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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画梅带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德妃拉着我坐在她身边,时不时夹菜给我,虽然她始终带着笑,我却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些许落寞。
到底,还是在为容成聿没有来告别而伤心吧。
用过饭,又同德妃寒暄了几句,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我站起身,恭敬地对德妃拜了拜:“娘娘,月儿要出发了,娘娘可要保重贵体,莫为俗事烦忧才好。”德妃认真的看了看我,良久才道:“月儿,保重好自己,我在宫里等你安然归来。”
我亦认真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小遥拿着行囊默默跟在我身后,红枣想要跟上我,却被德妃抱住,只得缩在德妃怀里可怜兮兮地呜呜叫着。又看了红枣一眼,狠了狠心,我快步出了门去。
通向宫外的路依旧是曲曲折折,千回百转,这次,我却没有再迷路,而是一路直走到了西宫门外。站在宫门口,小遥依依不舍得看着我,又将那些叮嘱的话重复了几次,最终不得不把行囊递给我。
我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着,直到与小遥有了那厚厚的一墙之隔,才终于转回头去。
抬起目光,那袭熟悉的白衣正在不远处,衣袂随着猎猎的风而轻微翻动。还是那样的疏远,那样的清冷,可如今看来,那身影,有了太多不一样的意味,我感受到的,也不再只是疏远和冷清了。
顿了顿,我慢慢向他走去。“容月见过聿王爷”,在他身前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下,我轻轻一福身。“容月郡主”,容成聿亦向我拱了拱手,一如既往没有说多余的话。
面对面的站着,尽管相顾无言,我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尴尬,一切显得那么的理所应当,顺其自然,实在是难以言语的妥帖。
只有在看着容成聿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这世上真的会有一种相处,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仅仅是目光的交汇,便涵盖了一切。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说的便是这种感受吧。我总觉得,我和容成聿之间,有着别人无法模仿的交流方式,那么独特,那么熨帖,像水的柔顺,又像风的服贴。
无处不在。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六四章出发
第一六四章出发
“聿二哥,月姐姐,我们来啦”闻声,我转过身去,看到陵嫣正小跑着向我们过来,她身后的止郡王跟自家车夫交代了几句,也朝这边走来。等等,月姐姐?我什么时候跟这小丫头这样相熟了?呵,陵嫣到底是孩子心性,一高兴,跟谁都亲厚。
“聿王爷,容月郡主,我们来迟了,”走到近前,止郡王拱着手道。“是我们来的早了些”,容成聿随即回了他一礼,我也跟着对止郡王福了福身。
低头看了看,我发现陵止一人拿了两个包袱,一个干瘪瘪的似乎没装什么东西,另一个则是装的鼓鼓囊囊的,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塞得鼓鼓的包袱,定是陵嫣的,我猜,里面一定放了许多漂亮衣裳和零嘴,说不定还有陵嫣私藏的飞镖之类的东西。
我们正要在说话,突然从宫门处传来了达达的马蹄声。我们一同瞧了过去,却见常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张福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并两个牵马的小太监。走到近前,张福先跪拜了我们一次,起了身才道:“聿王爷,郡王爷,两位郡主,方才皇上交代奴才前来传密旨给你们四位。”
闻言,我们四人皆是理了理衣摆跪下身接旨。“申舆帝诏曰:尔等四人,此去岐川,必有险阻,兹赐马车一辆,千里马两匹,银票数百两,以待后用。钦此。”
张福宣了旨,我们呼了声万岁,才站起身来。靠近一些,张福又道:“各位主子,这位是皇上从护庭侍卫中亲自挑选出的精英,此番去岐川,有他同行,多少能保几位主子周全。邝宇,还不快来向几位主子请安”
经张福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位车夫虽然打扮的很土气,其凌然的双目却丝毫不掩锐气,再看他拉着缰绳的手纤长有力,且周身透着股力量,细查之下,的确觉得他并非等闲之辈。
“小人邝宇,拜见几位主子”,那个名唤邝宇的车夫快步上前,动作利落的在我们身前跪下拜到。容成聿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没有多同邝宇说一句话。
