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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狗急跳墙
不管凌飏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不管怎样,此时若是让他伤在段红绸手里都是说不清楚的。
且不说段红绸是假谁之手到了他的身边,但总归是跟她的前一个主子风北渡脱不了干系。
骆无殇的人还在这,此时绝不是让苍月城和夜澜撕破脸皮的最好时机,一旦他们其中有一方一不做二不休,南野势必会就此受到牵连。
“小心!”就在两个人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果断的伸手拽了凌飏一把,抓着他肩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将他拉开半步。
听着我的尖叫声,凌飏乍一回头,离他最近的那只发簪就正好扫过他耳侧擦了过去。
彼时他的身子被我大力一拉,转身的瞬间脚下踩到自己袍角,重心失去控制,整个人就向我压了过来。
我也是闪躲不及,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摔到了地上。
身后就是台阶,倒地的瞬间我的手腕刚好硌在粗糙的大理石切面上蹭了一下。
我疼的皱了皱眉,还是警觉的往旁边一滚,爬了起来。
“城主!”恰在此时外面的守卫已经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只片刻功夫,几十名禁卫军手就已经持长刀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看着倒地不起的凌飏再看看旁白你的我与段红绸,一时间似是搞不清楚状况,迟疑着不知何去何从。
因为刚刚倒地的时候我拉过他一把,所以对凌飏的状况我倒是不担心,只带几分防备的注意着段红绸的反应。
但是很意外的,也不知道是被凌飏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还为因为自己的再度失手懊恼,段红绸竟是没有乘胜追击,整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完全没了反应。
片刻之后凌飏才翻了个身爬坐起来,也不急着起身,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整了整肩上被我抓乱袍子。
“城主——”带头的禁卫军首领上前一步,试着道,“您——没事吧?”
经他一提凌飏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环视一圈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不悦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时他的脸上难得看不到那种灿若桃李的笑容,那么大一男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坐在地上,宽大的红色袍子从身上洒了一地,一张绝艳的面孔微微仰着看向众人,美目流转,眉头稍稍拧起,那模样竟是活脱脱一个气恼的大孩子。
众人被他质问的面面相觑,半晌之后那禁卫军头领才吱吱呜呜道,“属下们是听到打斗声才冲进来里的,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本城主在跟风国主一起欣赏歌舞,能有什么事?”凌飏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目光落在众人中间飘来飘去,见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望着他,不由低头尴尬的咳嗽一声,摆摆手道,“本城主一时忘情,摔了一跤,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彼时段红绸跟我的手里还各自提着一把剑,之前被她做暗器打出去的发簪有两支落在了台阶上,另一支不偏不倚正好钉入后面风北渡面前的桌腿上。
这样的一幅场景摆在眼前,凌飏说的这些话就未免显得薄弱。
只是既然他这样说了,虽然还有疑惑也没人再追究什么,纷纷收了武器转身退了出去。
躲到柱子后面的婢女快步走出来,神色慌乱的整理被打翻的东西。
凌飏坐在地上也不急着起身,抬头看一眼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的段红绸,不耐烦的冲帐子后面的乐师嚷道,“今天不看歌舞了,奏乐奏乐。”
虽然什么也没有表示,却是堂而皇之的给了段红绸一个台阶。
段红绸狠狠一愣,讶然的抬眸看向他,可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默默的提了剑转身往外走。
幕后终止的丝竹之声再次袅袅传来,目送段红绸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凌飏松一口气,可身子才刚刚一软,就听着身后的风北渡淡淡的笑了声,“凌城主还好吧?”
