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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羲听得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这样也行?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就定罪了,看来这十四阿哥平素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实在不怎么样啊。想到这里,他不觉又有些同情那个十四了。
这时揆叙的头已经转了回来,看着王羲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玛被罢除内阁大学士至今,哪一天不是如履薄冰地过活?连带我们兄弟几个,谁不是战战兢兢小心勤勉地办差行事,只恐又落了人话柄。大哥圣眷虽好,可惜却去得早。你如今跟在十四阿哥身边作伴读,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等着揪你的错呢,还不小心谨慎些?”
王羲一边点头,一边暗想道,“这位大哥简直比老妈还唠叨啊。不过话说回来,伴读又是个什么东东?”他抬起头看了仍在长篇大论的揆叙一眼,决定放弃向他讨教,这时揆叙作为结束语的那句话,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揆叙讲得口干舌燥,见王羲仍旧没什么反应,不禁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掸了掸衣袍下摆说道:“我看你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过两日便继续回十四阿哥身边去伺候吧。”
给地主阶级打工的日子
天还没亮,王羲,如今已经是纳兰锡若,便被人从暖和的被窝里挖了出来。迷迷登登地让人给自己套上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然后又洗脸又梳头地折腾了半天之后,又被人塞进了一辆黑乎乎的马车里。
因为实在是太困了,锡若也懒得管他们是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只管在车厢里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可惜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贴身的小厮原本是叫何狗儿的,因为锡若觉得太土,就顺口送了他一个“可乐”当名字,于是何狗儿就变成了“喝可乐”,其他的几个丫头小厮则依次被他改成了“李雪碧”、“王芬达”、“孙健怡”和“年八喜”。本来还想改个叫“哈根达斯”的,后来觉得叫着太长,便放弃了。反正眼下看来是暂时回不去了,这几个名字叫着顺口,也聊解一下他对二十一世纪的思慕之情。
何可乐掀开马车的棉帘子,小声叫道:“四爷,到宫门口了。您得下来走了。”
“WHAT?!”锡若浑身一个机灵,瞌睡一下子全给吓飞了,结结巴巴地看着何可乐问道,“什么宫里?”
“紫禁城啊。”何可乐颇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个小主子还没从落水的惊吓里恢复过来,于是又安慰道,“二爷已经和宫里的纳兰贵主儿打过招呼了,让她多照应您些,爷不用怕的。宫里的那些哥儿,就算是看大阿哥的面子,也不会太过为难您的。”
锡若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勉强在脑子里清理了一下这几天恶补的情报。纳兰贵主儿就是惠妃,大阿哥允眩哪盖祝垢а嘶拾俗釉识T――就是那个历史上鼎鼎有名、和雍正斗得死去活来的“八贤王”。论辈分自己该叫惠妃一声堂姐,可竟连她养育的儿子都比他大。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呀,一点都不讲究晚生晚育,优生优育。不知道萝莉应该爱护的么?” 锡若一边发着旁人都听不懂的牢骚,一边搭着何可乐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早就悲哀地发现这十一岁的身躯人矮腿短,未免让在二十一世纪早已成年的他觉得十分不爽,却也无法可想。他有些气闷地抬起头四处望去,这才发现他们要进去的宫门外面已经停了一溜的马车,不少年岁和自己相仿的少年正纷纷从马车上跳下来,看样子都是到这来上课的。
“这里边有没有十四阿哥?”锡若立刻好奇地问道,连瞌睡都醒了。
何可乐闻言又露出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嘴上有些卖弄地说道:“未成年的皇子都是住在宫里头的,十四阿哥哪能在这里看到?要进去才得见呢。不过倒是可以看见那些大的阿哥们。”
“这样啊。”锡若一听,立刻打了一个呵欠说道,“那就进去了再看吧。”说罢眯着眼睛就往前走,不想因为天色太暗,却一头撞上了前面那人的后背。