“张公公,父皇可还有其他吩咐?”转向张福,容成聿问道。张福点了点头答:“回聿王爷,马车内有皇上为几位准备的两只奕鸟,奕鸟又称夫妻鸟,之所有此说法,正是因为一旦一对奕鸟结成夫妻并共育子女,之后,无论雌鸟到了多远的地方,雄鸟都能寻找到它。皇上为几位主子准备的就是一只雌鸟,一只雄鸟。它们的配偶都留在了宫里,几位主子将这两只鸟带在身边,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用奕鸟传书回宫,若是宫中有事,皇上也会用奕鸟联系几位主子的。”
闻言,陵嫣歪着脑袋问道:“可是,我们带走了一雄一雌两只鸟,若是这两只鸟都对原配移情别恋,喜欢上身边的那只了,那我们留着它们不就没有用了么”
张福呵呵笑着说:“不会的,陵嫣郡主。奕鸟之所以被称作夫妻鸟,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奕鸟一生只会选择一个伴侣,绝不会更改,即便伴侣比自己先亡,也不会再另寻伴侣。”
“啊?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专情的鸟儿唉,要是我也能遇上这么专情的男子就好了……”陵嫣小声嘀咕着,却被止郡王听见,训到:“姑娘家的,说的这是什么话,没羞没臊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止郡王训陵嫣,陵嫣被他训得脸上一红,哼了一声便扭头不搭理他了。
我们几个看客见状,均是忍俊不禁,就连容成聿的嘴角也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皇上吩咐奴才的就这么多了,几位主子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万事留神呐。几位主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奴才就先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张福笑着拱了拱手道。
容成聿点了点头,张福又对我们深深拜了一回,才弓着身子退着回了宫里,牵马的两个小太监也跟在张福身后进了宫去。
“好了好了,我们出发吧”不一会儿的功夫,陵嫣又来了精神,又笑又跳的拉着止郡王嚷嚷着要走。止郡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容成聿。容成聿会意地对止郡王点了点头,道:“出发之前,先明确一下此行我们每个人的身份,以及去岐川的目的。为掩人耳目,此番出门,我们对外便称是姓慕的一家人,我名唤慕承聿,陵止唤作慕承止,陵嫣唤作慕承嫣,容月郡主便是借住在沐家的远方表小姐安月。”
“慕承嫣?真好听的名字读过的书多就是不一样,聿哥哥起的名字怎么听怎么好听承嫣的由来我懂,可……为什么要姓慕呢?”陵嫣撑着下巴好奇道。
“不过是随口说的姓罢了,没什么由来”,容成聿淡淡道,打破了陵嫣美好的幻想。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沐,正是取自容成聿的字,慕渊。
“慕家是墨都城郊的一户人家,虽然家业不大,多少也算是个书香门第。我们的父亲慕坤青年时弃文从商,多年经商来往来于各国之间,时常逗留在岐川,母亲早亡。此次我们四人前往岐川,正是因为家中大火,财产失救,我们变卖了仅剩的一点家产,兄妹四人前往岐川寻找经商在外的父亲。邝宇是慕家的帐房,因慕坤曾对他有恩,所以没有离开慕家,而是陪着慕家的兄妹一同到岐川去寻找慕坤。”
容成聿说的一脸认真,我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因无他,看着容成聿将身世编的这样周全,让我不禁想起当初去琼鸾峰的路上,我和祀王一同被绑上山去时,我给自己编的那些身世,还有当时祀王发愣的表情。
三人被我没由来的笑弄得很莫名其妙,我赶忙收了笑,摆出一副人真听话的样子。
“出门在外,小心谨慎必不可少,身份的隐藏需要时时注意,不能有一丝松懈,在任何时候被任何人问到,都要用最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这些,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从现在起,记好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自己去岐川的目的。
还有,陵嫣,不要打扮得太华丽,我们现在是家破后去投奔父亲,虽然曾是书香门第,但毕竟风光不比从前,这点你要注意。”陵嫣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着头,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嬉笑调皮。
“容月郡主,那两只奕鸟,还有行李就托你照顾了”,尽管容成聿的语气和表情都没有变,我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不同。不自觉的,一阵甜意泛上心头。
