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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听得脸色肃然,点头道:“您知道就好。皇上他就是要软刀子杀人,让八爷他们自己慢慢地垮掉,免得将来落下一个‘屠弟’的罪名。只是我想八爷、九爷他们早已预料到了今日的情形,凡事有果必有因,额驸爷也无须为他们太过忧烦。倘若今日上台的人是八爷或是十四爷,未必没有和当今皇上一样肃清政敌的举动。”
“说来说去都是那把破椅子闹的!”锡若在原地来回地踱了几步,又转头朝七喜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放过他们?”
七喜这回沉默了很久,最后却说道:“除非先帝爷复生,否则……没有。但是皇上首先要治的是八爷、九爷跟十爷,十四爷倒像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行动没有自由罢了。”
锡若想起胤祯在汤泉行宫里那副压抑的表情,心里又是一沉,暗忖道,再这样下去,胤祯这个霸王迟早会爆发,干出让雍正揪他小辫子的事情来。到时候雍正革了他的王爵还是小事,就怕雍正还有更厉害的狠招出来,那到时候自己要不要请出老康的遗诏,把胤祯带走呢?雍正真的肯放过这个对他威胁最大的亲弟弟吗?
锡若左思右想,还是不得要领,这时候年羹尧打发来请他去阅兵的人到了。锡若连忙让七喜给自己换上固伦额驸的正式行头,等到了练兵场的时候,发觉年羹尧和岳钟琪早已候在了里头,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年羹尧却几步赶上来给锡若打了一个千,又看着他的脸色说道:“四叔像是昨夜没有睡好。是不是住处不太安适?有什么需要调换的,尽管跟我说。”
锡若摆摆手笑道:“是昨晚见着你和岳提督太高兴,所以多喝了几盅,不碍事的。”说罢又看着紧跟在年羹尧身后请安的岳钟琪说道:“还是岳提督海量。昨晚我喝一杯,您喝了三杯,最后早上爬不起来的人却是我,唉。”
岳钟琪闻言爽朗地一笑,褐红色的脸膛上透着一股威严正直的大将之风,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锡若见状不由得想道,难怪当日岳钟琪让噶尔弼违令进军拉萨,胤祯还对他赞不绝口,看来的确是个难得的将才。
年羹尧和岳钟琪随即便簇拥着锡若往点将台上走。锡若站在台上往下面一看,只觉底下是一片刀枪剑戟的海洋,同他往常阅过的军队比起来,更多了一股沙场上厮杀出来真正血腥气,头皮立时便有些发麻,但是精神也随之一振,又见这汇集了数千人的场子上,竟连一个乱动的人也没有,一声咳嗽也不闻,锡若不由得暗道身边的这两员名将果然带的好兵。
只是可恨这个时代没有麦克风,锡若只得声嘶力竭地把雍正的嘉抚旨意“喊”完了,台下立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差点没把锡若震得从台子上滚了下去。
锡若忙不迭地下了点将台之后,又接过七喜递过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心里无比怀念起二十一世纪的“金嗓子喉宝”来,定了定神之后又转头朝年、岳二将笑道:“你们二位带的好威武的兵!”
年羹尧和岳钟琪相视一笑。年羹尧又正容道:“出征之前,皇上就同我说,此次西征,只许胜不许败,而且要完胜!我和东美兄(注:岳钟琪字)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他老人家的嘱托啊!”
