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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宣大步走过去,随手拿起了上面的一封,接着下面的那一封信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沈玉妙咦了一声,敏感的她立即走过去,拿了起来看了,信封上只写了王爷亲启,是女人笔迹。
拆开了里面倒出来一个紫色的方胜,打开了来是八个字:“思君念君,我心融融。”
沈玉妙冷了脸,手里拿了方胜看了朱宣,两只眼睛象两只黑葡萄,分明是责问了:这还有什么话说,又抓了一个现形的。
这可不是象是拿到了凤罗公主的情诗,还会还给表哥。
朱宣低了头只看了一眼,一点儿内疚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往外面喊了:“让朱喜、朱寿进来。”外面的小厮们答应了,不一会儿,朱喜、朱寿进了来。
朱宣把装了方胜的信封在桌面上推了推,面无表情:“这封信是几时来的?”朱喜、朱寿一进来,沈玉妙当了他们有些难为情,手里拿了方胜,转身坐到了一旁生气去了。
还以为在封地上,不去姨娘房里就可以放心了。表哥白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朱喜、朱寿对看了一眼,也是奇怪,都不承认:“奴才没有送这个进来。”朱宣冷了脸:“那是怎么进来的?”朱喜与朱寿都说不是。
一旁坐着的沈玉妙越听越生气,听了朱宣盘问完了,朱喜、朱寿出去了。这才站了起来,把手里信紧紧握了,对了朱宣端正行了礼:“我先回房去了。”再对了表哥,肯定质问他。
气狠了的沈玉妙一个字都不想对朱宣说。
朱宣还是没有什么内疚的样子,脸上一如刚才。也冷冷道:“去吧。表哥忙完了就回去。”听起来更有理的样子。
走出了房门的沈玉妙月下看了手里的那个方胜,又闻了一闻,月下不高兴的走了几步,突然明白了。停了脚步回身来看了亮了灯的书房,想要回去,又转身还是回房去了。一面心里想了:表哥这么大的人了,还做这样幼稚少年才做的事情。。。。。。
她既然想明白了,当然步子轻快的回房去了。等表哥回房里来再和他说话去。
朱宣房里看信回信,朱喜与朱寿两个人在房外对看了,都是指责的眼光。朱喜以为是朱寿接的,朱寿以为是朱喜接的。京里的贵夫人也是会有一些信来,不过这种信都是单独给了王爷,怎么就这样光明正大放到了桌子上,难道不知道王妃时常出入书房。
两个人心里都埋怨了对方。对着看了,朱喜才小声说了一句:“你胆子也太大了。”朱寿立即小声回了:“是你吧。”
朱喜立即急了:“要让王妃听到了,会高兴吗,一定是你,你满府里招惹丫头,是最不怕王妃说的一个。”朱寿这一点风流都随了王爷去,何况为王爷传几封信,从来跑在前面。那些贵夫人的丫头们,朱寿也从不放过。
招惹丫头们是不怕王妃说,可是这一件事情上朱寿矢口否认了,态度坚决:“不是我。”两个人坐下来,心里还是怀疑了对方,新进的小厮们都不会平白往里间进。王爷出门去了,朱寿晚上留下来当值。
朱喜还是怀疑了朱寿,看了王爷还在里面写信,小声道:“是你你就承认了吧。兄弟我守口如瓶。”
朱寿急了,道:“真的不是我。”朱喜眼神转为鄙视了:“你瞒到底好了。晚上是你在家,书房里别人能随便进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朱喜与朱寿都是一震,同时看了对方,然后都明白了。。。。。。。
听见里面王爷让磨墨,朱寿进去砚了墨,再出来时,对了朱喜面色都白了,小声道:“怎么办,王妃一定是认为是我放的。你老婆是王妃房里的丫头,我又从来不招王妃待见,一定是认为是我。”
朱喜面带了同情看了朱寿,嘴角边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事情怎么这么好笑。朱喜强迫朱寿认帐:“只有你认了是最好,你也明白,说是我放的,王妃也未必信。你就认了吧。”
朱寿可怜之极,小声道:“可我,也不愿意再招王妃不高兴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王妃本来就是王爷的掌中宝,朱寿从来知道得罪不起。
