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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时谦自知犯了大错,不曾完成师傅的嘱咐,也不推卸责任,直接向钟山写信请罪。把贾环单独叫到书房里道:“环师弟,你也太性急了些。你可知道今日那金四是谁?”
虽然用不知道三个字来糊弄会比较容易得到谅解,可贾环实在没勇气昧着良心欺骗师兄:“他的兄弟叫金八的,以前和师父一起时见过。他大约是当今的皇四子吧。”
“莫非你晌午说的那些话是故意的?”刘时谦感到很失望。
贾环自然知道刘时谦是怕站错了队,连忙安慰道:“师兄你放心,最后得到圣心的必然是皇四子。”最起码,贾元春是四王爷的小妾,后来又作了下任皇帝的贤德妃,想必没得其他作了皇帝的想捡兄弟的破鞋吧?
“你很好。”深恨贾环有意拖船云书院下水,刘时谦点点头道,“昔年魏武帝南下,东吴震惧,唯有鲁子敬忠心为君、一力主战,遂成东吴割据之势,孙仲谋得以长为吴主,鲁子敬也位极人臣,简在帝心。我看你这为将来君主谋划定策,就是写不出隆中对,也立得了从龙之功了。”
贾环听得师兄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晓得他是动了真怒,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是想为将来多弄一重保障,却绝没有为了富贵荣华给师兄下套的意思。可无论初衷如何,事实在那里摆的,自己干的好事,少不了拖别人后腿。
对着疏远的人贾环可以面不改色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他无法用任何接口敷衍刘师兄,于是只有默默的退出来。
亲眼看到贾环给自己公子惹得祸,等在外面的书童田七见到贾环出来,没得什么好声气:“世人都以为众横捭阖、争城掠地、治国安邦是大才,却不知眼光独具,善择明主、抓住表忠心的好时机,方是富贵之道。往日里田先生常说公子胸中有丘壑,必成大器,我们不信。现在看来啊,我们都小瞧了公子。往后公子富贵一时,千万不要记恨我们平日里薄待了你。”
刘时谦隔着窗户道:“田七,不得无礼!”
“是,公子。”田七用一种带着鄙视的狗腿态度跟贾环道:“贾公子,您是贵客,又是大人物,千万别和我们计较。”
“田七!”窗户那边的声音瞬间让田七闭了嘴。
师兄大怒,贾环也不太敢往燕子巷纠缠,新盖了房子后面是刘时谦花银子建的园子,要是去住着也是心里发堵,长寿忙着考试不好打扰,其他认识的人也大多托刘师兄的福,如今两个人生分了,若是在别人遇上了也是尴尬,于是只闷闷的呆在家里。没几天恰逢中秋,四王府里给贾府众人赐了礼物,除了长一辈的,倒是贾环得到的赏赐最丰厚。贾环知道是四皇子弥补自己得罪师兄的亏欠,可船云书院是自己最后的依仗,哪里是能够补偿得了的,却也只有谢恩的份。
赏赐上庶子盖过了嫡子,贾母、贾政不过心里疑惑,也不好明着质疑。王夫人却是警钟敲响,暗地里派心腹人搜罗贾环的不是,定要给他个厉害:“他有本事骗得王爷的重视,我就不信他没得缝可寻!”
贾宝玉向来把自己比别人更得宠、更受重视看做理所当然,如今得的赏赐还没得庶出的弟弟多,心里非常不自在。
将来贾府败落,恐怕就只有兄弟二人相互扶持了,已经失爱于师兄,贾环也不想和素来厚道的哥哥闹出什么不愉快,于是找个机会就想过去跟宝玉弥补裂痕。
他去的时候屋子外面没得一个人,只听得里面一个温柔如兰的声音道:“宝二爷是去看宝姑娘了。前儿周嫂子说宝姑娘病犯了呢。宝姑娘大方宽厚,我看一般姑娘也比不过呢,除了咱们家大姑娘,谁有那份端庄体面?所以宝二爷听说病了急得很呢。那一位一会子没见到,就缀着跟了过去。”接着是叹气声。
接着有人啐了一声脆生生的道:“哈儿狗就是哈儿狗,给根骨头就叫。要我说啊,你也不用太兴头过了,哪怕是爬到了主人的桌子上,也不过是一条狗,乱冲着主子狂吠,仔细被炖了吃狗肉。”
随着一声狗叫,贾母的白毛狮子狗冲了出来,贾环吓了一跳,想着要直接走,给人看了又不象,于是放重了脚步,屋内的声音果然没了,贾环道:“宝哥哥在家不?”袭人红着眼睛打帘子出来:“宝二爷去姨太太家逛逛。三爷喝茶。”
“不必劳动姐姐,我明儿再来找二哥哥说话。”透过半开的纱帘,瞥见一个穿大红衣裳的俏丽丫头高高靠在椅子上嗑瓜子,贾环正想知道宝玉众着这群不懂事的小姑娘争来斗去,是如何乐在其中的。