锡若想起雍正这个“老人家”“嘱托”人时那种“你拿了我的薪水就要好好干活!”的架势,立刻很同情地拍了拍年羹尧的肩膀说道:“你记着就好。在皇上跟前,把差事办好比说什么好听的话都管用。”年羹尧自然连声称是。
接下来的日子,锡若又在西宁及其附近四处转悠看了看。年羹尧怕他出事,又特地加派了五百近卫军护送他,弄得锡若每次出门都拖了一条贼长的尾巴,终究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估计这样也看不到什么真东西,便遣了七喜等十几个身手好的乔装易容了出去,日日在西宁市井当中走访,得知年羹尧确实没有异心,而且也将这块西北重镇治理得不错,这才放了心,然后不等雍正二年的新春来临,便准备向年羹尧和岳钟琪辞行回京。
锡若临走之前,终究没有再见到允禟,只是接到了他派人送来的日常带在手上的那只翡翠大戒指,说是锡若远道而来看望自己,把这个赏给他做个念想儿。锡若想起那个以前总爱和自己打擂台掐架的九阿哥,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便逃命似的跑出了西宁城,一路上连头也不敢回地回北京城去了。
孩子
丢下随行的大部队,锡若自己跟七喜几个人骑马飞奔回到京城的时候,终究还是错过了和老婆一道过年的机会,好在总算没有出正月,算是还赶上了一个年尾巴。锡若在刺骨的寒风当中望见公主府大门时,只觉得心头的那一点暖气渐渐地荡漾了开来,简直恨不能直接骑马冲进去找福琳。
等真到了公主府门口,锡若心急地跳下马背时,却不想手足早已冻僵了,一条腿挂在蹬子上没跟下来,眼看着就要头朝下地去亲吻地面,一只手却及时地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锡若之后,又有人在他身后斥责道:“急着进门也不用急成这样儿。回头要磕成个冻猪头了!”
锡若一听见这个声音,却立刻跳了起来,回过身一把就攥住那个人,嘴里却磕磕巴巴地说道:“十、十四!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胤祯身上穿着郡王的端罩,外面披着一袭玄狐的披风,脑袋上戴着的郡王帽子也滚镶着同色的狐狸毛,看起来竟和先前当“大将军王”时一样的英姿勃发,见锡若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便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脸?年前我就被放出来了,说是让我回家过个年,跟老婆孩子团聚团聚,可真是皇恩浩荡!”
锡若不去管胤祯话里的刺,却仍旧惊喜无限地看着胤祯,仿佛从来也没有见过他这个人似的。胤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便推了他一把说道:“快去看看十六妹吧。你不在家,让她这个新年都过得好不冷清。过年那天我还特地把她接到我府里了呢。”
锡若回过神来,便重重地一拍胤祯的肩膀说道:“多谢你了!”说着往府里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身问道:“皇上……有没有说让你在外面待多久?”
胤祯眼神一黯,随即便摇了摇头,又执拗地说道:“他爱关我多久,就关我多久。有本事,他就关我一辈子!”
锡若连忙赶回来推了胤祯一把,低声斥道:“你要想早点儿出来,以后就少说这种话。我可不想每次都跑那么大老远儿地去看你。”
胤祯怒道:“嫌远你就别去。爷不稀罕!”
锡若被胤祯噎得又气又笑,末了实在气不过,便偷偷地踢了他一脚,然后没等他回过神来报复,就飞奔逃进了公主府里。
一进公主府内院,锡若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他特意不让人告诉福琳自己回来了,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自己蹑手蹑脚地来到闺房外头,透过外面的大玻璃窗往房间里看,却见福琳正一脸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不觉呆住了,这时又听见福琳对一旁的嬤嬤吩咐道:“快打发个人去路口看看。算算日子额驸今天就该到了。怎么还没回来?别是路上有什么事儿绊住了。他要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呢。他是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哪……”
锡若听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一把掀开帘子就冲进去把福琳抱了起来,狠命地亲了她几口之后,又有些害怕似的碰了碰她的肚子,睁大眼睛看着福琳问道:“真的……有了?”
福琳看得又爱又怜,捧着锡若的脸点了点头,下一刻便见他将耳朵贴在了自己肚皮上,那副一本正经倾听里面动静的样子,简直让人发噱。
几天以后,雍正把锡若叫过去议事的时候,发觉他还是处于那副梦游般的幸福状态,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傻笑,看得军机处里不明所以的其他人背上阵阵发寒,严重影响了军机处的工作效率,只得索性把他踢回去休了几天的假。锡若这回是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皇上万岁!”,然后一溜小跑地就从军机处里跑开了。
允祥看着锡若的背影失笑道:“头一次看见有人因为老婆怀了孩子,高兴成这样儿的。”
雍正眼里也含着一丝笑意,却有些感叹地说道:“往常总见他逗别人的孩子,一副羡慕得不行的样子,如今总算轮到他自己要有了,也难怪了。”
允祥见雍正脸色不错,想起锡若央求过自己的另一件事,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十四弟这次被皇上开恩放回家过年,听说他阖府上下都高兴得不行,也很感念皇上的恩德,不如就此将他放出来,上慰皇考和皇妣之心,也显出皇上的宽容仁德,十四弟必定也会对皇上心怀感激的。眼下西北战事仍然吃紧,倘若十四弟能够扭过弯来,替皇上参谋参谋更好了。皇上不见得要听他的主意,可终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雍正听得哼了一声,又指着锡若离去的方向朝允祥问道:“是不是他又来磨你了?”
