了不少,没有再提买马的事。我们休整了一晚,第二日继续赶路。又走了整整一日,我们终于到达了一路上最繁华的城市—秦州。
秦州是大炎陆路交通的枢纽之地,贸易往来频繁,商品种类繁多,难得到此繁华之地,贤王便同意我们在此盘桓两日。在最靠近城门的地方找了间名为“聚香坊”的客栈,我们便安顿下了。
翌日清晨,几位皇子各忙各的,均不在客栈,李思韵强拉着我和瑾儿陪她买男装。在街上东转西转,我们总算找到了小二说的那家名为云衣轩的成衣铺子。李思韵很有派头的扔下几锭银子,对老板说到:“钱是赏你的,把你们这儿上好的男装式样取几套来看看,少拿次品糊弄!”老板拿了银子,欢欢喜喜跑去了里间。
很快,老板拿出了几套做工精致的男装,李思韵看我与瑾儿坐着不动,软磨硬蹭逼着我与瑾儿也各挑一套。我与瑾儿见磨不过她,便各自随意挑了一件。按照我们三人挑的式样,老板从库房调出三套尺寸合身的,我们三人便到侧室直接换上了。
李思韵挑了一件玄色广袖束腰长袍,她个子本就高挑,如今穿了这件衣服,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