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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心一直埋头刺绣,充耳不闻周边一切直到那最后一针绣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眼见着只有刘子瑜一人将作品交了上去,她也不慌不忙地收拾好,准备呈上自己的东西。
☆、第35章 仗义相助
刘子瑜毫无悬念地过关了。可李莲心的东西却被评判留下了。
“这东西真的是你绣的?”
“正是。”
“是在这里绣的?”
“是啊。您看到的,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李莲心不卑不亢地回答着,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姑娘,做人要诚信啊!尽管我们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次比试的图样,但你所用的绣线绝非我们的比赛用线!”评判被李莲心的表现弄得有些生气了。
“我的确不是用的你们提供的绣线,因为我那盒子中的线被人动了手脚!”李莲心也被激怒了。这叫什么比赛?分明是有人妒才,刻意整她!
“你这姑娘怎么张口胡说八道呢?你一个小小的绣娘,又有谁会专门针对你?别以为这次交上来的这个东西就能证明你的手艺!这东西是不是你现场所为,甚至是不是你所绣出,都还不一定呢!”
“你们怎么能这样?欺人太甚了!”李莲心终于感到了莫大的委屈!针是生了锈的,线是弄断了的,就连那座位也有些摇晃,不易坐稳。这些,都打击不了她的斗志!可现在,她明明完成了作品,却还要受到这般的刁难,她能不难受吗?她深深地感到了无助,感到了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人,想要在这蓉城立足是多么困难!
“这是怎么了啊?”刘明杰早就看到了这边的争执,只是拉克申没有注意到,他也就刻意侧身挡着。现在喧闹的声音更甚,他不得不过来看看。
李莲心自是知道这刘明杰打的什么算盘,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东西从评判手里拿回,径直越过刘明杰,朝着拉克申走去。
“李姑娘?!”拉克申并不敢肯定她究竟是谁,只是根据刘明杰的描述,猜到了她的姓氏。
“参见王爷。”李莲心硬生生地将手里的绣活儿呈上。
接过那绣品,拉克申眼睛一亮!“这是你绣的?”
“正是。”
“刚才比赛时绣的?”
“正是。”
这边拉克申还未来得及继续发问,那评判和刘明杰已然赶了过来。
“王爷,这位绣娘不诚信,请王爷明鉴!”评判递上刘子瑜的作品给拉克申以做对比。
果然,两人虽然都绣技了得,但仔细一看,这同样的鸟雀羽毛却稍稍有些差异。李莲心所绣,明显色彩更艳丽些,鸟儿看上去也更明动些!这应该就是丝线的缘故了吧。
“王爷,民女并无不诚信。民女的椅子摇晃不已,盒中的针早已生锈,就连那些放在下层的绣线也是多有断裂。民女无奈,只得使用祖传金针刺绣,并将自己这身衣服袖子上的绣线给拆了下来补上差了的颜色。这是情急所为啊!倘若民女要求更换针线,必定耽误不少时间。不能进入前十名,民女就失去了最后决赛的资格。请王爷怜悯民女的心情。”李莲心字字真心,绝无半点谎言,光是那诚恳的眼神就足以令人相信。再加之她扬起左手衣袖,果见其上海棠花有些残缺。不过,此女子甚是手巧,哪怕抽了些丝线走,也并不影响这些花儿的美艳。
拉克申在心中连连称奇,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腰间的玉葫芦上!曾记得多少次在梦中,他见过这玉葫芦!那梦境毕竟不是真实的,但这李莲心腰间的东西却是真实的!再次向这女子打量过去,虽然未着华服,但那清秀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畏惧,有的是美,是纯,是善,是坚强,是果敢!
将两幅作品重新递回到评判手里,拉克申笑逐颜开。众人不解,面面相觑,却听得这王爷说道:“本王作保,让这李莲心进入最后的决赛!”
“王爷,这对其他的绣娘可能不公平啊!万一她这绣品不是现场完成的呢?”刘明杰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盯着李莲心。
“人家连衣袖上的海棠花都拆了,还能不是现场所为?”
