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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肉中刺了。
这一切事情,都是淮阳郡主惹出来的。
大清早起来,就开始抄,抄到了晚上,沈玉妙累得不行了,倒头就睡了。朱宣深夜才进了来,床前看了妙姐儿,先笑了一下,睡着了还颦着眉,看了两只手都在被子外面。
打过了秋分,夜里渐凉,朱宣把她两只手臂都放到被子里面去,在床前坐了一会儿,自己就想笑了,让你还对了表哥胡说八道。说什么表哥爱会女眷。。。。。。小丫头又掉眼泪了,有点儿不趁心就哭一场去。
朱宣看过了就站了起来,回书房里睡去了。
沈玉妙一连抄了五、六天,总算是抄完了,看了如音把抄好的一些送到书房里去,一个人坐在榻上这才想了起来,表哥这几天是睡在书房里还是睡到了什么地方去?
两位姨娘隔了两、三天也进来请安,她们什么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在抄得不亦乐乎,站了一旁打扇子,倒茶倒也尽心,还说了:“王妃最用功。”
这一会儿不用抄字了,才想了起来,先是为了抄书委屈,这一会儿又要为了别的委屈了。
过了一会儿,如音回来了,小心的来回话道:“王爷说可以出门了,不过只能在家里走动,外面不能去。又说了女诫不抄了,每日功课,让人送了来,这是今天的功课。”
说着,递上来一张纸来。沈玉妙看完了,往旁边一丢,道:“我闷了好几天了,先去看看孩子们去。”
说着,先往了太夫人房里来。
太夫人最后两天已经是觉察到了,妙姐儿好几天没有来请安,她从来不是个在这方面怠慢的孩子,问了总是在抄书。就喊了朱宣来直接问他。
朱宣对太夫人道:“想来天热,妙姐儿浮躁得不行,让她房里静心抄抄书,她抄的也不慢,过几天就来看母亲了。”
太夫人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说了一句:“横竖又是惹到你了。算了吧,过两天让她出来逛逛吧,天天闷在房里也不好。”
一看了玉妙来了,太夫人也高兴了,毅将军看了母亲,也是亲的不行。沈玉妙在太夫人房里玩了一整天,才回来。
进了房里,才想了起来今天的功课,拿了那张纸又看了一遍,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要熬夜了。。。。。。
不到三天,张堂在河工上就如鱼得水了,蒋伯涵对了弟弟蒋仲涵笑道:“这个人和厨房上的人倒是熟得快。”
蒋仲涵和哥哥开了一个玩笑:“民以食为天。”兄弟两个人笑了一笑,打开了花名册,在厨房买办下面的空白处把张堂的名字添了上去。
把花名册放了回去,下面是一份条程,蒋氏兄弟两个人脸色凝重了起来,河工上来了不到半个月,贪污的事情就出来了。
看了下面王爷亲笔批示了:“。。。。。。可相机便宜行事。”再把这个放下来,蒋氏兄弟一起站了起来,每天去河工上巡视,是他们必做的事情。
离得老远了,劳作的民夫旁边,看到了张堂的身影,一看到蒋氏兄弟过来了,赶快哈了腰跑过来,手里还拿了一块抹布,笑嘻嘻道:“我这几天在厨房上帮忙,倒觉得不错。”
厨房上莫头儿知道了这位原来也算是个舅老爷,而且态度言语要客气的多,人又不拿大,就对张堂很好。所以张堂就更喜欢在厨房上呆了,又有吃的。
听了蒋氏兄弟笑了道:“你既然喜欢在厨房上做事情,就把厨房买卖这一项事情交给你吧。做事情要小心,要谨慎才是。”
心花怒放的张堂觉得河工上真是样样趁心,想什么就来什么,他赶快给蒋氏兄弟行了个礼,又不会行官礼,马马虎虎的行了一个礼也就是了。
到了下午,就有人正式到厨房上来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厨房上的采买事情,归张爷管了。”当即发了出来腰牌来给张堂。
莫头儿看了不无羡慕,对张堂道:“晚上备酒,陪了张爷喝几杯去,有了这腰牌,可就算是官府的人了。”