下次贾环见到宝玉是在贾母房里,同时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贾母很欢喜他,叫他到身边来拉着手道:“果然是女儿家的人品,不愧是蓉哥儿媳妇的兄弟。”
贾宝玉也说道:“好祖宗,你既也觉得好,我们一起上学作伴岂不便宜。我有了个朋友一同念书,心里也明白些。”
第34章 暗涌
得,贾母虽然溺爱孙子,也知道孙子多念些书没害处,看到最讨厌念书的宝玉居然主动提出要读书了,难免对秦钟看的更顺眼了。贾母龙颜大悦,送了秦钟不少见面礼。又见贾环在旁边,顺口道:“环儿也一般的没有师傅,不如去家学里念书得了,省的跟妇道人家呆久了,忘记了书上的字。”
贾环正没有事干,去家学瞧瞧热闹也是好的,连忙跪下道:“谢老祖宗费心,孙儿一定好好念书,不辜负老祖宗和老爷太太的厚望。”
想到这个庶出的孙子都有几分赶上宝玉的势头,贾母不置可否的挥挥手。
长寿在童子试完了后却是大吃一惊:“你跟刘先生念书何等便宜?如何去家学里念书?我听人家说,家学里什么人都有,认真念书的一个都无。”
“不过是堵众人的嘴巴而已,如今大家都传说我心怀怨望,有意疏远家里呢。”贾环不好讲别的,只好拿这个做理由。
“真的?”长寿仔细观察贾环的脸色,有点疑惑道:“我听人家说,你得罪了刘先生,刘先生要回了田先生把你逐出师门呢。”
“怎么可能?昨儿我还去酣园看师傅写的信呢!”贾环强自笑着,却是明白了刘时谦特意叫他过去的用意——怕外人以为他们生分了。
长寿十分担心表弟被赶出师门没靠山,听贾环说没这回事,却是放下了心,又对贾府很愤慨,“他们又敢生歪主意,等着我找倪二好好商量,看看谁更有本事兴风作浪!”
“你几时与倪二关系这么好了?”好到他可能帮你出歪点子对付贾府的人。
“倪二极其爽利的,不过是平日相交了几件事,谈得来而已。”长寿对于跟倪二这类人打交道显然很有办法,长寿此刻有了反击的主意,准备尽快找人办妥,安慰贾环道:“放心,倪二办事极其靠得住。”
“不打紧的,不过隐隐约约听人说过几句而已。”贾环注意力全在如何全须全尾的从贾府离开上,对这明显不成气候的话还不至于这么害怕。
“先下手为强。他们已起了这个心,难道等他们杀到面前才想起行动?”说话间已带了几分狠劲儿。
表哥,才跟倪二打几次交道啊,你被带坏了,瞧瞧,多光棍的无赖气。贾环吐槽的时候忘了自己表哥从小就贯穿狐假虎威,如今多几分无赖劲儿没准还是娘胎里带来的呢。
童子试不过是检测是否具有考举人的资格,成绩不过一旬就出来了。长寿得了个中等的评级,却也不甚在意,只在摩拳擦掌的准备下一轮的秋闱。
贾环左右无事,天天按点上下学,每次代儒讲一些浅显的东西,贾环面上很认真,却在心里对该项只是进行专项的复习。代儒虽然依靠贾府过活,却自有做长辈的尊严与自觉,面上不对玉、环两兄弟有所偏袒,心里却对贾环有几分好感。
宝玉每天跟秦钟郎情郎意、你侬我侬的,先生因为他是荣府嫡孙,也装作没看见。那些自认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却很是不满,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贾环权当没听到,也对贾宝玉的行为不予评论。
薛大傻子真不愧是贾宝玉的亲表哥,早在学堂里弄上手很多小学生,最近两个喜欢的是外号香怜和玉爱的。薛霸王到手了却嫌他们不懂风情,新近迷上了一个小官,都不大来上学了。
不少旁支子弟也忍不住垂涎他们美貌,那两人却瞧不上他们。等到贾宝玉到了学堂,香、玉二人反而主动地眉来眼去,免不了因妒生恨。贾宝玉还没把那两个少年弄到手呢,学堂里已是风言风语了。
这天代儒身体不舒服,就命令他的孙子贾瑞看着学生温书。下面那些学生却是不怕贾瑞的,一个个在下面做鬼脸,写小纸条等。贾瑞也懒得管,只要他们不闹腾起来就行。
问题一群猴子在一起,纸老虎又不在,是可能不闹腾吗?不一会好多人都尿遁了,其中包括香怜和秦钟。开始贾环还没当一回事,只拿着毛笔描画玩,等到金瑞用一幅捉奸在床的口吻描述打趣秦钟时,他才想起“顽童闹学堂”这个公案。虽然戏会很好看,不过贾环不认为看到了贾宝玉等人闹出事能够高兴得起来——无论如何,那是他血缘上的哥哥。
灵机一动,贾环说了一个略靠谱一点的借口——请假。贾瑞哪里肯批,只仰着脖子道:“你有事也请假,我有事也请假,不如在家念书得了,何必来上学。”
贾环晓得贾瑞是个贪图小利的人,于是低声道:“瑞大哥,你就给我行个方便吧,回头我在神仙楼请你吃酒,成不?”