“可是她一边拆线,一边刺绣,这速度也未免……”刘明杰还想争辩些什么。
李莲心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说。忙拿出金针,立即拆线刺绣!那哪里还是一双手?就连见多识广的刘明杰也是震撼不已!这里没有现成的锦缎,李莲心只得将自己的衣襟抬起,并将那刚刚拆下的线又形成一个新的图案!动作娴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点磕磕碰碰!众人叹为观止之余,不得不相信她这手艺,和她所有的表现!
“好了,李莲心的确是不错的蜀绣艺人!本王早就说了,她可以进入最后的决赛!”
大家再无异议。只是从此以后,刘子瑜的心中不再平静!
比赛结束,几家欢乐几家愁。李莲心、李莲叶顺利进入决赛。
也不知道是天随人愿还是她们真的就这么赶巧,在四十位绣娘集合完毕以后,刘明杰代表蜀绣行会宣布了今年比赛的一个特别的规矩:四十位绣娘在决赛中,可以独自一人完成一幅绣品,也可以组队完成;决赛不求速度,但求质量!绣娘们可以自己选择织锦,自己选择绣线和图样!为求时效,作品不宜太大,贵精不贵大!众绣娘有一个月多时间准备,决赛定在下个月十五!如果是组队完成的作品,则由端王爷亲自选拔队伍中最优秀的人进宫!
李莲心对这样的规则很开心,因为她本就打算与莲叶合作;第二,毕竟家里以前也是小有名气的绣坊,好些东西还留着,这次比赛正好可以拿来用!至于获胜进宫御用,那倒不必,她们姐妹不需要。
行会的门口逐渐安静,拉克申也钻进了他自己的轿子,往行会专门为其准备的别院行去。那个玉葫芦始终无法从他的心中抹去!明明是自己梦中所见,明明与那女子从未谋面,为何她会有那东西?想着想着,不由得困倦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座酒庄,名曰“严家酒庄”。门开着,酒庄并无人看守!他径直朝着一棵树走去,冥冥之中,他觉得树下埋着什么。随手拿起一支铁锹,狠命地挖掘,终于启出一坛酒来!敲开封泥,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直接端起这酒坛子便往嘴里灌去!好酒!可是为何这酒越喝,这心就越难受?揪着疼啊!他赶紧将那酒坛子朝地上砸去,却一个不留神,也顺势滑倒在地……
☆、第36章 梦中相会
李天昊有些小小的郁闷。他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全然没有引起刘子瑜的半点注意。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瞧着哥哥打不起精神的模样,李莲叶打趣道:“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就这么难分难舍吗?人家刘小姐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让人家怎么回应你啊?嘿嘿,要不,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莲叶,别跟哥闹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决赛绣什么吧。”李莲心也有心事。只是她不愿表露出来,更不愿与人述说。有些事情,就算是想说也说不清楚!只是为大家徒增烦恼罢了。
“姐,这种事情一般不都是你做主的吗?我听你的,你决定吧。咱俩一定能在决赛中取胜!”
“不一定。”开心归开心,但莲心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事情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为什么啊?”
“回家再说吧。这大街上说话不方便……”
李天昊从来没有见到妹妹如此紧张,如此严肃,只觉得莲心的想法未必有错,所以也紧跟着回家了。
“好了,莲心,现在你可以说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哥,莲叶,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比赛规则在这届突然改变,很蹊跷吗?如果不改,则只有我和莲叶是联手刺绣;但这样一改,恐怕再无单打独斗之人了。”
“这说得也是。”李天昊连连点头。被选出来的四十人,每个都是高手,每个都具备夺魁的实力,尤其是自选内容,更是能体现别人的优势。这样一来,李家姐妹也就看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哥,你说这场决赛,我跟姐要怎样才能确保获胜啊?”李莲叶急了。
“我也不知道啊!”李天昊从来都不懂得什么是刺绣,只知道娘是高人,两个妹妹现在也是高人,尤其是莲心,更是厉害!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望向了李莲心:“莲心,你一定有主意了,是吗?”
