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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了什么记号给你姐姐?”这么小的孩子也会留记号表平安?
“不能说……”
……
山上,苏家父女正在四处找寻草药,最好是能找到奇珍草药,这可是家里最重要的生活来源。养米虫不容易,养两只这么能吃的米虫,更是难上加难,苏家老爹都要未老先衰了。
苏宁觉得已经快要累死了,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老爹,歇会吧!”为啥我就不能和小美一样小的,天天除了吃就是拉,多幸福。
“快点挖,多存点钱,咱们过两天搬家。”苏老爹毫不松口。
“啊,又搬?”苏宁皱起一张苦瓜脸,“爹啊,你又算出什么了?”每次搬家,都是因为二把刀的苏半仙,说什么算到有劫将至。这几年也不知搬过多少回了,弄得小美到现在,连个朋友都没有,真可怜。
“紫薇星淡,近日必有灾祸。”家里那个大麻烦,让五年来生活就没平静过,烫手啊!
“又是这句,都不会换词儿的,封建迷信。”某人小小声的嘀咕着,但还是被顺风耳的苏老爹听到了。
“别以为你有了千年后的记忆,就可以看不起千年前的医卜星相之术。”五年前,苏老爹算出女儿命中会有一个大劫,专门以给师叔送信为由让她下山避祸。没想到,是祸始终躲不过,几个月后,苏宁突然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家门外。
还没等苏老爹开口问,苏宁就自己承认了,她已不只是他的女儿,她的体内还带着一个千年后的记忆。亏得苏老爹也有非比寻常的坚韧神经,就这样接受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女儿,和她抱的那个惊心动魄。然后,东躲西藏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苏老爹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看她累得弯腰驼背的样子,也有些心痛,“哎,好,歇会儿!”说完了,就找了块儿干净的石头坐下。
嘿嘿,太好了!苏宁偷笑着也坐在了地上,“啧,老爹,为啥我老觉得心惊肉跳的?”苏宁按按胸口。
苏老爹正想说话,却发现从村子的方向似乎冒出一股浓烟,“丫头,你看那边!”用手一指。
苏宁还以为她老爹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兽,结果一抬头,“啊……糟了,糟了,好像是村子着火了!”老爹,你难得有一次把祸事算准了,却把时间算错了。
……
当苏宁和苏老爹回到竹林村时,火已经烧完了,父女俩看到的,就只剩一片焦土。竹林村已经不复存在,竹林也被烧毁了一大半,空气中飘扬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苏宁皱起了眉头,这种奇怪的焦味儿,虽然已经很多年没闻过了,但她还依稀记得,这应该是尸体被烧过后的味道。
“小美,婆婆!”苏宁开始在一片焦土中寻找,心里越来越慌乱。到底是什么人来过了,不仅杀了人,还放火烧村。
苏宁谁都没找到,村里再无一个活人。天已经黑了,一轮明月映照下的竹林村,如修罗炼狱,没烧完的尸体,残破的村舍,还有只剩枯杆的竹林,那个安宁平和的小竹村,再也回不来了。苏宁双手渐握成拳,心里的恨意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如此漠视生命,姑奶奶不会放过你,迟早要你给村民们赔命。
“小美……”没有亲眼见到尸体,苏宁不会相信,那个早上还跟她抢包子的小胖子,就这样葬身在这片焦土里了。她跑回了家,两间小竹屋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半壁残破的竹墙立在那儿,在晚风中摇摇欲坠。
“死胖子,躲哪儿去了?”苏宁嘴里喃喃念着,虽是秋末,但她鼻尖上已有了汗珠。她呆立在屋前一会儿,然后好象想起了什么,跑向了屋后。没多久,屋后传来她兴奋的声音,“爹,爹!快来呀,小美没事,她还活着!”
苏老爹正在废墟里一边寻找一边掐指算着什么,听到苏宁的大喊声,急忙跑了过去。他们的竹屋后,只有一个小小的水井,井边悬着井绳吊桶,苏宁就站在井边大吼大叫。
“爹,你来看。”苏宁拉过苏老爹,指着井边的水桶说。那个水桶斜倒在井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仔细再看,桶身上用炭歪歪扭扭的写了几笔符号不象符号字不象字,弯弯曲曲的线条。
“这是什么?”苏老爹仔细辨认了一下,还是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怎么让大丫头激动成这样。
“SAFE!这是SAFE啊,是小美写的,只有她会写。”苏宁看着那几个英文字母,突然落下了心头大石,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小胖子,居然还记得她教的,还记得在这里留下自己平安的记号。
对于苏宁时不时的古怪语言,苏老爹也见怪不怪了。她这么肯定的说小美没事,那小美就应该是安全的,不过是什么人救了她,又把她带走呢?
