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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沐云歌见她胳膊不灵活,筷子在盘中努力了半天,才勉强夹住了一块什么菜,颤颤巍巍往面前的小碗当中放的时候,手却抖得厉害,在中途的时候那菜便跌落在了面前案几上。
云歌看在眼里,遂轻声对身后鸾儿说道:“鸾儿,你去帮锦美人布菜吧!”
“是!娘娘!”鸾儿答应着,盈盈行至锦觅儿面前,行礼之后半跪着给她布菜。
锦觅儿也不推辞,心安理得的受用着,只是看向沐云歌的时候,眼神变得稍稍柔和了一些,那浅浅的笑容里面也有了些温度。
沐云歌对她微微颔首示意之后,只见眼前光影一动,竟是崔采薇离席起身,纤长手指擎了酒壶过来:“娘娘,采薇敬你一杯!”
沐云歌用筷子架在自己的酒杯上面,凉声道:“不必了!本宫酒量浅,喝不下了!”
崔采薇动作停在半空中,讪讪的笑了笑,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贺兰子彻,委屈道:“太皇,奴家只不过是想敬娘娘一杯酒而已……”
在场所有的人仿佛都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场,皆停了杯盏碗筷,看向高位之上的几人。
沐云歌不为所动,哑然一笑道:“崔美人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太皇,奴家只不过是想敬娘娘一杯而已……”崔采薇的声音莫名就嗲了起来,本就软绵绵的声音更是透着蚀骨的娇嗲:“太皇,奴家……”
贺兰子彻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侧过脸来,对沐云歌温言劝道:“今日是她生辰,卖个面子,就让她敬你一杯又如何?”
“我……”沐云歌张了张嘴,发觉这种情况下,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只会给人一种印象,那就是显得自己特别小气上不了台面,是在吃醋!
架在酒杯上面的筷子迟疑着,还是慢慢的收了回来。
崔采薇眉眼一挑,欣喜的上前弯腰斟酒:“谢娘娘赏脸!”
沐云歌放下手中的筷子在面前案几上面,垂目低眉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不说话了!
崔采薇返身过去,也给她自己的酒盏里面满上,然后端了酒盏再次走到沐云歌的面前,一手擎了酒盏一手轻抚她的小腹,笑得别有深意道:“娘娘,采薇敬你这杯酒!从今往后,采薇还要仰仗娘娘多多照拂……”
沐云歌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那里面有一团骨血,是崔采薇和贺兰子彻的!
心痛欲裂,她真的很想把面前这杯酒端起来,一口灌下,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将心里的痛楚压抑一些!
可她却垂下双手,在袖摆当中卷握成拳!
这酒,是万万喝不得的!
她不回答崔采薇,也不去端面前酒盏,只是这么静静坐着,场面突然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崔采薇脸上依旧带笑,目光熠熠的看着她:“娘娘?”
她不答话,脸色挂不住,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血色!
崔采薇讪讪的在她面前赔笑站了片刻,终是委屈的红了眼眶,转向旁边的贺兰子彻:“太皇……”
贺兰子彻在旁边已经蹙眉看了半响,这时候见崔采薇实在下不来台,只得又出言对沐云歌道:“难得她这般有心,你就喝了吧!”
她的眼底浮上痛色,转眸看向他:“你叫我喝?”
“嗯!一杯酒而已!”他点头,温和的看着她,又道:“喝了这杯,我和你一起回凤仪殿去……”
她看向面前这杯浓香酒汁,伸出来的手抖得前所未有的厉害:“你让我喝,我便喝了它!”
端起酒杯,连带着杯子也跟着颤抖起来,杯中酒液溢出了少许,一滴一滴往下掉,眼泪一般。
崔采薇见她端了酒杯,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多谢娘娘赏脸!采薇我先干为敬了!”
言罢,将杯中酒汁喝下,对她扬了扬手中酒盏:“娘娘!”
她无甚表情的将酒送到唇边,犹豫着又看了一眼贺兰子彻,只见他潋滟凤眸俱是笑意:“喝完这杯,我陪你回去歇息了!”
她笑:“好!”
仰头将酒汁倒进嘴里,一滴不剩!