觉得自己吃粮当差的张堂很高兴,这一会儿更要把厨房上的人为好了,好好做件事情给人瞧,他连声笑道:“客气客气,晚上这顿兄弟我请。”
一下午,张堂就坐在厨房里盘点以前的账目,想从中学一学,莫头儿则一直陪在了旁边,以前的账目太乱了,怕张堂看出来什么端睨去,就一直跟着。
正在看着时,一个人从外面进了来,问了一声:“张爷在哪里?”就有人往里面指了:“在那里呢。”
那个人过了来,站着的莫头儿是不认识,站着的张堂一下子跳了起来,赶快笑道:“王大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这也是王府的一个管事的,张堂去王府见过的。
“王大哥”面带了笑容,把手里拎着的一个盒子放下来道:“王妃让我给舅老爷们送吃的,这是您的一份。您收好了。”
张堂喜欢的呵呵笑着,一时话都不会说了,自己这个舅爷的身份是见不得光,可是今天这件事情让张堂太有面子。
看了厨房里的人都支了耳朵在听,不时往这边来看了,张堂赶快哈了腰接住了,嘴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王妃还想着,送来的一定是好吃的。。。。。。”
“王大哥”笑道:“上次您的那个食盒,要是还在,请给我带回去,下次好再送东西来。”张堂象中了箭的兔子一样跑回去了去拿了来,早就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没有想到还会再给自己送来,但是只想了给人看一看盒子上王府的押记,也可以炫耀一下。
拿了食盒,“王大哥”就走了。厨房里的人这才丢了手里做的事,来恭贺张堂。并且要看看,王府里送的是什么好吃的。
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张堂得意洋洋的打开了食盒,里面还真的不少吃的。鱼干鹿肉,各样点心。
张堂咧了嘴笑了众人一个人敬了一小块儿,就再也不肯给了,郑重的收了起来:“留着我慢慢吃。”
莫头儿看了张堂,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前几天上伙食上还是有一些烂帐的,莫头儿打定了主意让张堂来垫还。
晚上做了四碗菜,红烧鱼,清蒸鸭子,大块肥肉,葱油鸡,莫头儿一起搬到了张堂的住处,就他们两个人吃了起来。
酒到半酣,莫头儿才对了张堂笑道:“舅爷是事事熟练的人,不过这厨房上的事情象是第一次管。”
张堂赶快请教他:“有什么要指点的。”莫头儿喝得脸通红,笑嘻嘻道:“这厨房上的事要管好了,大家伙儿吃得都高兴,舅爷见了王妃,王妃高兴,夸舅爷能办事,以后还有更好的给舅爷去管。”
张堂笑道:“有话只管说不妨。”莫头儿这才悄声道:“向来厨房上都是有一个九五扣,兄弟们拿这一份微薄的银子,家里都拖家带口,总要有点额外的进项,张爷说是不是?”
张堂心里嘀咕了,自己到河工上正是想要挣银子,可是来了以后,看了蒋家两位舅老爷不辞辛苦,背地里也听到有人骂他们假清廉。
张堂的心里就一会儿在有气节上,一会在有银子上徘徊了这两天,到自己真的管了厨房上的事,算一算月银,象是比以前到处忙要强一些,张堂的胃口也不大,所以四姨娘的私房一向才能满足得了他。
弄个百两银子回去典一间房,做个小营生,张堂能做到这样也就能满足了。现在听了莫头儿这样,张堂迅速的算了一下,自己每个月银子三两,河工上管吃住,存的就多。自己管了厨房,以后好吃好喝的不愁。。。。。。
他决定听一听莫头儿这个九五扣是怎么去消帐。莫头儿这才慢慢往下说了,笑道:“现在猪肉一斤十八文,如果写到二十四文,一天河工上要用几百斤肉,光这一项就不少了。别的卖主儿再孝敬了,河工做上个三,两年,银子也就不少了。”
张堂不说话了,算了一算,他刚做事情,有些犹豫了,这个莫头儿不会糊弄我这不懂的人吧。张堂笑一笑道:“我刚来,当然是不懂的多,有事还是要多请教才是,只是说了九五扣,一下子涨了三分之一,这账目该如何交待?”