锡若被撞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正想说“对不起”,被撞的那人却主动说了声“抱歉”,还伸手扶了他一把。借着四周灯笼的微光,锡若隐隐看出那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面貌温雅俊秀的青年,暗地里松了口气。
那青年却已经认出了他,在稀薄的晨光里微偏着头问道:“四公子痊愈了?可喜可贺。”
锡若不知这青年什么来头,只好含含糊糊地答道“是啊”。何可乐闻声立刻拿了灯笼上来,在照清楚了那青年的脸之后,惊得立刻跪了下去,大声道:“八阿哥吉祥!奴才给八阿哥请安。”说着还用力拉了拉纳兰锡若的袖子,示意他也应该行礼。
“免了。”八阿哥一抬手,制止了锡若也要请安的动作,却笑道,“真要论起辈分来,你还算是我的小舅舅呢,哪用得着这么多规矩。”
锡若一听心中大乐。身为二十一世纪新中国的大好青年,他本来就对这时代里动辄请安跪拜的规矩很不适应,眼下这八阿哥不拘小节,却正合了他的心意,不觉对这“八贤王”有了几分好感。
这时八阿哥旁边的两个少年却大声催他快走,说是去晚了又要挨罚。八阿哥是冲锡若一笑,主动邀他跟自己一块去上书房。锡若应下来之后,又悄悄地问了何可乐另外的两个少年是谁,方知前面的就是日后“八爷党”的骨干分子――“财神九”和“草包十”。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看清楚了身前八阿哥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一声,真不愧是让聂小青流着口水大发花痴的偶像。样貌倒还在其次,难得的是胤禩身上那股温暖从容的气息,不知怎的竟让他想起章晓光来了。而不远处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尽管也是体态修长眉清目朗,样貌不能说不好,只是和这八阿哥一比,却总觉得多了一股子飞扬跋扈的味道,让人觉得不易亲近。
锡若跟在八、九、十三个阿哥身后走了得有三四里地,这才望见了上书房。他在现代的时候游览过故宫,勉强辨认出这是乾清宫附近的什么地儿,康熙帝把皇子们的书房设在这,想来是为了方便他得空的时候过来抽查。
一想到这里,锡若又觉得头疼。虽说能见着这千古一帝让人觉得兴奋,可是摊上这么个教导主任却着实让人发怵,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自己就要上午门那报道去了。他瞅了一眼前面淡定自若的八阿哥,暗想道,“不知那人人口中的小霸王十四阿哥,又是个什么样子?” 冷不防一个人影却从旁边蹿了出来,他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才站住了转头看。
“你怎么拖了这么久才来?害我被我额娘数落了好几天。”
英挺的眉,又高又直的鼻梁,黑得发亮的眼睛,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年龄,最要紧是那霸道里又透出一丝关心的别扭语调。
纳兰锡若不禁一笑。这应该是十四了。
人人都说他是个小霸王,不好招惹,可是见到锡若的第一眼,就把自己的铜手炉塞了过来。
“明明身子弱,还穿得这么少?你家奴才也真会伺候,活该冻死你!”十四阿哥说完,见锡若只是兴味盎然地笑看着自己,却不答话,不觉愣了一下,打量了锡若几眼,最后还是拿是一脸皮笑的他没辙,“哼”了一声自己进书房去了。
“还是个不错的家伙嘛。”锡若摸着鼻子自言自语道。旁边的八阿哥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诧异,最后还是微微一笑也跟着十四后面进去了。
龙子凤孙
锡若进了上书房,才知道伴读另有伴读师傅,却不是和皇子皇孙们一道学习的。他一想到康熙那个恐怖的教导主任不会随时空降到自己身侧,心里顿时一轻,脸上立刻就带了笑出来,简直要哼着小调进去了。凑巧经过他旁边的一个孩子瞅了瞅他,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张嘴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锡若怔了一下,扫了一眼眼前的小萝卜头腰际的那根黄带子,一时摸不清楚这是皇子还是皇孙,便只笑嘻嘻地说道:“我好久没跟这么多人一块上学了,心里自然高兴。”这却也是实话。
自打他从水里被捞上来以后,觉罗氏便看他看得死紧,到哪都有人跟着,今天好不容易换了个环境,虽然因为怕自己这个冒牌货会露馅,多少有些紧张,不过见到几百年前的故宫和这么多鼎鼎有名的历史人物的那份新鲜劲,也足以抵消掉这些不自在了。他不禁暗想,要是聂小青那丫头在这,一定会激动得尖叫不已吧。
正暗自出神,旁边的那个小萝卜头却推了推锡若,一脸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给我请安?”纳兰锡若见周围的人都赶着进书房,暂时没人注意这边,便一把拽过小萝卜头的辫子,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地说道:“小鬼,等你嘴上长齐毛了再说!”