“好了,出发吧,再耽搁就要误了时辰了”,容成聿说着,牵过一匹马来,翻身上了马背。我转身正准备进马车,却被止郡王叫住,“容月郡主,上次你嘱咐在下的事,在下留意过了,结果,应该是让郡主满意的。”
碧洗认归柳家了?总算是有一件好事了。
我笑着对止郡王福了福身:“虽知大恩不言谢,但郡王爷如此大恩,容月实在无以为报,只能认真道一回谢了。”
止郡王笑笑说:“郡主总是这么客气,也罢,郡主的这声谢,在下便生生受下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郡主可莫要再把什么恩啊谢啊的挂在嘴边了。”
“该出发了,而且,称呼还是早些改得好,早些改早些适应,也免得忙时出错。”我正欲回给止郡王一个笑脸,却被容成聿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给挤兑了回去。
咦?容成聿这是怎么了,以他的性子,即便再急,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才对而且,我确定容成聿的表情比起平时的淡然,又冷了几分。
止郡王倒是不以为意,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哥教训的是,承止受教了。承嫣,还不快上马车去”陵嫣冲着止郡王吐了吐舌头,头一甩便上了马车。我略带歉意的对止郡王福了福身,因着方才容成聿的反常,我也不想再惹他,便对他福了福身,道了声“聿公子,安月先上车了,将包袱交给安月可好?”
容成聿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我等了一会儿,他才从马鞍前侧解下包袱递给我,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我觉得这样反常的容成聿实在是有些不可理解,但转念一想,很多时候容成聿都是不可理解的,也便释怀了。
又拿了止郡王和陵嫣的包袱,我将包袱皆放在马车前面的座位上,掀开帘子进了马车。抬头一看,陵嫣正举着个鸟笼子逗鸟玩,诚如张福所言,笼中确有两只鸟,鸟身纯白,身量不大,喙和爪皆是赤红色,鸟儿不仅漂亮,行动间也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两只鸟儿离得很远,一只啄着食,另一只则是在笼子的另一端跳来跳去,似乎都不愿意和对方太接近。
真是有趣的鸟儿,这就是所谓对伴侣的忠诚吧。
见我进来了,陵嫣笑着给我挪出地方,我也笑了笑,将座位上的几个包袱挪进车厢里,整齐的摆好,才坐定,同陵嫣说起话来。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一六五章愿望
第一六五章愿望
“陵嫣郡主,为免在岐川时忙中出错,我从现在开始,便唤你嫣儿吧。”陵嫣用力点点头道:“好啊好啊,月姐姐,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叫过我嫣儿呢,除了下人奴才们唤我陵嫣郡主,其他人都唤我陵嫣,我一直觉得生分呢”
陵嫣笑起来的样子很明媚耀眼,让人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变得开心起来。同陵嫣笑着说了几句,马车突然一晃,便骨碌骨碌地行了起来。我侧过脸,轻轻掀起窗上的小帘,正好看到骑马行在前方的容成聿。
这熟悉的场景,让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容成聿,便是在出发去琼鸾峰那天的清晨。那天的我也是坐在马车里,容成聿也是打马在前,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将自己隐藏的那样深,在众多皇子中,我竟总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这样想着,心中突然生出一丝遗憾的微疼,若是时间能倒退,我真希望自己能早些注意到容成聿,能从一开始便像现在这样,静静注视着他挺直的背影,想象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和他的心情,他的想法,他的许多许多……
“月姐姐,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陵嫣说着便靠在我身边,也向外看。我颇有些心事被人撞破的尴尬,正欲说些什么将此遮掩过去,哪料陵嫣只是想外瞧了一眼,便呵呵笑着道:“月姐姐,我哥从背后看,还真是个翩翩公子呢以前我都没发现,还是月姐姐眼光好”
咦?陵嫣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又向窗外望了望,这才发现,止郡王刚骑马向内靠了些,正入了视线。唉,我到底该不该解释一下呢?可越想越觉得,这种事,往往是越描越黑,所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