朱喜忍了笑,继续强迫朱寿承担这件事情:“你不认帐谁认帐呢,你是最合适的人了。”这天大的冤枉压在了头上,朱寿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面带了可怜看了朱喜。与平时沾花惹草的轻松相是大不相同。
朱宣本来是想早点儿回去的,一回信就又回到了深夜,这才站了起来往房里走。
青石甬道上月光微点了,踏在上面漫然回房的南平王心情可以用雀跃来形容了。
是我放,当然是我放的那封叠成了方胜的情信除了是我放的,还能有谁。那是以前收到的一封情信,撕去了日期与落款,南平王亲手叠成了一个方胜。
此时月下的南平王,一身云衣,更显得飘然出尘了。象个小孩子一样,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书房军机重地,平白进来了一封信找不到头,我的大好头颅也可以不用要了。朱宣微笑了,眼看着表哥不联姻了,象是要被妙姐儿那个小丫头欺负了。这还了得。有了孩子就不把表哥放在心里了。
看了这一会儿也是夜静更深了,今天晚上一定又是没心没肺的睡去了,如果是不睡,也肯定在生气等了我回房去找事情。表哥能怕你不成。。。。。。
回房的路上,南平王朱宣心情愉快,看你再把表哥丢到一边去。今天晚上再象昨天晚上那样,坚决把妙姐儿弄醒了,抱出来陪了表哥睡。没有表哥,哪里来的孩子。这忘了根本的没良心的丫头。
书房里这样一折腾,沈玉妙当然是不可能睡,一出了书房的门就想了起来,表哥的书房有那么容易随便进去一个人吗?
朱喜朱寿收情信,会大模大样的放到了书案上,应该是背了我给表哥才是。那信封上的笔迹柔媚女性,不信两个对表哥的情事知道一清二楚的奴才看不出来。
这种事情只能是表哥做出来的。再想想他只是盘问了,就这样轻轻放过了,这不是表哥的脾气。书房重地,进来了这样一个谁也不认帐的东西,只能是表哥自己干的。
这会儿生气是在气了朱宣,那么大的人了,还真的做的出来。沈玉妙一点儿歉意也没有,虽然自己反省了一下,有了孩子以后渐渐忽略了表哥。
一个、两个、四个孩子了,怎么能不忽略他呢。把粘了自己的朱睿与毅将军都送到厢房里去睡了,又哄了孩子们,让奶妈带了去睡。
南平王妃今晚只候了南平王一个人,以弥补一下近日的疏忽。
随手看了一卷书在看,又不生气了,表哥为我讲书,出了月子也交待了:“每天抽点儿时间还是看看书写写你的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制度里,表哥时时让人觉得他还是开明的。
朱宣一进了院子,临窗往外不时看了的沈玉妙就看到了,忙整了衣服迎了出去,廊下站了看了沐月而来的朱宣,姿态儒雅,云衫轻拂,这一会儿看起来,不象个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更象是个金玉之质的贵公子。
沈玉妙廊上盈盈拜倒了:“表哥。”朱宣看了妙姐儿揭帘迎了出来,先是想了这丫头要在院子里和我理论吗,但是看了一身彩衣飘然的妙姐儿廊下身披了月色,好似月中仙子。盈盈拜倒在身前,嗓音从来都是娇柔动听的。
朱宣走过去,扶了起来,揽在了怀里,看了小脸上笑意嫣然,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神色,也是一笑,小丫头猜破了谜底不成。
这样想了,双手抱了起来,走进了房里才放下来,笑问了:“在等表哥呢?”一句废话。
沈玉妙莺语轻笑了,双手搂住了朱宣的脖子:“等表哥。”然后拉了他往房里走,一面回身眸子星闪了:“等了表哥一起沐浴。”
朱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面走一面伸手从妙姐儿肩上解了一件衣服下来丢在了地上,沈玉妙笑了一声,也伸出了手来,把朱宣腰上的玉带解了下来,轻轻抛到了地上。
两个人丢一路衣服,携手进了一池香汤氤氲的玉石池子。
如音悄声带笑,听了池内水声,抓了一把香饼儿放进了熏香炉里,看了那一缕香氛缓慢喷了出来,这才出了房来,拉好门上帘子,示意值夜的丫头们:“外间候着就可以了。王爷王妃在洗浴呢。”
丫头们都轻声笑应了,垂手坐在外间贴了门的一溜坐儿上听了里面有没有使唤。
情思昏昏中,朱宣抱了妙姐儿回到了锦帐内,两个人都在水里缠绵得神软情绵,犹其贴了一起各自想了心事。