贾瑞老鼠眼一眯,脸色一正,道:“既然有急事,早些下学也不要紧。”
于是贾环火速遁之,在学堂门口看到掂着板子往进冲的茗烟。一边走在大街上打发时间,一边叹气,自己那便宜哥哥真正是个小孩子,心肠是好,也恋旧,就是这个喜欢的想要,那个喜欢的也想要。又惦记着林妹妹的袖子,也艳羡宝姐姐的膀子,看见秦钟走不动路,等见了北静王,估计也是一样的心神向往。说到底,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贾母等都恨不得堆在他面前由他选择。虽然不至于被惯得视自己如金玉,看别人如粪土的脾气,却养成了这般巴不得天下美少女美男子都揽在身边的习性,全不想想自己应该付出什么来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大约是李贵不敢把宝玉淘气的事告诉家里,贾环回府后并没有听到学堂那场闹剧的一点风声。倒是那闹事的金荣不敢明着说秦钟等的坏话,秦钟、宝玉等眉来眼去愈发的不堪起来。贾环不想看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倒是称病不去的多。贾政向来相信小儿子,每次功课检查贾环表现也很不错,只让他在家自己看书。贾母王夫人也懒得管他去不去上学,宝玉忙着假借上学之名偷渡同学之爱,也不甚关心,贾环倒是乐的自在。
无聊时贾环就整理往日的读书笔记,果然积少成多,每三天只写那么篇把两篇,光这二三年下来都存下不少的东西了。把不同种类做了记号,堆了一大堆,就让小鹊儿分门别类的帮着搬拿挪动,自己躺在凉席上歇晌。刚闭眼眯了一会,就听到彩霞的声音:“三爷写的这么多?”小鹊儿见到彩霞手上拿得好果子心就特别热,书也不整理了,姐姐前姐姐后的说着说那:“我听吉祥儿说,宝姑娘有神仙给的药丸子,四时的花朵香都有,可是真的?”
彩霞看到小鹊儿好奇的样子,忍不住弹了她一指头:“哪里传成这个样子,不过是一个神医开的药方子罢了。倒被那起眼皮子浅的传成这样。谁那般金贵了,还能和神仙扯上关系?”
“我常听人夸薛姑娘,那好话是一箩筐也拉不完,可不是跟妃子神仙一般高贵?”贾环听小鹊儿这般一说,想必薛家已在进一步加强和贾府的关系上动脑筋了,忍不住好笑。什么时候商人的女儿高贵了,那公侯家的小姐,探花郎的嫡出女公子又该小气到什么地方?
“宝姑娘是进京参加选秀的,如今有了舅老爷的关系,若是能选到太子爷的潜邸,可不是贵不可言吗?”彩霞不好直接说宝姑娘的身份,只好拿这句话来搪塞。
“怪不得连和尚都要送金锁给宝姑娘,还特特的要等着配有玉的,原来是说宝姑娘要入皇帝家呢。岂不是和我们大姑娘一般高贵了?”
贾环听他们越说越不像,只好起来道:“姐姐得闲?也该趁着太太歇午的时候歇一歇才好,这么天天晚睡早起的,早晚眼窝子发青。”
彩霞以为他是真的,赶忙跑到镜子旁边照了了一下,似乎,真的是眼睛下面肿了,就有几分抑郁,后来听到贾环笑,才知道贾环说笑呢,就假作生气道:“三爷闲来无事,就会取笑我们这些下人。左右多得是好看的姑娘给爷们取乐。”
虽然知道彩霞只是故意这么说,贾环却是不大乐意听到这般类似挟持的话。“姐姐面子大了,脾气也是愈发大了,倒是教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贾环心生不满,彩霞见惯别人脸色的,听到这话,就转脸笑道:“就许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