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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只能答应了一声,回到了房里才想了起来一件事情,问了青桃笑道:“明儿西山去,是一早吗?西山那么远,难道不早走,刚才忘了问大嫂了。”
又重新站了起来,让人开了院门去大嫂这一句要紧的话去。走了没有两步,看了申氏也出来了,也是问这一句要紧的话,两个人出去玩一次是难得的,都放在了心上。
沈玉妙已经卸了妆束,听说了两位弟妹来了,一时不及也不想再梳头发,想想不是外人,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来,先歉意了:“不是外人,我就没有梳头发了,再梳了头发,要让你们久等了。”
方氏、申氏看了大嫂,一件雪白的丝衣,上面绣了几点粉红的桃花,大嫂那一头长发却是披散了,全然不是还梳一个晚妆什么的,就这么直直的散了头发披在了肩上,一点儿首饰也无。
唯其没有妆束,反而更显得面孔粉白,小嘴儿殷红了,听了方氏与申氏的话,忙笑了道:“明儿要走的早,看看我忘了对你们说了。”
送走了方氏与申氏,沈玉妙重新进了来,去了外衣走进了房里,朱宣已经解了衣服在等她。
“表哥,明儿如果回来的晚,就去我的园子里住一晚。”沈玉妙这一次回京来,还是先向往了好好的玩个痛快,再说还有两个等了带出去玩的人。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忧喜(一)
第四百八十一章,忧喜(一)
第二天一早,朱宣护了妙姐儿与两位弟妹的车驾往西山去。早早醒了的是朱睿与毅将军,闵小王爷与端慧郡主是呼呼大睡中上了马车。
一去西山几十路,女眷们都在马车里睡了一觉,看了要到了,嘻笑了在马车里对了铜镜理了头发,一面看了两边的景致。
陶秀珠一到了夏天也是在西山的园子里住,今年的秋老虎格外时间长,也格外热,秋初的天气了还是有如盛夏了,犹其这几天更是炎热。
在园子门口等着接的是陶秀珠本人,旁边站了尹夫人,两个人手拉了手看了妙姐儿的马车过来,当然一认就认出来,马车旁是王爷本人。
受了诰封的尹夫人恭恭敬敬的给王爷行了礼,眼睛禁不住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如平时一样。尹夫人是心想了,现在我陪了妙姐儿,王爷应该是高兴的了。
陶秀珠则着急地看了闵小王爷和端慧郡主,一面让了她们往里走,一面笑道:“我女儿还不到一周岁呢,只是我为难的很,我只有一个女儿,是给了你做媳妇好,还是给高阳的好?”姚夫人自从生了一个女儿,就比较烦这件事情。
尹夫人笑道:“你再生一个好了。”大家一起听了陶秀珠叹气:“生孩子好累人。”女眷们轻笑了。
后面是姚御史陪了南平王进来,也要说话:“武昌侯早早来了,刚问了王爷来不来,王爷就到了。”耳朵听了妻子这样说话,姚御史的脸一下子红涨了一下,然后才恢复如常。
听了南平王问了:“今天都是什么客人?”这姚家的园子也是收拾的好,细苗茸茸,临水有树,方亭竹林,也见雅致。南平王只能装作没有听到陶秀珠的那句生孩子的话。
成亲以前就觉得母亲选了陶家的姑娘来陪妙姐儿有些不妥的南平王朱宣再一次想了,这位姚夫人有了孩子依然是不长进。马上又要见到高阳公主了,幸好家里早早交待了妙姐儿。
前面还有一个尹夫人,四个淘气包,南平王一面同姚大人说话,一面暗自摇了摇头,心里不无担心了,我的端慧今天跟这些人在一天,指不定学了什么坏毛病去,明天公主请客,是不是不让小郡主出来了。
男人们说话的地方是在藤萝架后面的花厅里,陶秀珠有言在先了,对了姚御史说了,却是说给南平王听的:“今天主要是为妙姐儿洗尘,我们自在玩乐了,你们都在花厅上说话去。我们园子里转了玩,这才方便。”
年青的姚御史交待了一句:“要好好招待才是。”陪了南平王往花厅上去会武昌侯了。
园子里在假山上的尖顶凉亭上安了坐儿,都坐好了,高阳公主先说了一句:“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一个园子里倒有几十人。
陶秀珠得意了道:“我说了给妙姐儿洗尘,我妈认识的一些女眷们年青一些的也要来,这里面也有妙姐儿见过的,也有妙姐儿没有见过的。都想了能认识妙姐儿呢。”都跟陶秀珠商议了要来,消息灵通的看了京里四门上的将军都是南平王军中,再打听了皇上病中思念南平王,当然要来钻营了。
官场上的女眷比当官的还要钻营的快,男人们不能去的地方,女眷们就可以来了。陶秀珠看了亭子下的一道月牙儿池水,又说了一句:“不过我说了不能一来了就都过来围了妙姐儿,我们要先说说话,所以安了坐在这里,没有人打扰。”
在这假山石上的亭子上坐了,反而居高临下了,有什么人来都是事先看得一清二楚的。沈玉妙只着急一件事:“抱了你们的孩子来给我看了。”
看了高阳公主的儿子,也是会走路了,与毅将军一会儿就玩到一块去了。陶秀珠的女儿倒还小,比端慧还要小。
高阳公主看了陶秀珠把女儿抱了,一一的同高阳公主和妙姐儿的几个儿子在一起比了,还是那一句:“这一个女儿许给你们谁才是呢?”