语气里三分戏谑,五分嘲讽,剩下的两分不冷不热,虽分不清情绪,但也绝对没有半分关心的意思。
此时凌飏还狼狈的坐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而之前殿中忙碌的婢女都已经识相的退到了门口。
他此时若要这样与风北渡交谈,那么在气势上就先输了。
“嘿嘿!”凌飏咧嘴一笑,然则就在他准备自己爬起来的前一刻我竟是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向他递去一只手。
凌飏的身子不易察觉的略一僵硬,抬头对上我的目光时一双墨黑色的眸子里闪着明亮的笑意,灿若星子。
他的样貌本来就生的绝艳绝美,如今的这个表情更是极其明艳照人,我下意识的侧目躲开他的目光。
凌飏也不与我客气,伸出右手搭上我的掌心握牢,然后借力利落的爬了起来。
因为是在大殿之上,地面上沾不上半丝灰尘,他起身之后却还是作势两手抖了抖袍子,这才抬头对风北渡笑道,“没事,刚刚一时忘情,见笑见笑!”
风北渡挑挑唇角,没有说话。
凌飏说着就转身提了袍子往座位上走,彼时我手里还提着方才与段红绸打斗时用的那柄长剑。
大宴之上携兵器入场乃是大忌,这剑虽不是我带进来,此时若要提着回风北渡身后也是不妥。
我低头掂量了一下手中长剑,然后举步走到殿门处将它递给了门边的一个婢女,“烦劳将此物收起来吧。”
那婢女垂眸看一眼我递到她面前的剑却没有贸然来接,只抬头去看远处上座的凌飏。
“哦,收起来吧。”凌飏端着茶碗正在品茶,见状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对那婢女道,“那个——你顺路去药房看看拿些金疮药过来给影姑娘吧。”
方才摔倒的时候我的手腕在台阶上蹭破了点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此时倒是渗了几点血丝出来。
“谢谢城主的好意,不必了。”此时的我若再以金枝玉叶自居连自己都觉得讽刺,所以我也不想在他二人面前矫情,转身退回风北渡身边。
凌飏讪讪的笑道,“怎么,影姑娘是觉得我府上的药材不如你夜澜御药房里的来的金贵?”
“城主过谦了。”苍月城与夜澜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前面自有一个风北渡来权衡利弊,我无所谓的牵了牵嘴角遂不再说话。
按理说凌飏方才这一番话也算是给够了我脸面,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了他的面子,只是想来他也是明白,这面子不是我不肯给他,而是全然取决于风北渡态度。
凌飏面上难得露出些尴尬的神色,一时间也没了话。
眼前的气氛一点一点的僵硬下来,沉默片刻,风北渡才是妥协,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是凌城主的一番好意,影子你就随着下去让府上的大夫包扎一下吧。”
“是,陛下!”风北渡开了口,我也不再辩驳,回头冲凌飏拱手一礼转身随了那婢女往外走,却听着背后凌飏似是满腹委屈的感慨道,“还是风国主驭下有方,凌飏自愧不如,你看看我这府上,这些个丫头片子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他这话听起来还是玩笑的意味颇重,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清漪园的医舍建在园子的西北角,那婢女领了我出来也就没有先回去放那把剑,而是带着我径自去了医舍。
他这园子本来建的就规模就大,所以虽然凌飏他们饮宴的偏殿离着医舍只隔了两道院墙,我也是足足走了有两柱香的时间才到。
凌飏府上的医舍事实上也就等同于宫里太医院的一处存在,只诊脉的大夫就有十数名。
给我查看伤口的是个年过六旬精神矍铄的老大夫,我听那婢女称呼他为肖老,似是这医舍的掌管。
手腕上蹭破了点皮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因为是得了凌飏的口谕前来,所以那肖老也不敢怠慢,很认真的替我查看一番才放心的摇头笑道,“没什么事,擦破了点皮,没伤到筋骨,姑娘稍等,老朽出去给你取些药膏过来擦擦就好。”
“有劳!”我点点头,目送他快步走了出去。
这两年因为跟着韦北辰的缘故,对于岐黄之术我也算是略通一二,想来闲坐着也是无聊,索性就起身往旁边案后的书架上随手抽了本《百草录》下来翻看。
那是一本专门收录各种草药资料的书,配以图谱及各种药物功效,编解的较为详细,只是随手翻到最后却是余下十几页的空白,我也这才发现这书竟还不是完本,想来是那肖老正在编纂中的。
类似的书韦北辰手里也有一本,首页上却是空白,并没有一个为世人铭记的名字。
韦北辰说那本医典是他师父倾毕生精力所撰,不仅涵括了他知晓的各种药草、毒草的资料,也有他一生之中所见的各种疑难杂症的解法,甚至于连早前被世人公认为无药可解的蛊毒“无常”的解法也被参透。
那本厚重的医典韦北辰一直视若珍宝,可是我每每见了却总觉得刺眼。
他师父是那么一个出色的医者,却惟独救不了他,怎么想都是一件让人抱憾的事情。
我想着不禁苦笑出声,恰在此时门外便有脚步声响起。
我赶忙把手里的《百草录》放回架子上,敛了神色回到屋子正中的案前,一抬头却见着一个一身素白衣衫面色清冷的少女从门外一步步走了进来。
其实她的出现说来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我略微愣了一下便马上恢复泰然,微微牵了牵嘴角,“素玉,别来无恙?”