李莲心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道:“我实在是还没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当初说好的双手刺绣自然是要用,但这仅仅也只是个噱头,提高速度还行,真正比试起来也不见得能玩出什么花样!每个绣娘都会拿出自己的绝活儿,再加之合作刺绣,更是强强联手。我和莲叶要是没有什么创新,便真是难以拔得头筹啊!”
“哥,要不你去打听打听,那些绣娘会有怎样的组合,”李莲叶的反应很快,“顺便也去探探她们最擅长绣什么。我跟姐前往不能与她们重复!否则难以胜出!”
“好,我这就出去打听!”
“哥,不要着急,慢慢来。先吃完饭再说吧,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明天再出去打听也不迟。”李莲心突然又很冷静了,“其实最好是过两日再出去打听。”
“为什么啊?”
“绣娘们的组合情况会在后天登记报名,蜀绣行会要给大家准备好场地啊。如果那个时候哥再去打听,那么谁与谁在一起,她们的特长又是什么,就很容易知道啦!”
“哇,姐,你还真是聪明!咱们从一个娘胎里出来,我怎么就没你那么能干呢?”
“我才没你那么能干呢!”李莲心哭笑不得地说,“要不是你嚷着要去参加什么刺绣比赛,我会如此心烦?”
“喂,姐,哥可以作证,比赛的事情是你自己决定的啊!”
“好啦,好啦!今天你去做饭!我回屋把这衣服上的海棠花补补……对了,别等我吃饭了,我补完了再吃。”
一进屋,李莲心就赶紧将衣服脱下。腰间系着的玉葫芦也顺手放在了桌上。将针线准备好,正想开始,却发现衣服上有了褶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起身,反而将衣服拉滑,并把那玉葫芦也牵扯了进来!李莲心忙俯身过去接住,手触碰到它的时候,又是一阵眩晕——
依旧是那个酒庄,依旧是那股酒香。李莲心循着小路朝那树下走去。是的,她没有眼花,树下果然倒着一人!
“家兴——”试探着呼唤了几声,没有反应。再走近看看,原来已经昏厥过去。是啊,这男人的模样长得很像端王爷,李莲心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的想法了!只是为何会这么巧?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男子显然不是清朝王爷的打扮,一看便知是大唐稍稍有些富足的人家的公子哥。
守在那个男人身边好一阵子,终于见到他醒来。
“家兴,你是家兴吗?”
“李莲心!”谁知那男人一睁眼便是这称呼。
莲心觉得奇怪,忙起身后退了几步,惊讶地问道:“你是谁?!”
“大胆,竟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李莲心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更别提见过拉克申发怒的模样。忙跪下磕头道:“王爷恕罪,民女实在是认错了人!”
拉克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李莲心瞧了很久,突然又问道:“你身为大清的女子,为何作这副打扮?”
李莲心这才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哪里还是什么大清女子的装扮?用手一摸脑袋,竟盘着高高的发髻,俨然已婚妇女!怎么会这样?!
惊慌失措的女子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拉克申又问道:“或许你不是李莲心,本王记得李莲心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你应该是她的胞妹李莲叶吧!大胆李莲叶,为何趁着本王昏睡之时,换了本王的衣服?”
“王爷,小女子真的是李莲心啊!王爷,小女子也是刚刚过来,并未动过王爷分毫,请王爷明查啊!”
拉克申再未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抬起女子的下巴,仔细看去,竟觉得熟悉异常!可又似乎想不起什么!女子梨花带雨的脸上惊魂未定,更是被他这个动作吓得瞪大了双眼。
“你究竟是谁?”
“王爷……民女真的是……”
“家兴——云绣——”酒庄外不知是谁在呼唤,两人不约而同地向那大门望去,并无人来。只是那“家兴”和“云绣”指的又是谁呢?
☆、第37章 子瑜来访
翌日,李天昊专门上衙门告了假,回家换了衣服正准备出去打听消息,却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打开一看,竟喜出望外地瞧见了刘子瑜!
“刘小姐,你……”
“喂,快让我们小姐进去啊,你这叫待客之道吗?”
“兰儿,不得无礼。李大哥,今天我是带着兰儿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