莫头儿为他又倒了杯酒,笑道:“张爷只管放心,这猪肉的价格一向是有升有降的,咱们先开了上去,等上面问了,再降下来也行。”
张堂听了莫头儿这样说了,忙笑着说了一句:“说的很是,我也不懂这个。”
第二天张堂遇到了蒋家兄弟,因为是亲戚,两位蒋老爷不得不问他一声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张堂笑道:“刚做事情,不明白的地方是有的,不懂的就请教了厨房上的人,也就慢慢明白了。”张堂先给自己找了条退路,我刚办事,不懂也是有的。
听了蒋家舅老爷满意的点点头道:“一开始,是有不明白了。这河工要弄上至少一、两年呢,快点上手,以后就好了。”
蒋家兄弟一开始并不看好张堂,妙姐儿来的信里也如实的把张堂以前的为人说了一遍。最后写了:“知错能改,也是好事。不然徒增家里人伤心。表哥说河工上最锻炼人,母舅们多多教导,望他改过成人。”
再看了张堂倒是有一条,就是跟谁都人来熟,蒋家兄弟暂时先容下了张堂。
张堂一听河工要做上一、两年,想着这一、两年之内都有事情做了,赶快请了个安,哈了腰道:“小的明白。”
每日的账目就这样报了上去,看了银子也批出来了,张堂陪了莫头儿就总是高兴的,自己一个人拿了钱心里也存了小心。
又过了两天,刚去城里采买了菜回来,突然听到河工上几声炮响,张堂先吓了一大跳,进了厨房,才看到大家比平时要安静的多。
过了一会儿,一个去河工上送茶水的回来了,一进了厨房就是吓得不行了:“我的妈呀,杀了好几颗人头,都挂在那里挂着,血一直往下滴,中午让别人去送饭去吧,我差点儿都尿裤子了。”
没有人笑话他,大家都觉得挺害怕的。张堂也吓了一大跳,随了张堂去买菜的莫头儿也不明白,等那个人喘息定了,就拉了要他说出来。
“今天我先去送了大人们的茶水,就听了里面在发脾气,说是贪污的事情。木材砖头贪了上万两银子。
我刚出了门,就看到拿了人来,几位天天都是扬了脸不看人的大人师爷们,都戴了手铐脚镣。等我到了河工上送茶水再回来取空桶时,我的妈呀,几颗人头都挂得那么高,血往下滴,吓得我拔腿就跑回来了。那桶还在那里呢,我是不敢去了。”
张堂与莫头儿听了,脖子后面都是一道冷气,每天两个人诸项都可以贪污到一两银子,正在美呢。这一会儿都说不出来话了。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两个人心里都是这样想了。
一整天,大家做事都安静用心的多,不仅是厨房上,就是别的地方上的人也是话少了,事做的多了。
到了下午,跟了大人们的一个亲随过来送空桶,大家才一起问明白了这事情,亲随不当一回事的道:“嗨,那些人,当两位蒋老爷是书生,不当他们是一回事情。今天一升堂,就把王爷的手谕拿出来了,当场就斩了两个,另外两个是推出去以后,明示了罪状才斩的。人家怕谁,王妃的亲舅舅。”
临走时又说了一句:“那人头,还得再挂几天呢。蒋大人说了,让它变成风干人头好了,再有贪污的人就是这样。”
张堂赶快摸了摸自己的头,再看看莫头儿,两个人心里都是一个意思,两位蒋老爷看了文质彬彬的,不想还有这样的杀气去。
朱宣接了蒋家两位舅舅呈上来的公文,一向小看了蒋家,不想这两位舅舅还有这样的胆量,一天砍了四颗脑袋下来。
他命朱福进来:“昨天那个箱子里,取两个白玉佩出来,给蒋家舅老爷们送去,我赏他们的。”朱福答应了出去了。
朱宣往窗外看了看天色,这两天里有时天气稍稍凉爽了一些,又问了朱喜:“看看王妃这一会子在做什么呢?”
朱喜不一会儿回来了,笑道:“王妃陪了二夫人,还有两位姨娘在射箭呢。”朱宣道:“去吧。”等朱喜出去了,朱宣才笑一笑,一支也射不到箭跺子上去,还挺来劲儿。
看了半天的公文,朱宣站了起来在窗前往外看了一看初秋夏末的景色,书房里睡了好几天,没有妙姐儿跟在后面烦,清静不少。
想了新建的那座城,朱宣一笑,等表哥带了你出去,再好好带了玩。朱宣还是要再同妙姐儿别扭两天,有点事情就怀疑表哥,真是不象话。
想想淮王的心思,朱宣都觉得奇怪,淮阳郡主这样上门来,淮王能说他不知道,不明白淮王打什么心思。
一个大家闺秀,几次三番这样上门来,朱宣是难以理解的,所以一听了淮阳郡主的名字,躲开还差不多。
再加上沈玉妙也把朱宣给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