尹夫人不说话了,高阳公主说话了:“你再生吧,一年一个,我们可以挑一挑。”大家又笑成了一团。
面前有不怎么熟的方氏和申氏,陶秀珠也并不难为情,只是想了想:“一年一个,这可怎么生?”看了高阳公主笑道:“你生几个给我看一看,让我学学。”
尹夫人忍住了笑,正色道:“生孩子还有学的吗?”陶秀珠继续接了笑话尹夫人:“所以你到现在也没有生出来。”
妙姐儿一口茶再也含不住,喷了出来,方氏与申氏低了头笑,手里的点心都掉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引了几只鸟儿不时来啄了。
听了姚夫人又问了大嫂的衣服:“你这衣服好,只是我怕素静了,不敢穿。现在看了这一身雪白的丝衣,点缀了几枝子桃花,真好看。真是天热的时候穿的衣服。
我园子里有一株碧桃树呢,你穿了这件雪白丝衣,倒有点儿象碧桃树了。”
几个人只坐了一会儿,看过了孩子们,就自在的下去玩了。三三或两两走在一起,园子里还是陶秀珠以前的大手笔,隔不了多远就有一处放了茶水点心新鲜果子,端慧郡主吃得很开心。没有吃了几个,跟的人就哄了去见王爷去了。
王爷自己盯着,不会容了小郡主多吃了这个。方氏与申氏当然是走在了一起,看了这园子,心里想有个园子的想法更强烈了。
一个家人走进来,对了陶秀珠低声禀了几句,陶秀珠吓了一大跳,身边有客人,又佯装了没事人,说了有事就跟了家人走了出来。
门口到花厅的一条石子小路上,一个蓝袍青年随了姚府的一个家人正在往里走。一眼看到了陶秀珠,忙彬彬有礼的施礼了:“好几时不见了,夫人安好?”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一个青年,腰上玉带上了系了一块飞天玉佩,一看就是不富即贵的人。
陶秀珠对了这有礼的一记长揖,却是脸色惊惶了,先打发了带路的家人走开:“再去催些点心来。”这才对了眼前这斯文有礼的人不高兴的说了一句:“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个人对了这样无礼的主人一点儿也不见怪,反而笑得更是亲切了:“夫人难道打送礼的,我听说了夫人在这里宴请,与姚大人一殿称臣,特地赶了来送些礼物来给夫人招待客人,夫人何必这样慌张,难道是怕我对姚大人提了你。。。。。。”
陶秀珠立即就打断了他的话,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你,我今天见你,是第一次见你。你是我丈夫认识的,好啊,我带了你去见他。这园子里是女眷,男人们只能在后面花厅上坐了。”
那个人笑了道:“夫人说不认识,在下也当以前是不认识的吧,不过自此以后,夫人是认识我了吧。”跟了陶秀珠后面往里走,听了陶秀珠不时交待了:“咱们以前可没有见过啊。”
沈玉妙玩了一会儿,因说去前面看那一株花树,独自往前面走了几步,树后就到了月牙池子畔,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株花树了。
转到了树后,手里轻摇了团扇,一面想了今年怎么还在热呢?回过头看了身后不远处却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蓝袍玄履,脸上是亲切之极的微笑,正是陶秀珠刚才连连说我以前不认识你的那个人………淮王千岁。
陶秀珠吓了一大跳,是怕淮王提起来自己逛窑子的事情;沈玉妙看到了淮王,也吓了一大跳,然后心里一片片闪过了,表哥联姻,自己出京,伤心难过,淮阳郡主几次去了封地上的王府里,在表哥书房外遇到了,最后定格的一个镜头,是昨天宫里淮阳郡主见了表哥。
昨天出了宫,就看医生,表哥一直到晚饭家宴里才进来,吃过了家宴,只想了今天来作客游玩,把淮阳郡主丢到了脑袋后面,忘得光光的。此时此刻看到了淮王,什么都想了起来。。。。。。