她这一生,喝过无数的酒,就数今日这酒最苦,最涩,难以下咽。
贺兰子彻陪着她一起回凤仪殿,因这段时间她总是在改变殿中布局,所以她进了殿门之后,便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样子,好几次差点撞上柱头,也好几次被脚下花草绊倒。
他伸手扶着她,带她避过那些摆放得不合时宜的花盆和装饰假山石,微带责怪的说道:“你看看你,把这凤仪殿弄得我都要迷路了!”
“迷路?”她微眯了双眼看他:“你难道不是早就迷路了么?”
他愣怔了一下:“你醉了,我扶你进去歇息吧!”
她呵呵憨笑,也不再同他言语,却呵呵呵的连笑几声之后,自顾自的唱了起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287 来碗汤吧
她突然伸手扣住旁边假山石,唱不下去,也无法挪步了!
“怎么了?”他问,侧身细看她的脸色,担忧道:“是哪里不舒服么?脸色怎地这般难看?”
她猛抽两口凉气,一手抚在小腹上面,慢慢抬眼看他,眼神里面俱是痛苦和惊悸:“子,子彻,我……”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云歌你不要吓我……”他被她的样子吓坏,抓着她连声问道。
她吃力的正欲张口,猛听得后面有人高声叫了起来:“不好啦,逸华轩着火啦!”
伴随着他的声音,逸华轩的方向果然传来喧闹人声,无数人在高声叫喊:“着火啦!救火呀!”
贺兰子彻并未在意,着火了自然有人救火,于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他伸手要将她抱起:“我送你进去……”
手伸到一半,猛然记起一件事情,脸色瞬间骤变,丢下一句:“我去去就来!”便跑着出了凤仪殿。
她的手还紧紧的扣在假山的鹅卵石上面,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她笑得凄凉,逸华轩住着崔美人,崔美人的肚子里面有他的孩子,他担心也是应当的不是吗?
仰头看了看天上遥远的月,她倒抽几口凉气之后,断断续续又唱了起来:“我本是……卧龙岗……”
鸾儿布置好了太皇和太后要休息的房间,又在房间里面点上安眠助睡的熏香,见他们还没有过来,便从寝宫里面出来,往凤仪殿这边来迎接他们。
远远的便看见月色下,娘娘一身华衣斜倚在假山石上,半仰头看着空旷夜空,正呜声唱:“……散淡的人……”
娘娘独自一人在光影婆娑的园中,附近也并没有见到太皇的影子!
鸾儿疑惑的往这边走拢上来:“娘娘?”
她没有应答,看着忽远忽近的月,慢慢的顺着假山往地上滑去,灵魂被抽离剥落,正慢慢往天际那月影处飞去!
“娘娘!娘娘!”鸾儿发现了异样,大声惊呼起来,上前将她软软的身子一把抱住:“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呀……”
她神色骇人的睁着眼,愣愣的,意识模糊起来。
鸾儿惊慌失措,扶她在旁边青石上坐下,大声尖叫起来:“太医,叫人找太医过来!”
沐云歌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抓住,弱声开口:“别,别叫太医!”
“可是,可是……”鸾儿慌张得说不出话来,她虽然看不出娘娘身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自刚才靠近娘娘的时候,她便闻见了血腥味!
“娘娘别怕呀,我找太医,太医很快就来……”鸾儿语无伦次的安慰着,自己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将鸾儿的手抓牢,指甲狠狠的掐进鸾儿的肉里:“不准!不准叫太医……”
“娘娘……”鸾儿哭出声来,终于看清楚那血腥味来自于她的身上,血正顺着她的裙摆慢慢的渗透出来。
鸾儿哭得更凶,跪在她的面前,哀声道:“娘娘,你让我去找太医吧!不然你会死的!”
她磨牙,一字一字往外迸:“不准去!不……准……去!”
鸾儿跪在她的面前,一声一声痛声唤:“娘娘,娘娘,娘娘你放开我吧……”
她捏牢了鸾儿,不准任何人去叫太医!
月色寂寥,她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又想起了那些还活着的人,不禁想,也不知道奈何桥的孟婆还在那里赠汤没有,若见了那孟婆,一定要向她多讨要几碗汤来喝!