允祥有些担心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雍正的说法,见雍正仿佛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又说道:“他和十四弟从小就好得形影不离的,如今十四弟总不在旁边,难免感觉落了单。倒不见得是有其他的什么想头。”他见雍正脸色稍缓,连忙又趁热打铁地说道:“他这个人皇上也知道,再实心眼儿不过的一个人。当年先帝就对我们说过,‘此子心性甚善,心思却慧黠灵动,可为一代良臣。唯性格粗疏,不拘小节,尚需时日打磨’,不然皇上也不敢把他放在身边吧?”
雍正听得默然不语,就在允祥暗地里捏了一把汗的时候,他却又露出头痛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就照你说的办吧。不然他三天两头就给朕明示暗示一回‘打虎亲兄弟’,朕还真受不了。朕放他的假,有一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允祥见雍正终于松口,心里只觉得一块大石头落地,又朝雍正笑道:“别说皇上头疼,就我一看见那小子,也是经常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十四弟霸王样的一个人,历来都不肯吃亏的,可他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在那家伙面前吃了多少明亏暗亏,偏偏每次出了事还拼命护着他,也真是咄咄怪事!”
雍正想起往常和锡若有过的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事件,嘴边不禁也带出一个笑来。允祥见又有官员来觐见雍正,便瞅空辞了出来,自己出宫来到十四郡王府,却老远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从旁边的公主府里传出来,不由得站住倾听了一会,不想肩膀却被人拍了一把。
允祥立刻警觉地回过头,却见自己有半年多没见到的胤祯,也就是如今的允禵神采奕奕地站在身后。他们两人原本年龄和相貌都很接近,可是新朝建立这一年多来,允祥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连人都变得苍老了不少,可允禵却几乎还是老样子。
胤祯见允祥半天不说话,便挑了挑眉毛问道:“怡亲王怎么来了?可是来传旨抓我回去的?”
允祥没有在乎这位郡王弟弟话里的讽刺意味,反倒露出一个温厚的笑容对他说道:“恰恰相反。皇上是派我来告诉十四弟,你不用再回汤泉了。”
胤祯眉头皱了皱,又昂首挺胸地傲然道:“他要是想拉我去菜市口,也悉听尊便。只是请十三哥为我求个情,他要还记得先皇太后,就不要为难我的妻小!十四弟就心满意足了!”
允祥听得又是紧张又是好笑,怕胤祯还要说出什么负气的话来,连忙打断了他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皇上是要开释你。回头赶紧进宫谢恩去吧。”
胤祯这才露出吃惊的神情来,见允祥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就半信半疑地问道:“他怎么突然……”
允祥朝公主府看了一眼,含笑道:“你要谢的人在里面。如果不是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天天去吵皇上,估计你也没这么快重获自由。”
胤祯半天说不出话来,末了却向允祥躬身一揖说道:“他同我说了,十三哥时常在皇上面前为我说好话。兄弟以前对十三哥多有冒犯,真是个糊涂蛋。还请十三哥不要往心里去。”
允祥听得哈哈一笑,用力搀起了胤祯说道:“你我亲兄弟,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锡若都不是你的亲兄弟,尚且能为你冒杀头的风险,难道我老十三连他都不如?”
胤祯听得着实有几分感动,又拉着允祥进府说了好一阵的话之后,听允祥说还有事要办,方才起身送他出去。不想两人刚一出门,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骇得连忙往后大退了一步,却见锡若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东西,自己两人头脸上却都是五颜六色的纸带,不觉愣住了。
玉兰片
胤祯终究因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