“好,那我们也走吧。”苏老爹看看四周,村被屠,家被烧,小女儿失踪,这场灾祸来得好快啊,还连累了无辜的村民。
苏宁一下子跳起来,又跑到屋里,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断墙后传出来。“哪个杀千刀没天良的东西,屠村就算了,还要烧村,你赔我东西,你赔我钱!”
骂骂咧咧不止的苏宁,终于被苏老爹忍无可忍的拖走了,父女俩一直走出很远,都还能听到某人大声的叫骂声,连月亮都听不下去了,扯过乌云遮住了脸。
……
“爹,咱们是要去哪儿啊?”苏宁拿着一面“铁口直断”的旗杆,要死不活的跟在苏老爹身后。家里的东西被一把火烧光了,苏家父女身无分文,苏老爹就想出了这个算命挣钱的主意。苏宁对这个挣钱方法倒是举四肢同意,反正那个老爹,整天没事就喜欢算这些,甭管准不准,胡说八道能挣钱就不错了。只是,苏老爹拉着她离开竹林村以后,直接就往南方走,又不说去哪儿,憋得苏宁一肚子气。
“去江宁县。”苏老爹尽量简单的回答。这个女儿,做事倒是能干,就是话太多,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问,每天被她闹得头疼。
“去江宁县干什么?我们不去找小美么?”苏家问题少女开始智力问答了。
“去找一个朋友帮忙找小美。”说到这儿,苏老爹有点儿走神。一个很多年没见的朋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爱心问题继续问下去,苏宁版十万个为什么连环三问。
“你见了就知道了。”继续简单回答。
“你朋友在江宁县什么地方?”苏宁穷追不舍,老爹算命算出职业病了,说啥话都只说一半,不深度挖掘不说实话,这什么毛病。
“江宁酒坊。”
铁口直断老鼠慌
“江宁酒坊?”苏宁一皱眉,这是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老爹这样信任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物,这几年怎么没听老爹提起过。
苏老爹回头看了苏宁一眼,微笑着拈须,眉宇间有一丝得意。丫头,可千万别小看你爹,想当年,也是独步武林的一根著名的草。吾老人家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你前世今世都还不知道在哪儿排队等着投胎呢。
“算卦,算卦,大流运卦,不灵不要钱!”苏宁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着。还别说,她那又细又尖的小嗓子,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更加清越嘹亮。加强版的嗓音效果极好,一个下午就招来了不少客人。
故作神秘的苏老爹果然很适合这种坑蒙拐骗的工作,苏宁召来的那些三姑六婆似的人物,每个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地走人,自然,苏宁腰畔的钱褡子里也装满了碎银子。
苏宁伸手在腰间掂量掂量,还真不错,比挖药挣钱快多了。老爹,你的嘴这么多年,只负责骂我,实在是浪费了。
“老爹,你果然是风韵犹存。”多优秀的一个师奶杀手,把这群中老年妇女们哄得呀……后半月家用全贡献给他了。
这没大没小的丫头。苏老爹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便转过身不搭理她了。苏宁捂着小嘴一旁偷笑去了,今年流行气老爹,哇哈哈哈!
这苏家爷俩儿边走边吆喝着,正往前走呢,突然,一个粗糙洪亮、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从两个人背后传来。
“算卦的,算卦的!”这是谁啊?咋听着有点儿耳熟呢?苏宁摸摸下巴,一转身,“噌”又转回来了,眨巴眨巴眼睛,难道看错了?不能啊!自己对人脸向来是过目不忘的,尤其是这么有特色的脸更难忘了。苏宁带着打结的眉毛又慢慢地转过身来,没看错,就是他!
“三哥,你叫算卦的干嘛?”一把羽毛扇子排上了叫住苏宁父女的黑大个儿,熟人二号紧跟着出现了。
“嗨,闲着也是闲着,玩玩儿嘛!”黑大个儿貌似忠厚的脸上带着一点儿奸笑,“他刚才不是说不灵不要钱么?”说完了还冲着“羽毛扇”挤挤眼睛。
“羽毛扇”一脸无可奈何地摇摇脑袋,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三哥啊,人家都是靠嘴讨生活的,甭管灵不灵,就你那张笨嘴,说得过人家么?