贺兰子彻赶到逸华轩的时候,数十个太监宫婢正在奋力灭火,烟雾缭绕中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匆匆而来。
火势并不是很大,是从外面起的火,逸华轩里面并没有受到影响。
崔采薇已经换了一身轻纱罗裙,更显得妩媚动人,看见他慌慌张张的进来,急忙上前跪下行礼:“能得太皇牵挂,采薇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怨无悔!”
“你没事吧!”他单手将她扶起来,见她不仅没有受伤,神色之间连一丝慌乱都没有,不由得放下心来。
放开她,他淡声道:“时辰不早了,你歇息吧!”
他想起凤仪殿那个情绪反常的人,心中莫名一空,生硬的又道:“我先走了!”
崔采薇也不挽留,似乎他能来匆匆看她一眼,她便真的满足了!
带着身边婢女恭敬的行礼道:“恭送太皇!”
子彻背转身去,听见身后的恭送之声,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回头看去,崔采薇携婢女恭敬相送,并不见一丝异样!
从逸华轩出来,刚才那紧张闹腾的火势已经扑灭了,来来往往的太监和宫婢都是忙过了准备收工的样子。
“来人!”他停下脚步,沉声道。
一个管事太监这才看清楚从里面出来的居然是太皇,急忙战战兢兢急赶而来:“奴才给太皇请安!”
贺兰子彻不耐的看了一眼面前管事太监,问:“这火势因何而起?”
“这……”管事太监结巴一下,又沉吟片刻,依旧给不出答案:“奴,奴才一定叫人查清楚!”
子彻正要发怒,突见前面树下婷婷立了一人,紫衣翩然,淡淡眉眼之间英气暗藏。
大宴之后已近亥时,来回折腾,现下只怕快要子时了,锦觅儿不在她自己的锦华宫呆着,半夜三更站在逸华轩这里做什么?
而且,看她那样子,是有意在这里等他的!
贺兰子彻喝退面前的管事太监,抬步往锦觅儿走了过来:“怎么没回去?”
“在等你!”锦觅儿也不行礼,站在那里只是用满是眷恋的眼神看着他,等他走得近了,又抬眼看了看一片凌乱的逸华轩,不紧不慢道:“你不是擅三十六计么?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这么明显的声东击西,你会看不出来?”
他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面色凝重的看着她,沉滞着声音道:“你是什么意思?”
锦觅儿扬眉抬眼,温婉柔和之间又带了些逼人的咄咄气势:“你是真的想不明白?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去把这些事情想明白?”
☆、288 蒙眼痴儿
贺兰子彻看她良久,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轻描淡写的口吻道:“更深露重,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言罢,从她的身边走过。
因心中挂着凤仪殿里面那个情绪失控之人,脚步慢慢显得仓促起来,眼看着就要绕过前面游廊,出跨门而去了!
锦觅儿急忙上前紧走了两步:“贺兰子彻你给我站住!”
直杠杠的一声直呼其名,让他微感意外的回头看过来:“还有事?”
她冲上前去,冷冷的笑了一声,这才带着些轻视的口吻道:“你不是自诩为很聪明的么?我来问你来答,答对了我便让你离开!”
“我没心情在这里和你胡闹!”他冷哼一声,耳边出现了幻听,是她在嗯嗯呀呀的哼唱: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心中更觉不耐,将拦住他去路的锦觅儿往旁边一拽,大步往前走去。
锦觅儿看着他背影,大声叫起来:“你觉得崔采薇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难道不是我的么?”他不确定的反问。
锦觅儿怜悯的看着他,摇头:“不是!不是你的!”
贺兰子彻这才从那幻听当中收敛了心神回来,正色看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意思?”
锦觅儿一副‘你好可怜!’的神情,摇头叹息道:“中秋那夜,你和崔采薇虽然在花厅里面喝醉了酒,崔采薇却也只是将你送回了寝宫,并没有和你……”
他敛眉细想,纳闷开口:“可是,若不是中秋那夜,我便再没有和她单独在一起呆过呀!”
“所以说呀!她腹中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她只不过是借了中秋之夜的那么一个由头一个假象,暗地里却由她父亲送了一个男子进了逸华轩,那男子还是她从小就青梅竹马的,至于这孩子嘛……”
锦觅儿没有再往下说,见他脸色难看,也知道他定是想到了那一层意思。
顿了顿,她又道:“那夜崔采薇给你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