“表哥,”房里又想起了沈玉妙软软的声音。朱宣轻轻嗯了一声。
沈玉妙轻轻问了心底的疑问:“你少年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朱宣侧了身子,笑问了:“还在想那信的事情,明天表哥再去问问去,看谁这么大胆。”
沈玉妙微撇了撇小嘴,就是你自己,还要问别人。当下笑靥如花,缩在了朱宣怀里,笑道:“我就是问表哥年青的时候,难道没有在心里喜欢过的人。少年情窦初开之时,难道没有人。”沈玉妙不相信。
朱宣一时没有明白妙姐儿的意思,低声笑问了:“妙姐儿情窦初开的时候,”沈玉妙立即嘴一撇:“不是有表哥嘛。”
然后追问了:“表哥有几个?”朱宣坦然的不能再坦然,这个问题好回答:“一个也没有。”对了妙姐儿询问的眼神,朱宣道:“个个都差不多,京里的老世家,看了都象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招之即来,一点儿乐趣也没有。
沈玉妙用身子蹭了朱宣,心里想了,表哥真可怜。难道没有过情爱?心里只有权势家人士兵,沈王妃随意一个想法,不幸而言中了。
朱宣轻轻拍了:“睡吧,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作什么。又要同表哥吵闹了。”沈玉妙不依道:“只是想问一下,想知道表哥小时候的事情。再说了,同表哥吵闹,我敢吗?”
朱宣哼了一声:“只有你不敢,睡吧。”
沈玉妙睡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索性又推了朱宣一下,笑道:“表哥,讲故事睡觉。讲你以前的事情,你打仗的事情?”然后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对了朱宣脸上看:“你是怎么封王的呢?一定很好听。”
朱宣笑一下道:“三从四德,表哥让你现在睡觉了。”沈玉妙笑盈盈的说了一句:“表哥你说的是成亲从妻吗?”
一刻钟以后,妙姐儿还在说了自己的“一从”,另外绞尽了脑汁在想另外两从与四德,一旁睡了的朱宣一动不动,闭了双目没有了声音。
“表哥,”沈玉妙推了推朱宣,没有任何反应。又用力推了推,朱宣随了她的摇晃身子只动了一动,还是在装睡。
沈玉妙吃吃的笑了起来:“表哥,你在装睡,哪有人这样晃还不醒的。”朱宣这才回了一句:“你再继续说下去,表哥迟早被你气死。”成亲要从妻?这种歪话一定又是与徐从安有关,凡是不好的事情都找先生。
南平王朱宣一时忘了,最近教妙姐儿的是他自己。
沈玉妙又嘻嘻笑了一声,好声好气地道:“表哥可以先听着,慢慢的再做到了。”额头上又被敲了一下,沈玉妙揉了头,吸了一口气道:“第二从是不许打人。”
朱宣睁开了眼睛,把妙姐儿抱在了怀里,在脸上咬了一下,看了她又呼痛了,笑着问了:“咬人行不行?”给表哥还想来个“三从四德”,朱宣摊开自己的大手,在妙姐儿眼前晃了几晃,警告的看了她:“睡不睡?”
暴力一向有效,沈玉妙揉了自己脸上额头上的痛处,一个人在心里闷闷想了表哥应该是哪三从,哪四德才是。
“朱寿哥哥,”一声好听的声音喊住了正往内宅里走的朱寿。回头一看,朱寿立即就后悔自己回头了,这个丫头的声音和新来的那个兰巧儿的声音很是相似,刚才应该装听不见。
一个黄衣兰裙的丫头约十六、岁年纪,站在一棵刺梅树下,手扶了树笑眯眯看了朱寿,是前一阵子与朱寿打得火热的丫头晚雨。
朱寿先说话了,一脸笑嘻嘻:“王爷有话,请我去对王妃说。等我哪天闲了,再和你说话。”说了就要走,听了身后晚雨跺脚道:“你再躲着我,我就告诉王妃去。”
如果昨天以前,朱寿也许还不会在意,为了招惹丫头,王妃不知道说了几次了,估计她自己都不想说了。
可是昨天夜里那封莫名出现在书房的情信以后,朱寿一夜没有睡好。我朱寿的情事是小事,王爷的情事可是大事。
眼前看来看去,朱喜的老婆是王妃房里以前的丫头,王妃肯定不会怀疑是朱喜,再说朱喜一向老实,没有这种事情。王妃只会不待见我朱寿。
朱寿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应该收敛一些,免得王妃抓住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