淮王看了眼前的南平王妃,眼睛里有炽热,足足有两年多没有见到南平王妃。
自从淮阳郡主订了亲,再去了南平王府上,再也没有见到心心想着的美人儿。这一会儿见到了,反倒觉得生疏的很了。
看了她临花照水,一身雪白绣了夭桃的丝衣,一只手轻摇了团扇,站在这花都谢了的碧桃树下,更是动人心肠了。
骤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的淮王只是贪婪地看了南平王妃秀丽的面庞,多生了两个孩子,身上女人的气息更重了。淮王恭敬的深深的施一个大礼:“多日不见王妃,王妃可好?”
那低声下气的身段儿,殷殷问候的语调,在沈玉妙听起来,活脱脱象一位风流游荡人,在问一个几日不见的旧相识。
沈玉妙立即就沉了脸,表哥说他喜欢我?哼,这些游荡公子们,看他说话那语气,象是我与他多熟悉一样。南平王妃心里隐隐动了怒气。
看了淮王直起了身子,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往自己脸上看了,未语又先有些羞怯了,又问了一句:“王妃今天这衣服。。。。。。真好看。”
沈玉妙心里又是勃然大怒了,脸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有这样说话的人吗?这里四处无人,就我们两个。一男一女在这里谈论我的衣服,还好不好看,她压了火气,勉强说了一句:“我要去看看孩子们。”
然后急步走了过去,树后又转了出来一个人来,身材高大,脸上是风雨欲来的表情。沈玉妙脱口说了一句:“表哥。”
朱宣也是压了火气,给妙姐儿作了衣服,自己在家里看了不过是顺了自己的眼睛,听说淮王来了,又不见人。南平王立即就出来找妙姐儿了。
淮王在侧,再看了妙姐儿这一身装扮,南平王觉得自己的心和肝都被人挖了去,打扮的这么好看,不是给你淮王看的。
沈玉妙看了朱宣那一身欲发作的怒气,也就明白了,给朱宣行了个礼,就低声道:“表哥,我去看看孩子们。”这又不关我的事。然后不等回答,就站了起来径直分花拂枝的去了。妙姐儿也气的狠,这位淮王又要怎么样,昨天淮阳郡主宫里见到了表哥,回去以后又是如何对淮王说的,都嫁了人了,难道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一想不对,这位淮王族中难道就没有别的美貌女子了,难道就没有别的族妹长的漂亮了。。。。。。今天晚上一定要记得和表哥理论一下,沈玉妙据理力争了一次,争赢了,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别的原因,争赢了就不介意再争第二次去。
淮王是不会想到自己的出现,每每会让美人儿总是想起来自己悲悲切切出了京。朱宣越是缠绵悱恻的,妙姐儿一想起来表哥要是变了心,必然是在同别人这样悱恻,就会痛加难受。
眼前是阴沉了脸色,一身强硬气势逼人的南平王,朱宣冷冷的看了淮王的眼睛还追了妙姐儿走,语气冰硬的说了一句:“那是我妻子。”然后,两道目光如阴鸷一样紧紧看在了淮王脸上。
见了南平王猛然出现了,一下子心里还有些含愧的淮王嘴唇嚅动了几下,眼睛里由惭愧到明了。。。。。。再到恼怒了。
这两年多里时时一想了美人儿,就要细细回想了去见南平王的一一场景,南平王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心里的感情;还是美人儿见自己只是为了让淮阳郡主成亲,一旦事情达成了,就不想再见自己了。。。。。。
再加上想的东西见不到,更是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被这些感情折磨得痛苦不已的淮王这一会儿找到了一个渲泄口。
在家里在别处是无法渲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