多么大智若愚的奸笑啊,两位老鼠哥哥,好久不见,送份小礼给你们,没听说过倒霉上卦摊儿么?今儿啊……嘿嘿,算你们倒霉,姑奶奶家被烧了,钱没了,妹妹丢了,一肚子的怨气正没地方发呢!苏宁脸上露出了欢乐无比的笑容。
送上门找死的这两个,当然不是生人,正是陷空岛上的两只耗子,徐庆和蒋平。这两个人怎么跑这儿来了?就因为俩字儿,闲的!江湖太平,几只耗子在陷空岛上实在是没什么事儿干,闲得就快生蜘蛛网了,干脆就三三两两的晃荡出来,美名其曰,我们去找太子。结果,那个传说中的太子是肯定没找到,两人也还暂时不打算回去,就游荡到这里,准备去找他们的干娘骗好酒喝。
老爹,老爹,这胖子我认识,这次让我玩儿会儿!苏宁冲着苏老爹轻轻一努嘴,传递了一下苏家特有的暗号。
苏老爹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庆,手拈须髯,微微一笑,“客官,不如我们找地方慢慢说!” 说完了左耳朵还轻轻一动,苏宁立刻就明白了。老爹说,一切有我,莫急,淡定、淡定!
徐庆倒也爽快,拉着父女两人就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茶馆。蒋平虽然是不大满意,但是只要不让他花钱,他也就忍了。苏老爹坐在了徐庆对面,拈着胡子给他相面,不过眼珠子在徐庆身上,'奇+书+网'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的扫在旁边的蒋平身上。
“客官想算些什么?”沉默半晌,苏老爹才说话。顺便给旁边的苏宁一个暗示,这次,还是让你老爹来玩儿。
徐庆咧开大嘴,呵呵一笑,冲着苏老爹说:“我说老头儿,我最近好像干什么事儿都不顺,你给我算算最近运势如何?”
苏老爹点点头,不顺而已,简单,你的不顺从今儿遇见我开始,就成……更不顺了。
“两位是要寻人吧?”苏老爹笑呵呵地问。这两个人,丫头居然说她认识,她认识的,能有几个,看这两位的造型也该猜出来了。反正都不是外人,就逗逗他们吧。
徐庆有点儿发怔,耶,这个算命老头儿怎么知道的?他立刻就歪过头看了一眼蒋平,打了个眼色,老四,这老头儿厉害呀!
蒋平没说话,他早偷着打量了这算命的父女几眼。对这个算命老头儿没啥感觉,就一穷酸书生样,但是老觉得他旁边的那个姑娘有点儿眼熟,而且一看她吧,就觉得寒毛都出来立正站好了,怎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个姑娘了。
苏老爹见徐庆没说话,他便接着往下说,“两位所寻之人,如今呢,是平安无事,倒也不必担心。不过……”苏老爹端起茶来润润嗓子,习惯性的又打住了。
不过,就是找不着了。苏宁被老爹抢了台词,只能在心里嘀咕了。老爹啊,你哪里是苏半仙,你就是一个苏半句。
“不过什么?”徐庆是个急脾气,就害怕别人说半句话。这老头儿说话,说半句留半句,急死个人了。
“呵呵,不过两位近来恐怕是血光连连,灾祸不断啊!”听到苏老爹这么一说,苏宁侧过脸去,以干咳代替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老爹又要开始唬人了。
哼哼,蒋平冷笑了两声,“那先生觉得我们应该如何破解呢?”这老小子要是敢提钱,看四爷我怎么收拾你。
苏老爹摇摇头,“解不了,也破不了。两位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不定还能躲过这一劫。”这是实话,回了老窝还能平安几天。
耶?苏宁诧异地看了老爹一眼,让老鼠回窝?那不是没得玩儿了?苏老爹睐了她一眼,高深莫测的一笑,没说话。
苏老爹这个回答,也有些出乎蒋平的意料,这个算命老头,说话真是古怪。
“放屁,你家徐三爷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你竟然让三爷躲,你是看不起三爷,还是怎么滴!”徐庆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旁边的老板直哆嗦,哎哟,我的桌子诶,这么会儿这得掉了多少木头渣儿,再拍,就散了。
苏老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