丁素玉站在我面前,她并不回应我的话,只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冰冷的近乎麻木。
“为什么选中我?”良久之后,她开口,刻意的挺直了脊背,轻蔑的拿眼角的余光扫视我。
她不愿意在我面前服输,却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困惑。
是的,丁素玉就是我假风北渡之手送往苍月城的“寿礼”,她不是风北渡的人,她只是我的一步棋。
而风北渡成全了我,想来也是因为他心中有着跟素玉一样的困扰——
她不会武功,没有背景,可是我选中她,用她作为开启这场豪赌的第一个筹码。
丁素玉不解,风北渡认定了我不会赢,可是这其中的缘由只有我自己甚为笃定。
“因为你够狠。”我道,直言不讳的回她。
丁素玉似是有些糊涂,只防备的看着我,“我不懂!”
其实这个问题早在送她来苍月城之前她就问过我,那时候我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一个人能对别人下狠手这不算什么,狗急了还跳墙呢,更莫说是人,被逼急了,杀人放火本就是在料想之中。”我说,牵动嘴角,目光森凉的直望进她的眸子里,淡然道,“我选中你,是因为你对自己够狠。”
丁素玉闻言,似是狠狠的愣了一下,神色间有一瞬间难辨的朦胧。
片刻之后她重新抬头,目光与我相接之时已恢复了先前那副桀骜冰冷的模样。
“他要见你,今晚子时,华音殿。”最后,她说。
【42】与你无关
华音殿,是行宫之中那座疑似已经被废弃了好久的神秘偏殿。
为了掩人耳目,素玉临走前往我面前的案上放了一瓶金疮药。
虽然明知道这些东西拿到风北渡面前不过是此地无银,我也还是拿了,揣在袖子里回去找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段红绸的影响,还是我离开那段时间与风北渡谈了些什么,后来凌飏就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我回去之后不多一会儿他们也就散了。
回去行宫的时候天色尚早,风北渡也没有多问我什么就回了寝殿休息。
上午杜明楠又去了城外的军营一趟,方才进门的时候守卫说他已经回来了,所以我就先去了他那问了问那边的情况,确定没什么特殊的状况发生这才回房去找韦北辰。
彼时他正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调药,听闻我开门进来,他抬头冲我牵了牵唇角,“回来了?”
“嗯!”我点头,带上门进去。
他也不问我这天凌飏和风北渡见面的状况,复又低头继续忙碌起来。
傍晚的光线有些暗,残阳的微光透过薄薄的窗纸从他侧面斜射进来,给他的周身染一层不太真切的朦胧光晕。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略有些失神的看着他手边十几个贴着标签的小瓷瓶,“你在做什么?”
“试着调一味药。”韦北辰道,也不抬头,“之前听小师叔说这附近生有一种野山参,药性很特别,今天刚好没事就找了些回来试试。”
他一边说着一边拈起其中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的往另一个盛有透明液体的容器里滴进去两滴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小心的摇匀,然后又分别从五个不同的小瓷瓶里倒了些粉末状的药粉进去和匀,最后揉捏成一种小小的褐色的小丸放进一个药炉里去蒸。
那药炉下面燃的是一种特质的木炭,几乎不带什么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