小萝卜头被锡若这大胆的举动惊得话也说不出来。锡若冲他龇牙咧嘴地一笑,撒开手朝伴读的书房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朝小萝卜头勾了勾手指。小萝卜头下意识地朝他走了过去。锡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弯下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小萝卜头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似的,一挺胸脯骄傲地说道:“我是十五阿哥胤禑!今年七岁了!”
锡若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这倒是个了解皇宫生活的好途径,何可乐虽然知道不少,但是终究不能进到书房里头,好多事情还得靠自己打听摸索才行,心念一转便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了。等下了学我来找你玩吧。我是……”
果然,胤禑一听“玩”这个字便双目发亮,截口道,“我知道你!你是十四哥的伴读、明珠家里的纳兰锡若!我还看你跟十四哥上树掏过鸟窝的。可是……”胤禑狐疑地瞅了锡若几眼,又问道,“你怎么好像不认得我了?”
锡若在心里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前几天淘气掉到水里去啦,被捞上来以后又发了高烧,好些事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胤禑闻言,也露出一脸同情的神色。这时两边的书房都叫进了,锡若便朝十五阿哥做了一个鬼脸,两人各进各门去了。
锡若进了书房以后,这才发现苦日子临头了。清代规定,皇子读书的时间为“卯入申出”,也就是早晨五点至下午三点,计十个小时,他们这些伴读的自然也得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陪读。这里师傅的严厉比起高中毕业班的老师来,那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年幼的课程简单,倒是午前(午正十二时)就下学了。锡若不觉羡慕起十五阿哥的好福气来。
锡若先是听师傅叽哩哇啦地讲了半天蒙语和满语,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觉得头昏脑胀,好容易等到他讲汉语了,却又是一大堆拗口的古文。
《五经》、《史记》、《汉书》、《诗赋》铺天盖地地压来,师傅读一句,学生读一句,如此反复上口后,诵读百遍,然后与前四天所学内容合起来再读百遍。锡若简直念得欲哭无泪。好在他跟着爷爷练习书法的时候,多少还读过一些古文,而上书房的师傅知道他大病初愈,也没有怎么为难他。饶是如此,等到何可乐把早餐送到书房下屋的时候,锡若已经感觉自己嗓子快要冒烟,满眼金星乱冒,也顾不得其他人诧异的眼光,嘴里叫着“可乐”,就朝食盒子猛扑了过去。
好在这年头虽然没有可乐,酸梅汤却还是有的。锡若捧着杯子猛灌了一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转头看见食盒里精细的点心,立即两眼放光,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何可乐见他吃得急,也不敢和他说话,只敢瞅空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唯恐他噎到了。
这时旁边突然传出一声轻笑,“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跟饿了三天三夜似的?”旁边的人却纷纷口呼“太子”跪了下去。
锡若心里一惊,咽了口唾沫之后转过身来,也挨着旁边的人跪了下去,手心里却有些出汗。他隐约记得这太子跟大阿哥和八阿哥都是不对盘的,而二哥揆叙又是摆明了支持大阿哥的,现在太子开自己的玩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左右盘算也不得要领,又不能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太子爷的话,奴才是十四阿哥的伴读纳兰锡若。”心想抬你亲弟弟出来,总得给点面子吧。说完屏息等了一会,见周围没什么动静,还以为已经皇太子走了,正想站起身来,却被突然站到自己眼前来的杏黄色靴子吓了一跳,连忙又缩了回去,心里暗道:“妈妈咪呀,我不过是个来观光旅游的,你可别把我当成什么八爷党、大阿哥党给拖出去砍了。”
“抬起头来。”明明很温和的声音,却让锡若听得抖了一下。怎么说得跟强抢民女似的?呸呸呸!他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又顺带鄙视了对面